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的目標是葉夏,所以那些烏光並沒在烏三爺身體里逗留,如果他是專門針對烏三爺的話,此刻烏三爺只怕已是要像那申屠秀一樣全身鼓脹,突然爆裂而亡了。
不過在焦大動手時,葉夏雖沒怎麼動,卻也沒有傻愣著,而是轉過頭,朝著肩上的小笨吹了聲口哨。
在他吹了聲口哨後,他肩上的小笨便立刻液化了起來,並且越變越大,轉眼間竟然把葉夏整個人都裹了進去,等到那幾點烏光突破金色光罩,刺穿烏三爺身體,飛向葉夏時,葉夏身上便像是穿了層厚厚的血色盔甲,不過有所不同的是,一般的盔甲是硬的,而葉夏身上那層盔甲卻是液體的,而且表面還在如岩漿一般沸騰翻滾著,發出了撲撲撲的冒泡聲,讓魁梧高大了許多的葉夏看去就像是從火山口里走出來的紅色岩漿怪物。
那三點烏光終于飛到,直刺向葉夏,轉眼間就鑽入了葉夏身體外那層血色液體,沒尾而入。
突然間葉夏臉色驟變,痛哼了一聲,向後退了幾步,而後竟單膝跪在了地上。
那被烏光直接刺穿了身子,倒在地上的烏三爺見到葉夏好像受了傷,竟是不顧自己傷勢,朝著烏元之急叫道︰「大哥,快救葉夏!」
那烏元之听到烏三爺說後,也是顧不了太多,再見烏三爺姓名無礙,便丟下烏三爺,轉去救葉夏。
而那煙老頭和蔓草也是從不同方向快步跑來到了葉夏邊上。
不過正在烏元之伸手準備去拉葉夏時,煙老頭卻反而一把拉住了,急說道︰「小心,不要踫他!」
說來烏元之跟葉夏也是剛剛踫面,對于變化成血色液體狀附在葉夏身上的小笨也是幾乎沒什麼了解,不知道小笨液化後帶有強大的腐蝕性。
就在這時,那三點烏光卻突然又從原來鑽入的地方,也就是葉夏胸前鑽了出來,緩緩地向著焦大那邊飛了回去。
而附在葉夏身上由小笨變化而來的‘盔甲’竟然慢慢地月兌落了下來,最後整個掉在了地上,並且一點點縮小。沒過幾秒鐘,小笨就變回了原來的蟲子狀,不過奇怪的是,它的身體卻仍是液態的,並且還在輕輕地顫抖著,好像受了傷。
葉夏肩上的戒戒跳了下去,來到小笨旁邊,朝小笨叫了一聲,而小笨也是哀哀地回了一聲,聲音微弱。
看樣子它是真的受傷了。
戒戒立起身子,朝著焦大高叫了一聲,帶著憤怒。
而葉夏這時卻站了起來。
看到葉夏似乎並沒受什麼傷,焦大臉色微變,雙手一握,輕喝了聲去。
焦大也是有些意外,本來這幾點烏光自動鑽出葉夏身體,飛回他這里,他還以為已是得手,只不過葉夏身上包著奇怪的血色液體,所以才看不出來,但現在卻發現葉夏並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樣,已經被他那幾點烏光刺破身體,很快就要死掉,而且葉夏還站了起來,身上也並不見什麼傷口。
不過此時他也沒時間多去想其中有何原委,再次驅使那幾點烏光擊殺葉夏。
然而漂浮在焦大身前的那三點烏光在听到焦大的命令後竟是不見飛出去繼續襲擊葉夏,卻反而緩緩掉了下去。
那三點泛著烏黑光芒,形態模糊難以辨別到底是何物的東西緩緩掉下去時,還飄飄蕩蕩的,有如落葉一般,甚至于那上面的烏光也似乎顯得淡了許多,一點點虛幻起來,以致看去變得更加模糊了。
焦大臉色大變,伸手一把接住那三點烏光,只是很快,他卻好像抓著了火炭似的,突然一把將其丟在了地上。
他這三個泛著烏光的東西,是由一種叫做烏豸的蟲子煉成,也是他焦家一大蠱寶,相傳是焦家百多年前一位祖先從深山里捕捉來後煉制而成。
現在這種叫做烏豸的蟲子據說已是滅絕,也就是說現在世上就只有焦家這三只烏豸,不過這三只烏豸也是沒有生命的,是死蠱,所以才稱蠱寶。
這蟲豸本體不過指甲大小,活的時候身泛烏光,能夠惑人視眼,而且以速度見長,身體也是極其堅韌,不懼刀石,在被煉制成蠱寶之後,尤其在經過焦大自己再次煉化和改進後,更是十分厲害,這些年喪命于這三只烏豸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就連先前那申屠秀,也是被焦大趁他大意時用烏豸一舉擊殺。
然而焦大在伸手接住三只烏豸後,卻發現那三只烏豸上面還粘了些紅色液體,而烏豸那堅韌的外殼竟是出現了腐蝕的跡象,只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的手上也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因此他也忙將烏豸丟在了地上。
卻原來烏豸雖然傷到了小笨,卻也受到了變形後的小笨身體的腐蝕。
葉夏和焦大兩邊第一個照面,也可說是兩敗俱傷。
焦大一接住烏豸,也是被烏豸上粘著的血色液體給腐蝕到。
焦大丟掉烏豸後,雙手一陣猛搓,當他搓著雙手時,他的手上竟然泛起陣陣黑光,以致他的雙手看去也似變黑了一般,不過很快,當他停下時,雙手就又恢復了原狀,接著,他便稍彎下腰,將三只烏豸抓了起來,竟似不再顧忌。
他抓起三只烏豸時,手上又是一陣黑光閃過,接著便把烏豸收進了袖子里。
他看了看葉夏,面無表情道︰「沒想到幾個月不見,你竟有了如此成就,倒真讓我有些意外。只可惜你想跟我叫板,還是不夠格!」
說著,他雙目大睜,突然跺了跺腳。
在他眼里,盡是殺意。
葉夏卻是猛得打了個激靈,一把推開了身邊的煙老頭他們,叫道︰「小心!」
他剛推開煙老頭他們,自己還不等移動,身周地板下突然刺出了一條手臂粗細長滿尖刺的紅色荊棘。
