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狼,共枕 050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作者 ︰ 長卿憐玥

景默的突然出現,讓擎耀威感到愕然。難道,他已經知道了索菲亞的條件了?

收回眸子,擎耀威蹙了下眉尖,說道︰「我是不會娶她的,除非我死了。」他的心里,只有一個人,他的想要的,想要娶的,只是那個女人。其他人,休想。

景默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眼下能有什麼辦法呢?難道你能做到眼睜睜的看到擎伯伯有什麼不測嗎?」

「我的人,我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動的。」這一點,擎耀威說的很有自信。如果他們敢動擎江南一根汗毛的話,除非絕殺幫不想在法國待下去了。

「誰就說要你一定要跟索菲亞結婚了!」景默有點懊惱了,為什麼所有的事情只要跟安凝然沾點關系,這個男人就失去了他明銳的洞悉力了呢?「你想一下,絕殺幫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出于無奈的。他們明明知道你不是那麼好惹的,卻還要鋌而走險的把人弄來,這說明什麼呢?這麼大的絕殺幫,也有他懼怕的人?

耀威,這個決口,雖然我不是很熟悉,但是我可以準確無誤的感覺到,他比絕殺幫要強大,甚至就連我們威武堂都不及他的。在想一下,索菲亞提出的這個條件,對你,對絕殺,都是有好處的。我們威武和絕殺聯合起來的話,諒他三個決口都不敢動一下的。

還有,你只知道擎伯伯被他們帶走了,但是他現在是不是真的如你所想的那麼糟糕呢?我可以大膽的猜測,擎伯伯現在絕對安全。在你擎耀威沒有松口的情況下,絕殺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擎耀威靜靜的听著景默的分析,其實這些道理他又何嘗不知呢?只是,他不想放棄安凝然而已,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背棄她,轉首迎娶別的女人。就算安凝然百般的討厭他,或者說她一點都不願意嫁給他,那又怎樣?大不了他一輩子不娶,死也要粘在她的身邊。曾經,媽媽是他的命,是他的一切。媽媽離開後,他一手創立出來的威武堂就是他的命,他的一切。

而現在,這一切的一切跟安凝然比起來,就什麼都不是了。

現在,安凝然才是他的唯一,才是他的一切。

「呼…」景默看他依舊不願意松口,心里有些無奈卻也只能百般的勸說︰「就算擎氏不重要,威武堂也不重要。可是,耀威,你有想過擎伯伯嗎?是,絕殺幫是不敢動他的。但是,法國這麼大,巴黎這麼大,你怎麼才能把人找出來?絕殺一直緊咬著不松口,你去哪里找?絕殺現在的態度就是,要麼他死,要麼帶著你一塊死。」

擎耀威微闔上眼簾,心里蕩起層層的漣漪。

媽媽的一生,過得顛沛淒苦,一生痴戀著父親,就是在臨死的那一刻,都沒有一點點的對他的恨意。難道,真要讓父親的下半輩子,活在他人的囚禁之中嗎?!可是,安凝然…在他心里佔據著最為重要的部分,教他如何能割舍得下。

「我知道你不喜歡索菲亞,但是…現在眼下你不得不妥協,為了威武堂也好,為了你擎伯伯也好。耀威,我知道你母親深深愛著你的父親,她若是在天有靈的話,看到自己深愛的男人如此受苦,她心里要多難受啊。」

「耀威…」

「不要在說了,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擎耀威睜開狹長的眸子,問出的問題就連他自己都覺得無力。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唯一的辦法只有聯姻呢。

「在飛機上的時候,我就仔細的篩選過了,真的沒有。聯姻,是唯一的出路。」景默肯定的回答了他。

擎耀威搖著頭,「我辦不到。」

景默不由得愣住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很了解擎耀威的。這個男人不管做什麼事,都是‘利’字當頭的,對待女人更是如此。可是這次,他為什麼會這樣生硬堅決的拒絕呢?難道…他問︰「是因為安凝然麼?」

