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黑鬼下了車後,卻沒有去找葉夏的意思,而是來到面包車靠牆這一邊,然後神神秘秘地蹲去。
只見兩個人蹲在那里,抬頭看了看葉夏他們所住的那幢房子,又竊竊私語了一會,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和興奮。
看他們的樣子,還真像那些白天偷偷模模探路的小偷。
不過顯然胖子和黑鬼與一般的小偷並不一樣,對探路也沒多大的興趣。他們在說了一會話後,胖子便從懷里掏出一個似鐵非鐵顏色斑駁只有煙盒那麼大小的四方盒子。
拿出盒子後的胖子卻並沒急著打開盒子,而是又從懷里拿出一個灰色瓷瓶,從里面倒出了兩顆圓如珍珠的灰色小丸子,自己先丟了一粒進嘴里,又把另一顆遞給黑鬼。
黑鬼卻是顯得有些不大樂意,過了好幾秒鐘才不情不願地接過那顆灰色丸子,含糊嘟嚷一聲後將丸子吃進了嘴里。
胖子見黑鬼吃下灰色丸子後,本來緊繃的臉色松了許多,對黑鬼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那個四方盒子。
盒子上面的蓋子一打開,只見里面竟然躺著幾只如水蛭一般的蟲子,那蟲子如小指一般大,全身黏糊糊的,油膩膩的,那不知道是腦袋還是的一頭還不停吐著黃色帶點泡沫的水,讓人一看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惡心。
就連胖子和黑鬼都是皺著眉頭,似乎對盒子里這幾只惡心的蟲子有些不自覺地排斥。
胖子又朝著盒子輕輕吹了幾口氣,那幾只本來懶洋洋吐著泡沫的蟲子頓時仰起了一頭,泡沫也吐得更歡快了。
胖子看了看,又從兜里取了把鑷子,然後夾起其中最大的那只蟲子,遞向黑鬼。
黑鬼卻似毫無準備,臉上露出一絲愕然,身子也疾退兩步,差點撞在牆上,之後又生氣地叫道︰「為什麼又要我去,你自己不會去啊?」
胖子趕緊噓了一聲,然後帶著一絲諂媚地笑說道︰「黑鬼,我們兩個搭檔以來,不都是我主策劃,你主行動的麼?動作快點吧,這麻蛭可不能在外面暴露太久。」
黑鬼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皺著眉頭張開嘴巴,湊了過去。
「接好了,小心點。」胖子卻是豪不猶豫將鑷子上的叫‘麻蛭’的蟲子丟進了黑鬼的嘴里。
黑鬼嘴里一被丟進那麻蛭,一張臉頓時變得更為苦色,他鼓著嘴巴含著那麻蛭,喉嚨里呃呃做聲,似乎想要嘔吐。
「別吐!」胖子厲聲喝道︰「這麻蛭上面就給了我們三條,現在吐出來就浪費掉了,趕緊去吧!」
黑鬼狠狠瞪了胖子一眼,然後瘋了似的跑了出去,那速度簡直比小劉還快。
胖子在黑鬼跑遠後,也沒再多看,低頭小心翼翼地蓋上那個四方形盒子,然後又拿出一塊毛巾裹住了那夾過麻蛭的鑷子,最後將鑷子和盒子一起收進了懷里。
不過幾分鐘,那瘋子終于回轉了來,他大步踏著走來,嘴上呸呸連聲,臉上卻帶著怒意,一到胖子旁邊,他便質問道︰「胖子,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呸!哈呸!」
胖子卻似料到黑鬼會有此一問,竟不急著反駁,而是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說黑鬼,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麻蛭的用法,我有什麼地方違背了規矩?」
黑鬼哼了一聲,語氣卻終是緩了不少,他說道︰「要我說。呸!我們干嘛要給自己添堵,用這惡心的麻蛭,哈呸!還不如直接放出我的千足,還怕不能解決問題?」
「唉,你啊,真是的。」胖子卻回頭看了看旁邊的面包車,似在張望車子里的什麼東西,轉回頭後嘆了口氣道︰「你不想想,如果直接派出你的千足,萬一你的千足和那小子的蟲子沖突起來,還不得把那蟲子給滅了,這樣的話我們又有什麼好處?早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最好耐心一點,這次如果我們真能將那條很可能已經成蠱的蠶取到手,今年不就可以向烏三爺交差了,省得他一見到我們就罵我們是飯桶。」
