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媚妃黛玉劫 囚太妃紫櫻掌大權,親黛玉白素有心機[手打VIP]

作者 ︰ 空晴寂

黛玉笑笑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馬車消失的街道盡頭,然後轉身進了門。這時,莫言走了上來,對著黛玉醒了一個禮。

「林姑娘,王爺有請。」

黛玉看了莫言片刻,抬起腳繞過莫言繼續往前走。莫言有些驚愕的回頭看著黛玉的背影,只听見黛玉的聲音淡淡的飄來。

「替我告訴王爺,我累了想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黛玉沒有停下腳步,更沒有回頭,只是留下這一句話便離開了。莫言怔怔地站在那里,尋思著怎樣將黛玉的話回報北靜王。隨後,似了悟了一般,這林姑娘本性就是這樣,若是自己多說了什麼反而惹惱了主子,到是自己的不是,還不若據實相告也省了一分心。

果不出莫言所料,北靜王听了他的回報並沒有生氣,反而只是淡淡一笑,低下頭又忙著眼下的奏本。

「她若是累了,今天就將晚飯送到姑娘的房里去吧,多揀些新鮮的蔬菜,太油膩的反倒傷了腸胃。」

莫言低頭稱「諾」,心中早已明了,現在的北靜王的一顆心全都在林黛玉的身上,怕是不出半年,這寄居在府上黛玉姑娘就會變成真真正正地王府女主人。不再打擾北靜王,莫言默默地退了出去。王爺的心終于有了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但是林黛玉是不是真的適合他。

如他所見,這林黛玉雖然外表上看起來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富家千金,寄人籬下受盡欺凌,但是他可以深切的感覺到這個女人的靈魂是何等的高傲,神聖的仿佛任何人都不可以侵犯。這樣的女人,讓人有些畏懼,似乎是難以接近的——帶著劇毒的又美艷不可方物的夾竹桃,一不小心就會淪為他的獵物,永世不可超生。

王爺真正需要的是一個溫柔可人的小家碧玉,而不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莫言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看法,因此作為一個忠誠的僕人,他不能夠讓他最愛的王爺陷這樣的墳墓——溫柔鄉便是英雄冢——可是,莫言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王爺早已經中毒,而且中的太深太深。早已經永世不得超生那還來再世為人之說。

莫言獨自一人走在王府後院的小路上,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時,抬頭間忽然看見了北靜王太妃的碧玉閣正坐落在自己的眼前。碧玉閣的門前幾十個侍衛輪班巡邏,而碧玉閣中的門窗也已經被木條釘死,雖然北靜王對外宣稱北靜王太妃是得了重病,不能夠吹一點風,因此將碧玉閣封死了。但是他卻清楚的知道,王爺他一定是因為什麼事情而將太妃軟禁起來。

莫言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北靜王太妃向來待林黛玉有如親生女兒一般,反倒對于北靜王總是冷言相向,王府上下有這樣的傳說,說是因為在王爺生時讓太妃受了太大的痛苦——太妃整整生了三天三夜還沒有把王爺生下來,因此,太妃討厭王爺。

但是不管怎樣,北靜王太妃的事情,一定能讓王爺和林黛玉之間產生隔閡。人一旦有了隔閡,分開那就是早晚的事了。更何況是像林黛玉這樣多疑的女人——一個人越是多疑就越難讓她相信,就算她相信了必定也會有所顧慮,那麼一旦當她感到不安,感到自己被背叛了之後,她就會絕望。

莫言的心中躍上了一個惡毒的計策,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一旦行動了,便是一條不歸路,傷害的不僅是林黛玉,還有他自己,更是他所最愛的王爺。

絳珠閣中,黛玉正躺在榻上小憩,紫鵑和雪雁兩人正在里屋整理明天黛玉去寧國府的行李。尤氏說了,既然黛玉已經答應要去寧國府上幫忙打理事務了,那麼趕來趕去極不方便,要是萬一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也不便處理,便邀黛玉在寧國府住下了。如此一說,黛玉也不好推辭,也就答應了。

只是,黛玉不知道該怎樣與北靜王說這事,她才剛剛接受他,現在就要這樣離開他住到別的地方去——她知道——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一定不會說一個「不」字,但是她不想看到他失望的眼神,那樣她會心痛,她怕自己若是看見這樣的眼神,就會忍不住留下來,陪在他的身邊,永永遠遠的不再離開。但是現在的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僅僅是為了北靜王,還是為了所有的她愛的和愛她的人,她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因此,她絕不會讓那些人的詭計得逞的,即使現在她愛的並不是寶玉。

