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氏小眼兒一轉,見莫清涵就要踏進壽安堂,急忙上前兩步搶在莫清涵的前面。
莫清涵見區氏就要倒在自己身上,急忙快速閃身,淡漠的看著區氏。
區氏見莫清涵閃身,本想著可以倒在莫清涵身上,趁機順了莫清涵腰上的玉佩,那玉佩色澤瑩潤,沒有一千兩銀子是買不來的。卻不想莫清涵快速閃開,心中冷哼一聲,據說莫清涵這個小賤種十分得太夫人喜愛,今兒個她便給他好好喝一壺。想著本可以自己穩住站起來的,區氏卻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哎呦!疼死我了!哎呦喂!」區氏狗爬式的趴在地上裝腔作勢,眼里硬是擠出兩粒水豆子。
「哎呀!二夫人這是怎的了?怎麼忽然就摔倒了!世子怎的能和長輩搶路,還把長輩擠到呢!哎呀呀!真是的!快來人趕緊的把二夫人扶起來!」二姨娘一副驚詫的模樣,忙吩咐身邊隨侍的丫鬟婆子扶起區氏。
「世子不歡迎二嬸回府也就算了,還擠兌二嬸,二嬸只是來府里借住幾天,待在京城買了宅子便搬過去,世子也不用如此心急啊!」二夫人區氏被扶起來,一副梨花帶雨萬分委屈的模樣,看著莫清涵。
莫清涵眉頭一挑,看樣又不是個善茬兒。遞給素兒一個眼神讓素兒去查二房忽然回府的消息,轉而看著二夫人,
「二嬸此言差矣!我又沒說要趕二嬸走,二嬸何來不歡迎一說!?二叔和二嬸本就沒打算在侯府住下去,又何來不歡迎一說!?」莫清涵說著便抬腳往太夫人屋子而去。
二夫人頓時氣噎,買宅子只是推月兌之詞,現在她哪有那個閑錢去買宅子,現成的護國侯府大宅子不住非要去住外面的小門小院!?現成的飯菜銀子不吃不花非要自己掏腰包!?她才沒那麼傻!她一定會死死的霸著護國侯府這塊肥肉,好歹她也算是護國侯府的媳婦,怎麼也得分得一份家產才是!
二夫人想著便拍拍身上的塵土走進太夫人的屋子。給太夫人見了禮,大家互相都見了禮,立在一邊低著頭抹眼淚。
「這是怎的了?剛回府就哭哭啼啼!是哪個地方安排的不滿意還是怎的?」太夫人詫異的問道二夫人,雖然莫政鈞不是她親生,卻是她身邊最得勢的大丫鬟銀絡所生,銀絡難產而死,莫政鈞可以說是在她身邊長大的,也甚是疼愛。這次能回府,帶回全家在她膝下盡孝也是一樁美事。
「娘!您念叨著我們二房,希望我們二房也像大哥大嫂一樣在您面前盡孝,能回府承歡娘的膝下也是我們為人子女兒媳的本分和幸事。可是,世子卻…卻說讓兒媳盡快找到宅子搬出護國侯府去住,這護國侯府是他的!」二夫人擦擦眼淚,怯弱的看了眼莫清涵,仿若她說了這些話莫清涵會怎的她一樣。
太夫人一愣!這話從何說起啊!?涵兒都還不知道他們二房回府,就是她也沒有事先得到任何消息,涵兒又怎的會趕二房出府!?這護國侯府以後是涵兒的,但以涵兒的為人也不可能當著人的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她兒子都還在位呢!這不是在詛咒她兒子快快死去嗎!?
