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和煙老頭本以為戒戒很快就會回來,便呆在原地等待,一邊抓緊時間馴養蠱蟲,可是他們等了好長時間,卻一直不見戒戒回來。
一個多小時後,葉夏和煙老頭都忍不住擔心,便再也坐不住了,開始尋找尋找戒戒。
只是他們也不知道戒戒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不知道戒戒離他們遠近,剛開始,他們也只好朝戒戒當時離開的方向,漫無目的地尋找戒戒。
然而這大瑤山地勢復雜,像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也沒有什麼明顯的道路,像葉夏和煙老頭的話,更不可能始終朝著一個方向前進,一遇阻礙,便需繞路。所謂失之毫厘,謬以千里,葉夏兩人也不敢肯定這樣是否真能找到戒戒,只希望他們僥幸離戒戒近些,戒戒發現後,能自動找到他們。
只是他們四處亂轉了個把小時,結果卻讓人有些失望,他們連戒戒的影子都沒見到,戒戒也始終不見有自動回來找他們。
葉夏感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便照著直覺,估模了大致的方向,一直朝著這個方向找去,就算是沿途遇到山石等阻礙,他們不得不饒路,但繞過阻礙後,葉夏和煙老頭繼續調整方向,就朝那個方向一直走。
說來也奇怪,葉夏隱隱之中有一種感覺,戒戒應該就在這個方向上,倒像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而他沿著這個方向走去,腦海里也會時不時地閃現戒戒走過這些地方時的情景,有點像電影片斷的回放。
其實從戒戒這次結繭後,葉夏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知怎麼回事,好像莫名其妙變得更能理解戒戒的心理活動了,有的時候,雖然戒戒並不能說話,只能用它簡單的叫聲與葉夏交流,但葉夏要理解它的意思並不見得怎麼困難,倒好像是心靈感應一樣。
不過這種感覺也不是很明確,倒更像是葉夏一廂情願的臆想,畢竟葉夏以前和戒戒也是有著一定的默契,唯一的區別就是好像現在這種默契感更明顯了。
葉夏在尋找戒戒的路上,也將這種感覺與煙老頭說了說。
煙老頭卻不置可否,只說按照道理來講,蠱蟲進階到靈體階段,與飼主之間一般都能建立心靈感應,或者說就算沒到心靈感應這麼玄妙的程度,但是對于飼主明確的命令都能夠理解和遵守,而一旦蠱蟲到了精怪的階段,這種心靈感應就能真正建立,尤其到了成怪的階段,蠱蟲能夠察覺到飼主任何想法,能夠依照飼主的微妙心思而自主或半自主地展開行動,都不需要飼主明確的命令,就像前面所說,這也是成怪階段蠱蟲的厲害之處,一旦誰擁有一只成怪的蠱蟲,便等于是隨心所欲,根本不需要什麼手勢、命令或者咒語,可以隨時讓蠱蟲展開行動。
照煙老頭的說法,葉夏對于戒戒在什麼方向的感覺或者說猜測倒也不是什麼單純的臆想了。葉夏也更多了些信心,和煙老頭一直沿著那個方向找戒戒。
而這樣一直走了兩個多小時,他們竟是真的找到了戒戒。
不過讓葉夏和煙老頭更加意外的是,戒戒竟然跟著烏三爺他們在一起。
看到烏三爺他們,葉夏和煙老頭都是十分的吃驚,心想烏三爺他們怎麼會在這里,而葉夏更吃驚的是洋彪兒竟然也在,倒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不曾想卻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與洋彪兒重逢。
不過葉夏見到戒戒和烏三爺他們後,心里卻又是猛得一沉,只因他正好見著了烏三爺幾個將戒戒圍在中間,而戒戒也是支立起了身子,兩邊一副劍拔弩張,隨時都要動手的樣子。
好在烏三爺幾個見著葉夏和煙老頭後,馬上放下戒戒那邊,迎向煙老頭,烏三爺的臉上也盡是驚喜。
烏三爺看到葉夏和煙老頭一臉的嚴肅和警惕,便知葉夏和煙老頭都有些誤會,便也不隱瞞,甚至來不及客套,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與葉夏和煙老頭說了說。
葉夏和煙老頭也終于知道了當時他們受困于紅衣男子手上,卻原來是烏三爺幫他們解了圍,而烏三爺見到小觴偷拿了煙老頭的龍頭杖,便一直暗跟著小觴到了這里,卻又巧遇洋彪兒他們,之後又不巧遇到了紅衣男子的阻擊。
他們也知道了烏三爺幾個圍著戒戒倒並沒什麼惡意,只是想借著戒戒找到葉夏他們。
淺聊了聊,互相介紹了下後,烏三爺卻悄悄用眼神朝煙老頭示了示意,將煙老頭叫到一邊私聊去了,也不知兩個人要說什麼私秘的事。
而那洋彪兒三叔公則是站遠了一些,承擔起了警戒的任務。
場上便只剩下葉夏和洋彪兒,還有烏滿滿以及戒戒在那里小眼瞪大眼,卻半天無話。
戒戒在葉夏出現時,忍不住唧唧叫了一聲,身子也微微顫了一下,顯得有些激動,不過很快,它卻趴在地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對葉夏也是愛理不理的,似乎還在生葉夏的氣,只偶爾抬起頭來看看葉夏,哼哼兩聲,倒像小孩子在跟家長鬧脾氣似的,既想著要維護一點自尊,卻又忍不住期待葉夏過去安慰安慰它。
葉夏見到如此,便先走向了戒戒。
八戒大老爺卻耍起了大架子,竟然將身子扭了過去,將或者說尾巴對向葉夏。
不過葉夏卻是不客氣,走了過去後,一把抓起戒戒,一陣揉搓,戒戒也馬上投了降,唧唧嗚嗚亂叫一通,腦袋不停地蹭著葉夏,向葉夏賣起乖,討起好來,全沒了大老爺的架子。
好吧,好吧,這次原諒你了,下次再那樣對俺,俺可真要生氣,離家出走了喲!
