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媚妃黛玉劫 東府抄家尤氏被逮【文字版VIP】

作者 ︰ 空晴寂

「嗯,的確是個好人物,多虧了鳳丫頭提醒,不然我倒是給忘記了,不知道瑞兒你可願意?」

賈母看了賈瑞一眼,眼中含著淡淡的贊賞,但是黛玉看在眼中,賈母對于這個賈瑞並不太是喜歡,只因為這是鳳姐提出的人,賈母這幾年來雖然皆是讓鳳姐掌勢,但是鳳姐畢竟做了太多出格的事情,因而賈母才會在此時自己身子日漸衰弱的時候找借口將鳳姐的權給奪了。就是怕著自己有朝一日走了,大權歸落了旁人。

「賈瑞哥哥好像已是這賈姓旁支的最後一脈,若是為這東府東府有個正經主子,尤姐姐身世有了寄托卻將這一脈給斷了去,倒是老祖宗的不是了。更何況,即使旁支自然沒有府中的正經主子來的顯貴。」

黛玉看了一眼賈瑞眼中撐不住的笑意,微微的皺了皺眉,正好這時賈瑞走近了賈母,與黛玉正對著,那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黛玉看,絲毫不間大方之家的半點風度,黛玉的鼻子靈敏一下子便問道了賈瑞身上那一股子若有似無的脂粉香味,這脂粉味煞是刺鼻,又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可是黛玉卻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但是黛玉深知,這絕不會是秦樓楚館中歌女的脂粉味,因為這味道少說要用上十余味的上等香料調合而成,想來也是極其金貴的,不是大門大戶的女子還真的用不得。也就是說這賈瑞與這府中的一個女子定是有染,而且這脂粉味這樣濃烈看來應該不是府中的小姐才是。

「玉兒說的也是有理,這瑞兒畢竟是代儒一脈的最後一子了,若是就這樣斷絕了去,想必代善他在天有靈也會怪我不善待他的兄弟子孫,到時候我去著天上也無顏見他了。」

賈母听了黛玉的話,又看了一眼賈瑞當即將就他否決了。賈瑞見好好的事情就這樣要黃了,自然不會放過這煮熟的鴨子在自己口中飛走,上前在賈母腳邊跪下,急急忙忙的表明自己的決心。

「老祖宗,我爺爺他想必也是希望我能夠延續東府一脈的,瑞兒的父母早死,從小就是由爺爺拉扯大的,記得爺爺死前的那一刻依舊緊緊抓著孫兒的衣袖不放,告訴孫兒要好好的孝敬老祖宗,老祖宗說什麼便是什麼。東府這一門是賈家的嫡出,自然是這賈家正經主子,哪有為這瑞兒這一支斷絕而要斷了東府一脈的道理。若是真的這樣了,恐怕爺爺他在天之靈也不能安息了。還望老祖宗恩德,就讓爺爺他安息吧。」

這話不過是借著賈代儒的由頭好成全自己的美事,卻說得這樣冠冕堂皇,黛玉听了也不由得佩服起眼前的這個人來了,原本只以為他不過是個不學無術有窮困潦倒的地痞無賴,沒有想到此時竟會有這樣好的腦子。看來尤氏也不是完全看錯人了,但是對于這件事情黛玉自有計較,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但卻是解決此事的最好辦法了。

「老祖宗,瑞大哥哥說的倒是不錯,只是這旁支雖然是旁支比不得嫡出子孫,但到底是賈家的子孫,老祖宗又如何舍得。瑞大哥哥也是孝心可嘉,但是至孝卻也不能斷了祖宗的根脈,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老祖宗可忍心,瑞大哥哥這樣的至孝變成了至不孝?」

黛玉也拾衣而跪,辛苦勸道。賈瑞心中就想著自己快要繼承這寧國府的一切了,自然不能就這樣讓人隨意破壞了去,于是莽莽撞撞的落進了黛玉鋪成的陷阱中去了。

「嫡出便是嫡出,自然是高貴的,府中也就要將這放在最先,庶出什麼的,瑞兒也知道老祖宗心善自然是不忍心這一脈就這樣斷了去了,瑞兒保證,若是瑞兒能有幸的子,必將這第一子過繼回去,這樣這一脈也就不至于斷絕了去。」

