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後,莊見心滿意足的剔著牙自趙王府走了出來。~~超速首發~~話說這王府的伙食還真是不錯的。回頭看看身後高大的門楣,不由一陣得意的狂笑響起,卻頓時引來一陣的狗叫。
喘息著停下腳步,回頭打量一番,那里正是皇城東邊,左右皆是高屋大舍,顯然是皇親國戚,和朝中高官們的高尚住宅區。
「呸!」的一聲,莊見狠狠的吐了一口濃痰,媽媽的,連大宅門里的狗也敢如此猖狂,竟然敢大白天出來咬人。老子不過是笑一聲嘛,用得著這樣嘛,靠之!
莊見同學很忿忿的比了下中指。這才施施然向自己家中走去。至于蘇烈那里,說是替人輪值,已經約到晚上再說了。听他說成了趙王舍人,蘇烈卻並沒多少高興,反而顯出一抹憂色。只是莊見再要問時,正有人來打斷,兩人只得約了時間便匆匆分開。
莊見自昨日被帶進宮中,已是一日一夜了,想起小棒槌和羅士信兩個找不到自己,怕是不知會惹出什麼亂子來,也怕家中老爹惦記,還是先回去看看再說吧。
一路快步而行,不多時,已是進了家門。方才走了幾步,猛听得前面一聲驚呼,隨即「當啷啷」一聲響,莊見抬頭看去,正見彩荷呆呆的望著他,明眸含淚之際,一手掩嘴,渾身輕抖,面上顯出一片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
莊見伸開兩手,左右看看,原地轉了轉圈子,抬頭向著彩荷伸出兩手,嘿嘿笑道「怎麼,是不是見到你家少爺,如此的玉樹臨風,倜儻不群而春心大動了吧?來吧來吧,給少爺抱抱。」
彩荷一聲哭音兒發出,頓時向著莊見沖來,一把摟住,就是大哭起來。莊見覺得一個柔軟的身子偎進懷中,不由的一呆。
他口花花慣了,與彩荷平日常常這樣調笑。每次彩荷都是含羞低頭,欲拒還迎的。只是像今日這般,卻是從沒有過的。
莊見哪里知道,小棒槌羅士信兩個昨日听了王子方的傳話,驚駭之下回來相報,已是讓莊府一片雞飛狗跳了。他後世常有夜不歸宿的時候,自己只覺得平常的很,實是料不到這其中的關竅。
昨日莊樂生听的彩荷使人回報,頓時如遭雷噬。這御街上沖撞聖駕,什麼罪他自是知曉的一清二楚。想及自己極盡辛苦,將兒子終是拉扯大了,眼見著兒子竟然知道自己求學了,正自心中欣慰,不知拜謝了幾次上天,便是夢中也是常常笑醒。哪料的晴天霹靂,一切就這麼如泡影般幻滅了。
大變之下,十余年來積攢下的郁積,登時一股腦兒的發了,當場就昏死過去。這莊府並無女主人,除了彩荷和小棒槌及後來的羅士信外,就只剩下幾個粗使雜役了。等到莊樂生這個頂梁柱一倒,府中登時大亂。等听到具體事情,更是個個驚恐,唯恐受了牽累,被治了罪去。于是一夜之間,家中幾個雜役已是逃逸一空,本就不厚的家底,也被人順手牽羊的模去了不少。
幸得彩荷和小棒槌極力維持著,又有羅士信這個勇士坐鎮,才沒有釀成更大的慘事。只是第二日便傳來消息,道是太樂署已將莊樂生消了籍,雖未說什麼,但牆倒眾人推這等事,眾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等到莊樂生幽幽醒來,知曉了這事,卻只是輕輕嘆口氣。將彩荷喚來,讓他去給自己準備洗漱,自己兒子現在生死未卜,听說小畜生的先生好像是很有些門路。小棒槌又說曾在宮門外見過這位王先生,自己怎麼也要去努力一把,不能讓兒子就這麼葬送了。
哪知彩荷端著銅盆才出,便一眼見到了莊見正自賊忒嘻嘻的跟自己打趣兒,一天一夜的食不知味,寢不安枕,讓彩荷也是臨近崩潰了。此番眼見莊見突然出現,如何不讓這丫頭失態。
莊見不知其中究竟,一呆之下,不由笑道「我說丫頭啊,雖說你家少爺很英俊,但他絕不是個隨便的人的。一直守身如玉啊,你就是再崇拜他,也不用這麼急色吧。」
彩荷伏在他懷中,耳中听著少爺一如往昔的調笑聲,忽然覺得好溫馨,好踏實。一顆心兒就那麼飄啊飄的,竟是在突然放松之後,就那麼睡了過去。
等到莊見發覺,不由的大是蹙眉,隱隱覺得不對。將彩荷橫著抱起,方要舉步,就听一陣奔跑之聲傳來,隨著跑聲,羅士信那憨憨的聲音已是人未到,聲先至了。「誰?誰?竟敢到咱這鬧事兒!咱打斷他兩條狗腿!彩荷姐彩荷姐,你在哪啊?」
莊見听著生氣,娘希匹的!怎麼听起來一點氣勢也沒有啊!好歹也教過那麼多遍了,怎麼就是學不會呢?唉,這廝實在沒有做大哥的潛力,也就只能做個打手了。話說做黑神會也是要有資質的!這羅士信,沒戲!
