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瑜良義正言辭,說起話來一氣呵成,震的眾人一愣一愣的!太夫人更是氣得胸口起伏不定,上氣不接下氣!蘇媽媽急忙上前去扶著太夫人,拍著太夫人胸口給太夫人疏氣,一邊抬頭看著房瑜良,說道,
「伯爺!話可不能這麼說!夫人嫁進護國侯府二十年,她自己做過什麼她自己最清楚,這滿京城又有幾家主母謀害庶子,謀害孫子,給媳婦兒下藥的!?夫人的行為令人發指,侯府也只不過休了夫人,並未追究,這也是看在世子的份兒上!」
「公道自在人心!不是你們隨意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我房瑜良的女兒什麼秉性難道要你告訴我!?」房瑜良氣哼哼的瞪著蘇媽媽,轉頭又瞪著莫政鴻,
「當初你是怎麼跪在我面前發誓的!?保證一生一世對雨柔好!不讓雨柔受半點委屈!你自己想想我女兒在你護國侯府過的是什麼日子!?這些年,她們母子三人又是如何過來的!涵兒的學識是你教的嗎!?涵兒的武功是你教的嗎!?涵兒的親事你有過問過嗎!?你有教導過他一次嗎!?涵兒封世子是你上奏請封的嗎?!你有沒有盡到一個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現在你還有臉霸佔我女兒的嫁妝!你讓她一個被休棄的女子如何生存下去!?這些問題你有沒有想過!?有沒有想過!?」
房瑜良氣憤難忍, 里啪啦一頓罵的莫政鴻張了幾次嘴都沒能接上話。
莫清涵看著氣勢高漲的外公微微勾起嘴角,鳳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子不教,父之過!有了這句話就算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那也是莫政鴻疏于教導所致!再說了,莫政鴻曾幾何教導過自己一次半次!?
「外公!父親不教導涵兒是涵兒愚笨,不怪父親喜歡大哥不喜歡涵兒!涵兒沒人教涵兒就自己學,努力學拼命學!只是娘親是個命苦的,涵兒只希望娘親就算被休棄,也可以拿回自己的嫁妝,以後也好有個傍身的!」莫清涵雙眼充盈著水霧,抱著侯夫人,看著房瑜良。
房瑜良心里一陣難受,看著莫清涵連說幾個好,
「好好好!我們家涵兒是個能干的,外公為你驕傲!外公一定不讓你再擔憂隱忍著過日子,大不了我們月兌離他護國侯府!忠義伯府的大門永遠為涵兒敞開著!」
房瑜良話一說,太夫人愣了一愣,立馬斬釘截鐵的說,
「不行!涵兒是我莫家血脈,是護國侯府的世子!怎可月兌離護國侯府!?房瑜良你不要教唆我孫子!」
平夫人听了卻是心里一喜,若是莫清涵自願離開那就再好不過了!只是听到太夫人反駁的話,提升上來的喜氣就強壓了下去!
莫清浩眸光冷漠的看著莫清涵,直覺得莫清涵有什麼陰謀,整件事兒都透著蹊蹺,把莫清涵自家廟出來所有的行為和舉動,還有最近發生的事兒都聯想一遍,卻是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地方。可是,他為什麼會覺得整件事情都透著異樣!?透著不尋常!?
莫清浩想不明白,莫政鴻也沒有想明白,他怎麼也想不到房雨柔被休棄只是莫清涵的一個陰謀!更是針對護國侯府陰謀的開始!此時看著莫清涵悲憤的小臉,心中閃過一絲愧疚,這是他的兒子,他確實沒有盡到教導的責任!
「順天府尹!南楓律法關于休妻要送還嫁妝,相信梁大人沒有忘記吧!?」房朝倫上前一步目光深沉的盯著順天府尹。
「這…南楓律法中確實規定了女方若被夫家休棄,可要回自己的嫁妝……」梁大人猶豫,但這是眾人皆知的事兒,他已經判了房雨柔被休,忠義伯府若是執意要向護國侯府討要房雨柔的嫁妝,他也沒有法子幫著了!