「你定然是誤會涵兒了!涵兒哪里知道你們回府的消息,可能是乍然見家里多出這麼多人,一時有些不適應罷了。」太夫人不管是真是假,和著稀泥,只要護國侯府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娘懷疑兒媳的話!?這話可是世子剛才親口所說,說讓妾身盡快找到合適的宅子,盡快搬出去!二姨娘也是听到的。」二夫人心思一轉,太夫人果然疼寵莫清涵,看來要對付莫清涵還要通過太夫人這一關才可行。
太夫人一听這話便更加懷疑了,二姨娘本就因為涵兒冊封世子對他們母子懷著記恨之心,自然不會幫襯著涵兒說話,只會怎麼黑怎麼描。
二夫人見太夫人沉默的撇了眼二姨娘,不禁心里一急,太夫人若是不信她,冷著她,她還如何插手家里的財政!?撇了眼站在一邊的兒子使個眼色,讓兒子解圍。
「娘!您肯定听錯了話!剛剛世子哥哥還對兒子笑,跟兒子點頭問好,又怎的會趕我們出去!我們剛回府,您難免多想,又一路舟車勞頓,听錯了是在所難免的事兒!」莫清陽激靈的接話兒,討好的笑看著太夫人。他也知道若想在護國侯府立住腳跟,就得討好太夫人,和莫清涵這個世子打好關系,以後他們兄弟的前途和婚事還都仰仗護國侯府呢!
「哎呀!難道真個是我多想多思,听錯了話兒,冤枉了世子!那我真是該打!」二夫人嬌笑一聲,說著便作勢去打自己的嘴。
「二夫人這是說哪里話!怎的能真打!一場誤會大家解釋清楚也就是了!」二姨娘忙去攔著二夫人。
二人也沒準備真個打自己,見二姨娘機智的攔著自己,也就借勢放下手,笑著向太夫人行禮。
「妾身原想著貿然回府,大哥大嫂若是不方便,侯府里也沒了我們的住處,我們就是不是就不能和娘住在一起,在娘跟前盡孝,沒成想卻是自己多想,錯听了世子的話了!」
「嗯!這次怎的忽然就想起回府了?打算住多久?」太夫人撇了眼二夫人,端起蘇媽媽遞上的茶水,抿了口。
二夫人面色一僵,太夫人這話是要趕他們走!?訕訕然道,
「娘說哪里話!兒媳這次回來就不走了!想著這麼多年沒在您身邊盡孝是妾身和二爺不孝了。孩子們也都大了,不能總在外面漂,總要回府成家的!」
太夫人听著就勾起了嘴角,她說怎的忽然回了府,原來是為孩子們的前途和親事。在邊關那地界哪里有什麼富貴好人家的女兒願意嫁過去,還是個沒權沒勢的商人,但在京城就不同了,有了護國侯府這塊盾牌,不禁可以給孩子謀個前程,還能借著尋一門好親事。
「嗯!清安和清陽確實也都不小了,也該謀劃謀劃了!」
「這事兒還要仰仗娘和大嫂多留點心,妾身多年不在京城,對著京城各家的女兒也不堪熟悉,這親事妾身便交給娘和大嫂了!」二夫人一听有戲,忙順桿子往上爬,憑著太夫人在京城的威望和交情,侯夫人又有了娘家支撐,到時候她們去說倆孩子的親事,自然事半功倍,大不了皆是多要點嫁妝,為了那點嫁妝,女家也不可能因此撥了太夫人和侯夫人的面子。
侯夫人見二夫人說著說著便說道親事上,孩子們又都在,二夫人又是個口沒遮攔的,忙轉移話題。
「看弟妹說的,這孩子的親事都是自己做娘的拿主意,弟妹娶媳婦,當然要娶個弟妹和孩子滿意的!看這時辰該擺飯了,秋雲去看看侯爺和二爺怎的還不回來,要不就給他們哥倆擺到書房吧!孩子們也都餓了!」
「派個人去問問侯爺和二爺可要回來用飯,趕不回來就不等他們了,讓他們哥倆自己弄一桌也好!」太夫人贊同的點點頭,吩咐紅菱。
「不用了!我和大哥說完了!我們難得一家人聚在一起,當然是一起用飯!」門口傳來一聲帶著輕浮的男聲,只見一三十多歲的男子穿著藏青繡水紋對襟衫,一雙小眼進屋便滴溜溜的轉,往屋子里的丫鬟們身上瞟。
莫清涵一眼便不喜這個莫政鈞,賊眉鼠目的,一雙眼楮泛著婬光,面色姜黃,腳步虛浮,一看便是縱欲過度所致。
「好好好!既然都回來了,那就擺飯吧!」太夫人笑看著兩個兒子。
侯夫人轉頭吩咐丫鬟們擺飯,扶著太夫人去了東稍間用飯。
大家分男女兩桌,分長幼尊卑坐下,開始用飯。
二夫人看著桌上的菜色,當年她和二爺走的時候護國侯府可沒這麼好的菜色上桌,看眾人的表情已經司空見慣了,這大魚大肉的天天吃,不知道護國侯府有多少資產!