莊見心中搖頭,口中喝道「那個豬頭!在那咋呼啥?小棒槌呢?把他給爺找來。仙人個板板的,老子一天不在家,你們就造反了啊?」
口中說著,腳下不停,轉過院門,就見羅士信正自傻站在那,望著自己這個方向,猶自呆呆的不動。怒了!叉叉的!老子一天沒回來,竟然就支使不動了咋的?咱這現在好歹也是官兒啊!還是三品啊!喵了個咪的!太沒面了!
看著前面一個小石子,莊大人很生氣。走過去一腳踢起,那石子直直飛起,正正敲在羅士信額頭上。
羅士信哎喲痛叫一聲,這才如夢初醒,只是出乎莊大人意料的是,那羅士信竟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而是一路大呼小叫的往後跑去。邊跑邊喊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少爺回來了!棒槌兄弟,棒槌兄弟,快出來看啊!少爺回來了!」
莊見額頭掛了一滴大大的汗滴。我日你個死羅士信的,喊些啥呢?感情老子回來了很意外嗎?听這話那意思,是叫人出來圍觀老子咋的?!
羅士信那驚天動地的一通喊,後面小棒槌固然是驚呼一聲,就是在房里躺著的莊樂生也是一驚。仁兒回來了?難道聖上沒有治他的罪?不會啊,那沖撞聖駕是何等大罪啊?以聖上的脾氣,但凡不株連九族,就已經是燒了高香了。怎麼可能就這麼回來了呢?
莊樂生嘴上不斷否認著,但耳朵卻是豎的老高,唯恐那羅士信不喊了。所幸羅某人天生憨直,這等大事于他來說,若是不喊出來,實在是不知該怎麼表達才好。
莊樂生听著羅士信不停聲的大叫,終是忍不住心頭歡喜,翻身下榻,赤著腳就往外跑,那股子勁頭兒,哪里還有半分病了的模樣。
等到一出房門,就看到了一身紫袍的莊見,正自橫抱著彩荷邁步進來。只是嘴中卻自嘟嘟囔囔的,不知說些什麼。那滿面的悻悻之色,卻是顯示這位莊大少,在沖撞了聖駕後,定是啥事沒有的。等到莊樂生再看清他穿的那一身紫袍時,不由的腦子一懵。
這世界變了嗎?還是我大隋律啥時候改了?話說沒听說過沖撞聖駕後,不被治罪,反而升官的啊。再說了,這小畜生才多大啊?怎麼就穿紫圍金的?老莊呆呆的看著走近的兒子,已是瞠目結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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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的大興城,各家點起火燭,瑩瑩點點。在湛藍的夜空下,竟顯出一份朦朧的晶瑩來。莊見一身紫袍,邁著方步,領著羅士信正往東市的津軒閣而來。
下午莊府中自他回去,一陣的鬧騰。在听明白原來是小棒槌,沒搞清狀況下就回家,通報了他老人家沖撞聖駕之事後,莊見大怒。即刻決定,今晚的大餐,剝奪帶他前去的福利。讓小棒槌很是一頓郁悶。
等他把自己在宮中一日一夜的事情細細說完後,莊樂生不由的老懷大慰。對于太樂署的差事丟了一事,早已是拋到腦後了。用莊見的話說「那破差事,還不如天橋底下一拉琴的,簡直就是沒有錢途!不搞也罷。」
莊樂生雖是不懂兒子說的意思,但是兒子現在身為三品大員,在他心中陡然已是變成大人了。兒子既是想讓自己在家納福,想想自己一生勞苦,也就順勢應了下來。只是對兒子讓他搬到太原去住一事,卻是始終搞不懂。不過既然這個家讓兒子做主了,就算不懂,也不再問,只管去也就是了。
好在家中此時雜役跑光了,除了一些長物之外,也沒啥可收拾的。至于銀錢方面,莊府雖是沒多少積蓄,但莊見在受封的同時,卻是得了一大筆的財富。足夠莊家在太原置辦房產田地的了。
莊見把家中安置妥當,這才帶著羅士信往東市來會蘇烈。話說這不管做啥官兒,這人脈卻是頭一等的重要事。他對蘇烈並不了解,這會兒下功夫結交,一來確實投緣,二來嘛,也不過是想在宮中多一份照應而已。
他卻不知,這蘇烈的另一個名字,可是讓多少後世人傳頌不已的。這廝的狗屎運,確實是太強大了。
莊大少安置好了家中負累,終于可以大展拳腳了。真正的雲詭波譎,波瀾壯闊的隋唐時代,即將就此展開。各位,是不是給幾張紅票、幾個收藏激勵一下啊!!不然逼得莊大少出來打劫,可就不大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