「不錯,就是因為她。」擎耀威大膽的承認了下來。沒錯,就是因為安凝然,他才斷然的拒絕的。

接下來,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仿佛進了一個死胡同一樣,進不得,卻也沒有了退路。抬頭時空頭的看見了陽光,可是卻沒有一絲的希望。

景默焦慮的,帶著有些心疼的看著擎耀威,原來在堅強的人,也有懦弱的一面;在心硬如鐵的他,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寧願自己深陷泥潭,也不忍放下心中的所愛。人們只看到這個男人表面的霸氣風光,誰又能真正的看到他內心的孤獨,和渴望。

他默默的掏出煙盒,點上遞給了擎耀威,自己也默默的點了一支。其實景默,是不抽煙的。但是此刻,他仿佛能清楚的感覺到擎耀威心里的苦楚,仿佛自己的心也跟著糾起來了一般,不得不借用香煙來緩和一下。

擎耀威淡淡的瞥了一眼景默,似乎是因為自己的狼狽而自嘲的哂笑了下,接過他遞來的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在吐出煙霧,不知道心里的所有煩惱能否隨著這些煙霧一並的吐出去。

然後,他整個人倚向了後面,長嘆一聲,「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一面是他的媽媽深愛一生的男人,一面是他摯愛的女人…

「辦法倒不是沒有,不過…似乎有些難。」景默吐出了一口煙圈,慣性的推了下鼻梁上的金邊眼鏡,然後認真的看著擎耀威,說道︰「就是你答應跟索菲亞聯姻,然後將這個消息緊緊的封死。等到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解決了之後,你可以毀掉這狀聯姻。毀掉可能很簡單,不過要徹底的封死消息,恐怕有點難度。畢竟,你在C市的身份,太過耀眼。凡是有關你的一舉一動,都必定會成為頭條新聞。」

擎耀威垂下秀麗的睫毛,陷入了深思…

~

C市。

陽光明媚,深秋的天空萬里無雲。

「出發——」

蘇氏集團全體的成員搭上了前往麗江之旅的長途大巴,在眾人雀躍的歡呼下,徐徐的出發了。

「凝然。」蘇景睿一身休閑裝,淺笑著坐到安凝然身邊的空位置上。

「蘇總。」安凝然連忙朝里面挪動了子,然後有點為難的說道︰「這是曉彤的位置呀。」

「沒事,她到裴琳琳那里去了。」蘇景睿說著,朝著後排裴琳琳和曉彤的位置望了去,後者正纏著裴琳琳說著話。轉首對著凝然笑了笑,「怎麼了?看你臉色有點不大對勁,是不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沒有,多謝蘇總關心了。」安凝然禮貌的說道。然後將眸子轉向了窗外,看著窗外不斷朝後掠去的風景,心情再次飄渺了起來。那個人男人去了巴黎已經兩天了,到底是什麼事這麼的重要?難道是因為那個艾布爾的事?那他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出什麼事呢?

這個男人不在的兩天里,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枯燥和無味的。仿佛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似的。盡管她心里一再的不承認,但是,在這兩天難以入眠的夜里,她終于找到了從未有過的寂寞感。也因為那個男人的突然離去,心里開始覺得莫名其妙的空虛。

蘇景睿知道她似乎有什麼心事,眼角偷偷的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和臉上的每一個神情,直到她頭倚著車墊,漸漸的睡去。

‘蘇景睿,就在今天吧?就在今天,向她表白吧!告訴她,你喜歡她,告訴她,你一直在默默的注視她…’

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之後,大巴終于安全的抵達了麗江古城。

下了古城之後,隨意的逛了逛之後,隨著裴琳琳的提議,大家再次轉車朝著玉龍雪山的地方駛了去。

「哎喲,這是什麼旅游嘛?一天幾乎是在車上過的。」

「可不是嗎?我還以為是有多好玩的呢?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還不如在家里休息休息呢。」

