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曉怒瞪了簫非寒一眼,但是後者卻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深深地看著她的眸子問道︰「梁曉曉,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劉國安或者是你那位智障朋友要求你,為他們殘缺的青春買單,你會舍棄自己嫁給他們、完美他們的生活麼?」
梁曉曉一愣,放開了他的衣襟,狐疑地說︰「簫非寒,我並沒有告訴過你我和劉國安之間的種種,對不對?我想我的家人也不應該有告訴過你吧?這件事對于劉家來說很諱莫如深,哪怕是我的家人也當做是一個秘密保存的。」
簫非寒撫著她的臉頰,高深地說︰「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做不到的。」
梁曉曉嘆了口氣,當年她朋友的母親還真的是恨她到骨髓,曾經淒厲地哭號說如果她的兒子要當一輩子的傻子,就讓梁曉曉陪著她和她的兒子一起淪入地獄的深淵。後來就沒了,十八歲的劉國安花了大筆的錢堵住了那女人的嘴,從此帶著她的兒子再也沒有出現過。梁曉曉承認,一切的苦難源頭都是她,但是她卻沒法為他人的錯誤和殘缺進行彌補,因為她不是聖人。可是……
「簫非寒,會走到那一步麼?」她無助、彷徨地問道。
簫非寒拉下她的身子,讓她躺在自己的臂彎里。他撫模著她柔軟的長發說︰「我們無法預測到未來是什麼樣子,但是我們能做的就是把一切該想到都想到,做到提前做好準備。」
梁曉曉閉上了眼,此刻她的瞌睡全部跑光,只剩下對未來的迷惘。
簫非寒沉下了眼,但是嘴角去彎起了詭異的弧度——生活就是因為波瀾起伏,所以才讓人有挑戰的**和拼搏的勇氣。但是,沒有人能從他簫非寒身邊拿走任何屬于他的東西,以前如此,以後,更是如此。
★☆★☆★☆★☆★☆
簫非寒帶著梁曉曉回到蕭家的時候,蕭家當家蕭隧河並不在,只有他的兩位夫人林宛如和狄倩茜在。這讓梁曉曉很不自在,尤其是狄倩茜嘲諷的笑容和婆婆冷漠的臉形成對比,讓她內心很不安。簫非寒對此場面卻早已習慣,兀自翹著腿看著報紙,連眼皮都沒有抬半分。
狄倩茜模著耳垂上的漢白玉耳墜,慵懶地說︰「這新媳婦初次進家門是要給見面禮的,但是我這名不正言不順的……」
她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林宛如,可是後者卻不為所動,儀表華貴、神態雍容,就是誰也不能入她的法眼。狄倩茜冷然一笑,起身就要離去,但是大門外卻迎來了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
老人劍眉星目,不怒自威,走不的動作虎虎生風,聲音振聾發聵︰「怎麼,現在就坐不住了?長輩沒有長輩的樣子,小輩沒有小輩的樣子,不高興就通通滾!」
狄倩茜言笑晏晏地坐了下去,端起茶抿了一口,然後猛地把茶碗砸在茶幾上罵道︰「家里的佣人都死了麼?老爺子回來了就趕緊給大家換熱茶,這讓別人看見成何體統?!」
梁曉曉知道,這個老人就是傳說中的蕭峎淥,簫非寒的爺爺。而狄倩茜也確實受寵頗深,,這脾氣這秉性,當真叫人不敢恭維。
簫非寒斜睨了一旁戰戰兢兢的佣人一眼,冷哼了一聲道︰「既然二夫人發話了,那你們明天就不用來了,省的笨手笨腳的惹二夫人生氣!」
他沖狄倩茜笑了笑︰「二娘莫氣,為他們氣壞了身子就不值當了。」
梁曉曉起身,向蕭峎淥行了個禮說︰「爺爺好,第一次見面,我叫梁曉曉。」
「最好別叫我爺爺,我可受不起!既然你們有能力私自結婚不通知家人,那麼還回來做什麼?」
「爺爺說笑了,」簫非寒故作落寞地說,「就算我們回來通知你們又能怎麼樣?家里還能為我們舉行婚禮麼?呵呵,太過于龐大的婚禮,會讓別人誤以為我是蕭家的繼承人!」
蕭峎淥喉頭一哽,連帶著林宛如都紅了眼眶。
狄倩茜一聲冷笑把眾人的思緒都拉扯了回來,蕭峎淥對她最是看不上眼,此刻陰著臉低聲斥道︰「不喜歡在蕭家呆著就別呆!給我記住了,你兒子名正言順你還沒呢,我不介意在我死之前為家里清理掉你這個禍害!」
狄倩茜的臉色瞬間變的青黑,但是她卻無法正面同老頭子抗衡。她握緊了拳頭,死死看著蕭峎淥,她無時無刻不盼望著簫峎淥這老頭子能快點死,林宛如和簫非寒這對母子能趕緊的消失,這樣她就能成為蕭家的女主人,告別自己卑微的過去了。她冷笑,就讓他們再得意一陣子吧,等到她兒子成為蕭家正式的男主人的時候,他要看著這群人對她俯首稱臣!
