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葉冬這般樣子,葉夏也是十分震驚,幾乎難以平靜下來。
只是葉冬卻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如蠍尾般的雙手狠狠刺向葉夏的同時,嘴里也 叫著,含糊不清地說道︰「殺了你,殺了你!」
似乎他原來的神智也已所剩不多,甚至說他已經完全變成了野獸一般,沒有任何理智,只知殺戮。
在葉冬伸縮自如,甩抽刺掃無所不能的尾巴和雙手夾擊下,葉夏的壓力也是猛然驟增,頗有些應接不暇,稍有不慎,便可能性命不保。
發現到葉冬佔盡上風,葉夏在那里左躲右閃,似乎毫無還擊之力,那焦二的膽氣已是完全回復,又一瘸一拐從樹後走了出來,臉帶勝利者的矜持,陰聲說道︰「現在見識到這人蠱的厲害了吧,現在就讓我送你最後一程吧。」
說完後,焦二放下手上那已經被他拔去了不少細針,顏色也由漆黑一色變得黑中泛紅的木偶,然後扭了扭脖子。
他的衣領下突然鑽出了一只只米粒大的黑色蟲子,這些蟲子正是他的‘嗜血飛蟻’。
眼看出來的‘嗜血飛蟻’越來越多,焦二正想驅使飛蟻撲向葉夏,突然渾身一震,左邊肩膀猛地一沉。
他只感覺到左腳突然一緊,忙低頭一看,竟發現左腳不知怎麼回事,突然陷進了土里。
正當他納悶腳下怎麼突然出現個坑時,還不等他把左腳抽回,便感覺腳上傳來一陣劇烈地絞痛,好似有無數把鋒利的刀子正在快速地割著他腳上的筋肉一般。
焦二面色驟然變得慘白,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慘嚎。
連百米外藏著的飛鳥也似被他的慘叫聲驚動,竟是紛紛飛起,撲空逃離而去。
焦二一跤摔倒在地,不停地痛嚎著,疼得死去活來。
在地上翻來覆去滾了幾滾後,他又拼命地向著一邊爬去,再也顧不得去撿地上那個木偶。
只是他的左腳卻是被死死地卡在那土里,好像被繩子拽住了一般,他拼命地拉了幾下卻怎麼也拉不出來。
而他這一陣拉扯,腳上的疼痛也是重了幾分,又疼得他在地上一陣翻滾。
幾秒鐘後,他突然感覺腳上似乎松了松,于是強忍著痛,奮力扯起腿來。
這次,如他所願,他終于把腿從土里拔了出來。
只是他扭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左腿自膝蓋以下,竟只剩下了森森白骨,腿上的肉就在這麼短短幾秒鐘時間被刀子盡數剜去了一般。
焦二一聲慘呼,直接暈了過去。
焦二昏死過去後,正撲向葉夏的葉冬突然停了下來,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好似失去了目標一般。
隨後,只見他雙手一點點縮了回去,竟是慢慢變回了原樣,而他身上薄霧一般的黑氣也是漸漸變淡,身形漸漸清晰起來,還有那半邊臉也是一點點恢復原狀,上面那只眼楮由漆黑緩緩變成了血紅,卻終于現出了瞳孔。
不過到了這樣後,葉冬卻停止了變化,並沒有說一直變回幾個月前的模樣,所以看去仍是半人半鬼。
他身子微微一顫後,眼里重露一絲神采,而後低頭看了看自己雙手,又看了看焦二那邊,眼里露出一絲疑惑,喃喃道︰「怎麼回事,他為什麼……」
他正說著,在焦二剛剛拔出腳來的那個土坑里,爬出了一個白色身影,正是那小白。
爬出土來的小白身子比先前粗了一些,它爬到了焦二另一邊,叼起了地上那個木偶,不緊不慢地爬到了葉夏前面,將木偶放在了地上後,仰頭看著葉夏。
