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黃大宋 第186章 正中下懷

作者 ︰ 摘新桃

人,倒是很快找到了,但找到的卻是一具尸體,還是從汴河里面撈出來的。這雖然也是一件命案,但已經不需要大理寺插手了。大家的結論都很一致︰畏罪自殺。

趙煦立即又派了皇城司的人前去趙府搜查,果然在趙明誠所指的方位搜出了一些書信。都是趙挺之和其他的大臣、強人往來的鴻音。于是,大宋有史以來最大的詔獄便就此掀起,涉及的官員有十幾人,數量不多,但卻無一不是中書省、戶部、吏部、門下省等要害部門的要員。這十多個人的下獄,對于朝廷來說,實在是一個極大的震撼。問題是,以往不論什麼大案,有人下獄多半就有人求情,但這一次,卻非但沒有一個人求情,幾乎所有人的人都眾口一詞地對著趙挺之口誅筆伐,奏章如雪花一般一個勁的上,言中啼血,把趙挺之罵得狗血淋頭之余,又把自己定位在了和他一直以來不共戴天的位置。

隨即,趙煦又出人意料地下了罪己詔。此詔不但文采斐然,而且言辭懇切,將這次詔獄的罪責攬在了自己身上,並很懇切地請大家上書言事,評論朝政上的失策之處。

這也是趙煦在位十六年的第一次公開納言,應該也會是最後一次了。趙煦的身體已經越發不行了。

一時間,朝廷百官、太學、國子學的學生、甚至普通百姓都紛紛上書言事,雖有少量的批評之言,但更多卻是對此次趙煦罪己詔的肯定。並且,幾乎每個人都狠狠地表露了一下決心,大家齊辛苦,共奮斗,為把大宋建設成為民主、自由的封建主義樂園而奮斗。

趙煦看著這如山的奏章,終于笑了。他現在才算是體會到了罪己詔的威力,這玩意著實不能隨便用,但一旦用起來,當真管用得很。

趙明誠來到了趙府。迎接他的是冰冷的目光。大宋雖然和後來的明朝不一樣,沒有父母等長輩犯案不鞥告發的規定,但以人子的身份出告生父,並且還導致生父身死,怎麼都是被人看不起的。如今,趙家雖然就這樣倒了,府里面的這些丫鬟、家丁雖然都被官賣,很快就要離開趙家,去他人家中做事。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向前主人宣泄不滿。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趙明誠對這一切卻是絲毫沒有感覺,他只是如行尸走肉一般,緩緩地走進了屋子,又冒著眾人刀子一般的目光,緩緩地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過不多久,當一個下人走入他的房間稟報事情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家的少主子也隨著主人一起去了。只不過,兩個人選擇的方式不一樣而已,趙明誠的身子懸于梁下,早已冰涼。

當李唐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很是唏噓了一下。對于趙明誠和盧芳這兩個人,如今的他是沒有一絲的怨艾,更不要說當初那樣的恨意了。他們本來可以是幸福的一雙的,可惜生錯了年代。若是在千年以後,這種事情滿大街都能看見,這只是個人的私事而已,即使有家人反對,也不大可能會鬧出這樣大的事情來。

當然,李唐的生活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改變,該當班的時候,他還需當班,該進宮的時候,他還是需進宮。

今天,李唐在進宮的路上再次遇見了孟老實,還是在上次的皇帝賜給孟家的宅子前。

胖子一身的新衣,看起來很喜慶,而他的表情則顯得更加喜慶。老遠看見李唐,他便打起了招呼︰「李縣尊,好久不見!」

李唐也連忙笑著說道︰「是有些日子沒見了,員外一向可好?」

「好!好!」孟老實眼楮眯成了一條縫︰「李縣尊還不知道吧,聖諭剛剛頒發下來,將我家妹子接進宮去了,還是皇後——我家妹子啊,在外面修行的三年回去,還是皇後!」

李唐大為詫異。他原本以為,趙煦即使要立孟皇後月復中的孩子為儲君,也不會重新立孟皇後的。廢後又重新立後,這種事情在歷史上,可說是前所未有的。何況劉皇後才剛剛被廢,這才幾天功夫就重新立後,怎麼說,都是太快了點。

而最大的問題是,皇後冊立,是有很多的禮制方面的程序要走的。比如,任命冊寶使、副使,中書、門下等主官在拱垂殿迎接冊寶,接到冊寶之後又送至文德殿,然後再文德殿行冊封禮、皇後接受一系列朝拜等等。

朝廷自來講求禮不可廢,禮儀的東西有些可以簡略一些,但完全不走這程序,也是不行的。至少,總要讓皇後在眾臣面前亮個相,讓她接受一下群臣的朝拜吧!只是如今的孟皇後挺著個大肚子,若是見了人,豈不是一切都要被拆穿了嗎?趙煦的那個轉移矛盾,讓諸王爭位的做法,豈不也成了笑話了嗎?