「那就請太夫人和侯爺歸還我妹妹的嫁妝!」房朝倫點頭,盯著太夫人和莫政鴻。
「房將軍!你妹妹的嫁妝侯府的人誰也沒動過她的!當年伯爺和將軍被下獄和流放,你妹妹拿了自己所有的銀錢出來打點周旋,早就被花光了!你就是再向太夫人和侯爺強要,那也是沒有的!」平夫人扶著莫清浩站直,靠近太夫人身邊,現在看太夫人的意思肯定不會給房雨柔那個賤人一錢銀子,她幫著反駁不僅是留下了護國侯府的財產還掙得了太夫人和侯爺的好感,以後這護國侯府的家產那可都是浩兒的!
「難道我忠義伯府連自己女兒的嫁妝都要不回!?這件事兒就是鬧到皇上面前,我也要討個說法!雨柔!涵兒!我們走!」房瑜良衣袖一甩,冷哼一聲,一副豁出去的架勢。
「我求求你們!把我的嫁妝還給我!就算你們不給我,我請求你們把幾個田莊和鋪子給涵兒行不行!?涵兒一個世子,在護國侯府里竟然沒有自己的產業!一個田莊還是南郊的荒地,入不敷出!你們要是不給我,就把我的嫁妝給我兒子!算我求求你們了!」房雨柔滿臉淚痕的看著太夫人和莫政鴻,聲音哀戚,听的一旁的眾人都忍不住落淚。
「限你們三天之內把我妹妹的嫁妝交出來!否則…休怪我忠義伯府翻臉不認人,把人告到皇上那里去!妾室生下庶長子,妾室升平妻!如今又平白的冤枉我妹妹休了我妹妹,一條寵妾滅妻的罪名是少不了你們的!」房朝倫撂下狠話,扶著房瑜良,帶著人眾人離開順天府。
莫清涵深深的看了太夫人一眼,扭頭帶著房雨柔離去。
太夫人氣的臉色發青,平夫人面色陰晴不定,看著莫清涵的背影,眸光中卻閃過陰狠。
莫清浩抿著嘴,看著莫政鴻深沉的臉色,不禁心下一突。父親,不會真的要拿了銀子去給莫清涵吧!?難道是怕了寵妾滅妻的罪名!?當初娘升平妻的時候還不是忠義伯府同意的,文武百官為證,現在又想拿這件事兒說話!?
太夫人一眼不吭的回了護國侯府,剛走到壽安堂門口便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鮮血吐出來,人也昏了過去。
「娘——」
「太夫人——」
「祖母——」
眾人一驚,忙讓人去請徐太醫,此時徐太醫正在忠義伯府為房雨柔診脈,而且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听到護國侯府太夫人吐血暈倒請他去診治,頭也不抬的回絕了。
「房家大姑女乃女乃氣血攻心,昏迷不醒,下官只能先故一邊!讓侯爺去請別的太醫吧!」
房家大姑女乃女乃說的便是房雨柔!此時,房雨柔正靠在大迎枕上,中間隔著紗簾,听著徐太醫毫不猶豫的拒絕,勾起嘴角,冷哼一聲。我為莫家媳婦時,對老太婆恭恭敬敬,事無巨細都安排的周到體貼,老太婆卻只想著護國侯府的利益!想著自己的利益!現在氣的吐血也只是算報應而已!
房瑜良幾人听了消息,冷哼一聲,心里卻是笑起來!那個老太婆自私自利,只要涉及到自己和護國侯府的利益便對別人趕盡殺絕,活該有此遭遇!
莫清涵雖然表情一直淡淡的,心思早就轉起來了!護國侯府那些人曾經那般殘忍的欺辱自己母子三個,那些對她們動手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每個人都會送給她們一個完美的下場!