葉夏拾去地上的木偶,輕輕模了模小白的腦袋,小白蹭了蹭葉夏後,便又低頭朝土里鑽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葉夏看了看手里的木偶,又看了看那邊躺在地上的焦二,臉色暗了暗,而後輕輕嘆了口氣。
他轉過身,面向葉冬,而後把手上的木偶丟向了葉冬。
葉冬趕緊伸手接住,接著便呆呆地看著手里的木偶,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阿冬,還能變回原來的樣子嗎?」
葉夏突然問道。
「我,我不知道。」
葉冬回道,臉帶迷惘,好像失魂落魄一般,此時他心中十分的矛盾,也感到一陣莫名的空虛,好像突然掉了什麼東西似的。
他看了看葉夏,眼神也有些復雜,嘴巴張了張,卻又閉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葉夏則是笑了笑,走近葉冬,笑了笑道︰「沒關系的,肯定有辦法的。你總得變回去才行,否則以後怎麼見葉春?我們先回鎮上去吧,葉女乃女乃生病了,我們去看看她。」
說完,葉夏便跨步向戒戒他們那邊走去。
戒戒則是突然大叫了起來,顯得很激動的樣子,似乎在為葉夏加油喝彩一般。
葉夏也笑了笑,朝著戒戒揮了揮手。
只是突然他笑容驟止,腳下也停住,因為他突然感覺到戒戒叫聲有異,顯得很是緊張和焦急,分明不是在加油喝彩,而更像是在提醒葉夏什麼。
正在這時,他身前約兩米處,竟徐徐升起一道五彩光幕,像是一條彩虹一般,將他這邊和戒戒那邊隔了起來。
這看去有牆壁般厚的光幕高達幾十米,左右卻幾乎一眼看不到邊,有如一片無限長的半透明城牆,似乎把整個世界都隔成了兩半。
這道光幕也像是那連綿千里的長城,透著一股浩然澎湃之氣,有如神跡。
葉夏臉色肅然,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巨大有如實質的光幕之後,彎腰從地上拾起一顆小石子,用力地丟向那光幕。
那石子一踫到那光幕上,竟似丟到了水里一般,光幕表面激起了層層漣漪,而石子也緩緩落下,只是在落下的同時,石子卻是越變越小,好像是糖果被水融化了一般。
還不到一秒鐘,那石子不等落到地上,便已消失不見,其間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葉夏皺了皺眉,又從兜里掏出幾枚硬幣,丟向那堵光牆。只是這幾枚硬幣的結果卻跟那石子一樣,快速地被熔化消蝕干淨,連點鐵水都沒留下來。
葉夏等那幾枚硬幣消失後,卻突然轉頭看向葉冬,問道︰「阿冬,你們是怎麼知道我這次回葉宅的?」
「沒用的,年輕人,在焦家這獨一無二的奈何蠱陣前,就算是你那蟲子,也別想在短時間內突破。唉,焦大,你好心機,怪不得會這麼干脆地同意我的行動方案,看來是老頭我小看你了。」
在戒戒那邊樹林里,一個瘦小的身影一蹦一跳走了出來,有若一只猿猴。
來的不是別人,卻正是那申屠清。
申屠清的臉上顯得有些無奈,一路搖頭晃腦,唉聲嘆氣,只是一雙小眼里卻帶著一絲迫人的自信之色。听他的話,好像在說自己有什麼地方失算了,但見他的自信眼神,卻似乎這並不足以真正影響到他。
「彼此,彼此,申屠老爺子不顧辛苦設套讓我鑽,我怎敢輕易拒絕。」
在葉夏這邊的樹林里,也輕飄飄走過來一個瘦瘦的人影,正是那焦大。
此時的焦大卻與往常十分不同,臉上的病色已經消失不見,甚至瘦削的雙頰上還帶著一絲紅潤,而他原本有些傴僂的背現在也是筆直如松,一雙眼里精光內蘊,似乎一夜之間年輕了好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