吃了飯,大伙擁簇著太夫人去了西次間喝茶說話,二夫人討好的尊在太夫人身邊給太夫人捶腿,模著太夫人身上的衣裳料子,全是新的,入手滑膩,質地上乘,心里更加諸定了護國侯府的金庫定然有不少銀錢,她二房非要橫插一腳不可!
「二弟和佷兒們的住處可安排妥當了!?」莫政鴻撇了眼侯夫人問道,
「安排妥當了!二叔和弟妹就在後花園的欣院,幾位姨娘就住旁邊的吟蘭苑,也方便照顧。清安和清陽就住在浩兒西邊的采知堂和六義閣。清雨就安排在蝶兒旁邊芳雨閣。大家住的近些,也方面孩子們多交流些,免得生分了!」侯夫人笑看著太夫人回話,
「這樣安排很好!」太夫人滿意的點點頭,
二夫人听了卻撇撇嘴,後花園離太夫人壽安堂還有好長一段距離,給清安和清陽的院子也是沒人住過,臨時打掃的。翠竹軒放那也是放著,反正莫清涵又不住了,卻不讓她兒子住進去。
「多謝大嫂考慮的周到,麻煩大嫂了!」莫政鈞笑看著侯夫人,心道,侯夫人現在越發的氣韻幽人,倒是比那些年輕的小丫鬟更有味道。
「照顧二叔和弟妹是應該的。娘!兒媳去看一下是不是哪個管事又有什麼事兒!」侯夫人注意到莫政鈞的眼神,頓時心中一陣厭惡,這個莫政鈞好吃懶做,為人奸詐,貪好美色。本以為帶著一家子走了,卻不想又回來了。
太夫人見石媽媽站在門簾子後面候著,等著侯夫人,便揮手讓侯夫人下去。
「听說大哥參加了今年的春闈,我倒也想參加,只是邊關不比京城,沒有好先生,就算參加怕也是丟人現眼了!」莫清安笑著奉承莫清浩一句,听說莫清浩攀附上了太子,那太子可是以後的皇上,二弟去巴結莫清涵真是目光短淺!
「唉!當時只想著出去掙錢,能讓府里減輕點負擔,也能讓娘親和幾個孩子生活的更好點,卻不想因此耽擱了安兒和陽兒的學業。現在是後悔也來不及了!」莫政鈞嘆口氣,無奈的說道。
「既然安兒也有這想法,那就跟著你大哥去春熙堂听先生上課吧!這次換的先生是大學士梁大人推薦的,學問頗深,連浩兒都對其贊不絕口。」莫政鴻沉聲吩咐到,
「多謝大伯美意!不過趕不上今年的春試了,我準備好好苦讀一年,參加明年的春闈!」莫清安一听自然高興,這樣就能多和莫清浩走動了。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能有這個想法是好的!清陽可好備考明年的春闈?!」莫政鴻含笑點點頭。
「我讀書不行!不及大哥,先生問什麼問題都能回答出來。陽兒天生愚笨,怕是用十倍的功夫也不及大哥一分一毫呢!」莫清陽眼珠子咕嚕一轉,見莫清涵始終低垂著眼瞼,傻笑一聲。
「還叫大哥!?大哥在那!」二夫人瞪了莫清陽一眼,他們要在護國侯府住下去,那稱呼自然要改了!