那紅色荊棘在刺出地面後,卻頓了一頓,之後便猛得一甩,拍向葉夏。
不過因為怪荊棘這麼頓了一下,也給了葉夏反應的時間,他一個跨步,急急閃了開去。那怪荊棘也啪的一聲打在了地上,把幾塊地板打了個粉碎。
焦大卻是咦了一聲,頗有些驚訝和疑惑。不過他驚訝的並不是葉夏竟然躲過了怪荊棘的拍擊,而是驚訝于怪荊棘竟然一開始就沒刺中葉夏,要知按他本意,荊棘應該是直接從葉夏腳底穿出的,直接將葉夏釘在地上,就像先前殺死游老二那樣。
也正因為焦大愣了一下,所以怪荊棘刺出地面後也頓了一頓,才擊向葉夏。
就在焦大疑惑間,他身下突然傳來了嘎 一聲,他右腳下那塊地板竟突然裂了開來,而他那右腳也突然陷了進去。
只見焦大臉色大變,卻又突然全身一震,悶哼了一聲。他右腳也是越陷越深,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摔向地上。
這時,在他身邊,幾條怪荊棘突然從地里刺出,其中一條比其它荊棘還要長上許多,卻沒長尖刺的荊棘一把卷住焦大的身體,像拔蘿卜一樣拉住了下陷的焦大,並且往外努力拉去。
這邊的葉夏則是臉色微變,叫了一聲︰「小白,回來!」
這時那焦大在荊棘的幫助下,終于將自己的右腳從地下拔了出來,不過他腳上的鞋子卻已不見,褲管也變得支離破碎,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劃破了似的,而在他的腳腕上,竟是多了兩個小小的血洞。
焦大站在地上,看了看自己的右腳,又抬頭看了看葉夏,眼神終于變得有些復雜。
葉夏則是從懷里掏出一個白色小瓶子,丟向焦大︰「這是治那蛇毒的,內敷外用,一日三次,忌光忌冷忌風。」
然而焦大卻站著沒動,並沒去接葉夏手上的瓶子,由著瓶子掉在地上,摔成粉碎。
他看了看身前地板裂開後露出的黑洞,又看向葉夏,哼了一聲︰「石頭蠱?怪不得我的‘紅刺龍’竟然會沒刺中你,看來你腳下是早就做好防備了?還有壯族蛇蠱。沒想到短短幾個月,你竟然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說著,他臉色突然變冷,眼神更利,整個身子竟是快速模糊起來,「可惜你現在示好還是太早了!」
突然間,辦公室里也越來越暗,好像時間突然由白天變成了晚上。
不過幾個呼吸,葉夏他們視野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這時,在他們頭上,突然出現了一只巨大的黃色眼楮,很快是第二只,第三只。
最後,在葉夏他們頭上,總共出現了九只巨大的黃色眼楮,像一個個大燈籠。
然而那幾只眼楮的黃色光芒卻不外泄,葉夏他們除了看到這幾只眼楮外,依然看不見其它任何東西,而他們耳朵里,也是听不到任何的聲音,整個世界一片死靜。
似乎此時此刻,這些只眼楮便是整個世界。
葉夏也感覺一種無垠的壓力,似乎有一塊巨石正緩緩朝他心口壓來,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因為看不到煙老頭他們,又忍不住擔心,他想問問煙老頭他們怎樣了,只是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連嘴巴也難以張開,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整個人都被埋入了土里。
隨著壓迫感越來越大,葉夏只感覺血氣上涌,呼吸越來越困難,腦袋也似乎越脹越大,隨之,他的神智也漸漸模糊起來。
要死了嗎?葉夏不由冒出這麼個念頭。
就在葉夏恍惚中感覺就要死去時,他突然感覺渾身不由自主劇烈一顫,在他的月復中,猛得升起一股熱流,瞬間傳遍全身。
然而這股像氣一樣的熱流卻是霸道至極,沖得他五髒六腑都是一陣翻騰,甚至連他的腦袋都好像是被錘子重重得砸了一下,一陣暈眩。
在這熱流的沖擊下,葉夏感覺到渾身上下都傳來一陣難言的劇痛,痛得他死去活來,他感覺好像整個身子都要炸裂開來了,要碎成一片一片的。
這時,他的身子竟然好像打破了那幾只巨眼帶來的無形的壓迫,似乎能夠稍稍動彈了,劇痛之下,他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幾乎在同時,在他腳下,又傳來了戒戒尖利的一聲叫吼。
突然間,葉夏他們頭上本來看去似乎毫無生氣的九只眼楮竟然動了動,轉了轉。
幾秒鐘後,那九只眼楮居然一只接一只消失了。
同時只听焦大咦了一聲,接著卻又歸于沉寂。
接著,房間里又開始一點點亮了起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在恍惚中好像做了個夢的煙老頭他們回過神來後,卻發現眼前已是不見了那焦大的蹤影,而那葉夏則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更讓煙老頭他們吃驚的是,葉夏全身上下都是血跡斑斑。
在為葉夏察看傷勢時,他們發現葉夏全身上下到處都有皮膚皸裂,好像是被刀子到處劃了一番。
而在葉夏心口處,還多了一個人眼大小,樣式古怪,有如紋身又或者說有如符咒的紅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