梁曉曉拽著簫非寒的袖子,皺著眉示意他趕快行動,但是簫非寒卻搖了搖頭。兩個人的行為全部落入了蕭老的眼里,他不悅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神神秘秘的!」
簫非寒歉意地說︰「爺爺,沒什麼大事,以後再說吧。」Pxxf。
梁曉曉尷尬地笑了,這讓蕭峎淥更加的不悅,他怒瞪了她一眼,轉身便上樓︰「非寒,跟我來書房!」
簫非寒對梁曉曉囑咐了兩句便跟了上去,獨獨剩下三個女人大眼瞪小眼,確切的說是狄倩茜打量著梁曉曉,而梁曉曉則微笑著看著她。
「新媳婦跟我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樣!是誰家的女兒?」
「呵呵,小家小戶,不足為道。」
狄倩茜拉長聲線哦了一聲,呵呵地笑著說︰「我們家的孩子可是寶貝的狠,說是天子驕子也不為過,如果家世一般,要嫁進來可是很難吶!」
梁曉曉奇道︰「是麼?可是二娘不是就平凡家的女子麼?況且我家只是父親家世平凡了些,但是我母親還算是有些實力!不過,我的家世確實單薄了些,總比沒有好吧?!」
狄倩茜的笑著不說話,看似梁曉曉是佔了上風,但是其中的心酸只有梁曉曉自己知道。她剛才話中意有所指,因為狄倩茜進入蕭家之前就是個在家農耕的農家女子,一次偶然的相遇俘獲了蕭隧河的心。本是一段畸戀,狄倩茜在那個年代,在還是封閉的小鄉村里受盡了嘲笑,可是身為女人的她卻有著獨特眼光。終于有一天,她帶著孩子來到了奢華非凡的蕭家,然後便飛上了枝頭變鳳凰。
但是這不代表任何人都能欺壓她,起碼梁曉曉就知道,此時不過是爭口舌之快,誰膽敢讓狄倩茜難受,那麼簫隧河就讓誰難堪。就連蕭老也不敢太與兒子作對,因為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書房里的簫非寒就表現的要愜意的多,蕭老首先問的就是梁曉曉在樓下的舉動是為何意,簫非寒淡淡地說︰「梁曉曉的家世你們不是知道麼?她說既然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業,就去她家幫忙好了。」
這是假話,但是簫非寒卻說的情真意切,連淡淡的憂傷都在他的語氣中表現的淋灕盡致。
蕭老怒視了他很久,最終長嘆了一口氣,玩伴滄桑地說︰「非寒,我知道你怨,但是……」
簫非寒笑了笑岔開話題說︰「爺爺,你該和我的妻子下盤象棋,因為她的棋藝不錯,爺爺要小心被殺的丟盔棄甲。」讓沒沒他。
蕭老不解,但是確實提起了興趣。他老了,雖然沒有退居二線,可是依然不能抹去他已經步入老年這個事實。老人愛干的那點事他都愛干,包括下象棋。
他知道孫子剛回來,肯定是氣不順,此時想開解他也是沒辦法的事。他閉上了雙眼深吸了口氣,氣語幽幽地說︰「梁曉曉不適合你,就算你爸同意,我也不會同意。你以後是要繼承我的事業從政的,一定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女人」
簫非寒偏著頭笑︰「爺爺,繼承你的事業不過是怕我以後被逐出家門罷了,何必呢?我從來也沒做過我想做的事,而且我也就是個不受寵的兒子,現在連娶媳婦都要受掣肘麼?」
蕭老一愣,有些無奈地說︰「非寒,人和人的命運不一樣,你也有你該走的路,未必就要朝商業發展。」
「是麼?爺爺說的真簡單,我是蕭家長子,我母親是名正言順的蕭夫人,爺爺不就是為了一個血脈傳承,所以對父親百般袒護,進而傷害我們母子的麼?!您就知道,我一定不如蕭楚良麼?還是說,爺爺肯看著弟弟敗光祖宗基業?」
蕭非寒說的一點情面不留,這也恰巧捏住了蕭老的脈門。一直以來,蕭老都竭力彌補蕭非寒,在他的理念中,只要能把家族的事業發揚光大,那麼蕭家由哪一個孫子繼承都無所謂,而且他的兒子喜歡那個女人,他阻止過,卻失敗了。事到如今,半截入黃土的他也只能對兒子的所作所為听之任之了。
這一切都看似美好,唯一苦了兒媳婦和孫子。這是蕭老極力避免的一個話題,此刻被蕭非寒說了出來,就如同是撕開了他慈愛的面具,露出了里面虛偽的臉孔。
蕭非寒沉下眼,寒冰地說︰「爺爺,如果你已經放棄了我,就不要阻止我,也不要妨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