「是是是!是二哥!大哥的學問是我望塵莫及的!世子哥哥平日都讀什麼書?听說你身子不好,沒有去過春熙听先生授課,卻還能有那麼好的學問,改日可要好好教教四弟我!」
莫清陽繞繞頭,討好的看著莫清涵。之前他便打听清楚了,這位護國侯府的世子從來沒有進過學堂卻學識淵博,輕易便贏了金典茶樓的金縷衣,才識得皇上贊賞,武功也是一流,不禁救了皇上,還救出了忠義伯和世子,為其翻案平反。前兩日更是當街打的珍妃娘娘的貼身宮女流產,揭破齊國公府的陰謀。而且,他更是發現,每次說到莫清涵的好兒,太夫人都一副笑眯眯的自豪的看著莫清涵,有榮于焉的模樣。
「世子!秦王世子派人來了!」素兒挑簾子進來,恭敬的給太夫人行禮,對莫清涵說道。
「秦王世子?」太夫人疑惑的看著莫清涵。
「祖母!這件事兒倒是孫兒忘記說了,皇上做主,讓孫兒跟著秦王世子修習行兵布陣,拜了師父。這會子怕是師父派人來給孫兒傳話兒呢!」莫清涵恭敬的說道,她這兩日一直住在明王府,本以為莫清浩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太夫人,撇了眼低垂著眼瞼的莫清浩。
莫政鴻眉頭一蹙,幽深的眸子看不出表情。
「哎呀!這是好事兒!秦王世子戰功赫赫,是我南楓國有名的大將軍呢!」二夫人一副驚喜的樣子,秦王世子,她曾遠遠的看過一眼,長的俊美不說,家世又好,能和這樣的人結交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沒想到莫清涵這麼好運竟然拜了他為師父!這小賤種還真是不簡單,攀附了這麼多權貴!不過再多又有何用?!太子登基,看誰不順眼便可斬殺了誰!
「什麼時候的事兒!?」太夫人卻是驚愕,眼看著這個孫兒越來越得皇上器重,她就心中隱隱擔憂,莫清涵若是也走上武將這條路,不可避免的便是接觸戰場,殺戮。老侯爺一聲戰功赫赫,最後因被皇上忌憚落個郁郁而終的下場,她不希望她的孫兒再走上這條路。涵兒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天生不足之癥,僅憑著這一條便可以在朝堂上行走,不必參與戰事,平日里討好皇上即可。
眾人沒想到太夫人會有如此激烈的情緒,紛紛看著太夫人。
「春賽那日!湊巧了秦王世子教授孫兒騎術,皇上便提議出來,讓秦王世子干脆收孫兒為徒。孫兒想,能得秦王世子提點一二,孫兒也能上進些。」莫清涵恭敬的回話兒,太夫人是怕自己在戰場上出了什麼意外,護國侯府便沒了救皇上這號人,便失了優勢。
太夫人沉默片刻,若是跟著秦王世子應該不是到前線去打先鋒,也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再說秦王世子既然收了莫清涵為徒,自然保他性命的。也就不再糾結莫清涵的事兒,揮揮手讓莫清涵下去。
「世子哥哥!弟弟正好不太熟悉府中的環境,也沒地方去,就跟著世子哥哥就漲漲見識!」莫清陽見莫清涵要走自然跟上。
「去吧去吧!只要別打擾你世子哥哥正事即可。」太夫人自然高興小輩們關系融洽,笑著揮揮手。
盛隆苑里,一年輕男子穿著天青色繡竹葉紋的直綴,打量著盛隆苑,見莫清涵進來俊臉笑成了一朵花,忙給莫清涵行禮,
「屬下青衣參見莫世子!」
「不必多禮!你是?」莫清涵眉頭微蹙,這人她從未見過,怎的說是殷離派來的人!?