「言下之意,瑞大哥哥就是覺得這嫡出自然是比庶出高貴許多,一切必得以嫡出為先,庶出次之,可是?」

黛玉的嘴角含著得逞的笑意,轉過頭並不與賈母回話,而是反問賈瑞。賈瑞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掉入了黛玉的陷阱之中,還以為是黛玉已經被自己說的無話可說了才這樣再一次重復了自己的話。而此時尤氏似乎看出了些端尼,正想要開口駁回,卻發現自己動著著嘴,可是怎麼也不能發出聲音來了。

「這是自然,難道妹妹不覺得自古就是這麼個理嗎?」

賈瑞仗著自己讀過幾年書,黛玉不過是個閨閣女子,便以為黛玉是個什麼都不懂得小丫頭,而黛玉長得有絕色,自然有種要在其面前顯示自己的沖動,並沒有多想便開口出聲。听了這一句話,尤氏絕望的閉上了眼,她知道這一枚棋子已經是招廢棋了,黛玉必會找一個嫡出子孫來代替著賈瑞。但是轉念一想,尤氏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她相信自己的美色足以誘惑任何一個男人,無論是誰到時她都可以勾引之,然後為她所用,而黛玉卻不行,她北靜王嫡妃的身份不允許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對于這些她一個喪夫失子的寡婦還怕什麼呢?所以,她林黛玉畢竟爭不過她。

「既然是這樣,老祖宗,黛玉懇請老祖宗從賈家嫡出子孫中挑選過繼更為妥當。嫡出子孫的地位不可撼動,瑞大哥哥就算再好不過是庶出,自然不成,瑞大哥哥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黛玉挑了挑眉,回望了賈瑞一眼,只見賈瑞臉色青白,沒有想到黛玉竟然會有這樣的心機,然而此時卻再也不能挽回什麼了,方才道話皆是他自己說的,還有什麼好爭辯的理由呢?一個庶出的身份便將他打進了阿鼻地獄。賈瑞存著一絲僥幸,以為憑著自己與尤氏的關系,若是尤氏極力推薦說不定賈母便會就此松了口去。沒想到回望的一剎那,尤氏給他的卻是無情的撇過頭去,只留下一髻烏雲。

「這畢竟是大事情還要商量商量,既然是嫡出的子孫,這件事情必然也要好好推量推量。鳳姐兒我到想听听你有什麼要說的?」

鳳姐一驚,倒是听出了賈母話中的意思,一時驚恐,雖然寧國府是賈氏同脈同根,但是到底還是沒有榮國府來的鼎盛,更何況那里還有個尤氏豈又會是好惹的,她又怎麼會舍了這里的富貴去那里找不痛快呢。

「老祖宗,璉二爺可也是獨門一支,況且又是老太太的孫子,老太太又怎麼舍得就這樣讓大老爺這一支斷了根了呢?鳳丫頭要是有什麼過錯,老太太看了不自然盡管罰便是,又何必這樣不待見璉二爺呢。」

鳳姐一邊說著,一邊抹著眼淚,還不忘適時地咳嗽幾聲,顯出自己此時還是一個病患,好博取同情,賈母早已經打算好了鳳姐的歸宿,又怎麼會讓她就這樣去了東府,不過是嚇唬嚇唬給她些警告罷了。看著鳳姐這樣,賈母忙笑著讓鴛鴦扶著鳳姐起來。

「我不過是問問你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瞧把你嚇的,我看自那日病後你倒是愈發的膽小了,想想也是,那尤二姐竟然敢下這樣的狠手,可真把你給嚇著了。璉兒是我的心頭肉,我自然是不會將他打發了出去,否則我西府這頭可不是亂了套了。」

「老太太取笑了,我這幾日日日噩夢纏身,夜不能寐自然是精神恍惚了些,倒是曲解了老太太的意思了。我這兒倒還真是沒有什麼好的人物能夠拿的出手的。畢竟這幾年賈府里還是沒有添丁的,只等著寶兄弟趁早成了親,也好為這府里加了添丁之喜啊。」

鳳姐舒了一口氣,盡管月復中已經有了人選,但是經著方才賈母這樣一說自然是不敢開口了,只好講話帶到了別處,也好解了一時之圍。賈母听了鳳姐的話,便又是嘆出一口氣來,想著這賈家雖然鼎盛,但是嫡出一派的確是人丁稀少,此時有少了賈珍、賈蓉二人,雖然這兩人平日里不學無術卻也是自家人,怎麼可能不傷心肉疼呢。