之後胖子又擠出幾絲笑容,耐心道︰「再說了,你現在都已將麻蛭送過去了,沒必要再來抱怨了,以後我們不用這麻蛭了就是,說實話我自己都覺得惡心。對了,黑鬼,都還順利吧?沒被姓葉的小子發現吧?」
黑鬼卻又哼了一聲,卻沒答話,不過看他樣子,卻是默認已經完成了任務。
胖子與黑鬼搭檔多年,多少已經有些默契,知道黑鬼應該是沒有出什麼差錯,于是一張胖臉上的笑容更多了些,他拉開車門,鑽了進去,同時招呼黑鬼道︰「我們還是先走吧,省得被他們發現,到天黑再來。」
黑鬼卻又呸呸了好幾聲,連吐了一大堆的口水,才鑽回車子,嘴里罵著︰「呸!你個死胖子,我舌頭都麻了……」
車子轟轟發動,疾馳而去。
……
在胖子和黑鬼離開後沒多久,葉夏這一邊,本來還好好地跟著葉夏一起看電視學唱歌的戒戒卻突然出現了異狀。
本來戒戒听歌時非常的聚精會神,就連一般的食物也都難將它的注意力從電視上轉移過去。
可是這一次,它卻突然間變得有些心不在焉。
它剛開始是時不時地東張西望,好像听到或者聞到了什麼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也讓他難以再完全集中精神去听歌。
到了後來,它索性離開電視跟前,在房間里爬來爬去,東聞西嗅,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嘴里則不停地唧唧叫著,叫聲中帶著疑惑和興奮。
葉夏本來還以為戒戒肚子餓了,想找東西吃,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之下便丟了條香腸給它,誰想戒戒對葉夏丟給它的香腸根本不感興趣,而仍是在房間里爬來爬去,躥個不停。
它的叫聲也越來越急,爬了一會便看看葉夏,叫上幾聲,似乎在跟葉夏詢問什麼。
可惜葉夏卻是懂不了它的‘話’,也不知道它究竟想要干什麼。
不過見戒戒焦急的樣子,葉夏也是有些擔心,便陪著戒戒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甚至拿著手電筒照照床下櫃子後等陰暗的角落,希望能發現點什麼。
可是在房間里轉了半天,他們依舊是一無所獲。
戒戒顯得更是焦急了,唧唧地朝著葉夏叫個不停,葉夏卻只能報以一臉的疑惑。
似乎因為沒能在葉夏那里得到答案,戒戒也終于停止動作,半立在原地,歪著腦袋傻在那里,似乎在思考什麼難題。
可正在葉夏準備將它抱起來時,它卻又發出一聲叫,然後飛快地爬向廁所。
葉夏也趕緊跟了上去。
只見戒戒又在廁所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爬了好幾圈,突然間它停止了轉圈,發出了一聲帶著驚喜似地尖叫,然後快速爬上抽水馬桶,並在葉夏的驚詫眼神中豪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等葉夏反應過來,戒戒便已經鑽進了抽水馬桶,不見了蹤影。
葉夏頓時急得直跺腳,不說著抽水馬桶下面之髒,小家伙這麼突然爬進去,萬一爬不出來了怎麼辦。
只是對此葉夏卻是毫無辦法,他既不敢拿東西捅馬桶,怕傷著了戒戒,雖說戒戒現在也不知道已經爬到了哪里,能不能傷得著它也不一定,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葉夏也不敢開閥沖馬桶,怕真把戒戒沖去了下水道,那樣的話天曉得戒戒還能不能回得來。
到了最後,葉夏也只能傻乎乎地站在馬桶邊上,一聲又一聲地喊著戒戒,希望能把戒戒叫回來。
可他叫了好一會,卻仍不見戒戒重新出現。
這下他更急了,也不嫌髒臭地蹲去,靠在馬桶上,朝著馬桶叫戒戒。
好幾次焦急萬分之下的他都有拿手去掏馬桶的沖動,好在理智告訴他,就算他用手好了,戒戒現在早不知道鑽到了哪里,他的手就那麼點長,也不大可能抓得到戒戒。
就在葉夏焦急不已,胡思亂想,想著是不是去買點通馬桶的家什,比如那個俗名叫水拔子的東西,試試能不能將戒戒吸出來時,戒戒突然一點點鑽出了馬桶口。
鑽出馬桶口的戒戒嘴里還叼著一條看去十分像水蛭的蟲子,這蟲子渾身黏糊糊地,一頭還不停地吐著黃色泡沫,分明就是胖子他們嘴里的麻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