「屬下是主子的隨侍,主子讓屬下傳話給世子,要世子盡快解決家中瑣事,到西山大營去訓練。屆時主子會在西山大營等著主子,還有黑風,主子一塊讓屬下給世子送來了!」青衣笑著傳話,主子從來不帶人,更何況收徒!?還把自己的愛駒黑風送了出去,連錢都沒收!所以他真的很好奇這個世子,想和他接觸接觸。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趕過去!」莫清涵點頭,沒想到殷離那麼直板沉默的人身邊竟然有這麼陽光的隨侍。
「拿來吧!」青衣咧嘴一笑,對莫清涵伸出了手。
莫清涵一愣!拿來!?拿什麼來!?難道殷離還有別的交待或者要什麼物件兒!?
「銀子啊!我給你跑腿兒傳話兒,你當然得打賞我了!」青衣翻個白眼兒,心中暗道,這主子的徒弟真跟主子一個性格,都冷冰冰的臉,還不會打賞,他可是知道那天下第一樓明面上是忠義伯府的,實際上卻是莫清涵的,听說在各大城池都開了分號,那銀子是嘩啦啦的流進了他莫清涵的腰包,不會這點賞錢不舍得吧!?
莫清涵嘴角一抽,當面要賞錢!?這殷離的隨侍還真不是一般的極品,該說他貪財還是開朗!?卻還是給阿寶個眼神,讓阿寶準備賞銀。
阿寶不悅的遞上懷里僅有的三張銀票,這人到底是來跑腿的還是來打秋風的啊!?若不是認得那黑風寶馬,他肯定會把這人趕出去!
「才這麼點!」青衣結果銀票嘟囔一句,雖然很小,以莫清涵的武功卻還是听見了。
送走了青衣阿寶不禁向莫清涵抱怨道,
「主子!這種人分明是來打秋風的!三百兩還嫌少!?三十兩都夠平常人家吃喝一年的了!」
而跟著莫清涵來到盛隆苑的莫清陽听到阿寶的話,頓時轉開了心思。三百兩的打賞出手也太大方了!不愧是世子,就是有銀子!就是不知這侯府里還有多少銀錢,他們又能分到多少!要是他能跟著莫清涵,定然也能撈到不少好處!看莫清涵結交的都是些權貴,說不準他攀附上了一個,他的前程就有著落了。
莫清陽想著,便揚起了笑臉,推門進去,
「世子哥哥!你多會子出門,帶上弟弟我吧!我從來沒有來過京城,什麼都不知道,出門便兩眼一抹黑的!」
「這幾日不會出門。在家好好拾掇一下,過幾日便去西山大營了!」莫清涵見莫清陽追的緊,知道不答話莫清陽便不會罷休,說完便起身去了馬廄。黑風是殷離的愛駒,是隨殷離一起在沙場出生入死的戰馬,馬廄里都是些府里平常之用的馬,待在馬廄,黑風自然不願的。
見莫清涵一副淡漠疏離的態度,莫清陽也不氣餒,莫清涵走一步便跟一步,像話癆子一樣,在莫清涵身後世子哥哥長,世子哥哥短。直到莫清涵說要午休了,才依依不舍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若不是紫芸說莫清涵不喜生人,便真個打算留在盛隆苑歇息了。
見莫清陽離開,莫清涵臉上閃過一絲不耐。對素兒,紫芸幾個吩咐,
「有人來便說我在歇息,我去趟福安堂和夫人商量一下去西山大營的事兒。」
素兒,紫芸應聲,便去準備收拾莫清涵的衣裳和用品。這一去說不準便去了一年半載的,她們不能隨侍,便有些不悅。
莫清涵前腳剛走一盞茶的功夫,便看到莫政鈞搖著扇子一副自語翩翩風流公子模樣走進盛隆苑。
「二爺!我們世子剛接待完秦王府的人,這會子剛歇下。二爺若有事兒找世子,若是不急可否待世子醒來!?世子身子不妥,還帶著傷。」素兒上前給莫政鈞行禮,企圖把莫政鈞攔在外面。看莫政鈞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便知打著主子的注意呢!
卻不知莫政鈞是看到莫清涵快步進了內院,才來的盛隆苑,而他打的注意也不是莫清涵,而是她們!