「老祖宗我心里倒是有一個人選,只是望著黛玉說出來,老太太若是滿意卻也要問過這人到底是願意不願意,若是真不願意,老祖宗就當是黛玉從來沒有說過,忘記也就罷了。否則黛玉便真真的罪過了。」

黛玉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還是要說了,但是最後關頭她還是心軟了,為自己也為那兩個人留了一條後路。賈母深深地看了黛玉一眼,似乎也猜到了這是何人,心中雖然甚是滿意,但是礙于黛玉已經這樣說了自然也只能點頭應下了。

「玉兒盡管直說便是,你以為我老婆子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嗎?若是那人自己不願意便是東府沒有那樣的福氣,也是他自己沒有那樣的福氣了。」

「這人便是蘭兒,要說嫡出,蘭兒是珠大哥哥嫡出長子,自然是名正言順的,如今珠大哥哥先去了,只剩下大嫂子一人,若是能過繼到東府去,黛玉還求老太太能讓大嫂子也一塊兒跟著去了,這樣子蘭兒和大嫂子不僅清淨了,得的還是嫡出,更何況尤姐姐是這樣善心的人,大嫂子身子不好,蘭兒又還年紀小,自然由她照應著再合適不過了。」

此話一出,尤氏原本紅潤了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若是這賈蘭入府自己的美人計又如何行使,要她對著一個才區區十幾歲的孩子?雖然說貴府豪門家的子孫都是極早就知曉人事的,但是賈蘭今日里剛剛納了新妾相比之下自己人老珠黃又怎麼能入得了他的眼,更何況那還是林黛玉的人。

原本若是過繼給她做兒子也就罷了,畢竟自己還是他的母親,但是讓李紈入府又是怎麼一回事情。到時候這寧國府便是由他們母子說的算了,自己就再也沒有什麼說話的份了。對于黛玉這一招,尤氏自然是恨得牙癢癢,可是又找不到什麼理由反駁。只能緊緊抓著賈蘭的年紀說事。

「老祖宗,這蘭爺想來聰明討人喜歡,佷孫媳婦也是知道的,只是佷孫媳婦擔心這蘭兒年紀太小恐怕不能勝任這東府的事宜。想來也不是不太合適的,更何況,這會子還要珠大嫂子一塊兒進府沒個名頭,又是怎麼說的。」

黛玉原本是想這賈府中當家的遲早是賈寶玉,到時候賈蘭自然就沒了地位,史湘雲手段狠毒,若是李紈一死賈蘭就更沒了依仗,不若現在便過繼給了寧國府,做了個正經主子,也好讓李紈過一段安靜日子,至于這尤氏她自會解決,過了今日恐怕就沒有她什麼太平日子去了。

「這尤姐姐自然可以放心,大嫂子雖然體弱多病,但是當家卻還是游刃有余的,再者說了蘭兒聰慧只要稍加點撥很快就會通的,現在蘭兒也已經拿了妾了,雖然不是正室,但是暫且將這些接管起來,等著蘭兒去了嫡妻在將這些交由她來做也是無傷大雅。」

她原本想著就算無法只能妥協,但是憑著李紈的這幅身子,賈蘭又沒接手過府中實事,先由她暫代著倒也是名正言順,到時候要讓她放手便是難上又難了。誰曾想到,黛玉這里里外外已經將事情都想好了,卻不關她任何事情,于是尤氏急了。

「林妹妹想的可真好,不過這也是林妹妹自己想想的罷了,這正主還沒有點頭呢,林妹妹怎麼就知道這蘭爺就願意離了老祖宗隨著我會東府去呢?」

于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坐一站那一對母子身上,原本兩人都不甚引人注目此時卻被所有人注視著,賈蘭有些緊張,手心里不斷的冒著汗。忽然一雙手抓住了他,賈蘭低頭看著李紈遞給他一個微笑,便是要他自己做主了。

賈蘭逐漸鎮定了下來,看了一眼賈母從中看出了期望的眼神,又看了一眼黛玉,黛玉的眼中淡淡的,似乎在說一切都憑你做主。賈蘭知道從一開始她就沒有勉強自己,但是若是她真的希望他能夠去到那里,他便走就是了。也許去了那里見到她的機會便少了她也就不會慢慢地那麼那麼想她了。