「李縣尊,李縣尊——」李唐正失神間,忽听一陣叫喚,便醒過神來。

「哦!」李唐連忙笑道︰「恭喜,恭喜!如此說來,員外如今也是國舅爺了,可喜可賀啊!」

孟老實笑得更加燦爛了,嘴上卻說道︰「縣尊說笑了,還是小民一個,和縣尊你這樣科班出身的探花郎沒法子比的。」

李唐又和孟老實相互謙虛客套了一陣子,便辭了孟老實,向皇宮而來。

皇城內倒是和往常一樣,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喜慶氣氛。這令李唐很疑惑,不論如何,冊立皇後總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沒有理由這種時候,宮里都保持如此清靜的狀態的。

懷著滿月復的疑惑,李唐見到了趙煦。

趙煦的臉上難得地帶著笑意,這倒是讓李唐更加相信孟老實所言了。因為李唐知道,趙煦為了將孟皇後重新弄進宮去,花費了多少的精力。

待得李唐行禮完畢,趙煦說道︰「愛卿方自從宮外來,可曾听見什麼說道?」

李唐一愕,道︰「陛下所言,莫非是皇後之事?」

趙煦點點頭,道︰「愛卿耳目倒也通靈得很!」

李唐笑道︰「說來也巧,方才臣進宮的路上,恰好遇見了孟家的家人,臣和他正好談及了此事,故而知曉!」

趙煦恍然,又說道︰「你是否一直在奇怪,為何今日這宮內竟是這般清靜,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呢?」

李唐點頭道︰「陛下聖明,這正是臣一路之上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趙煦笑道︰「其實,這也簡單得很,朕只是于前幾日下詔,言道朕因下了罪己詔,正在宮中靜思反省。決定罷行一切喜禮十日,而今日,恰是在這十日之內!」

李唐不由不由衷佩服。其實,趙煦這個皇帝雖然算不上什麼明君,但不得不說,他年紀輕輕,權術玩弄得確實很不錯。至少李唐自度若是自己站在他的位置,難以在這方面超過他。

趙煦看見李唐一臉驚訝佩服的表情,龍顏大悅。指了指那邊的一面椅子,意識李唐坐下。

李唐見他似乎談性頗濃,絕口不提看病的事,倒也樂得輕松,便老實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趙煦細細地看了李唐半晌,忽然說出一句令李唐頗為吃驚的話來︰「看來,也只有你,敢在朕面前說坐就坐了!」

李唐頓感頭皮發麻。皇帝絕對是這世上最為難以相處的動物,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會遭遇難以預料的橫禍。李唐雖然早有一定的辦法來預備這種事情發生,卻也不能怠慢。當下,他不動聲色地說道︰「若是陛下讓臣坐,臣卻偏要站著,那才是陛下真正應當擔心的問題呢!陛下也知道,這天下沒有人能坐著卻自己想站著的。即使有,也只能說明這個人是個表里不一的虛偽之人而已!」

趙煦一愕,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太急,很快笑聲就變成了劇烈的咳嗽聲,駭得李唐大大驚悚了一下,若只是自己一句玩笑話,讓皇帝笑死了,那可就罪業大了。

好在,趙煦很快就止住笑意,說道︰「愛卿果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朕如今又遇上一件為難的事情,不知愛卿有沒有辦法?」

「陛下請將!」

「這兩日,朕派人去查了一下遼國為何要在代西夏向我大宋求和,如今有了結果。原來,遼國自從阻卜酋長磨古斯八年前發動叛亂以來,這幾年一直叛亂不斷。很多叛亂之人在遼國與西夏邊境潛伏。但遼國因為烽火遍地,加上這些地方本就是荒蕪之地,極好藏身,遼廷並不好出兵剿滅之,便要求西夏出兵。西夏這些年以來,雖然在和我大宋的戰爭中不處下風,但戰爭說到頭來,還是比消耗,比國力的,在這方面,他西夏無法和大宋相提並論。所以,他們便趁機要求遼國出面和大宋媾和。

朕很是為難哪!若是同意了求和,等西夏養好了元氣,又要來侵擾我大宋,若是不答應吧,又得罪遼國,也是得不償失啊!愛卿你覺得此事,該當如何是好呢?」

李唐一听,這個問題倒是正中李唐的下懷。原來,李唐早就在思量這個問題,如今倒是有一個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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