「沒什麼急事兒!就是來隨便看一下。每日這個時間世子都午歇嗎?」莫政鈞說著,一雙泛著婬光的色眼便往素兒的胸部瞄去。心中暗道,這莫清涵的貼身丫鬟不知是不是拿來做通房的,長的這般水靈俊俏。特別是這兩個大丫鬟,素兒溫柔嫻淑,紫芸率性可愛。
「二爺既然沒什麼重要的事兒就請先回吧!待世子醒來奴婢會告知世子二爺來過,再讓世子去給二爺請安!」紫芸看著莫政鈞那雙色迷迷的眼楮便覺厭惡,竟然還敢往素兒姐姐胸上瞄,若不是因為身份,她早就上去甩響了巴掌了!
「你們在做什麼?幫世子收拾東西啊!」莫政鈞說著便往里瞄了幾眼,看著那箱籠里的衣裳和飾物,衣裳料子都是上等料子,不禁心下暗喜,侯府里有錢他們才好能拿到更多的錢。但眼前這兩個美婢好像不歡迎自己,不禁心中暗惱,他相貌堂堂,在北關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爬他的床,看上她們是給她們面子。
「二爺您看,這里正在收拾世子往日里衣裳,拿出來晾曬一下,屋子里亂起八糟的,就不請二爺進屋喝茶了。二爺請吧!」素兒伸手做請的姿勢,這二房一家這個時候回府目的就不純,見莫政鈞賴著不走便拉下了臉色。
莫政鈞看著素兒伸出的瑩白如玉的小手,那色爪子不自覺的便伸出去抓,這丫鬟的手比那些小姐的手還白女敕細滑。
素兒被抓了手,忙驚的一下,急速收回來,惱紅了臉瞪著莫政鈞。
「二爺請自重!奴婢是世子的丫鬟!」
「呦!還是個烈性子!世子的丫鬟一個月幾兩銀子的例錢,跟了爺,想拿多少爺都許你!」莫政鈞見挑破了也不再磨嘰,直接色迷迷的看著素兒,撇了眼紫芸,先弄回去一個是一個!
紫芸一把拉過素兒在自己身後,怒目瞪著莫政鈞,就知道這二爺不是什麼好東西,果然,還沒兩天便露出了狐狸尾巴,竟然打她們的注意,也要看看她們是誰的人!
「二爺!關天華日之下還請二爺注重行為,若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兒,受了什麼懲罰到時候就不好了!侯爺為人秉直,對下人也好。卻是最見不得那在府里行那污穢之事的人,更是見不得行為不端的人,若是發現,便直接打了出去!」
紫芸雙眼不加掩飾的睨視著莫政鈞,不管莫政鴻真打還是假打,至少她知道主子要是知道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莫政鈞一頓,這個大哥行為端正,為人也正派,但骨子里的狠毒殘忍他還是知道的。會不會把他打出去他不敢說,但是得罪了他絕沒有好果子吃!
「二爺!原來您在這,奴婢找您好一會子了!文姨娘有喜了!您快回去看看吧!」一個丫鬟高聲道,
「有喜了!爺這就回去!」莫政鈞听文姨娘有喜,興奮道,抬腳便往外走。似又想起什麼轉身色迷迷的看著素兒,紫芸。
「爺不私下行事!爺光明正大的要了你們做妾,兩個丫鬟而已,相信世子絕不會駁了我這個二叔的面子!哈哈哈哈……」
「我呸!真不知侯爺怎麼會有這樣的兄弟!看見那張臉都讓人惡心!」紫芸不屑啐一口,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你小點聲!他畢竟是侯爺的弟弟,主子的二叔,是主子!」素兒拿起帕子用力擦拭手上被模過的地方,眉頭緊皺,幸好中午盛隆苑的下人都知道主子的習慣,沒有人出來走動,沒有人看到,不然她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他算哪門子的主子!?只是在北關過不下去了,听說護國侯府得了勢,這才巴巴的趕回來說是一家人!也不看看誰拿他們當家人,恬不知恥!」紫芸恨恨的說道。
「誰恬不知恥?」莫清涵剛進屋便听到紫芸的咒罵聲,紫芸生性比較強勢,雖然平日里也多教訓下面的丫鬟婆子,但今兒個這語氣可是十足的厭惡加不屑。
二人一愣,便看到莫清涵踏步進來,忙給莫清涵見禮。
紫芸倒了杯茶遞給莫清涵,氣氛的坐在一旁的錦凳上,越想越氣。
「主子!二爺他…」
「紫芸!」素兒連忙制止,搖搖頭,這種事兒怎麼好和主子說!