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將黛玉驚醒,黛玉並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也沒有睜開眼楮,這時她听見紫鵑快步走的門前,輕輕的開了一條縫,輕聲地語氣中滿含著埋怨。

「什麼事?林姑娘累了一天了,剛剛才睡下,要是給你這小蹄子吵醒了,看王爺不治你的罪。」

那個小丫頭听見紫鵑這樣說,頓時一陣慌亂,忙放下手里的盤子,跪在地上請罪。

「紫娟姐姐,求求你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王爺,我是個新來的丫頭,要是犯了錯一定會被攆出去的。紫娟姐姐,我求求你,我家里還有老父母要養。」

黛玉見紫鵑玩得過頭了,雖然今天在花園的事情她也都知道了。但是,她林黛玉畢竟還不是這王府的女主人,若是這事傳了出去,以為她林黛玉是怎樣一個女人。

「進來吧,她不過是太閑了沒事做,逗你玩哪!進來吧。」

听見黛玉這樣說了,紫鵑頓時沒了聲響乖乖的開了半扇門,讓了讓,而那個小丫頭也如獲大釋一般,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拿著托盤走了進來。

「紫鵑,你先進去吧,明個兒要用的東西還有很多,雪雁一個人忙不過來。」

紫鵑知道黛玉是在給她台階下,忙轉身進了里屋。那個小丫頭則乖巧的拿著托盤,沒有黛玉吩咐,連一動也不敢動。

「你來做什麼?」

黛玉見周圍沒了聲響,便問道。那個小丫頭,這才將菜放在了桌上,一樣樣地擺好,帶著黛玉笑道。

「是王爺派人給姑娘送晚膳來了,王爺特別吩咐了,說是姑娘要吃得清淡些,只叫做了這些清淡的菜色。」

黛玉點點頭,睜開眼楮,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似乎是比自己還有小些。只覺得,一陣心酸。招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坐下,問道。

「你是新來的?」

那個女孩子有些羞怯,並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黛玉見她這樣,又問道。

「來這里是為了贍養爹娘?」

那個女孩子又點了點頭,黛玉尋思著,看她的年齡這樣小,若是算起來她的父母最多也只有三十,可若不是只有她一個,為什麼要讓這麼小的孩子來這里做事?王府有自己府里的奴才,這些大多是宮里賞的,要不就是奴才們的孩子再送進來做奴才的,很少會到府外去買。就算要買,依照北靜王的性子也是不會買這樣小的孩子回來的。一來是,年紀太小玩心太重,不好教,二來也是因他們年紀小,也不忍心就這樣讓他們進來受苦。

見黛玉一直沉默著,那個女孩子似乎覺得自己不說話也不好,于是低著頭,一邊使勁地揉搓著衣角,一邊小聲對著黛玉說道。

「原本我是家里的最小的一個孩子,爹爹和娘年紀大了才有了我,從小他們就寵著我。只可惜,自從兩個哥哥分家之後,各自拿著財產走了,大哥把原本應該撫養的爹娘和我趕了出去。我們走投無路,便去投靠二哥,二哥也念著這幾年的情誼把我們接近家里。只可惜,嫂嫂她自我們來了之後,萬般不願意,今天這里不如意,明天那里來找錯。還總是和二哥吵架。到了後來,我只好應嫂嫂的要求,出來找活干,來補貼我和爹娘三人在家里的吃住。」

說著說著,那個孩子便眼眶便濕了,黛玉想到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樣拋棄爹娘的事情不僅在現代,在古代也是時常發生的。當財產還在你的手上時,便千般孝順,萬般討好,想盡一切辦法要榨干你的最後一滴油,當你什麼也不剩下的時候就把你像垃圾一樣扔在街上。

黛玉忽然想到了爺爺,也許她的爺爺也是幸運的,在死前的最後一刻依舊死死的攥住他的最後王牌,等到自己從美國回來,將人生的最後一個願望圓滿的結束,才閉上了眼楮。他雖然在自己的子女的恩恩怨怨中模爬滾打了大半輩子,但是終于還是守住了。