「老祖宗,既然是為著賈府好的事情蘭兒自當謹遵老祖宗之命,里外都是姓賈的,蘭兒也沒有什麼話可說。只是父親這里不能沒有人,若是有朝一日蘭兒能得一子,便讓他過繼回來,承接父親一脈,還望老祖宗允諾。」

這樣所有的事情便再也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尤氏慘白著臉看著對著祖宗牌位三跪九叩的賈蘭,定了定神安慰自己其實事情還沒有遭到絕望的程度,她就不信了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和一個病入膏肓的寡婦,她會斗不過他們。但是尤氏卻不知道自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對著祖宗牌位三跪九叩之後,賈蘭自然就成了東府的主子,賈母與尤氏商定了,五天之後賈蘭與尤氏再搬過去,到時候便要雪雁入府主事,賈蘭也好先幫著辦著史湘雲和賈寶玉的婚事,到時候辦著辦著就熟絡了。可是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身著湖藍色金絲錦袍的男子帶著十幾個看起來像是官兵的人闖進了賈府家廟,對著賈母吼道。

「你們這里誰是寧國府的尤氏?」

眾人登時就被唬了一跳,驚恐地看著忽然闖進來的人,還好賈母反應得快,到底是有品級的夫人,賈母自然不會怕這些個小蝦米。拄著鶴頭拐杖,便罵道。

「你們是那里來的混賬,這賈府也是你們能私闖的不成?還不快滾出去,若是在敢有犯,便將你們送官查辦。」

可是來人卻好像是有著極大的來頭似的,絲毫不畏懼賈母的怒火,冷冷地朝著當下環顧了一眼,看見如此多的美人在場,最終那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盯著黛玉,黛玉被這樣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便轉過身去,半躲在賈母的身後,紫鵑也看懂了這樣的眼神,挪了挪身子上前掩住了黛玉。那人似乎很不高興自己看美人的興致被打斷了,朝著手下的十幾個兵吩咐道。

「既然她們不說,那就全部抓回去,一個一個得審,知道審出誰才是真真的尤氏為止。」

黛玉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別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不過是抓個人只要找副畫像,或是問一問便是了用這著一個一個得審。正在這些同樣沒有腦子的官兵要上前抓人的時候,賈母的鶴頭拐杖在地上重重地一駐,沉聲怒道。

「我看誰敢,老身可是有誥命在身的夫人,你們私自抓捕老身,就算是告到皇上那里也是沒有理的,都不要命了!還不快退下!」

有幾個人已經抓住了亂竄的丫鬟了,听見賈母的話,嚇得立刻放了手。黛玉嘆了一口氣,這些人明顯是來揩油的,否則為什麼會連丫鬟都抓,難道真的眼瞎到連夫人和丫鬟都認不出來?可是為首的那個男子依舊有恃無恐,冷笑著看著賈母。

「老太婆,別說你是區區的誥命夫人,就連禮部尚書的兒子我也是打過的,皇上還不是仗著我父王的面子將我放了。愣著干什麼,又是本王擔待著,先將那老太婆身後的那個女人抓過來,本王要親自問問她是不是尤氏。」

黛玉這回終于知道了此人是誰了,他便是東平王世子,不久前還被關著緊閉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放出來了。黛玉也知道了,這個人並不是來抓人的,他就是來揩油的。這個時候那幾個官兵已經上前,將賈母拉開,賈母反抗著,卻被推倒在地上,幸好被鴛鴦和琥珀及時扶住了。其余的人也與這些官兵纏斗在一起,有些膽小的則是直接投降了。

黛玉一見賈母別推倒,剛想上前去看看,卻被一個官兵攔住了去路,黛玉心中著急,更是上火,那里還顧什麼,揚起手便一巴掌打在了那人的臉上,腳用力一抬直接踢襠。那人疼得在地上直打滾,而紫鵑則是護在黛玉的身邊深怕這些個人佔了黛玉的便宜。

「都給我住手,誰再敢在這賈府橫行,我明日便去面見皇上,就算是拼著這條命不要了,也要抄他滿門!」

這樣的話總是能鎮得住人的,那些方才還張牙舞爪的官兵立即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怔怔的看著黛玉,唯有東平王世子絲毫無所畏懼,反而用毫不掩飾猥瑣的眼神看著正想著自己走近的黛玉。

