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涵奮力甩著馬鞭,奈何卻因座下的馬比不得黑風,且黑風又受傷,處于發狂期,不時,莫清涵沒有了蔣峰的下落。
看著灰蒙蒙的天際,鳳眸微眯,這麼茫無目的的尋也不是法子。李元青說過黑風原是西北叢林里的野馬,被殷離一次誤闖發現,費了好大的功夫才馴服黑風,馬韁一緊便朝著西邊叢林而去。
快馬加鞭行了一段路程,山地難行,進了叢林更是難行,莫清涵只能憑著直覺前進。行至一片寬闊的草地,正要穿過去,忽然余光瞥見左側樹枝上的折痕,那樹枝是新折斷的,這個時辰除了蔣峰定然不會有人進來,打馬一路穿林,果然看到前面也有折斷的痕跡,有些枝頭上還帶著血跡。
莫清涵順著痕跡行了半個時辰,過不去馬的地方便下馬行走,待寬闊的地方再打馬前行,不時果然看到前面樹旁一灘血跡。
莫清涵下馬模了一下,血跡還沒有凝固,人定然沒有走遠。只是找遍了周圍卻沒有找到蔣峰的蹤跡,也沒有黑風的蹤跡。
正在莫清涵想著要不要返回那血跡的地方再勘察一遍,忽然听到一聲長嘶,是黑風!急忙打馬尋找那叫聲的發源。
一片草地不遠處是一片水池,黑風站在水邊粗粗的喘著氣,上傷口還在不停的留著血。莫清涵掃視一圈沒有發現蔣峰的下落,不禁眉頭微皺,怕是黑風已經把蔣峰甩在那個地方也不一定,翻身下馬在樹林里尋一些常見的草藥。
莫清涵拿著草藥慢慢的接近黑風,看黑風安逸放心的模樣似是已經回到了家里,怕是這里便是黑風原來的居所。
莫清涵一靠近黑風便遭到黑風的強烈反對,長嘶一聲。
「黑風!黑風莫怕!你受傷了,我給你上點藥!」莫清涵輕聲說著,慢慢的靠近黑風。
黑風喘著粗氣,轉過身嗅嗅莫清涵,低著頭不再反抗,任由莫清涵給它清洗傷口,上藥。
莫清涵安撫的撫模著黑風,見黑風蹲下休息,便在四處查看蔣峰的下落。天已經大亮,太陽也慢慢的升起,莫清涵不禁蹙眉,這茫茫叢林怕是找蔣峰難上登天了。
半個時辰過去,莫清涵沒有發現絲毫線索,只能返回到黑風所在的地方。黑風似是知道莫清涵要尋那仇家一般,帶著莫清涵便一路往東,穿林而去。
莫清涵眸光一亮,黑風通靈,怕是把蔣峰甩在那個地方,現在去尋,便一路跟著黑風。
行了大半時辰黑風才在一片高聳入雲的樹林里停下,不再前行。莫清涵騎在馬上,在周圍巡視一遍卻絲毫沒有蔣峰的蹤跡。忽然發現地上掉落的一塊鎧甲上鋼片,鳳眸一轉,是蔣峰的!
這時還不待莫清涵想通,一陣帶著殺氣的勁風襲來,直指莫清涵後心。莫清涵一驚忙仰身躲過,果然看見身後蔣峰已經月兌了鎧甲,一身輕裝被樹枝劃破,臉上也多處劃傷,雙眸充斥著殺氣緊盯著自己。腳下一蹬前面的大樹,迅速借力滑出,抽出腰間的劍便直刺蔣峰而去。
蔣峰瞳孔緊縮,飛身而起,一個轉身手提長矛再次襲擊而來。
莫清涵迅速閃身躲過,冷眼看著蔣峰。蔣峰被黑風拖著走了那般遠的路,此時怕是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但是出招卻還是那麼迅猛,不禁微眯起了鳳眸,若是尋常招式只怕難以取勝。眸光一轉,莫清涵運足真氣一掌打向蔣峰,同時手中長劍一個劍花鏗鏘一聲,蔣峰的長矛被挑飛直直的插在遠處的樹上,包括莫清涵自己的長劍。
「哼!想和我拼招式!?你不覺得你還太女敕了嗎!?」察覺莫清涵的意圖是徒手單打獨斗,蔣峰冷哼一聲,同樣沒有了兵器,莫清涵怕是更難取勝!
