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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居的木屋內,隔音符把其內的聲音完全屏蔽。
听完周行的話,宋羽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光這幾月的相處,周行的變化就很大了,數年不見之人,確實很難再相認的。
宋羽忽然又看向那金城主,後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猶如死尸。「師兄,此人怎麼辦?」
周行瞥了一眼,略一沉吟,道︰「此人我還有用,暫時就放在身邊。」他看向床上的林宇慕,眼中露出一絲關切,「至于林兄,是為了幫我而受此傷,我要想辦法讓他盡快恢復。」
宋羽和莫強龍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幾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過了半晌,周行目光從宋羽身上游移到莫強龍,輕聲道︰「宋師弟,莫老伯,此番入于梁派,你們只能以于梁第三代弟子的名義加入,師尊畢竟不在,除了我們自己,也沒有依靠。稱呼方面,要委屈你們了。」他話語中,帶著一抹歉意。
雖然他認宋羽為師弟,但若加入于梁派,讓那些實力遠超宋羽的三代弟子,稱其為師叔,恐怕會激起許多不滿。
「師兄這話見外了,區區虛名罷了,以後我便稱師兄為師叔啦。」邊說著,宋羽看向莫強龍,臉上浮現出怪笑。
「哼!」莫強龍嘴角的山羊胡一翹,「老夫也不會在意這稱呼,叫主人為師叔,又有什麼不可!修真界中,老夫不過是初學者而已。」
周行笑了笑,腦中是當初在祈雲山時的情景,時光如梭,光陰似箭,似乎一楞神的功夫,已過去了幾個春秋。
還有幾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在這里,是否也會像在祈雲時那樣呢?
天剛放曉,破天而出的紅日,冉冉升起,斜照下的光彩,煥發著勃勃的生機。
于梁派的弟子們,有一些剛剛走出房門,便听到一聲鐘鳴,「咚!」響徹了整個清秀的小山。許多尚處在修練中的弟子,皆是被這鐘聲給震醒過來。
「咚!咚……」接著,又是兩聲鐘響,溢遍四野。
蟲鳴鳥叫,附和而起,突然間,這個安靜的山頭,就熱鬧了。
更多的弟子從修練中醒來,走出房門,大多都帶著疑惑不解之色,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交談著。
「怎麼響鐘了,難道有什麼事發生嗎?」
「我昨晚好像听到有什麼動靜,不過還在修練中,也沒有注意。」
「走吧,去山上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聲鐘響,代表的是讓弟子們去半山腰的正殿處集合,正在閉關苦修的弟子,自然是除外的。
陸續的,絕大多數三代弟子都延著山道,朝于梁派的正殿行去。
于梁派幾乎是延續了祈雲的道統,由山角往頂峰,按照著修為和實力劃分著居住點。普通的三代弟子,皆是在山腰以下。二代築基弟子,才是居住在山腰的範圍。至于兩位金丹老祖,自然是在那山頂之上。
于梁派共有百人左右,其中金丹修士便只有兩位老祖,為一代弟子。
二代弟子,皆是築基修為,算上袁旭陽在內,一共也只有十二人。三代弟子,則有九十多人,其中以練氣低階和中階為多,練氣高階的還沒有築基修士多。
雖然祈雲一脈分成了五派,不過大多弟子還是以呂唯長老為正統,其余四派,跟隨的人數,相比而言,顯然是少了許多。
而非祈雲一脈弟子,八國盟散修之類加入于梁派的,除了一人實力達到築基外,其余盡皆是低階弟子。
因此,為了一個修為已達築基的祈雲弟子加入于梁派,舉行一場儀式,自然是沒有什麼關系的。
于梁派二代弟子,有五位外出不在,四位正在閉關,能夠參加儀式的便只有三位了,其中一位還是袁旭陽本人。所以,袁旭陽也未去多作準備,只是以傳音符的形式,告知了另外兩位築基弟子。
離正殿不遠的山腰處,有一處木屋,周圍是一處不大的圓形田地,平平整整,其上長著許多不同的花草小樹,田地旁是一渠細細的山泉,汩汩之聲,清澈而干淨。
「吱呀」鐘聲響過,片刻後,木屋的門,緩緩打開,一位白須老者慢慢走出,他一身樸素的青袍,面容和藹,倒像一位普通的老人,只是神色間含著一股淡然的氣質卻令人不敢小覷。他看了一眼初升的太陽和被映照得粉紅的雲團,心道︰「袁師弟既然傳音給我,讓去參加此次的儀式,若是不去,倒是不好。這雨塵之名,我從未听過,還要去看看,是否舊識。」
白須老者一拂衣袖,那木屋之門關了起來,他看似緩緩的邁出腳步,幾步之後,已是在數丈之外,接著回身以手在空中虛劃了幾下,無形的波紋在空中蕩漾開來,便見木屋以及田地這片範圍的空氣中,出現許多禁制的波紋,隨即消隱了。
啟動禁制防御後,白須老者這才朝著正殿的方向走去,少頃時間,就不見了人影。
若是周行看到這白須老者,定會暗暗吃驚,這正是他在祈雲的師尊,只是種種原由,沒有三叩九拜,未曾真正拜師。
在山腰的另一處地點,一眼看去,全是密密麻麻的翠柏楊柳,鐘聲響起後,這片翠柏楊柳中的其中一片,竟然漸漸的淡化,像是幻影一般,里面出現了一個山洞。
這山洞,從外看去,只有不到一丈深,直接就能看到洞內,忽然,一道人影,詭異的從洞內的土壤中走了出來,仿佛是那土壤只是空氣。
這人影,走到洞口處,眯著眼眺望著那正殿的方向,接著手在背後對著山洞一拂,山洞便完全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