「你左不過是一個世家深閨女子,就算見到了皇上又能如何,我父王依舊能保我,說不定到時候三言兩語的,我還能在皇上面前求得將你娶回去做妾。小美人你就乖些,若是乖乖地也便好生對你,若是敢在這樣,到時候把你娶回去爺做完了小心天天打你出氣。」

一把抓住黛玉的下巴頦兒,東平王有恃無恐的笑著。黛玉一轉頭,擺月兌了那只桎梏著自己的手,看著東平王世子眼中盡是不屑。

「想必你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東平王世子了。」

「正是在下,想不到小美人你竟然也會認識我。」

听到黛玉竟然認識自己,東平王世子自然是高興的,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喜歡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僅容貌絕色,身段風流,聲音婉轉,而且性子也夠烈,他的身邊太多事事順著他,樣樣听著他的人了,就缺一個這樣眼神,這樣氣勢的女子。

「咱們見過的,只是世子是貴人,貴人難免多忘事。」

黛玉的身上好似裹著寒冰不帶一分感情。

「是嗎,是在哪里?」

「就在這大觀園中,那日皇上帶著眾皇子與幾位王爺前來為老太太祝壽,王爺也在其中。當時王爺還作詩一首,以作應和,只可以文筆風采皆不得皇上喜愛,于是只能黯然退場。不知王爺可還記得。」

這一說倒是戳中了東平王世子的痛處了,他為人風流,雖愛詩畫,但是皆是些婬詞艷曲因為很不得皇帝喜歡。于是,除了在風月場合他很少寫詩作畫。見黛玉似乎有意要戳他的痛處一般,听了這話的東平王世子怒了,指著黛玉問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本世子自認對女人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怎麼會不記得你了?」

「世子見黛玉是黛玉年齡尚小,身量未足,不過是區區一小女孩罷了,世子自然不會將黛玉當成女人來看,自然是不會記得黛玉。」

听了黛玉的一番話,東平王世子的臉色便蒼青了許多,看著黛玉的眼神便也不一樣了,至少不再有那種猥褻的眼神了,甚至還帶著淡淡的遺憾,黛玉有些好笑,若是自己不是早已和北靜王有了婚約難道這個人還真的打算將自己就這樣「搶走」了。

「原來是北靜王妃,真是可惜了,天下的美事怎麼總是被水溶這小子搶了先了呢?」

「就算是黛玉並沒有與本王定親,天下男子眾多,想來也是不會選你的。」

一道聲音想起在身後,東平王世子听了微微一顫,這一切都被黛玉看在眼中,看來這個東平王世子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卻似乎對于北靜王很是忌憚。北靜王重重的皺了皺眉,看著地上的這些人,不由得有些慍怒。

「不過是要你來抓個人,怎麼竟然搞成這樣,史太君可是有誥命在身,自然是動不得,難不成你還打算將這西府也抄了去?」

明明東平王世子比北靜王年紀要大出許多,但是在北靜王的面前卻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不敢多說一句。北靜王淡淡的掃了屋內一眼,直徑走到了賈母的面前,對著賈母听了一個大禮。賈母又如何受得起,連忙親身相扶。

「史太君,都是小王的過錯,驚擾了老太君了,還望老太君見諒,今日毀壞的東西小王自當賠償,還望老太君多多見諒,不要生氣了去。」

畢竟不是北靜王的過錯,賈母看著他這樣道歉,心中的怒氣自然也就消了,笑著連說「罷了,罷了」。只是听到方才北靜王說的「難不成你還打算將這西府也抄了去」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會子北靜王指了指躲在角落里的尤氏命人將她帶走,便更是擔心了,忙問道,

「北靜王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要勞煩這您親自將我這不成器的佷孫媳婦帶走。」

北靜王想著黛玉這幾日總是擔心著賈母的病情自然也不好就這樣告訴她實情惹她擔心,便推說還有急事要忙,帶走尤氏不過是有些事務上的案子,賈母雖然听著這樣說著,但是還是不放心,因而在北靜王走了之後又派了鴛鴦、琥珀和幾個丫頭小子都去東府那頭打听消息去了。

賈母院子里的人都走了,黛玉自然不放心讓賈母一人,讓楓兒出去打探消息,桐兒去了趟北靜王處問清緣由,自己則與李紈和賈蘭一道陪著賈母。其實這些事情黛玉也已經猜了一個大概了,原本想著不過還要幾日功夫,沒想到竟會來得這樣快,雖然對于她來說正是好時候,但是她害怕賈母擔心傷了身子。這事情還能瞞了幾天去,可是今個兒這麼一鬧恐怕是想瞞也瞞不住了。