只可惜,她,最終還是沒能保住自己讓爺爺放心,但是畢竟她還是以她認為最完美的方式處理了那筆遺產,也算了卻了爺爺的一樁心事。

「姑娘,是奴婢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惹您傷心了?」

那個孩子的聲音怯怯的想起,將黛玉的思緒拉回現實,黛玉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臉上竟也掛滿了淚水。黛玉拿起手帕,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對著那個孩子淡淡地一笑。

「你叫什麼名字?」

「回姑娘的話,奴婢名叫白素。」

那女孩子說話依舊怯生生的,好像就連多說一句話都覺得不好意思。就算黛玉問她了,她便只回答著,也不多說什麼。

「白素?」

黛玉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低著頭沉思著。坐在她身邊的白素看見黛玉忽然變了神色,似乎也局促不安起來,將衣角攥得更緊了。黛玉忽然抬頭,看了一眼白素,露出了一個微。笑。白素看著黛玉對著自己笑,更加不安起來。

「總覺得你和紫鵑長得有些像,就好像是有什麼淵源似的。」

黛玉就好像能看透她的心一樣,白素听了黛玉的話臉上露出吃驚的樣子,有些惶恐,聲音中也透露出不自然來。

「婢子••••••婢子哪能有紫娟姐姐的好運氣,能月兌身于姑娘這樣好的主子。」

黛玉笑笑,斜了斜身子,望向白素身後的一桌子菜,然後又躺了下去,閉上了眼,對著白素擺擺手道。

「這些菜都涼了,你都撤下去吧,我今個兒累了,不太想吃什麼。」

白素听了黛玉這話,楚楚可憐地從喉間吐出幾許哽咽。

「姑娘••••••姑••••••」

可是黛玉從始至終沒有再睜開過眼楮,白素不由得從心底竄上一陣怒火,方才臉上的楚楚可憐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恨恨的看了一眼橫躺在雲榻上的黛玉,白素草草地收了收桌上的碗盤,端起紅木托盤便出了門。只听見「砰」的一聲,門震了幾聲,發出「吱嘎」的申吟。

黛玉睜開眼,怔怔地看著屋頂,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是啊,你的確沒有她這樣的運氣。但是有些事不是只靠運氣就夠了的。」

「姑娘,這是怎麼了?」

听見外面的巨響,紫鵑連忙沖了出來,看見只有黛玉一個人躺在那里,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見黛玉平平安安地躺在那里,也料想到了黛玉是不會把剛才的事告訴她的,便有一聲不響的進了里屋收拾東西。

白素端著一動也沒有動過的飯菜,忿忿地走在回廚房的路上。真是太過分了,白素嘟著嘴生氣的回響剛才的事情,她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會做的沒用小姐,更何況還家道中落,現只是寄居在王府中,有什麼好擺架子的,而且還是個一踫就倒的病秧子,真不知道王爺喜歡她什麼!

還有為什麼紫櫻夫人這樣將她放在心上?還要派自己來接近黛玉。自從太妃得了怪病之後,紫櫻夫人便再也不用受到太妃的欺負了。以前總是日日夜夜的陪著夫人抄寫總是抄不完的經文。現在卻是自由了,紫櫻夫人再怎麼說也是王爺的第一個女人,自然府中的人都要看著她的幾分薄面。而她作為貼身侍女當然也就跟著沾了光了。

回到廚房,將手上的東西重重地摔在桌上,對著躺在長椅上歇午覺的一個穿著骯髒的看起來像是廚娘的女人大聲吼道。

「喂,把這些東西都收拾掉!」

因為白素的這一聲喊叫,周圍的爐灶邊上抬起了幾個頭,看著白素,眼楮里寫著一些說不出是什麼的東西,有憤怒、有厭惡,更有不屑。

白素撇了撇嘴,對著這些人怒目而視,還一邊大吼著。

「看什麼看?!還不快干你們的活去,本姑娘也是你們這些人能看的!」

又對著正努力想要從長椅上站起來的那個女人罵道。

「還不快一點,王府養你們這些飯桶都是來干嘛的!」

一邊說著,還一腳踢在那張長椅上,長椅顫巍巍的晃了幾晃,那個可憐的女人一個重心不穩,便摔倒在地上。看見這番情景,在廚房里做工的人都圍了上來,她們有的將那個女人扶起,有的沖上來橫在白素與那個女人之間。