「那便試試看!」莫清涵冷眼看著蔣峰,一手掀起衣擺系在腰間,擺開架勢等著蔣峰出手。
「哼!」蔣峰滿眼殺意便攻擊而上,拳腳功夫他練了幾十年,從來沒有停歇過,難道還打不過一個毛頭小子!?
然而當莫清涵出手時蔣峰便知道了,莫清涵招式奇特,是他聞所未聞的招式,每一招都光明正大卻又讓人無法猜測他下一招出哪。你明明換了招式,他仿佛知道你要變換招式一般,提前便做出反應,一手攻擊,一手防御,而且手腳並用,配合密切。
蔣峰再一次被莫清涵打倒在地,憤恨的起身,如狼般緊盯著莫清涵,大吼一聲繼續沖上前,莫清涵打來打去就那幾招,他一定破了他!
而莫清涵卻換了招式,從跆拳道,散打,柔道,詠春拳,直到後來的太極,時時變換,招招精準,打的蔣峰毫無招架之力。
莫清涵在一個過肩摔把蔣峰摔倒在地,蔣峰已經被逼急,眸光一轉,明的不行便來暗的。伸手一抓奮力一帶,把莫清涵也隨著自己的力道帶到地上,兩腿一圈旋轉,手中多了把匕首,眸中銀光一閃便朝莫清涵心口刺去。
莫清涵也消耗大半力氣,速度也不如前面迅速,見蔣峰匕首帶著殺氣襲來,眸光一冷,哼!她早該想到蔣峰陰險狡詐,會是暗招,說時遲那時快,莫清涵一個後退躲開從後背拔出自己身上攜帶的匕首,便朝蔣峰前胸掃去。
蔣峰只見眼前亮光一閃,胸前已經被莫清涵的匕首劃開一個嘗嘗的刀口,鮮血頓時噴涌出來。雙眸猩紅的盯著莫清涵,任莫清涵回來一刀插在心口處,伸手急速一晃,也把匕首插在莫清涵左心處。
莫清涵沒想到蔣峰竟然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迅速抬腳便是一腳朝蔣峰踹去,翻身起來,匕首拄著地,左心口處鮮血潺潺如溪流,粗喘著氣看著蔣峰已經躺在地上不動彈,眸光冰冷一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我蔣峰謀劃一生,享受著位高權重的榮華富貴,最後卻落得身死野外的下場。」蔣峰忽然狂肆的大笑起來,聲音中透著悲滄,不甘,仇恨。
「你壞事做盡,喪盡天良也想到好下場!?」莫清涵冷笑,卻覺得頭越來越昏,氣力也漸漸的流失,抬起手迅速點上自己的穴道,先把血止住。她已經沒有時間看蔣峰慢慢死去的下場了,不然她怕是也要留在這里給蔣峰陪葬了!撿起不遠處的馬鞭奮力一甩,樹上原本牢牢的插在樹上的蔣峰的長矛迅速被馬鞭帶下來,不偏不倚的落在蔣峰胸口。
蔣峰睜大眼楮,看著隨自己出入沙場幾十年的長矛插在自己的胸口,出了口鮮血,想說什麼卻張張嘴,沒了氣息,死不瞑目。
莫清涵拔了幾顆止血的草藥捏碎捂在傷口上,吃力的站起身只覺的眼前一黑,又倒在地上。咬著牙,再次站起來,吃力的走到蔣峰身邊奮力拔下蔣峰的長矛,拄著地,歇息之後便招來黑風和自己騎來的馬,奮力把蔣峰搬上馬背,拿了自己的劍,卻沒了翻身上馬的力氣。
黑風長嘶一聲,在莫清涵身邊蹲,一雙碩大的黑漆漆的眼楮看著莫清涵,好似在說我蹲下來,馱主人走。
莫清涵模著黑風的頭,吃力的爬起來翻身爬上馬背,任黑風馱著自己往前走。後面馱著蔣峰尸體的馬兒听話的跟在黑風身後。
不知過了多久,又累,又餓,又渴的莫清涵抬頭看著驕陽高照,鳳眸眯了眯,吃力的撐開,再合上,撐開再合上,終于抵制不住,趴在馬背上昏睡過去。
此時李元青已經帶人到宣義去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莫清涵和蔣峰的蹤跡,不禁暗暗著急,吩咐人去尋莫清涵的蹤跡,派人通報殷離這邊的消息。忽然想到黑風是發狂之後一路帶著蔣峰狂奔,那便不可能只順著向東的方向去。黑風又是將軍從西北叢林里發現並馴服帶回來的,這里又里那大叢林不遠,怕是黑風進了叢林里。