「有夠無聊的了,就是不知道晚上安排了什麼節目。」

「是啊,是啊,晚上在看看吧,如果不好玩的第二天我就回去了,真是太沒有意思了。」

車子抵達了玉龍雪山後,眾人怏怏的下車,私下不滿的議論著。

天色也晚了,在旅館吃了飯之後,各自的準備回到房間休息了。

這時裴琳琳站出來,阻止了眾人的離去,說道︰「晚上組織全體人,去爬玉龍雪山吧?」

「啊——一天都這麼累了,還要爬山啊?」

「不要了吧,人家都好累了呢。」

戚微微從裴琳琳身邊也站起了身子,神秘的一笑道︰「我們的目的並不是真正的爬山,而是到半山腰的地方燒篝火,開個單身派對。听說玉龍雪山有個人淒美的傳說噢,說曾經有個很美麗的女子,在玉龍雪山上等著她心愛的男子回來,可是等了一輩子都沒有等到他的回來。然後,她就化成了長年的積雪,長年的佔據在山頂上方,所以這里才叫玉龍雪山呢。我覺得,晚上在樹林里燃起篝火,開單身派對…哈哈,想起來就刺激。」

「哎,這個提議不錯哎…」

「那我是不是可以就在今晚,結束我的單身生活了啊…」

「我去,我去…」

「我也去…」

曉彤用手肘輕輕的推了邊的安凝然,低聲的問道;「凝然,你也是單身的吧?我們一起去吧。」

「我?我不想去。」安凝然毫無興趣的搖了搖頭。

「哎喲,去嘛,去嘛。你不去陪我,我會覺得沒意思的呢。」曉彤不依的哀求著。

「呵呵,凝然,難道公司組織一次活動,大家都這麼高興,你就一起去吧。」蘇景睿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到她們的身後,勸說著。

「那…好吧。」安凝然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只好點頭答應了下來。

「耶…單身派對,我們來了…」曉彤開心的叫了起來。

戚微微冷冷的瞥了一眼安凝然,得知她也參加之後臉上浮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隨即消失了去。‘安凝然,我還就怕你不來呢。今晚的派對,我讓你好看。’

~

篝火,顧名思義。

就是在空地上,燃起大把的干才後,所有的人手拉著手圍成一個大圈子,跳舞,唱歌,或者擊鼓傳花,傳到誰,誰就要上前一步表演節目,唱歌,跳舞,自己選。

跳舞之後,眾人圍坐在地上喝酒,自己動手做燒烤,玩擊鼓傳花,嬉笑打鬧著玩得開心不已,整個過程安凝然始終靜靜的坐在曉彤的身邊,臉上保持著淡淡的笑意,不亢奮卻也不冷場。在她身邊的人,當然就是蘇景睿,而他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的,一直在不動聲色的注意他身邊的安凝然,黑白分明的眸子時不時的轉到她的身上。

「凝然,你知道微微講的那個關于玉龍雪山的傳說嗎?是不是真的呀?」曉彤一邊翻弄著手里的燒烤,問道。

「我不知道,不好意思,沒法給你解答了。」安凝然抱歉一笑。

「啊…」曉彤顯得有些失望,嘟著嘴說道︰「那個女孩子,真的等了一輩子嗎?好可憐噢。」

「別听她瞎說了,哪有等了一輩子的這個故事。不過呢,關于玉龍雪山,一米陽關這一說,倒還真是有其事的。」坐在安凝然身邊的蘇景睿突然的接過了她們的話題,說道︰

「這是個很淒美,也很哀怨的愛情故事。曾經有一個美麗的女子住在這里,也許是造化弄人吧,她和不該相愛的男人相愛了,然後遭到男方家里的強烈反對。傷心不已的女子為此殉情而死,而她深愛的那個男人得知了自己心愛的女孩要殉情之後,沖破了重重艱難和困險,想要救出她。

可惜,等他感到的時候,美麗的女子已經葬身火海了。男人傷心欲絕,他斷然不能接受與心愛的女子陰陽兩隔,悲痛的哀傷在他心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他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的身體,縱身投入火海,雙雙化為灰燼了。」

蘇景睿說完之後,將跳動著火焰的眸子篤定的注視在安凝然的臉上。熊熊燃燒的篝火,在他黑白分明,閃閃發亮的眸子里跳動著,仿佛可以燒到對方的心里一樣。

安凝然怔了怔,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啊…好可憐啊,比戚微微說的那個還要可憐呢。」曉彤卻一下子被感動了,抱著安凝然哇哇的哭了起來。