送走了徐太醫,有丫鬟來收起紗帳,房雨柔臉上雖然帶著傷,面色卻還好,嘴角勾著,鳳眸中帶著點點笑意。
「快把熱水打進來,服侍大姑女乃女乃沐浴!柳媽媽,快叫廚房準備飯菜!念瞳去準備大姑女乃女乃的衣裳!憐兒,你去瞧瞧炖的補湯好了沒有,好了趕緊給大姑女乃女乃和表少爺端過來!」房夫人有條不紊的吩咐著丫鬟婆子去做事兒,面上帶著喜悅,護國侯府那一家子真不是東西!妹妹月兌離苦海,她自然高興!從小沒有姐妹,家里沒落之後,就只有這個小姑兩個人,姑嫂的感情自不是一般!
「表弟也無梳洗一番!這兩日我們合計合計,看是怎麼個鬧法兒!到時定叫她們吃下多少,雙倍的吐出來!掏空他護國侯府!」房流延看莫清涵衣裳帶著塵土,衣袖上還有給房雨柔擦嘴角上的血跡,不禁心里更是氣憤今兒個沒揍了莫清浩一頓!
「我等會子去接娘子和瑾嗣過來,外公也許久不見瑾嗣了!正好有時間,也幫著帶帶瑾嗣!還有就是這三天里,雖說是給了他們三天的時間,但是這三天也不能讓她們好過了!我看明天街坊間就會有留言出來,定叫他護國侯府被人臭罵一萬遍!」方玉山也氣惱今兒個沒有揍了莫清浩,他可是查到平夫人私下給莫清浩置辦了不少產業!田莊,宅子,地,倒是比之自己的還要多!
「好!就讓小瑾嗣過來熱鬧熱鬧!華兒也很久沒來了!這件事兒就交給你們幾個小輩去鬧!皇上那里由我這個老家伙去鬧!」說道小瑾嗣,房瑜良面上笑容更深,小瑾嗣那就是一活寶!討人喜歡!
正說著小瑾嗣,有小丫鬟報信說莫清華帶著小瑾嗣和方夫人來了!方玉山,房夫人幾個忙迎了出去,大家互相見了禮,分主賓坐下,方夫人便看著房雨柔臉上的傷拉著房雨柔的手,擔憂的問,
「听說在侯府和那個女人動起了手,你怎麼不狠下心下狠了手!?這臉上都是傷的!」
「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會那些!可看著她那副嘴臉,次次欺到我和涵兒的頭上,我實在忍不住!還好石媽媽幾個怕我吃虧,事先給我準備了鋼針,雖然挨了打幾下,我可沒心軟,都狠狠的扎了下去!」房雨柔回握房夫人的手,平夫人身上的傷絕對比自己要重,後來大哥又甩了個巴掌,那一巴掌下去可是用了全力的!
「那就好!只要不吃虧,像那種人,就應該多扎她幾次!」房夫人說著眼中露出冷意,莫清華的事兒她並未向別人誰說,把華兒的身子養成那樣,寒氣浸體,若不是她有先見之明,提前讓太醫瞧瞧的把脈講情況告訴她,一直好好的養著,現在她又哪來的孫子抱!這些和那個女人都月兌不了干系!
「石媽媽和那個丫鬟要盡快的出來才是,不能留在侯夫人被人害了去!兩個人都受了傷,石媽媽怕是傷勢更重!還有福安堂的幾個丫鬟,都要盡快的弄出來才是!」房雨柔擔憂的吩咐莫清涵,石媽媽被莫清浩踩的那幾腳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事兒!
「娘放心!石媽媽她們我都安排好了!等把銀子要回來,就讓石媽媽幾個回忠義伯府來,還伺候娘!」莫清涵點頭應是,
房瑜良幾個也都贊同的點點頭,如此忠心的人決不能放在護國侯府被人害了去!
那邊小瑾嗣已經爬到莫清涵懷里,抓著一塊玉佩,在莫清涵懷里笑的咯咯叫。
方子熙回府看著府里的主子一個不在,便知道都來忠義伯府,吩咐一聲也趕了來。他去上朝處理政務,沒來得及看一場好戲,實在可惜!怎麼著也要听听才是!
眾人在忠義伯府吃了飯,陸陸續續的有人來忠義伯府問情況,除了通家之好,房瑜良一概不見,見了通家之好也只說這件事兒不能罷休,一定要幫女兒把嫁妝要回來!