不久李元青便接到殷離的消息,派李元青帶人到西北叢林去尋人,他會派人過來接手臨西,並安排下面的進攻。
然而李元青帶著人在西北叢林里尋了一天一夜都沒有尋到莫清涵的蹤跡,只看到一處打斗的地方,兩攤血跡已經凝固變黑。
當時阿寶,思勤便大哭起來。主子和蔣峰定然是這里大戰,然後同歸于盡,夜里被出來覓食的野獸分食了!因為他們發現了破爛的布塊,上面還沾著血跡。
「繼續找!一定找到莫副將!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李元青慎重的查看一番,見地上的馬蹄印,還有斷斷續續的血跡,吩咐下去。
此時的莫清涵躺在一個山洞里,地上鋪著柔和的干草和衣衫,身上的傷口也上了藥,包扎好,換了件潔白的男式中衣,身上蓋著一件天青色絲繡朱葉紋錦袍。精致俊美的小臉蒼白透明,唇上也沒有血色,鳳眸緊緊的閉著,眉頭微蹙。
山同外邊遲天佑望著不遠處的溪流失神,他本是來執行皇上的密令,勘察方位,沒想到卻踫到暈倒在馬背上的身受重傷的莫清涵,急忙把人救下,卻發現驚才瀲灩護國侯府世子竟然是女兒身!同時也明白了他為什麼發現她身上氣息不對,時而變幻,捉模不定。現在想來父親暗示他不要過多和莫清涵接觸怕也是發現了莫清涵的女兒身,怕他惹禍上身。
回頭看一眼那精致無雙的小臉,心中還砰砰的跳著,他幫莫清涵處理的傷口,雖然閉著眼楮,但是縈繞在鼻尖的淡淡清香仿佛還在鼻尖,呼吸間便能聞到。不小心觸及到的肌膚,瑩潤滑膩,讓他止不住想要逃跑。他們之間算是有了肌膚之親,如此,他便要對莫清涵負起責任了,想到這里又忍不住心里瘋狂的竊喜。
雖然要娶莫清涵怕是不易,莫清涵本身的身份復雜,又以男兒身立世,只怕更是不易,但他不能因此便推卸責任,他也不想推卸責任。
想著莫清涵定然是一路追殺蔣峰,殺了蔣峰想要回程卻昏倒馬背上,定然體力耗盡,久久沒有進食了,低頭看著身邊一堆野果不禁皺眉,他只想著在這守著莫清涵醒來,卻忘記了打些野味回來,莫清涵醒來定然餓了。說著便起身,到洞口看了眼熟睡的莫清涵,放了些不知名的草藥在洞口一圈,便快步轉身離去。
「嗯……」身上的疼痛迫使莫清涵醒來,看著頭頂上的石頂,身上的衣裳,斷定自己是被人救了。至于那救自己的人誰,剛要轉頭便看到一條血紅的眼楮滲人的盯著自己,卷曲著身子,吐著芯子。
莫清涵心中一驚,這蛇身上鮮紅的花紋,足足有四尺有余,怕是有劇毒,尖尖的蛇尾巴正奮力的掃開洞口鋪著的一層不知名的草藥,看樣是這些草藥阻止了它進來。
那毒蛇見莫清涵醒來,嘶嘶的叫著,更加奮力掃開洞口的草藥。莫清涵正要找武器,听到一聲驚呼,
「小心!」嗑 一聲,那毒蛇被一塊石頭狠狠的砸中,在地上翻了個滾,跐溜一下便跑的沒了影兒。
遲天佑拎著兩只野兔快速往回走,想著莫清涵該醒了,誰知一回來便見一血紅毒蛇圍在洞口,虎視眈眈的盯著莫清涵,心中一緊,撿起地上的石頭奮力一投,正好不偏不倚砸中那畜生,頓時松了口氣。要是被那畜生咬上一口,以莫清涵現在的身體狀況和他半吊子的醫術,莫清涵不死也沒幾日命活了!幸好他知道山中多蟲蟻,采了草藥放在洞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了。
「你沒事兒吧……」遲天佑忙進洞詢問莫清涵的情況,忽然想起男女授受不親,雖然是他幫莫清涵包扎的傷口,但那畢竟是莫清涵昏迷,再無旁人的情況下,現在莫清涵醒著,況且還只著中衣,便又急忙轉身等在洞口外面。