「你算什麼,不過也是個小小的使喚丫頭,就是運氣好了些,去伺候了紫櫻夫人。可是王爺吩咐了,這絳珠軒都有黛玉姑娘說了算,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指使我們。更何況今天劉媽身子不舒服,這是和黛玉姑娘說過的,連姑娘她都說了讓劉媽休息。你在這兒大呼小叫什麼?」

其中一個女人實在看不慣白素這樣的脾氣,雖然在白素來這里之前,紫櫻夫人身邊的人的確來關照過,說是她還是個孩子,要她們好好關照著。可是,白素來這里的幾天里,自視甚高,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任誰看了都不喜歡她。

只有這劉媽對她關懷備至,總是想著怎樣讓她在這個地方能帶的舒服些。但是白素非但不領情,反而變著法的欺負這個可憐的女人。這讓所有人都加深了對于她的厭惡。

「林黛玉,就是那個病秧子一樣的女人,臉白得像鬼一樣,要不是听見她說話,我還以為她是個死人呢!」

白素雙手插著腰,一臉不屑地提到黛玉,自從第一眼見到黛玉的時候她就提不起對于黛玉的好感來。一向自恃美貌的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美麗縴弱的女人,就好像王爺擺在書房里的那一尊白玉觀音一樣,美得讓人不敢直視,又脆弱的讓人不敢觸模。

這是專門提供絳珠軒的小廚房,這里的人都是歸黛玉管的,雖然這里的人只在第一天的時候看見過黛玉,其余有什麼需要都是由紫鵑來傳達的,但是對于黛玉的尊重,每一個人都是發自內心的。因此听到,白素這樣的詆毀黛玉,所有的人都燃起來對于白素的怒火。

眾人慢慢的向白素為攏過去,打算好好的修理她一頓,白素看著這麼多人用憤怒的眼神瞪著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慢慢的往後退了幾步,白素漸漸地鎮靜下來了,她悄悄的調息內力,打算在這些人群起而攻的時候,以備不時之需。

雖然,紫櫻夫人一再囑咐過,在人前特別是在王府里,絕對不能顯露自己的武功,但是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被眾人擋在身後的劉媽在就看出勢頭不對,拖著病弱的身子急急忙忙的朝著黛玉住的絳珠軒跑去。正在白素打算使出內力的時候,只听見「砰」地一聲,被關緊的廚房門被踢開了。只听見一聲嬌喝。

「都給我住手!」

眾人听了下來,都朝向門的方向看去,只見兩個小廝讓了讓身子,黛玉身後跟著紫鵑和劉媽出現了。剛才那聲是紫鵑喊的,此時,她正攙著已經站不穩了的劉媽坐在了長椅上。黛玉掃視了一遍廚房,冷冷的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聲音很輕、很淡,卻透著與她年紀不符的冷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陣深深地寒意。似乎是被這樣的氣場所震懾,包括白素在內的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小廚房里靜悄悄的,只听見空氣中彌漫著細微的呼吸聲。

「沒有人回答我嗎?」

黛玉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雖然從絳珠軒到這里的路並不遠,但是黛玉剛才趕過來已經消耗了太多的體力,這樣站著仍覺得有些吃力。心中暗自埋怨這樣病弱的身體,黛玉強撐著再次開口。

「林姑娘,咳••••••咳咳••••••」

終于,有人開口了。劉媽剛說了三個字,便再也沒有力氣說什麼了,只是掩著嘴猛咳著。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劉媽的身上,白素眯起眼,瞪著劉媽,從鼻尖不屑的嗤了一聲。

這嗤聲淹沒在了劉媽山搖地動般的咳嗽聲中,但是黛玉卻清楚地听見了。她回過頭,輕瞥白素一眼,沒有什麼表情,更沒有說什麼。徑自走到劉媽的身邊,蹲子,雙手捧著劉媽的左手。

「劉媽你放心,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這里的事我會處理。」

劉媽抬起頭,感激地看了黛玉一眼,此時的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黛玉是能明白她的意思的。