黛玉等人陪著賈母一直到太陽落山,賈母雖然疲累但是卻是不肯睡,想來就算是要睡也是睡不著的了,若是東府真的出事了,賈母最擔心的恐怕就是西府這頭會不會因此受了連累,還有便是此時賈蘭已經過繼給了東府,雖然當時北靜王並沒有將人抓走,但是只是因為不知道,保不住到時候尤氏露了消息,北靜王在轉過頭來抓人。

「老祖宗您就放心吧,現在連出了什麼事情都還不知道呢,您就算是著急著也沒有出,還不若好好地吃點東西,美美的睡上一覺。等您醒來了,鴛鴦姐姐也就回來了,到時候告訴您是什麼加封的好消息,您就有力氣樂呵了。」

黛玉只能盡力的用好的幻想去麻痹著賈母,好讓她暫且歇息歇息。可是,賈母又怎麼是那種好哄的人,自然不听她的。眾人就這樣坐著,好少說話,有時候黛玉會極力的找著話題卻總說不過幾句話便斷了。

夕陽西下,雲壓得很低,層層的壓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終于,在賈母不知道多少次讓紫鵑出去看看,鴛鴦回來了沒有的時候,鴛鴦終于進了屋。天雖然還涼爽著,但是鴛鴦的額上因為疾走已經冒出了一串細密的汗珠。掏出系在腰上的汗巾,抹了抹額上落下的汗珠。

「老太太,是東府那里出了大事情了。琥珀先去了東府,說是東府被抄了,珍大爺和蓉哥兒都被抬去了府衙大牢,一干人也都被抓了,家中的東西,能抄的抄了,不能抄的也都就地砸碎了。不過還好皇上派去的是北靜王爺和東平王世子,北靜王爺沒讓人傷著人。」

「什麼蓉哥兒還活著,東府那頭卻被抄了!為著核實被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大喜,又一大悲,賈母終還是受不住了,從雲榻之上站了起來,踏下一步一個踩空便到了下去,還好黛玉及時扶住了賈母,看著賈母臉色霜青,還帶著死灰,登時便阻止了鴛鴦再說下去。

「不必再說了,老太太都清楚了,鴛鴦姐姐快些去請了太醫來瞧瞧吧。」

黛玉吩咐著,鴛鴦被嚇了一跳,听見黛玉這樣說忙要出去,卻又被賈母叫住,賈母被黛玉和賈蘭扶回了雲榻之上,一邊撫著胸口,一邊讓鴛鴦繼續說下去。鴛鴦看了一眼黛玉,黛玉無奈也知道賈母的脾氣,默默的點了點頭,鴛鴦得了黛玉的準這才繼續往下說。

「什麼蓉哥兒得了怪病,前幾天就&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全是尤大女乃女乃唬我們的,蓉哥兒一直與珍大老爺在一塊兒,與老太太原先猜的一樣,和珍大老爺得的是同一種病,怕是也不中用了。」

鴛鴦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賈母的臉色,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賈母有太激動了去。可是,賈母畢竟是賈母,既然事情已經這樣遭了,再遭一點又有何妨呢?賈母似乎已經從這樣的打擊中振作了起來了,並沒有過大的反應。但是賈母越是這個樣子,黛玉便越是擔憂。

「我去了一趟衙門,在衙內聞得,有兩位于是風聞得珍大老爺引誘世家子弟賭博,這款還輕,還有一大款便是強佔民女為妾,因其女不從,凌虐致死。那御史恐怕不準,還將咱家的鮑二拿了去,又拉出來一個姓張的好像叫什麼大正的,那女子也有名有姓,好像叫什麼香雪。听說除了這個女子還有好些個,只怕這回連都察院都有不是,為的是那個姓張的是曾經告過的。」

這回輪到黛玉激動了,听到了「大正」、「香雪」兩個名字,黛玉便已經確定了這必是那一對自己救出來的小夫妻,再加上個中間還是榮國府的鮑二牽的線,自然就是了。看著黛玉這樣忽然站了起來,鴛鴦便知道這兩人是誰了,原本她還覺著名字熟悉沒有想到竟會是她。