「謝謝你救了我!」莫清涵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遲天佑,再撇了眼自己的傷口,怕是遲天佑已經知曉自己的身份了。
「不用謝!就算是旁人也會救你的!」不過幸好是他!遲天佑心里補充。
「我……」莫清涵正想說什麼,遲天佑知道莫清涵怕是要興師問罪了,忙開口解釋,
「你的傷口是我給你包扎的,我踫了你的身子,我既然有了肌膚之親,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莫清涵本想拜托遲天佑幫她保密身份的事兒,卻不想遲天佑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神色一愣,才想起這里是封建制度的古代,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遲天佑幫她包扎的傷口,衣裳也換了,定然是覺得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兒,要想對她負責!
「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我不會讓你負責的!」莫清涵不是那封建思想的古代女子,被人看一下腳便要人負責,若是這樣,那在圍場上那麼多人都看到了她的腳,是不是都要對她負責!?
「什麼!?你不要我負責!?」遲天佑驚詫的轉過身看著莫清涵,心中一沉,睿智的眼中也帶點小心翼翼,生怕听到的答案是自己不想听到的。
「你放心!我不會讓對我負責的!」莫清涵以為遲天佑怕自己真個要他負責,再次申明,她的意思。
遲天佑眸光幽深,心中思緒紛雜,他本以為他救了莫清涵,和她有了肌膚之親,他理所當然的要對莫清涵負起責任。卻不想莫清涵竟然拒絕的那般堅定。
「我們既然有了肌膚之親我便不會逃避責任,我一定會娶你的!你餓了吧!我給你弄點吃的,你先等一下!」遲天佑似起誓般,尤其說那句︰我一定會娶你的!說完不待莫清涵再說便快步離開,去小溪邊生火,拿出他隨身帶的調味料,開始烤野兔,都是他再別處侍弄干淨的,直接烤好便可以吃了。
莫清涵看著遲天佑寬大的背影忙碌著,不禁嘴角抽搐,古人都這般固執,有了肌膚之親便非要成親!?別說她的身份在這,就是沒了這層身份她也不會僅僅因為別人救了她給她包扎傷口她便要嫁給那人!
不時便飄來一陣肉香,咕嚕一聲,莫清涵抬手捂住肚子,她有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剛才不覺得,這會子聞到食物還真是餓。
「給!已經不燙了,趕快趁熱吃!」遲天佑把烤好的野兔腿撕下來遞給莫清涵,看著莫清涵的眼神已經是看自己未婚妻的眼神,那叫一個絲毫不含蓄。
莫清涵眉頭微皺,接過野兔腿又接過竹筒喝口水,便開始吃。
遲天佑便一直坐在一邊看著莫清涵優雅的吃著兔肉,一邊喝著水,仿佛欣賞一幅唯美的畫卷。
「你來西山做什麼?還裝備這般齊全!」莫清涵忽然抬頭問遲天佑,遲天佑出門還帶著調味料,藥品,紗布,看來準備在山中長期行走,這西山連綿數千里,更是毒蛇猛獸不斷,要在這叢林中生存便是一個問題。
猛然被打斷神思,遲天佑一愣,笑起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便如你的身份,我來西山!」
的確!莫清涵點頭不再開口,忽然想到古代風水學的堪輿之術,也便是方位學,難道遲天佑是來尋找建皇陵的地方或是別的!?