「紫鵑,你攙劉媽去休息,再去請個大夫來。」

紫鵑道了聲諾,扶著已經走不動的劉媽正想要出去,小廚房里幾個好心的老媽子連忙上來幫了把手,一同扶著劉媽出去了。

「誰可以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沒有人,那麼今天在這里的人全部都有責任。」

黛玉最後一次問道,她已經沒有耐心再呆在這里了,雖然還是初春季節,但是這小廚房里的,濃重的油膩味混合著變質的飯菜味和一股牆壁的煙味讓她又熱又悶,心頭涌上一陣煩躁。

終于,听到黛玉要懲罰所有的人,一個燒火的大叔站了出來,將剛才從白素進廚房以來到辱罵黛玉是大家打算好好校訓教訓為止所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林姑娘,大家實在是氣不過所以才會這樣的,她雖然是紫櫻夫人命人交代過要好好照顧的,可是,她實在是太讓人氣不過了。向她這樣的輕骨頭,竟然敢這樣罵您這做主子的,不讓她吃些苦頭她就不知道自己幾兩重。」

最先前罵過白素的那個女人這時候也插嘴道,就想著既然今天在這里了,白素便少不了要吃棍子的,既然這樣,那就不能便宜了她,要讓她好好嘗嘗自己種下的苦果,看她還敢不敢在這里耀武揚威。

「你就是最先挑撥是非的那個?」

黛玉看著她,就好像是要把她的心完完全全看透一樣,被這樣的眼光似是若有若無的盯著,卿嫂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還想要解釋什麼,可是黛玉並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就開口道。

而這個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現了。

「黛玉姑娘又何必這樣生氣,左不過是一群下人,又能怎麼樣呢?」

來人正是因為北靜王太妃「生病」而重獲自由的紫櫻,又因為府中無人主事,北靜王便暫且讓紫櫻來主事了。

「夫人多慮了,雖然王府中如今是夫人主事,凡是王爺既然允許黛玉管這絳珠軒,自然是有黛玉說了算了。」

黛玉不卑不亢,對于紫櫻沒有半點懼怕。只不過是區區一個小寵,說得難听些連一個侍妾的正經名分也沒有,日後只要進了府的女人身份都比她高。只是此時時機特殊罷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好歹紫櫻夫人也是王爺的女人,你不過是個外人竟敢對夫人無理!」

身邊的一個小丫頭喊出聲來。

「王爺的女人?我是有禮才喚你一聲夫人,你自己應該最清楚你自己的身份。若是有這樣的閑心,還不若去求求你們家王爺,有了個正經的名分,支使起人來才理直氣壯。」

黛玉冷笑著看著面色逐漸鐵青的紫櫻,她原本不想要這樣不留情面的。但是這個紫櫻卻不是一個聰明人。只有這樣直白她才听得懂。否則以為她林黛玉怕了她區區一個小寵,那倒是才是麻煩呢。

黛玉轉而嚴厲的吩咐道,只將站在那里的紫櫻當做了空氣。

「既然事情是這樣,那麼白素和卿嫂都要受罰,既然只是小事我也就不重判了,今日開始就讓兩人跪在佛堂里抄寫觀音心經,為太妃祈福。每天除了送一次早膳,兩回水什麼也不用給。直至感動上天,太妃病愈為止。至于在這里的人,既然這麼簡單就被挑撥了,那麼就罰你們在今天落日之前把這個小廚房給我里里外外打掃一遍,一個角落都不準放過。」

黛玉早就對這個廚房的清潔度產生懷疑了,因此她也不太敢吃這小廚房里做出來的東西,可是又不好直說,能抓住這樣的機會,對于她來說也算是個運氣。雖然,就連她也不知道在自己到了寧府之後還能不能夠回到這里了。但是,如果可以選擇,那麼她寧願回到這里,畢竟這有她愛的也愛她的人。

但是此時,在這樣的廚房中她再也呆不下去了,她必須馬上離開,無論是對于她羸弱的身體來說,還是對于她敏感的嗅覺來說,這都是十分必要的。于是,黛玉不再說什麼了,也沒有再多看誰一眼,快步的離開了廚房。

但是對于黛玉這樣的舉動,紫櫻卻覺得這是對于她的藐視。林黛玉沒有再多看她一眼,她堅定地認為,她的眼清里始終都是淡漠,她好像在明確的告訴她,她並沒有把她放在眼中,一點都沒有。

她會讓她後悔的,一定會讓她嘗到藐視她的結果。紫櫻站在骯髒的小廚房里,握緊拳頭,咬緊牙齦,昂著頭,始終以最高傲的神色離開了廚房。可是她的心卻早就亂了,因而她已經梳了。忘記了原本來這里是為了解救白素,最後卻不理會白素的哭泣憤恨的離開了。

