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有人來了,是敵人?是援軍?……」大劉的眼前已經是模糊一片,根本就看不清來者到底是什麼人,手上的步槍此時重得要命,好半天才把這支短短的九五步槍舉了起來,迷迷糊糊地對準了奔來的人影。~~超速首發~~零點看書
「大劉,大劉,你媽的別開槍啊!!……」劉海峰奔跑中大叫著,大劉突然一個哆嗦,就好象突然被抽干了所有的精力,「當啷」一聲,步槍失手落地,身子一軟,一個跟頭扎到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大劉,大劉,怎麼回事?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于永濤呢?其他人呢?」劉海峰一把將大劉扶起,手忙腳亂的從身上翻出一支杜冷丁給大劉扎上。這種戰場救護麻醉劑的數量極少,也只有像劉海峰這樣的高層人物才能配上一兩支,普通護衛隊員和搜索隊員根本就沒法裝備。
「向北……十五公里左右,隊長和小張還在那里……有追兵……五個……沒有重武器……小梁留下來狙擊……小梁、他完了……。」杜冷丁的效果果然立竿見影,大劉清醒了許多,可是他失血太多了,掙開扎著說完最後一句話,一歪腦袋就沒了聲息。若是劉海峰沒有出現的話,也一路忘情奔跑,他還能撐回基地去,可是見到劉海峰,憋的那口氣一松,再也無法堅持下去了。
「媽的……。」劉海峰的眼楮都紅了,手指不住地顫抖,輕輕將大劉的尸體放下,伸手將大劉還圓睜的眼楮抹得閉合,猛地一拳擊在地上,仰天長嘯,「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出發,今天不找到他們,咱們都別回來了!!」劉海峰向警戒隊員咆哮道,幾發紅色的信號彈升空,在高空炸開,幾公里外的基地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是緊急情況下才會使用的召集救援的信號,看著遠方基地亦升起一顆呼應地信號彈。劉海峰將信號槍向地上一甩,甩開大步便向大劉指引的方向狂奔。
接到警戒信號,基地的應急措施馬上全速運轉了起來。
第一次出現這種緊急情況,一時之間,幾乎所有的機動部隊都有些不知所措,還是周健良這個職業軍人反應夠快,高聲呼喝著,帶著十幾名護衛隊員跳上一輛卡車。催促著駕駛員,卡車低吼著沖出「廢土」,奔上了簡易的公路,搖搖晃晃的向信號升起的地方緊急增援。Www.**.Com
別外幾輛卡車也發動了起來,滿載著士兵沿著簡易的公路前行,幾架望遠鏡支了起來,搜索著可能存在的危險。
……
那棟破樓之上,于永濤和小張已經和大胡子佣兵接上了火,距離足有四百多米遠,就算是于永濤的槍上有四倍的光學瞄準鏡也無濟于事,九五步槍的有效射程只有四百米,不過四百米外,就是神仙也會打飛。
不過這樣雖然不能直接殺傷,可卻仍然具有相當的威懾能力,可惜的是,子彈不多,只有一個彈匣三十發子彈,于永濤和小張誰都不敢胡亂開槍。
三名佣兵已經潛近二百米遠,在這個距離上雙方開始對射。于永濤和小張在等待救援,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大劉應該已經回到基地,那麼再堅持一個小時,基地的救援力量就可以趕到。這時的于永濤並不知道,基地已經把直升機派出來了,救援速度將會更加迅捷。
而那些佣兵的軍事素質雖高,但楊威手上的狙擊步槍卻給了他們極大的壓力,在這個開闊平坦的地形上,射界極為清晰,任何潛伏接近的舉措都極為困難。
末世特有的灰蒙蒙天氣影響著視線,二百米外子彈打得就沒影了,安裝了瞄具的九五步槍卻可以發揮出最大威力。于永濤雖然不是一個優秀的狙擊手,但是卻佔據了天時地利。
在現代戰爭中,越復雜的環境,狙擊手能起到的作用就越大,所以象于永濤這樣,一個人將一支小隊壓制下去的情況並不少見。
「隊長,只剩五發子彈了。」小張砰的又開了一槍之後大叫了起來,叫得于永濤更是心煩,他的槍里也僅剩下十發子彈了,十發子彈堅持一個小時,六分鐘一槍,對面那三個佣兵會給他機會嗎?