看著莫清涵眼神遲天佑便知莫清涵所知甚深,怕是已經知道了自己來西山的目的。
「堪輿之術被又稱為方位學,古代的皇家風水師有一部分便是掛閑職,實則帶皇家游離山河大川尋龍探穴,發現龍穴便毀之。以保在位皇家江山穩固,世代傳承!」莫清涵眸光幽深的看著遲天佑,堪輿之術其實便是毀人祖墳之事。
遲天佑苦笑一聲,卻原來莫清涵都清楚,起初他得到這個密旨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毀人祖墳之事,萬萬做不得!但是,皇上忽然下了這樣的密令,他是君,他只是臣,只能服從。
「皇上很早便擔憂蔣峰會有反心,蔣峰一家在軍中的地位也不容小覷,若是蔣峰造反,皇上怕其真個成了氣候,便讓我來北關一帶找尋蔣峰龍脈,卻不想在這發現了蔣峰的尸體!」
「蔣世奇還活著,所以,你的任務還要繼續!?」莫清涵挑眉,司空玦怕是不單單對齊國公府一家忌憚。
「除非蔣世奇已死!」遲天佑點頭。
莫清涵低頭繼續嘴里的食物,不再說話。遲天佑便繼續看著莫清涵,也不再說話。
算是簡單吃過飯,莫清涵試著聯系身邊暗衛,卻發現無濟于事,怕是她一路縱馬狂奔,追黑風的時候,他們也跟丟了,她現在要傳消息回去。
「你要傳消息回去?給秦王世子還是明王爺?我幫你!」遲天佑話里帶著醋味兒。
「殷離!告訴他蔣峰已死,我還活著!」莫清涵看著遲天佑傳了消息出去才靠在石壁上閉目假寐。
她現在伸手重傷,僅憑遲天佑帶的藥想要盡快回復只怕是難,而且她現在傷口都還沒結痂,也不適宜趕路,只希望李元青盡快帶人找來了。
只是莫清涵不知道遲天佑發出去的信卻是三天後殷離才收到,而且沒有寫莫清涵目前身在何處,讓殷離不禁皺起眉越來皺的越緊,睿智的鷹眸也閃著寒光。那信箋是遲天佑寫來的,那便說明是遲天佑救了莫清涵,但是李元青在西山叢林中尋了幾天竟然沒有找到人!
不過既然蔣峰已死,那只剩下蔣世奇也成不了大氣候,無法和莫清涵取得聯系,他只好傳信給李元青,讓他盡快尋找莫清涵,而他自己則大肆宣揚蔣峰已死的消息,先是攪亂對方的軍心,然後帶兵大肆進攻。蔣世奇一方听聞蔣峰已死,且臨西失守,當晚臨西城內幾處要點都被一把火燒掉,蔣峰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而殷離帶的人卻都諸定了蔣峰已死的消息,一鼓士氣,迅猛的連番攻下幾座城池之後,蔣世奇慌亂的帶兵逃到了北蠻。
殷離奪回北關,並一路向東攻打被北蠻佔領的幾個邊關城池。房朝倫也帶兵和殷離兩面夾擊,北蠻擅長平地戰略,擅于攻城卻不擅守城,幾番下來,失地收復,自是不在話下。
遲天佑牽著馬,馬上坐著莫清涵,後面還跟著一匹馱著蔣峰尸體的馬。莫清涵執意要去找李元青匯合,遲天佑憋不過莫清涵只好帶著莫清涵去找李元青。
當二人出現在李元青的視線中,李元青忽然感到這十幾天的辛苦終于值了!若是人再找不到,他怕是將軍會下令永遠住在著西北叢林里不要出去了。陽光明媚,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啊!
阿寶,思勤看到莫清涵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當著李元青和遲天佑的面便恨不得要上前去抱住莫清涵狠狠的哭一把,幸好遲天佑沒忘記莫清涵是女兒身,急忙以傷未借口,不讓任何人去踫莫清涵。雖然莫清涵否認了,也不同意他對她負責,但是,他心里認定了,既然和莫清涵發生了肌膚之親,他心里又不排斥莫清涵,反而隱隱竊喜為何要拒絕!趁著目前還沒有人知道莫清涵真實身份的時候先把莫清涵劃拉到自己家里才是。
不過這事兒不著急,要慢慢的計劃,畢竟莫清涵現在的身份是護國侯府世子,若是身份拆穿那便是欺君之罪!這事兒要從長計議!