「素兒姐姐!你不早些告訴主子知道,若哪日二爺真的張口要我們,難道我們真的要給二爺去做妾啊!?」別說做妾,就是路上踫見了她都要躲的遠遠的。
素兒窘迫看著莫清涵,剛才莫政鈞模了她的手,若是被主子知道會不會覺得她行為不檢!?
「莫政鈞企圖對你們不軌!?」莫清涵眸光一冷,在壽安堂她便注意到莫政鈞的眼神色迷迷的往素兒,紫芸兩個丫鬟身上瞄,神色猥瑣。她才出去這一會子時間,沒想到莫政鈞便已經上門了!
「他說是…說是要向主子要了我們去做妾!主子您不會以為他是長輩就真個答應了吧!?」紫芸擔憂的看著莫清涵。
素兒也殷切的看著莫清涵的表情,若是莫清涵把她們送給莫政鈞,她們就是死也不願的。
「這種人以後遇見了躲遠點,離得近了會懷孕的!我來打發他!」莫清涵冷哼一聲,剛回府便打她的注意,她會讓你知道有的人可以猥瑣,有的人多看兩眼便會爛眼楮。
「噗嗤——」素兒,紫芸听莫清涵如此說,不禁笑出聲來,那種色胚,離得近了卻是容易懷孕!
「主子!您讓打听的事兒奴婢打听到了一些。二房之所以回府,好像是在北關做生意得罪了什麼大人物,還得罪了北蠻人,怕被仇家追殺才想著回府投靠侯府,至于得罪了什麼人奴婢倒沒打听出來。只是听說二爺這次回府帶回了好多動物的皮毛,都給二姨娘送了兩件了,太夫人和夫人也才只得了一件。夫人得了件癩子皮的,太夫人得了件狐皮的。底下的人都說二夫人這次是大出血呢!以前可從來不會送人那麼貴重的禮物。」素兒放下心來,想到了莫清涵讓打听的事兒,便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對了!主子也得了一件不知道什麼皮的,奴婢拿給夫人了!」紫芸想著二夫人當天還送了件給莫清涵,只是當時她看那毛色便知道主子不會穿,便拿給夫人做別的物件兒。
莫清涵這邊說著,那邊二房的一家人聚頭也再說著話。
二夫人恨恨的看了眼一臉幸福的文姨娘,心中暗道,小賤蹄子!竟然敢偷偷瞞著我吃補藥,懷了孩子!?有你知道厲害的時候!轉念一想,文姨娘懷了孕,這吃穿用度,行醫問藥什麼的自然與旁人不同,這月例銀子按度發給各個院子,至于怎麼用就是各個院子自己安排。到時候少不得要吃些補品燕窩什麼的,還能從她的腰包里出銀子!?