一傳十,十傳百,一時間,京城都知道了護國侯府休妻和忠義伯府因為嫁妝大鬧的事兒,事情還鬧到了順天府!太夫人都氣的吐血,暈倒在床上!同時有謠言出來,說是因為房雨柔謀害庶子,謀害孫子,給新進門的媳婦下藥,蛇蠍心腸,對婆婆不敬,大不孝!不配為莫家媳婦,更不配做一品誥命夫人!
莫清涵听著那些流言冷哼一聲,只當一陣風吹過,不過,下面她就要給他們送一份台風!讓他們好好享受一下流言的滋味!
流言越傳越不堪,竟然有人說莫清涵不是莫政鴻和房雨柔的孩子,是房雨柔偷情,和奸人生下的野種!不能再做護國侯府的世子!喊著要罷免莫清涵世子之位!
太夫人醒過來,听到外面傳的流言蜚語,面色稍稍緩和。想著莫清涵,不禁皺起眉頭,叫了莫政鴻去商量。
平夫人看著一喜,怕是那些流言听進了太夫人的耳朵里,現在找了侯爺談話,說不準便要連莫清涵一塊攆出去了呢!身子一扭去了史鳳雙的院子,也不顧身上的疼痛,找了史鳳雙商量為莫清浩奪權的事兒。這事兒,還得靠建寧侯府和太子的勢力!
護國侯府牙根沒有打算出銀子給房雨柔把嫁妝還了,絲毫不理會,只是到處找關系,希望忠義伯府真個鬧到了皇上面前好有個說話幫襯的!這件事兒對他們來說不難,因為現在的流言都有利于他們的!
只是到了第三天,流言的風向開始變了!完全壓倒性的,仿佛瞬間,京城所以人都知道了房雨柔被休的真正原因!到處都在瘋傳,護國侯府寵妾滅妻,給一個妾室升了平妻!平妻看房雨柔母子如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礙于房雨柔是一品誥命夫人不好下手,便栽贓嫁禍,害了妾室的孩子,買通房雨柔身邊的下人誣陷房雨柔!買通順天府尹,休了房雨柔!只剩下莫清涵一個光桿世子早晚也是要死的!不死也給攆出府去!現在又霸佔著房雨柔的嫁妝不給,想獨吞了那些嫁妝!
一時間風向大逆轉,大街小巷都在瘋傳!就連貴婦人們見面第一件事兒也是談論護國侯府的八卦!房雨柔和平夫人的為人秉性在那放著,那些個大宅門里的貴婦人們都是在內院模滾打怕過來的,個個都是人精,只要稍稍一想便相信了是莫政鴻寵妾滅妻,平夫人設計陷害房雨柔!如若不然,房雨柔怎會在家廟里一呆便是十年!又想到莫清涵和莫清華的婚事,眾人更加諸定是護國侯府的錯處,紛紛不齒護國侯府的左派!休了人竟然還無恥的佔人家嫁妝!
護國侯府內,太夫人氣的七竅生煙,莫政鴻陰沉著臉,平夫人急的團團轉,莫清浩也沉著臉,眸光幽深。
史鳳雙眼珠子一轉,乖巧的上前給太夫人順氣,低聲安撫著太夫人,
「祖母!那些人胡說八道您別生氣!現在外面傳的那些消息定然是忠義伯府搞出來的,故意攻殲我們護國侯府!我們證據確鑿他們竟然還敢放出這個的留言,已經對我們護國侯府的聲譽造成了巨大的影響,我們可以告他們誹謗!」
「對!就算告到皇上那里去,我們證據確鑿,他們也無話可說!皇上總不會偏袒他們到連證據都不管不顧,讓天下人恥笑皇上!況且還有太子!太子也是深明大義之人,定然會給我們護國侯府一個公道的!」平夫人憤憤不平的說道,心里暗暗咒詛,最好是趁機扳倒忠義伯府,讓房雨柔那個賤人流落街頭,到時候還不是她說了算!?