「話說,我們在叢林里找了你十幾天了!我可不可要賠償!?」李元青雙眼放光的盯著莫清涵,莫清涵是搖錢樹,這麼好的機會不要白不要啊!
「你想要多少?」莫清涵挑眉,李元青明明正直的一個人,真不知怎的那麼熱衷要銀子!?
莫清涵不知道李元青的父親便是當初沒有銀子治病而最終導致病死床榻的下場,當時他便發誓他今生一定要有銀子,後來跟了殷離,慢慢的改了這個想法,不過根深蒂固的習慣還是一時改不了,況且自己又被李元青冠上了冤大頭,搖錢樹的標志。
待眾人帶著莫清涵回到臨西的時候,守城的將士們都歡呼起來,他們是打心眼兒佩服了這位年紀十四歲的臨時副將,讓他們本來以為三天絕對攻不下的臨西一天便拿下,而且莫清涵還親自追殺蔣峰,並且帶回了蔣峰的尸體。
「莫清涵對不住眾位追隨的將士!說是要帶眾位討伐叛軍,拿頭功的!不想卻被困在西山叢林里錯過了圍剿叛軍的機會!」莫清涵由阿寶,思勤扶著走向城樓高聲對著底下的幾千將士說道。
「將軍威武!將軍威武!」下面傳來一片高呼,響徹臨西上空!雖然收復領土是大功,但是莫清涵殺了反賊頭目蔣峰更是大功一件,他們慶幸當初跟了莫清涵來臨西。
「將軍吩咐,找到你之後便趕到北關和大軍匯合,北關會再派別的人來接手。我們班師回朝!」李元青興奮的對莫清涵說道,他最喜歡便是班師回朝,騎著馬威風的走在路上接受百姓的崇拜。
「你要和我們一起回去!?」莫清涵轉身挑眉看著遲天佑。
遲天佑笑著,既然蔣世奇已經逃到北蠻去,領土也都被收回來,那蔣世奇沒了助力也成不了大氣候,他也該回去復命了,畢竟出來幾個月了。
莫清涵和殷離匯合的那天,眾人看著當初不起眼的小身板竟然帶著反賊頭目蔣峰的尸體而回,不禁紛紛羨慕當初跟著莫清涵而去的那四千多士兵。
「行事過于魯莽!以後不可把私人恩怨帶到戰場上來!」殷離幽深的撇了眼莫清涵,對于遲天佑救了莫清涵倒是好言相謝,畢竟是自己家的徒弟。
「將軍不必客氣!我救她是應該的!」遲天佑笑笑,莫清涵是他要娶的人,他救莫清涵不用任何人道謝!
殷離又撇了一眼莫清涵,見莫清涵一臉淡漠,便不再說什麼,班師回朝。
大軍回到京城的那天,遠遠的便看到司空璟澤一身黃色刻絲繡龍紋的錦袍,頭戴太子金冠,站在城樓上。旁邊是一身大紅刻絲繡龍紋的司空璟焱,眯著桃花眼,看著軍隊中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勾起嘴角。
司空璟澤兄弟親自迎接,看來殷離的面子不小,眾人互相見了禮,殷離帶著將士們進了京城。大街兩旁站滿了人群,都是為了一觀秦王世子的風姿,且不少未婚女子暗送秋波。
殷離一臉面無表情的騎在馬上,跟著司空璟澤和司空璟焱往前走。絲毫不理會眾人的目光。
杜婉玉躲在一間茶樓三樓的窗戶上,探頭尋找那一抹魂牽夢縈的身影,直到看到莫清涵白色的身影跟在李元青身旁,殷離身後抿著嘴笑,開始還怕莫清涵沒有功名在身,祖父會阻攔這門親事,別人會說三道四的編排莫清涵為了攀附他們陳國公府才求娶她的,沒想到莫清涵屢屢帶來驚喜,現在更是殺了那反賊蔣峰,算是立了頭功吧!