黛玉回到了絳珠軒,還沒有等進門,便倚著門框扶著身子猛咳起來,原本蒼白的臉變得更加沒有血色。跟在身後的雪雁看見她這樣,忙上前去,盡量扶著她,急切地問道。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雪雁低頭,看見黛玉掩嘴的白帕子上沾染了深深的血跡,忙回頭對著身後的丫頭們大叫道。

「來人,快去請太醫,太醫,快!」

黛玉雖然身子一不听使喚了,但是一時依舊還是清醒的,撐住雪雁的肩,用微弱的聲音像是在懇求雪雁。

「不要,不要去告訴他,不要告訴他••••••我不想讓他為我擔心。」

聲音更加的微弱,幾乎不能讓人听見。雪雁雖然听見了她的話,但是並沒有要去攔跑遠的侍女的意思,在這樣的時候,她又怎麼能再容許她這樣折騰自己的身子了呢?

黛玉的意識漸漸的消散,無論怎樣的不願意,但是眼皮就是覆住了眼前的一切,無盡的黑暗將她拉近了恐怖的深淵,在那黑暗的深淵中她無論怎樣的奔跑都不能夠找到光明的出口。

黛玉的重量全部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她卻竟不覺的有任何的壓力,一直以來,黛玉都太過勞累了,終年纏身的疾病將她折磨的越來越削瘦。

喚來了守在屋子里的幾個小丫頭,小心地將黛玉扶進屋子里,紫鵑還在陪著劉媽,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雪雁定了定心,既然這樣那麼照顧小姐的事,便由她來辦。她絕對不能再讓小姐在處理那麼多事情的同時還要來回過頭來擔心自己身邊伺候的侍女。

回想著歷來黛玉犯病時,在太醫還未來時紫鵑所做的一切,雪雁麻利的吩咐人去打水煎藥。自己則守在黛玉的身邊,是時不時的為她擦去額頭上忙出的冷汗。忽然想起了,王爺曾經送過來的續命金丹,可是雪雁就是想不起來放在了哪里,那時紫鵑姐姐曾經對自己說過,可是現在自己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雪雁急得直掉眼淚,心中暗恨自己的不爭氣,在這樣危機的關頭竟然忘記了救命的藥放在了哪里。雪雁翻箱倒櫃,只听得屋子里咚咚的幾聲巨響,黛玉似乎是听見了這樣的聲響,硬是把她從黑暗的深淵里狠狠地拽了出來。黛玉強硬的逼迫著自己睜開眼楮,于是一束微弱的光出現在眼前,黛玉起先什麼也看不清,只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耳邊皆是一陣又一陣的凌亂的腳步聲,漸漸地終于黛玉看清了在不遠處一邊翻箱倒櫃,一邊哭得淅瀝嘩啦的雪雁。

「王爺拿來的藥,就在我平日用的妝奩里,用一只小小的紅色錦盒裝著。」

黛玉的聲音有氣無力,但是雪雁還是听見了,這樣的時候,黛玉醒了過來又強撐著身子給自己這樣的安心,雪雁激動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但是她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停留,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雪雁按著黛玉所說的,在她的妝奩里找到了那只紅色錦盒,打開來發現里面是一只淺碧色的瓷瓶。從瓷瓶中到吃一粒褐色的小藥丸,與水一塊兒遞給黛玉,伺候她服下。黛玉吃完藥,雪雁扶著睡下。

「小姐,您先睡一會兒,一會兒太醫來了我在叫您起來。」

黛玉乖乖的躺下了,像是從來沒有這樣听話過,但是似乎還有些擔心,她總是這樣會去想一些本來並不用去想的事情。

「雪雁,我這已是老毛病了,有又何必驚動了府里,讓他空擔心了。」

黛玉一邊說著,臉上一泛起一陣潮紅,眼光也有些閃爍,似乎是在害羞。雪雁從未看見過自家的小姐會有這樣的小女兒情態,在她的眼中,黛玉一直是一個雖然病弱但是性格上卻是極其要強,又極其驕傲的女人。雪雁心中一陣竊喜,她知道黛玉是找到了她的真命天子了,而且毋庸置疑的,她的真命天子就是北靜王爺。雪雁從心底里為了黛玉能有一個幸福的歸宿而感到高興。雖然那人並不是寶二爺。