掙回了大老爺的面子,又見葉夏沒有責罵它,戒戒心滿意足地爬了下去,四處張望了下,便跑了出去,玩耍起來。
烏滿滿瞪大了眼楮,看著葉夏和戒戒,眼里竟分明有些羨慕。等戒戒跑開後,她笑著走向葉夏,來到葉夏前面,對葉夏說道︰「嘿,听我爹說你這蟲子是條蠶養成的,你是怎麼養的?」
葉夏愣了一下,卻是不知該怎麼回答,說來他已經好幾次听別人這麼問他了,可戒戒變成如今這般樣子,他哪刻意用過什麼特別的辦法。
烏滿滿卻又跟葉夏套起近乎來︰「你叫葉夏是吧,我叫烏滿滿,你以後叫我滿滿好了。」
說著,剛等葉夏點了點頭,還沒說話,滿滿卻調皮地笑了笑,神秘兮兮地湊近了葉夏說道︰「我跟你說,既然我們已經認識了,你把你這蟲子送給我好不好?你想要什麼東西,我可以跟你交換。」
滿滿第一眼看到戒戒,便已是喜歡上了戒戒,想著自己以前養過的那些蟲子,都是奇形怪狀,丑陋無比,雖然她平常像個假小子,性格也是大大咧咧,以前對于那些蠱蟲的樣子倒沒怎麼在意,畢竟蠱蟲本來就是要取蟲子里面長得特殊的,也不可能好看到哪里去,但自見了戒戒後,她卻是被撥動了女孩子內心深處愛美的心思,想著自己有一只長得像戒戒這樣可愛的蟲子才好。
而要她自己養一只跟戒戒那樣的蠶,不管有沒有可能性,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而且她也沒這麼多的耐心,只想著葉夏能將戒戒讓給她才好。
至于戒戒可能是什麼蠱蟲,與葉夏之間有著特殊的聯系,就算是讓給她,戒戒自己是否願意,她又是否能夠養得活,現在也不是她會去考慮的了。
當然葉夏卻不可能就這麼答應了,就算是把戒戒給滿滿從客觀角度上說沒什麼問題,但出于一點私心或者說出于與戒戒之間的感情,葉夏也是不情願的。
他也沒想到滿滿一見面就會直接跟自己要他把戒戒給她,他本來就不善言辭,又不會虛假托詞,一時也不知怎麼回答,吶吶道︰「這個,恐怕不行。」
滿滿見葉夏一口回絕,有些不滿,哼了一聲,撇嘴道︰「真小氣!」
說著,她便不理葉夏,跑去了烏三爺和煙老頭那邊,「我自己養一個,到時候非把你那條胖蠶比下去不可!」
看她樣子,卻終是顯露了幾分女孩子的刁蠻性子。
葉夏無言,尷尬以對,轉頭看向洋彪兒。
洋彪兒一直靜靜地看著葉夏,始終沒有說過話,見到葉夏抬頭看向自己,卻是突然紅了臉,臉上竟有些羞澀,也有些尷尬,也不見以前在學校與葉夏見面時的冷然。
「你最近還好嗎?」沉默了半晌後,洋彪兒突然有些不安地問道。
葉夏微笑著點了點頭,卻也一時不知該和洋彪兒說什麼。
「你後來為什麼不去學校了?」洋彪兒也有些語拙,想了想後卻突然說道。
葉夏愣了愣,而後解釋說當時發生了些事,離開了省城,所以也沒機會再去學校。
「你來這里,是找我的嗎?」洋彪兒恍然,不知怎麼回事,她也有些語拙,沉默了片刻後又問道,說出來的話卻有些歧義,倒顯得有點莫名的曖昧。
葉夏點了點頭,說道︰「我這陣子每隔幾天便會突然暈倒,然後會昏迷幾天,我師父說我中了蠱……」
「是不是每隔九天?暈倒後會睡上三天?」洋彪兒問道,頓了頓後,她卻突然紅著臉,「是我給你下的蠱……不過其實那也不是蠱,其實,其實我沒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