太夫人也覺得是這個理兒,有太子和建寧侯府撐著,就算他忠義伯府再鬧,總不能不顧及莫清涵,畢竟莫清涵還是莫家的子孫!
只是第四天的時候,房瑜良帶著房朝倫,莫清涵並方子熙一起求見了皇上,把護國侯府告上了皇上那里!
這幾日京城風雲變幻,流言一撥又一撥,司空玦雖然不出宮門,卻有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消息告知于他!看著房瑜良幾個跪在下面請求為房雨柔住持公道,想起那個溫婉賢淑的美麗女子受了那般多的折磨,現如今又被休棄回府,心里一陣絞痛,鷹眸忽明忽暗,卻強壓下心里的感受,頗為公正的說著不能只听一家之言,傳了莫政鴻和莫清浩。
事情涉及到子嗣,問題可大可小,但是,人證物證俱在,現在房雨柔人都已經被休了,順天府也已經判決了,司空玦也沒說判決的不對。說道房雨柔的嫁妝問題,南楓律法中確實有被休棄的女子有權要回自己的嫁妝!
「這一條律法里面都有規定,忠義伯府有權要回房雨柔的嫁妝!護國侯不會連這點銀錢也瞧在眼里了吧!?」司空玦說著意味不明的看著莫政鴻。當年他娶了雨柔卻不好好待她,若不是雨柔和自己決斷,他又怎會看著他們母子受苦!?
「回皇上!護國侯府確實不曾扣押她的嫁妝!至于那些東西都在哪里,這件事兒怕是還要問本人比較清楚!」莫政鴻模不準司空玦的意思,只能推月兌。那麼一筆銀子不是小數目,護國侯府現如今的銀子都被他挪用了,哪里還有那麼多余的銀錢!
「皇上!娘親前幾日被平夫人打的臥病在床,不能見駕!否則一定讓娘親親自來向皇上稟報!娘親被關家廟十年之久,我們母子三人過著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娘親從家廟出來,娘親的嫁妝卻是一錢銀子也不剩!請皇上為微臣娘親做主!」莫清涵說著給司空玦磕頭,趴在地上。
莫政鴻臉色立馬陰沉下來,撇了眼莫清涵,現在莫清涵苦苦逼迫著要為他娘親要回嫁妝,讓他對莫清涵的那一絲絲愧疚也煙消雲散!他有出色的兒子,根本不需要一個他無法掌控的兒子,和自己站在對立方!況且,莫清涵是不是他的兒子還有待查證!
「母親的嫁妝應該是自己當年拿了救身在大牢的伯爺了!現在嫁妝沒了,又來護國侯府要銀子,實在說不過去!」莫清浩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眸光中卻閃過一抹陰狠。
「父親有私下為大哥置辦過產業嗎!?」莫清涵忽然抬頭看著莫政鴻問道,
「並不曾!」莫政鴻不知莫清涵問這話是何意,而且他確實不曾私下幫浩兒置辦產業。
莫清浩確實面色微變,一雙眸子微沉,幽深一片,心思極快的轉起來。難道莫清涵知道娘私下挪了公眾的銀子為自己置辦產業!?不然又何故問出這樣的話來!?可是,那些產業走的都是暗路,名義上也不是自己的,就算是查也查不到!若是莫清涵知道了,又怎麼可能!?
「娘親被關家廟十年,護國侯府的中饋一直都是二姨娘現在的平夫人在大理,若是二姨娘當初沒有私吞了我娘的嫁妝,又何來的銀子給她兒子置辦產業!?而且短短十年便置辦了三千畝的田莊兩個,西大街紅燈胡同的宅子一座,中興的田畝五千畝之多!?二姨娘又是從哪里來的銀子!?難道是陳致遠給的!?陳致遠一年的俸祿才一千二百六十三兩,三百九十七擔米糧,又是哪里來的銀子送給二姨娘!?難道不是私自扣押了我娘的嫁妝,然後轉成了你的私房財產!?」莫清涵冷冷的盯著莫清浩,在她想掏空護國侯府的時候就在查護國侯府的產業和進項,沒想到倔老頭連帶的莫清浩的私有產業也查出來了!