「姐姐!那個就是世子吧!?」杜婉玉身旁一個眉眼都和杜婉玉帶著相似的小姐拉拉杜婉玉的衣袖一臉揶揄的笑著。
「哪里!?我怎的沒瞧見!」杜婉玉見被人發現,連忙否認。
「還沒瞧見!我看姐姐眼楮看著那位穿白衣的公子看的眼楮都直了!姐姐不怕你那位未婚夫知道了惱了你,要退婚啊!」那女子玩笑著,
「杜婉秋你個死丫頭!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叫你胡說!」杜婉玉說著臉一紅便惱羞成怒的追趕那小姐。
「來呀!來呀!追我呀!被說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了吧!呵呵呵…」杜婉秋一臉笑容一邊跑一邊回過頭來做鬼臉。
「你再說我不理了!我告訴祖母你想嫁人了,趕緊給你尋一門親事把你嫁出去!」杜婉玉揉著帕子撅著嘴,
「我看是姐姐想嫁人了吧!要不要妹妹我去和祖母說說,趕緊的讓你嫁了去,省身在曹營心在漢!」杜婉秋依舊不放過杜婉玉調笑著。
「你再說…你再說我真再不理你了!」杜婉玉氣惱的轉身,不理會杜婉秋。
「姐姐別生氣不理我,我不說就是了!姐姐你就饒了秋兒這一次吧!」杜婉秋見杜婉玉真個生氣了,忙跑到杜婉玉面前求饒。
杜婉玉哪是真個和自己的妹妹生氣,平日里就她們姐妹倆最好,哪能真個惱起來,听杜婉秋求饒便勾起嘴角。轉頭卻已經看不見莫清涵的身影,不禁道,
「呀!過去了!?」面上帶著失望。
「姐姐還說不想,這會子沒多看幾眼正心里氣惱自己著吧!」杜婉秋也知道杜婉玉沒有真個惱了自己,听杜婉玉說話,忍不住又接了句。
「杜婉秋你個死丫頭!我今兒個一定撕爛你的嘴!你給你別跑!」杜婉玉喊著便追趕著杜婉秋,姐妹兩個玩的不亦樂乎,卻是沒有看見一雙眼楮盯著莫清涵消失的放心露出一抹狠毒,更是狠狠的撇了她們一眼。
莫清涵跟著殷離一起進了宮,給司空玦見禮。听司空玦封賞士兵們,莫清涵也得了金銀珠寶田地等不少賞賜,完了之後便听司空玦叫來了徐太醫給要給莫清涵看傷勢如何了。
莫清涵急忙謝恩,回說請徐太醫到府里診治便可,不必麻煩。
「莫家小子!你這次殺了反賊蔣峰功不可沒,除了剛才的賞賜,朕還有一樣東西要賞你!」司空玦說著一揮手,便見喜公公笑著拍拍手,底下一個小太監恭敬的端著托盤走到莫清涵的身前。
「這把劍是當年朕征討苗疆時用過的一把,別看它外表普通,你打開看看便知!」司空玦笑著,看著那把劍眸光一轉。
莫清涵鳳眸一轉,司空玦賜她一把他自己征討苗疆時的劍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司空玦要向苗疆下手,這是給自己個暗示!?想歸想卻還是拿起那外表並不出眾的劍,那劍甚至比之一般的劍要短上許多,伸手打開劍鞘,白光一閃,莫清涵微眯了眼。
卻見那劍鋒凌厲,幽幽閃著寒光,劍身中間一條彎曲的白色光線,隱隱散發著白光。
「此劍你用過便知其威力!好了!趕了一路,回府養傷去吧!」司空玦哈哈笑笑,擺手讓眾人退下。
莫清涵听命,恭敬的和殷離告退。眾位文武百官也都徐徐退下,有的在路上和殷離莫清涵套近乎,有的撇了眼莫清涵自出了皇城宮門。
「師父!我就先回府了,改日再去府上拜會老王爺和王妃!」莫清涵看到來接她的阿寶,思勤趕著護國侯府的馬車在宮門口等著自己,向殷離告辭。
殷離點頭,目送莫清涵離開,翻身上了小廝牽來的馬,打馬回了秦王府。
護國侯府內一片歡聲笑語,眾人歡天喜地的站在門口迎接莫清涵,看到莫清涵的馬車,便有小廝高聲呼喊,