蘇景睿面色一黯,心里好不惱怒道,這個煞風景的曉彤,可真是礙事的很。

就在安凝然跟曉彤說話的時候,突然的一個絲綢扎成的花束掉在她的跟前,身邊隨即爆出了眾人的歡呼︰「啊…是安凝然,花掉在安凝然的面前了…哈哈…」

安凝然也看到了掉在自己面前的花束,看了看蘇景睿,又看了看身邊的曉彤,眼楮里有求助的光芒。

「安凝然…安凝然…安凝然…」心情高漲的人們大聲的歡呼著,起哄著。

就在安凝然無措到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手里的花束被蘇景睿一把搶了過去,隨即站起身子清了下嗓音,說道︰「凝然她有點不舒服,不如就讓我給大家唱首歌好了。」

「哇…是蘇總哎…」

「蘇總要唱歌,太好了…」

「洗耳恭听,哈哈…」

安凝然疑惑的看著蘇景睿起身,然後向前一步,而他,居然還面對著自己站著。

「曾在我背包小小夾層里的那個人,陪伴我漂洋過海經過每一段旅程…

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這清晰的話語,嘲笑孤單的自己,我很想你,卻一直騙自己,遺憾你听不到我唱的這首歌,多想唱給你…」

一曲清唱結束之後,場面仍維持了短短數秒的寂靜之後,眾人才爆發出了自己的掌聲。

蘇景睿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回坐到安凝然的身邊。

安凝然卻覺得心跳似乎加快了起來,剛才蘇總在唱這首歌的時候,一直在緊緊的盯著自己看。微張微合的嘴唇,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尤其是他那雙帶著濃情的眼楮,難道,這一切只是她的錯覺嗎?可是,他為什麼要對著自己唱,而不是面朝著大家呢。

她低垂著頭佯裝無事的翻弄著手里的燒烤鉗子,輕咬著下唇,但願是自己的錯覺吧。

「凝然。」身邊的蘇景睿輕輕的喚了她一聲。

「嗯?」她抬起頭來,裝作如無其事的問道︰「蘇總,有事嗎?」

「我想跟你說件事。剛才那首歌…其實,是…是我想…」

安凝然看到了他那雙眼楮里折射出來的愛戀,還有些其他的東西,心弦猛的一顫。這不是錯覺,這不是錯覺,而是真真的事實。他要說什麼了嗎?他要把話說出來了嗎?

「其實,那首歌里的歌詞,正是我想對你…」‘正是我想對你說的話’,這句話蘇景睿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安凝然及時的打斷了。

她起身抱歉的說道︰「對不起,蘇總。我真的覺得身體不舒服,我…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們玩吧。」說著轉身就朝旅館跑了去,也不顧身後蘇景睿迷離失望的眼神,和曉彤的叫喚聲音。

蘇景睿怔怔的看著她大步離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剛才的表現,凡是正常一點的人都可以感覺到,他的意思其實就是在表白了。可是,為什麼她明明也感覺到了,卻要跑開去了呢。

而這一幕,也被坐在對面的戚微微看到了。她瞥了一眼安凝然離去的方向,嘴唇上扯出一抹淡淡的譏笑。

怪不得了,在車上的時候蘇景睿就坐在了安凝然的一邊,剛才唱歌的時候居然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對著她。現在,看到安凝然離去的背影,她不禁想到︰安凝然,你又在玩你那欲擒故縱的把戲了嗎?

為什麼每個男人都把目光注視在你的身上呢?你究竟在憑什麼?哥哥現在因為你的無情而每天醉生夢死的,你倒好,又開始勾引別的男人了。最讓人可恨的是,你一再的惹得別人為你傷心痛苦,而你卻仍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實在是令人討厭。

趁著眾人玩得正歡,戚微微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安凝然回去的路線跑了去。

~

安凝然一路小跑的回到了旅館,將門帶上。

心在狂跳不已,腦海里不斷回放著的是蘇景睿剛才炙熱的眸光。天,怎麼會這樣?蘇總,他為什麼要跟她說那些話,他怎麼會…還好,她及時的離開,否則的話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會傷害到他,也會讓彼此更加的尷尬的。

「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安凝然疑惑的問了句,難道是曉彤嗎?她這會應該還在派對上玩啊,怎麼會這麼快就回來了呢?