正想著,一條人影向一側溜去,于永濤瞄了幾下,沒敢開槍,那孫子太滑了,根本就沒給他一絲機會。于永濤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對面的敵人分兵了。
敵人分兵就必然會影響到現有布置,現在二人加起來才十五發步槍彈,根本沒法進行任何火力壓制,手槍彈雖然還有一個彈匣十五發,但是他們也不可能用手槍對抗敵人的步槍,因此基本上可以直接忽略。
于永濤的心沉到了谷底,卻又無法可想。
又是一輪壓制與浸透,當于永濤的槍里只剩下五發子彈的時候,一陣陣的尖嘯聲響了起來,拖著一股股的白煙。
咚咚咚深悶的響聲當中,一溜溜的白煙當中,十幾發槍榴彈硬是炸出一片火海,把大胡子隊長的身影吞沒,在沒有重武器,又缺乏有效的防護手段下,步兵根本就沒有辦法與這種最簡單的覆蓋射擊相抗橫。
「是自己人,隊長,是自己人。」小張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奔到樓沿上揮動著雙手大叫了起來︰「還有一個,那里還有一個,別讓他們跑了,在那里,在那里。」
小張大直起身體,向援兵遠遠招手,指著佣兵方向大叫,正在此刻,跳著腳的小張突然身體一震,像是忽然被什麼東西砸中了身體,在他的左胸前,一個拳大的血花緩緩綻開,而背後,只有一個小指頭般大小的小洞不住地噴涌著鮮血。
小張身體向後倒去,于永濤目瞪口呆,下意識的伸手將他架住,手捂到了傷口上,傷口在左胸,恐怕心髒都被打碎了。
小張的身體擅動著,臉上痛苦的表情中夾著一絲微笑,在于永濤手中狠狠地擅抖了幾下,眼瞳散開,再沒了聲息。
劉海峰帶著手下瘋了一樣的撲了上來,他們壓根就不使用細小的槍彈,直接就將剩余的40mm榴彈一口氣全都打了出去,那名打完最後一槍的佣兵根本就沒反應的時間,就被火海吞沒了。
于永濤抱著小張,手仍然緊緊的壓在傷口上,小張已經死了,臉上卻還掛著那痛苦中夾著微笑的怪異表情。
劉海峰站在于永濤的身邊,帶著手下圍成圈子,為悲痛當中的于永濤擋著寒風,憑由于永濤沉浸在悲傷當中。
片刻後,周健良帶著部隊趕了上來,不過戰斗已經結束了,也幸好戰斗結束了,周健良帶的隊伍大部分都跑掉了隊,一路上,到處都是分散著向前趕的士兵。
「大劉呢……」周健良走到于永濤的身邊還不待說話,于永濤便問道,語聲低沉沙啞,聲音似是生生的嗓子里擠出來的一樣。
「死了。」周健良的聲音沒有一點的起伏,仍然是那麼冰冷︰「戰爭,總會死人。」
「算上我,十個人出來的,可是最後,只有我回來了。」于永濤低下了頭,緊緊的閉上了眼楮,不想讓自己的淚水流出來,可是那淚水卻從眼斂中擠了出來,濕了臉。
申吟聲從于永濤的嘴里擠了出來,于永濤的身體在顫抖著,周健良只是站在于永濤的身後,久久沒有做聲。他清楚地記得,當年戰友死在自己眼前,自己也如于永濤一樣無力地看著戰友將那最後一絲生命消逝掉,自己卻無能為力。當時自己好像比于永濤還要不如,但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己已經可以很平靜的看待戰友的死亡,平靜得有些麻木,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把所有的悲傷都深深地藏到了心底。
周健良嘆了口手,伸手搭到了于永濤的肩頭。于永濤彷佛突然驚醒一般,翻過手一把攥住了周健良的手掌,攥得力道極大,使得周健良的指節發出了咯咯的怪響,可是周健良卻好似一點感覺都沒有一樣。
「哇……」于永濤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幾名剛剛沖上的護衛隊員很知趣的又慢慢的退了下去,在四周警戒著。
周健良的另一只手在于永濤的勁側按了下去,于永濤的哭聲越來越低,最終昏迷了過去,周健良將于永濤背了起來,伸手召來幾名護衛隊員,把小張的尸體也背了下去。
劉海峰沒有走,而是帶著手下四處搜索,最後找到了小梁破布一樣的碎尸,猴子很幸運,沒有在原地待援,否則的話,他必將會被憤怒的「廢土」護衛隊員凌遲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