「來了!來了!快放鞭炮!」一陣 里啪啦的響聲,久久不絕。
莫清涵被阿寶,思勤扶著進了大門。白總管討好的跟在後面。
「世子哥哥!你真厲害!我的批示還沒下來你便已經打了勝仗班師回朝了!我真是太佩服你了!」莫清陽一路跟著莫清涵,想貼進點卻被阿寶,思勤擋著。
垂花門處,侯夫人,四姨娘一眾人紛紛穿戴一新等著莫清涵。看到莫清涵蒼白的臉,侯夫人便淚眼朦朧。
莫清涵忙快步走向前,侯夫人一把抱住莫清涵,失聲痛哭。听到莫清涵帶人追蔣峰到了西北叢林沒有尋到人便以為這輩子再也見到人了,時間等的越久,她便越失望,度日如年。直到傳回消息莫清涵被人救了才仿佛又活過來了一般。
「夫人這是喜極而泣了!世子平安回來,還得了大功!我們都高興的!」四姨娘說著擁簇著侯夫人和莫清涵去太夫人的院子。
莫清涵剛進壽安堂太夫人的屋子便看到太夫人躺在床上,看見莫清涵便起身抱著莫清涵便是一通心肝兒肉的叫。
眾人紛紛勸解太夫人,等到太夫人平復捧著莫清涵的臉看了又看,
「瘦的都剩一把骨頭了!好好在家里咱哪也不去了!非要好好補補不可!」
「祖母!孫兒沒事兒!倒是祖母怎的躺在了床上!?」莫清涵詢問的眼神撇向了蘇媽媽。
「年紀大了!經不住你們一驚一嚇的,這剛出門便沒注意摔了一腳。」太夫人不等蘇媽媽回話拉著莫清涵說道,
二夫人低著頭,而莫政鈞的頭低的更沉,生怕莫清涵發現似的。莫清涵不動聲色的撇了眼屋里的人,又听太夫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讓莫清涵先好好歇息,好好養傷的話兒便和侯夫人一起回了盛隆苑。
盛隆苑一直都有人打掃著,如莫清涵臨行前一般,莫清涵坐在軟榻上,看著侯夫人,家里的氣氛著實詭異。
「文姨娘小產了,二爺前段時間生了病,家里大夫忙進忙出的,太夫人讓人封鎖了消息,我不知道!」侯夫人也奇怪文姨娘小產可以解釋被人陷害,好好的莫政鈞怎的生病了!?
莫清涵鳳眸一轉,莫政鈞忽然生病,家里大夫忙進忙出,太夫人強勢的封鎖了消息,看來莫政鈞那個賤胚定然是起了齷齪心思,被閹了!
「夫人!二姨娘讓奴婢來問夫人,世子回府,本是要好好慶賀一下的,現在世子有傷在身,太夫人也臥病在床,若是夫人有別的打算,她就先安排下去了!」一個二等丫鬟模樣在外間回話。
莫清涵一听不禁挑眉,二姨娘安排下去!?
侯夫人苦笑一聲,
「听說主子失蹤在西北大叢林里,怕是沒命回來了,夫人傷心欲絕,偏生那二姨娘更是帶動府里的下人嚼舌根子說主子定然已經命喪西北叢林里,再也回不來了!說不準連尸體都…都已經被野獸分食了!」素兒端著擦著眼淚,那會子夫人傷心,她和紫芸也傷心,都無心對付二姨娘,便讓二姨娘得了勢。
「見我傷心無心管事,二姨娘又慫恿了二房來搶掌家的權力,二房便急巴巴的想插上一腳,二姨娘也向太夫人提出協助我管事,四姨娘又是個上不了台面的,太夫人當時因為文姨娘小產心煩,便同意了由二姨娘幫著管事。還好你平安回來,不然娘親縱是掌管是個護國侯府又能如何!沒了你,娘親在這個侯府活著也沒意義了!」侯夫人說著模著莫清涵的臉,如珍寶般。
「娘!」莫清涵輕輕抱住侯夫人,鳳眸中卻冷光乍現。她就知道若沒了她,娘親在府中只怕是寸步難行,剛得到她失蹤的消息,都還沒確定便分了娘親的掌家之權,哼!
「幸好科考因為蔣峰造反延後,不然若是大少爺高中,只怕夫人的掌家之權早就被二姨娘借口搶走了一點不剩了!」紫芸氣憤的說道,
莫清涵眸光一轉,科考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