「你好,安小姐,是我。」門外傳來旅館老板娘的聲音,「我登記的小冊子突然被水弄濕了,您能不能出來下,把您的身份證在讓我登記下啊?」

「噢,沒有問題,我馬上就過去。」

「那就麻煩您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了。」老板娘轉身離開,在拐角處對著迎面而來的戚微微說道︰「我已經說了,她說一會就出來的。」

「嗯,辦的不錯。這個給你。」戚微微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把手里的幾張鈔票遞到老板娘的手里,說道︰「記住,一定要保密噢。」

「呵呵,小丫頭鬼精鬼精的。放心,我一定會保密的。」老板娘接過錢,來到了樓下。

戚微微則躲進了房間,門拉出一道細細的縫隙,眼看著安凝然急匆匆的走了過去,然後才出來,轉身朝著安凝然的房間走去。

旅館前台處。

「好了,謝謝你啊,安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了。」老板娘笑著把東西遞給了安凝然。

「沒事。」安凝然收起了身份證,笑了笑回到了房間。

坐了一天的大巴車,晚上又玩到現在,著實是有點累了。洗個熱水澡,好好的睡一覺。

她一點沒有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換上了浴袍朝浴室走去。

打開浴室燈,突然的就看到了浴缸里盤坐著一條青色大蟒蛇,足足有手腕那麼粗,正朝著自己吐著嫣紅的舌尖。

「啊——」安凝然嚇得尖叫了一聲,轉身的抬腳的時候被地上的硬物絆了下,整個人跌在了地上。額頭重重的撞在了堅硬的牆壁上,昏厥了過去。

不一會兒,就听到老板娘焦急的聲音︰「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她在樓下的時候,就听到了樓上傳來的厲叫聲,連忙的趕了過來。

一看安凝然身穿著浴袍摔倒在地上,額頭上還涔出了血跡,嚇得她「哎呀…」了一聲,「不會出人命吧。」連忙招呼了人來將安凝然抬起來放在了大床上。隨即又手忙腳亂的撥打了蘇景睿的電話,畢竟這個男人才是組織他們過來的人,一旦出了什麼事的話,也只有這個男人能負責的。

誰也不會知道,站在門外的戚微微看到了這一幕之後,臉上浮出幸災樂禍的笑意,然後離去。

蘇景睿接到了電話,連忙的趕了回來,就看到安凝然躺在床上,一張精致的小臉蒼白蒼白的,額前撞破的傷口涔著血跡。

「發生了什麼事情?」蘇景睿沒來由的吼了起來,嚇得站在一邊的老板娘整個身子抖了下。然後他俯子仔細檢查了下安凝然額頭上的傷口,輕聲的喚了兩句,而她依舊緊閉著雙眸。轉首對著老板娘氣勢洶洶的說道︰「還站著干什麼?快打電話通知醫院啊?」

「啊…蘇總,真是對不起,這里是旅游區,而且又是在雪山腳下,根本就沒有醫院的啊。」老板娘自知自己有錯,說話也有點虛虛的了︰「不過,我這里備有藥箱,我這就去拿。」說著,急忙的轉身跑了出去。

「怎麼會這樣呢?」蘇景睿覺得事情蹊蹺,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說摔倒就摔倒的呢。而安凝然此時還穿著浴袍,說明她回來之後準備洗澡的。會不會是在浴室里,遇到了什麼事呢?于是起身,來到了浴室。

天!他看到了什麼?一條青幽幽的大蟒蛇,盤坐在浴缸里面。足足有手腕那麼粗,就連蘇景睿這個大男人都驚悚到了,走近了一點點後才發現,靠!原來是個假的。是誰,這麼邪惡的居然用這麼可怕的假蛇搗鬼?難怪安凝然剛才會驚慌摔倒了。