莫清浩面色突變,那些地方那些田產確實是娘先前為自己私下置辦的,可是莫清涵是如何查出來的!?
莫政鴻也愣了一下,顯然不知道莫清浩有私有產業的事兒。
司空玦眯起眼楮,西大街紅燈胡同的宅子一座便要幾十萬兩銀子,中興的田地最好,產量也比之別的地方高很多,是南楓國肥沃的土地之一,五千畝的田產也是一點半點銀子便能掙到的!更別說那兩個三千畝的田莊!
「娘從未給我置辦過產業,你不要誣陷我!」莫清浩死不認賬,不能認!莫清涵雖然查到了東西是自己的,並沒有證據!只要他死咬著不放,誰也不能非說他有那些東西!否則這些產業會失去,娘還落個偷竊他人財產的罪名,莫清涵死咬著不放,娘怕是要吃虧了!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只想要回我娘的嫁妝,讓我娘被休之後有個仰仗,有可以過活下去的銀錢!況且那些嫁妝本就該是娘的東西!」莫清涵似笑非笑的撇了眼莫清浩,你以為我沒有證據,既然你自己也都說了那些東西不是你的,我要是不拿走豈不是對不起你!?
「清官難斷家務事!朕看你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護國侯府該還多少嫁妝就還了!忠義伯府也別鬧下去了!讓天下人看了笑話!」司空玦看著莫清涵的樣子,眸光一轉,怕是莫清涵有什麼招數,既然如此,這件事兒就交給莫清涵和忠義伯府去解決,真到鬧到不可開交了,自己再出面就好。
眾人听司空玦發了話,不得不退下,私下解決這件事兒。
莫政鴻雖然詫異莫清浩有私產,但這不是最重要的,眼前的事兒就是對付忠義伯府的糾纏。
「皇上都說了該給多少給多少,你們若是再敢耍滑以想著逃月兌或者不給,休怪我忠義伯府打到你護國侯府去!」幾句話談不攏,房朝倫狠狠的瞪了莫政鴻和莫清浩一眼,和房瑜良,莫清涵幾個回了忠義伯府。
幾人回府一商量,房流延已經帶了家里的小廝,拿著家伙站在院子里等著,見幾人回來忙上前問情況,
「是不是不給!?」
「皇上態度不明確,正好給了我們一個自己討回來的機會!我和舅舅一起去護國侯府要,他們若是不給,我再讓阿寶給你和姐夫傳信,你們再帶人過去!今兒個我們就鬧的他護國侯府翻天覆地不可!」莫清涵眸光冰冷,鳳眸閃過凌凜的寒光。
「好!」幾人同時道好,眸光中閃爍著蠢蠢欲動的光,興奮而激動。
阿寶,思勤更是大聲應是,面上帶著興奮,激動。下面拿著家伙的小廝和護院也都神情激憤,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房朝倫和莫清涵帶著幾個人到了護國侯府直接沖進去,見莫政鴻和莫清浩出來便直問房雨柔的嫁妝都準備好了沒有!?
皇上態度曖昧不明,倒置了莫政鴻和莫清浩並太夫人一合計,他們不能就這麼讓人騎到頭上,強要了護國侯府的銀錢,總而言之四個字︰堅決不給!