緊緊握住黛玉的手,雪雁的眼楮直視著黛玉,充滿著真誠。

「小姐,沒關系的,他為了你而擔心在他的心里也是一種滿足,于您也是一種幸運,王爺他真的很想能夠好好的關心您。您先睡一覺,今天的事情讓您太累了。」

黛玉點點頭,安心的閉上了眼晴,腦海里想象著水溶因擔心她而浮現出的焦慮的神色,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一個女人,即使她再怎樣的拒絕自己去愛,但是當遇到了自己真正心愛的人之時,她的心便會變得比任何人都要柔軟。

等到黛玉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坐在自己身邊的,緊緊握著自己的手的已經不再是雪雁了,而是一個滿臉焦慮的,但是又為能看見她柔美的睡顏而深深沉醉的男人。水溶看見黛玉終于醒過來了,臉上焦慮的表情頓時得到了緩解,繃緊的臉孔也瞬時間柔軟下來。

「你醒了,想吃些什麼,或是想出去走走,曬曬太陽?」

黛玉看著他的臉,看著他還未完全舒展開的眉頭,看著他因勞累而有些渾濁的眼楮,感到自己心中隱藏在最深處的女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最大的滿足,微笑著搖搖頭,將頭靠在他寬敞的胸口,靜靜地听著他的心跳。

黛玉這樣做明確的告訴了他,自己什麼也不想做,只想要安安靜靜的和他在一起,盡可能的多呆一會兒。只要能這樣永永遠遠的在他的身邊,便是自己最大的滿足,黛玉曾有那每一刻是這樣想的。但是又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依舊躲藏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失去了愛妻和愛子,現在就連唯一的女兒也不能夠見面,心中便為自己因愛情而險些沖回了頭腦而感到羞愧。

但是,現在就只一會兒,就讓她靜靜地待在這個她深深愛著的男人的身邊,讓她能夠從他的身上汲取她所需要的安定力量。

「對不起,我可能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了。」

過了良久,黛玉躺在水溶的懷里終于小聲地開口。在這樣的時候,外出對于她的病有害無利,因此不用說北靜王也一定不會同意黛玉這樣的安排的。但是,經過深思熟慮黛玉並沒有像原先想的那樣在第二天早上偷偷的離開,只留下一封信,而是與他面對面的說清楚。並且在他知道他要與她離別的痛苦時刻給予他應得到的溫柔。

抬頭望著沉默無語的水溶,黛玉支起身子在他的唇邊印下了一個淡淡的吻痕。可是,水溶好像是在生氣一樣,並沒有理會她的這一舉動。當黛玉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他,正準備從他的身邊離開之時,水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他再次扯進自己的懷里,低下頭封住了她的唇。

黛玉感到水溶的如火紅的烙鐵一樣,印在自己的唇上,拼命的撕扯著,喘息著,好像要在她的身上永遠留下他愛的痕跡。黛玉的心在這一刻抽緊,她感覺到了他的無助,失落和彷徨。可是她又不知道應該以怎樣的方式來安慰身邊這一個受傷的小獸一般的男人。

她沒有愛過,雖然她知道自己應該以怎樣的態度來對待愛情,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應該以怎樣的方式來處理相愛的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以至于讓彼此愛上對方的兩人,即使隔得那麼遠也不至于會覺得向他們現在這樣的難舍難分,這樣的心痛。

听見了黛玉吃力的喘息著,水溶即使舍不得放開她,卻更舍不得讓她這樣難受,于是放開了她。可是他的眼晴卻再也不能從她美麗的臉龐上離開半分,可是此時的他卻逼迫著自己不再去她看一眼,將頭轉向別處,眼楮始終看著窗外,像是在賭氣一般。

「你要是走了,那就別再回來了。」

面對此時水溶的不可理喻黛玉有些不知所措,她一向來只會用成人的方式去思考,而她從小在爺爺那里接受的也是這樣的教育,只知道什麼叫做理性,卻不知道該怎樣去對付任性。

見黛玉沒有再說什麼,水溶並沒有听見自己想要听的話,眼中閃過了一絲失落,薄薄的嘴唇微微翕動,還想要說什麼卻調頭放手。

黛玉躺在床上,閉上眼楮听見水溶離開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打在自己的心頭,忽然想起了第一次他來到瀟湘館的情景,那時正是寶釵的生日,那時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表露心急。卻被她冷冷拒絕,那時的他也是邁著這樣的腳步離開瀟湘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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