蘇景睿在老板娘的幫助下,清理了安凝然額頭上的血跡,然後用紗布包了起來。忙完了這些後,蘇景睿不顧老板娘詫異的眼神,抱起安凝然就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去。

誰都沒有注意到角落的一邊,戚微微目露凶光的看著蘇景睿抱著安凝然離去的眼神。‘安凝然,心甘情願為你保駕護航的男人,怎麼那麼多呢。’

~

旅游在安凝然突然的受傷下,不得不終止了。

大巴停在C市之後,蘇景睿執意要帶安凝然去醫院檢查,安凝然怎麼婉拒都沒有用。

「是啊,凝然,你就跟蘇總去一趟吧。畢竟這次旅游的負責人是他哎,假如你出現了什麼後遺癥的話,那可怎麼辦啊?我覺得,你應該跟他去徹底的查一下呢。」曉彤在一邊勸說著。

蘇景睿雖然責怪曉彤的口無遮攔,但眼下也不想跟她計較那麼多,對凝然說道︰「你就不要在拒絕了,就去一下又怎樣?在沒有確保你安全,你叫我怎麼好放下心來呢?」

話已說到這程度上了,安凝然也不得不隨著蘇景睿來到了醫院。

~

醫院里。

安凝然配合著醫生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之後,醫生宣布並無大礙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以防日後會突然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狀況,醫生建議還是讓她住院檢查幾天在走。

安凝然當然不想住院了,她早就沒事了,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干嘛還要住院呢。

蘇景睿卻顯得很開心,因為如果她住院了的話,他就有借口留下來照顧她。他偷偷的開心一笑,多好的理由。然後,拉著安凝然不由分手的來到了住院的病房里。不顧她怎樣的拒絕,將她按在了病床上說道︰「現在開始,什麼都不要說了,乖乖的坐在這里。我去買點這幾天你需要的日用品,馬上就回來。」

「哎…喂,等下…」安凝然還想說著拒絕的話,可是蘇景睿卻已轉身大步離去,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呼…」安凝然心里越發的凌亂了起來,這個蘇景睿好像是來真的了。這可怎麼辦呢?可是,現在就這麼走了,好像又不太禮貌,昨天畢竟是他照顧了她一晚上了。

就在安凝然坐在床邊胡思亂想的時候,沒有關起的門外經過三三兩兩的醫生和護士。

「咿,這不是安小姐嗎?」一個年輕的護士探進了身子,微笑的說道。

「呃…你,你好,你是?」

「呵呵,我是負責上次你宮外孕手術的護士。」小護士顯得很自熟,大咧咧的來到她的身邊,問道︰「怎麼樣?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吧?怎麼又來了?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了呀?」

小護士笑得非常的親切,那天看到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抱著安凝然進來的時候,她就驚呆了。這一對真是太搶眼了,男的帥氣,女的秀氣。雖然當時安凝然處于昏迷的狀態,但是她依舊可以看出她迷人的美麗。

「宮…宮外孕?」安凝然蹙起了眉頭,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的說道︰「你是不是記錯人了?我什麼時候宮外孕了?」

「我怎麼會記錯呢,上次是你先生把你抱來的呀。當時你大出血還在昏迷的狀態,不過還好手術很成功。你只是輸卵管堵塞了而已,只要配合醫生治療,還是可以當媽媽的。」小護士笑著說道,然後有些驚訝的說道︰

「咿?怎麼,你先生沒有告訴你,你患的是宮外孕嗎?哎,你不知道啊,當時你先生可著急了,一直守在手術室外面。臉上的神情可擔心死了,這年頭這麼體貼的男人可不好找了呢。」

什麼…?!她居然是宮外孕…難道,上次不是自己意外的流產,而是…擎耀威,他…他為什麼不告訴她呢?原來,自己一直都誤會他了。可是,他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呢。

「好了,我還有事,安小姐,就不跟你多說了。對了,治療輸卵管堵塞的過程,會蠻痛苦的。」小護士看出來她還在被人蒙在鼓里,于是解釋著道︰「可能你的先生沒有告訴你的原因是,怕你為了要寶寶而寧願自己受苦吧。」