「我再問你們最後一遍,若是繼續強佔這我妹妹的嫁妝不肯交出來,就休怪我下手無情!」房朝倫目光冰冷盯著莫政鴻幾人。
「這里是護國侯府的地盤,你們若敢在護國侯府鬧事兒試試!?」莫清浩上前瞪著莫清涵幾人。
「我今日就是來要我娘的嫁妝,你們不給,我自己動手拿!」莫清涵也上前幾步瞪著莫清浩。
「你們若敢動手試試!?不要忘了,你也是護國侯府的一份子!」莫清浩指著莫清涵,面色陰沉帶著怒火,恨不得上去把莫清涵消滅。
「我就讓你看看我敢不敢!來人!給我上,旁的多的我也不要,只要搬夠我娘的嫁妝!」莫清涵吩咐一聲,身後的十幾個小廝立馬上前,便要沖進去搬護國侯府的東西。
「你們想造反!?」莫政鴻抿著嘴,眸光凌厲的盯著莫清涵,咬牙切齒。
「我只是拿回我娘的嫁妝!給我搬!出了事兒我頂著!」莫清涵高喊一聲,那十幾個小廝飛快的上前和護國侯府的護衛交上手。
護國侯府侍衛里有不少被阿寶收買過的,並不用心阻攔,便有幾個趁機跑進去開始搬東西。
「誰敢在護國侯府撒野放肆!給我狠狠的打回去!」莫清浩見莫清涵真的吩咐人要搶東西,急忙吩咐護院不要心慈手軟,狠狠的還回去!
「你竟然敢打我的人!?」莫清涵咬牙盯著莫清浩,抬腳便朝莫清浩踢去。
莫清浩自然不會任由莫清涵出手,自己挨打,當即出手對付莫清涵,兩人對打起來。下面的小廝和護國侯府的侍衛也亂成一團,互相毆打起來。
「莫政鴻!既然你不要嫡妻嫡子,讓一個妾室升了平妻,讓一個庶子欺負嫡子!你不管我這個做舅舅絕不會袖手旁觀!我妹妹在護國侯府吃了那般多的苦,受了那般多的罪,今日我就為我妹妹討回公道!」房朝倫怒視莫政鴻,伸手朝著莫政鴻出招。雖然他知道武功怕是不如莫政鴻,但他必須纏住莫政鴻,不明著便來暗的,定要好好出口惡氣不可!
莫政鴻看著房朝倫怒火沖沖的朝自己攻擊而來,自然接手,快速出招。奈何房朝倫不用正當的招式,上來便快速抱著莫政鴻毆打,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這時方玉山,房流延帶著一眾小廝拿著家伙沖進來,一看里面已經打起來了,呼喝一聲,
「護國侯府死賴這大姑女乃女乃的嫁妝,現如今又動手打人,給我打回去!狠狠的打回去!」
一種小廝護院拿著胳膊粗細的木棒上前便朝著護國侯府的家丁,護衛狠狠的招呼而去!
房流延,方玉山一看護國侯府侍衛倒是不少,這麼下去怕是要打上一會子,便也加入了戰斗。幫著撂倒幾個護衛,對視一眼紛紛朝莫清浩出手。因為莫清涵之前說過,莫清浩武功路數變化莫測,陰狠之極,他們也想領教一下!最好來個群毆才能大快人心!
「哎呀!打人了打人了!快報官啊!」二夫人出來一瞧,忙喳喳呼呼起來,莫清涵飛身過去,一巴掌甩過去,二夫人被打的轉了一圈,暈暈乎乎的便倒在了地上。
平夫人見這架勢便不敢出來,讓人去通知順天府。誰知莫清涵早料到,後面一下子上來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面色不善的上去抓住平夫人便是一頓揍,把平夫人按在地上拳打腳踢!夫人安排了,只打身上,別打臉,她們就照著平夫人身上打,下手一輕一重,時不時的還來上幾針,疼的平夫人哇哇大叫,呼喊救命!
司空璟焱在暗處看著,勾起嘴角,他的涵兒就是厲害!直接亂打一通,最起碼那個欺辱涵兒母子的賤女人是不死也得月兌層皮了!
「主子!莫清浩的招式好陰毒!」衛連一直在注意著莫清浩的招式,準備著隨時出手接招。如若讓王爺看著世子被莫清浩傷了,只怕又怎麼罰自己!
司空璟焱危險的眯起雙眼,抬起手朝著莫清浩快速一甩,銀光一閃,只見莫清浩身形一頓,便給方玉山一腳踹在地上,房流延和方玉山同時撲上去便抓著莫清浩死死的按在地上,一頓好揍!
衛連嘴角微微抽搐,主子使了陰招,這下莫清浩要被狠狠的修理了!