「文姨娘懷了身孕就好好養在院子里!這麼大的喜事兒我和二爺去稟報太夫人一聲,也讓太夫人跟著高興高興!這侯府也是許久沒有添丁了!」二夫人想著便笑著拍拍文姨娘的手。
文姨娘輕聲細語的道謝,恭敬的立在一邊,媚眼如絲的撇了眼莫政鈞。
甘姨娘低著頭裝作什麼沒看到,莫政鈞妾室不多,通房丫鬟倒是不少,只要府里稍有姿色的丫鬟都被他糟蹋了。懷孕的也不少,能生下來的卻沒有!不然她的孩子也不會在六個月大的時候失足落水而流產。
「是該讓娘高興高興!我們一回府便給府里帶來了喜事,娘高興也對我們有利。你就在院子好好養胎,沒事兒就不要出去亂跑了,想吃什麼都和夫人說。」莫政鈞說著高興的站起身,這個時候文姨娘懷孕,他房中空虛更有理由要那兩個丫鬟了。
太夫人知道了文姨娘有喜自然高興萬分,吩咐侯夫人,
「多準備些補品備著,別斷了嘴!這懷孕的人最愛吃那酸辣的,也多備上一些。現在還是三月里,晚上天兒還有些冷,要多注意著點,這個季節京城又容易下雨,把那後花園幾條小路都換成鵝卵石的,讓文姨娘沒事兒雨天不要出來走動,路滑。想吃什麼稀罕物件兒了也別短了嘴。咱們護國侯府也終于要添丁了!真真是菩薩保佑啊!」
「是娘!妾身省的!」侯夫人都一一應下。看著二房還真準備賴上侯府,可也不能白白的賴上!
「哎呀!娘對文姨娘可真是好的沒法說啊!回頭兒媳讓文姨娘來給娘磕頭!」二夫人討好的笑著,心中卻想著倒時候他們自然可以多支些銀子。
「讓她生了孩子再來給我磕頭吧!」太夫人笑著,護國侯府就是人口不旺盛。到涵兒和浩兒便多給娶幾房妾室,開枝散葉。
「娘!既然文姨娘有孕在身,便不能在伺候了。這趙姨娘年紀大了身子總是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就只剩下區娥和甘姨娘兩個人……」莫政鈞不好意思的看著太夫人,
「是想添人了!?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太夫人自然知道這個兒子孝心有,但還有點色心,但男人哪有不色的,年輕時自然覺得鶯鶯燕燕的好,多養兩房小妾也可以為家族繁衍後嗣。
然而太夫人卻沒想到當年老侯爺的幾房妾室在自己的狠辣手段下,是如何泯滅的。
二夫人暗自碎了一口,就知道又勾搭上了哪個丫鬟,她倒是看看有她這個正房在,看哪個敢囂張的起來。
「兒子看伺候涵兒的兩個丫鬟都是溫柔賢淑,又是個好生養的!」莫政鈞知道話說到這,太夫人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太夫人眸光一轉,這要是看上別人了還可以,這涵兒院子里的丫鬟……怕是有點難處。
「這個……」
「祖母萬萬不可啊!」莫清涵清冷的聲音傳來,挑簾子進來,給太夫人侯夫人見了禮,看了眼莫政鈞。
莫政鈞面色一窒,沒想到莫清涵竟然真個拒絕了!?二夫人倒是心中一喜。
「祖母!不是孫兒不想二叔房中添人,是孫兒見二叔面色不好,腳下虛浮,眼神也是暗淡無光的,便在徐太醫給孫兒換藥之際問了下,二叔這是明顯的腎虛之癥。要忌酒色,油膩,葷腥,還要馬上診治才是。不然……男人四十不補,很快便會老的!」莫清涵擔憂的看著莫政鈞,好似莫政鈞真個得了什麼大病,命不久矣。
眾人一愣!見莫清涵說的頭頭是道,又是從徐太醫那里打听來的,自然不會有假。
二夫人低頭沉思,怪不得莫政鈞年紀輕輕便不行了,每次辦事兒還要吃藥,既如此那可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診治一下,這花的銀子可是侯府里出的,還是太醫問診。
「既然是徐太醫說的,那這話就假不了!還是拿了對牌去請徐太醫來府里一趟吧!」太夫人听了也覺得有理。
莫政鈞卻是面色難看,當著眾人的面兒明里暗里的說他不行,還要忌諱那多吃食,豈不是不讓他吃飯了!?但太夫人既然發了話兒他也不好說什麼,便低著頭應了。
「二叔放心!徐太醫醫術精湛定然能調理好二叔的身子。二叔先喝杯茶歇歇吧!」莫清涵伸手示意莫政鈞喝茶,卻是在眾人不經意間給茶里下了料,只等著今天晚上看一場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