小護士已經離開了病房,可是安凝然依舊無法從剛才的話語中回過神來。

宮外孕!輸卵管堵塞!?呵…原來導致她流產的真正的原因是這個,而不是擎耀威。

原來,他一直隱瞞了這件事,是為了怕自己受痛苦。這個男人…而自己呢,一直把他當害死孩子的仇人一樣,從來沒有好臉色對待過他。可以想象,他的心里該是多麼的難受啊。他可以告訴她啊,他可以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啊,這樣,他就不會一直被她怨恨,咒罵了啊。

此刻的安凝然,不得不正式的面對自己了,也面對自己的心了。

這兩天他不在的日子里,她確實寂寞了,也孤獨了。原來自己的心里,早已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將那個男人的身影包容在里面了。只是她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不錯,她是還恨他,討厭他…可是這一切,似乎都在慢慢的改變了。只是她自己的偏執和倔強,不願意承認罷了。

這段時間的相處,這個男人無微不至的關懷,照顧,答應了她一切無理的條件,委曲求全的待在她的身邊。他表面上笑得開心,而她卻一再的對他流露出厭惡,痛恨的神色。天知道,這個男人的心里,是有多麼的難受啊。

晶瑩的淚水,帶著感動和一絲絲的幸福、甜蜜的感覺,滑落下來。她從來沒有想到,曾有一天,自己會笑著流出幸福的眼淚。算算,今天已經是擎耀威離開的第三天了,可能今天晚上他就會回來的吧。

「凝然,你看我買了什麼…」蘇景睿進門之後提了下手里的帶子,在看到安凝然滿臉的淚水之後愣了下,隨即連忙的問道︰「凝然,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事。」安凝然緩過神來,飛快的抹去了臉上的淚水,起身對蘇景睿說道︰「蘇總,我的身體沒事了,真的已經沒事了。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必須要回去了。再見。」說著,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無論蘇景睿怎麼呼喚著,始終大步的沒有回頭。

蘇景睿蹙著濃眉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心里突然的好難受。她究竟是怎麼了呢?

自從她出現在他的生活里之後,徹底的打破了這個男人有規有矩的節拍,無論他怎麼努力的想把情緒投入到工作中去,可是她的笑容總會在不經意間的鑽入他的腦海,打亂了他所有的思路。而這一次,她又怎麼了呢?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流眼淚?是在怪自己擅自的幫她做主嗎?

他,陷入了沉思。

~

安凝然回到錦繡公寓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

騷動的心情讓她一點食欲都沒有,從進門就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靜靜的等著,等著。從來沒有過的,心甘情願的,等著那個男人的回來。

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以前在近水樓台,她是多麼的害怕夜晚的到來,害怕擎耀威回來。可是,此刻她卻是多麼的期待,下一秒,下下一秒,門就會被他打開,然後站在她的面前,坐到她的身邊,擁她入懷。

可是,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她始終沒有等到男人的回來,每次門外響起細微細小的腳步聲,她都會重新擺好姿勢,希望那扇大門會被擎耀威的手打開。可是,一次次的失望讓她的心也開始漸漸恐慌了。

他,會不會不回來了?

不,不會,一定不會這樣的。

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夜,漸漸的深了。安凝然等著等著,居然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凌晨兩點半,房門終于被人輕輕的推開。

房間很黑,擎耀威的動作很輕,很輕。這個時候,安凝然一定已經在臥室睡下了吧。他生怕自己的動靜打擾到她的休息。躡手躡腳的走進房間,將門輕輕的帶上。然後點開了客廳的壁燈,柔和的燈光照亮了客廳。也照亮了躺在沙發上,那一抹卷縮起來的身子上。

「嗯?…」擎耀威怔了怔,心里的狂喜隨即被疑惑代替了去。

她為什麼會睡在這里?是在等他嗎?不會不會,她那麼的討厭他,怎麼可能睡在客廳等他呢?