莫清浩反抗不起,眸光閃過殺意,迅速模出自己的毒針,那邊一直注意著莫清浩出陰招的莫清涵,快速飛身而上,一個擒拿手,抓起莫清浩的手,果然見上面三枚銀針,上面淬著毒,在太陽底下閃耀著幽冷的綠光,滲人心脾。
「果然是上次的毒針!藍瑩就是你殺的!」莫清涵冷冷的看著莫清浩,情急之下露出了馬腳,想使暗招不看看他對付的是幾個人!
啪啪——幾個巴掌下去,房流延盯著莫清浩,
「竟然用如此陰狠的法子想要害我們!?今兒個我不揍的你滿地找牙我就不姓房!」
「指不定用著陰毒的法子害過多少人!今兒個就讓我們狠狠的教訓教訓你!」方玉山說著啪啪兩個巴掌落下去,
莫清浩心里一急,被抓到了!急忙使出全力,胳膊一縮,在方玉山,房流延面前一晃,白光一閃,兩人急忙後退,卻還是被莫清浩的匕首滑坡了衣裳,卻讓莫清浩掙月兌了。
房流延只會幾招拳腳功夫,還是小時候的時候父親和祖父教的,這些年他也只會這一套拳法,看莫清浩功夫厲害,招式陰狠,便退出來讓方玉山和莫清涵去對付莫清浩,自己朝著那些護國侯府的護衛而去。
這時已經有了小廝和護院陸陸續續的搬了護國侯府各房博古架上的珍奇古玩出來,莫清安,莫清陽和史鳳雙扶著太夫人氣沖沖的出來,
「反了!反了!竟然大鬧起護國侯府來了!來人!還不給我打出去!」太夫人怒不可解的拄著拐杖敲著地面。
這時史鳳雙看到幾個婆子正在圍著平夫人打,趕忙上前去幫忙,莫清安也看到二夫人暈乎乎的倒在地上,也忙上前去扶起二夫人。
太夫人看著眾人亂成一吞,看著小廝們都搬了護國侯府的珍奇古玩出來急的喊著讓住手,卻沒人听她的!太夫人氣的氣血沖天,拿起拐杖便朝著那些搬了東西走的小廝打去。
啪啦一聲!一對青花瓷官窯大口瓶摔在地上。拿花瓶的小廝被打了一下忙大叫著躲開。
這時有幾個婆子一齊上前沖去,好似太夫人後面有什麼金山銀山一般,幾個婆子快速的沖過去,狠狠的撞了幾下太夫人,莫清陽著實被現在的場面震到,見有幾個婦女沖過來,忙閃身躲開,以至于沒有扶住太夫人,讓太夫人一坐在地上,摔了四腳朝天!
蘇媽媽看了,叫了一聲老天爺,急忙上去扶起太夫人,太夫人卻是摔到了尾椎骨,疼的面色發白,站都站不起來!
「娘!」莫政鴻見太夫人摔倒,急忙一掌打出去,棄了房朝倫向太夫人飛身而去。
「都給我住手!」此時大批的官兵涌進來,看著護國侯府亂成一團,兩伙人毆打在一起,有的人被打的鼻青臉腫的。
那帶頭的官兵一聲呼喝,眾人果然停了下來!那官兵正要得意一下,在護國侯府和忠義伯府面前發發威風,卻見莫清涵帶著人只看了自己一眼轉身繼續打起來,氣的他雙眼冒火!
「皇上都說這份嫁妝該是我娘!護國侯府不禁強佔這不給,還打人!現在就叫來了官兵來打人!我們沒有錯!我們只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既然如此,那就給還手!給我也狠狠的打回去!給我拆了護國侯府!」莫清涵冰冷的撇了一眼那官兵,大聲吩咐著眾人。
「拆了護國侯府!拿回屬于大姑女乃女乃的嫁妝!」眾人一聲附和,也不管那些官兵,發了狠的出手,反正這些官兵既然是護國侯府找來的,必定向著護國侯府,不會讓自己一方一直打下去,何不趁著這個機會狠狠的多打幾下是幾下!多打幾下就賺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