雖然不相信,但是他還是來到了她的身邊,輕輕的坐了下來。

睡意朦朧的可人兒,似乎是感覺到了些什麼,輕輕的睜開了眼簾,當目光凝聚的時候,就看到擎耀威一臉尋思神色的,正看著他。

眼眶里的淚水迅速的蓄滿,她從來不知道,有一天當擎耀威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自己的心情會是那麼的喜悅。

她急忙的支起了身子,含淚的大眼眸瞪得圓圓,目不轉楮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他的臉上有明顯的疲倦,發絲還有些凌亂。應該是剛下飛機的吧,他應該是著急的要回來的吧。

而擎耀威,也一動不動的看著她。柔和的燈光照進她蓄滿晶瑩的眸子里,縴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著。臉上的神色,像是激動,卻又像是很開心的樣子。

他,疑惑了。她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直盯著自己看,難道他又做錯了什麼,讓她不開心了嗎。

「耀威…」安凝然隱忍著哭腔輕輕的喚了句,整個人撲進了男人的懷抱了,低聲啜泣了起來。

當她沖進他懷抱的那瞬間,擎耀威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仿佛也停止了。狹長的眸子迅速的圓睜著,他以為這是幻覺?可是在他懷里瑟瑟發抖,低聲啜泣的女子,真的,的確,就是安凝然。大手迅速的圈住她柔軟的,還在不停顫抖的身子,緊緊的箍在懷里。全身心的感受著,這一美妙而又奇妙的感覺。

「我…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我以為,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安凝然的臉蛋,埋在他的胸懷里,輕聲的訴說著,繾綣的輕嘆著。

一聲聲溫柔的低嚀,徹底融化了男人的心房。大手撫模上她的頭部,聲音沙啞,喉間干澀︰「傻瓜,我怎麼會不回來呢?我怎麼舍得不回來。」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多久…那麼長時間過去了,我真的以為…以為,你不回來了。」如果他真的就這樣走了的話,她得多恨自己啊,她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呵呵…傻丫頭,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擎耀威溫柔的撫模著她的頭部,背部,輕輕的在她背後打著拍兒,安慰著說︰「不哭了,傻丫頭,你哭起來的樣子,真是太丑了。」

「噗哧…」安凝然听著擎耀威的話之後,笑了起來。這個男人,還真是有讓人‘討厭’的了,就連哄人的話都這麼的特別。

她從他的懷里探出了頭來,任由著他長有繭子的大手撫模在自己的臉頰上,為她擦拭去臉上的淚痕。

他的指月復很輕柔,力道也很淺,一點一點抹去了她臉龐上的淚滴,最後…將他的唇瓣覆在她的雙唇上。

他的吻,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溫柔過,似乎很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因為自己的力道粗魯,而弄得她不舒服。凌厲的氣息,噴灑在她稚女敕的臉頰上,她還是沒有忍住,整個人顫抖了下。

興許是感覺到她的顫抖,男人停下了溫柔的輕吻,俯在她的耳邊,輕說著抱歉的話語。

「對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所以…」

所以之後的話,他已經沒有辦法說了。

因為安凝然轉首,主動的吻住了他的雙唇。柔軟的小舌頭,學著他平時親吻她的樣子,一點一點的,一點一點的,輕輕的舌忝舐著他的唇瓣,齒間。最後,與他的舌尖踫觸,交纏在一起。

窗外的月光打進房間里,牆壁上投映出一副柔和、美好的畫面。

男人無比溫柔的動作,引領著,帶領著她,一起飛翔著,探索著,醉人的歡愛。

身下的她,突然感到身子猛烈的痙攣起來,這一陌生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的哭泣起來。然後,睜著一雙清澈,帶淚,卻又迷茫的眼楮,哭著問道︰「我…我怎麼了?」為什麼,身體會涌出這樣的感覺。

「寶貝,我想…你是太舒服了吧。」他淺笑俯子,親吻著她的耳畔,輕聲寵溺的說著。

生澀,稚女敕的她,居然不知道,這是身體的歡愉過後,達到的**。

窗外的月兒,見證了這一幸福的畫面,羞澀得躲到了雲層的後面。

就像此刻的安凝然一樣,羞赧的躲在了男人的臂彎里,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滿足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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