「林姑娘也不要傷心了,緣分這東西都是上天注定的。想必命中注定了是要這樣的,便任誰也無法改變的,還望姑娘節哀。」

鴛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卻只能這樣勸著。命中注定?她林黛玉便是來改命換命的,她身來便是來與上天作對的,她不信什麼命中注定,絕不會信!衣袖之中黛玉的手緊緊握成拳,心疼那個對愛情充滿了憧憬與幻想的女孩子。她離開時曾經對她說過,「林姑娘,若是來日我和大正有了孩子,一定要讓你做他的干娘。」

淚便這麼滑落了下來,黛玉終于知道自己原來還沒有賈母來的堅強。香雪,這個仇我林黛玉必定會替你報的,而且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替你報了。黛玉在心中默念著,只是這想必不是鮑二一個人能辦成的,黛玉忽然想到了那日自己使計冤枉香雪偷了自己的東西借此將她趕出府去,一邊和大正團聚的時候遇見的那個人——薛蟠。

薛蟠那日便對著香雪有興趣,不過後來卻將目標轉到了自己身上,正好那幾日前後賈珍和賈蓉正借著與世家子弟騎射御的由頭,聚眾賭博、眠花宿柳,干些見不得人的腌事情。想必是那個時候薛蟠透露給賈珍的,之後再由鮑二牽頭。一想到這里,黛玉便後悔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送走了香雪之後她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姑娘&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去查,將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將一只手按在紫鵑的臂上,黛玉的話似乎能凍結一切的活物,幸好黛玉此時已經到了窗邊,賈母顧著東府的事情並沒有听見兩人的低語。忽然,賈母叫了黛玉一聲,黛玉拭去眼角的淚水走到賈母的身邊。

「玉兒啊,這蘭兒是今日剛剛定下來過繼給東府的,想必不會受到牽連吧。要不你出府一趟去見一回北靜王爺。」

「老祖宗自己都已經說了,蘭兒自然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的。等到到時候皇上怒氣消些了,北靜王爺自然會去求了恩典,到時候東府那里便也不會有事情了。只是畢竟犯了這樣大的事情,要說不受些懲戒想必是不可能的,只是不多時便是北靜王爺大婚,既然是皇上自己應下的婚事,自不會大開殺戒,壞了吉祥。至于蘭兒,黛玉在這里對著老祖宗保證,黛玉定保他周全。只是,蘭兒可還想再過繼東府?若是不願想來老太太也不會強求的。」

賈蘭看了一眼黛玉,听到她那句「黛玉定保他周全」,心中不由一暖,堅定的看著賈母,一字一句的說道。

「蘭兒不怕,不過是被抄了家罷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蘭兒已經應下了,必然是會履行諾言。只是,不知道尤大女乃女乃此時如何了。蘭兒本還想讓她替著蘭兒暫且看管家事。」

「不必再提那個賤婦,一想到她我便頭疼。鴛鴦若是衙門將她放了,便立刻擬了休書,讓她回家去吧,一件東西都不許帶走!若是衙門判下來了,便道時再說。」

賈母看著賈蘭日漸長大的身影,忽然想到了賈珠,這孩子真的是與賈珠越來越像了。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賈母模著賈蘭的頭輕聲安慰道。

「不必擔心沒有為你照看著府里,不是還有可卿嗎?到時候讓她和鐘兒一塊兒搬進去,幫著你教著雪雁照看家務,你和秦鐘也可以一塊兒學習不是甚好?」

最後,賈母拗不過黛玉只好請了太醫來看看,但是太醫不過是要賈母好生將養著,不要動氣便是。鴛鴦回來了,黛玉與李紈一道也回去了。黛玉陪著李紈去稻香村說了一會兒話,誰也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但是紫鵑知道,自從從稻香村出來以後,黛玉的面色更沉了。

是夜,三姨娘傳來了消息,香雪之死果然也黛玉猜測的一般是薛蟠搞的鬼,不過這其中,賈珍也賄賂了鳳姐,為這讓事情更好辦些。而隨之帶來的另一個消息卻讓黛玉久久不能忘懷,北靜王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但卻對著她將此事隱瞞了下來。

這一夜,月光似乎特別透亮,無論黛玉怎樣躲都要被它照到,于是看著月光一夜無眠。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三日之後,寧國府的全部財產被抄盡,賈珍、賈蓉流放西北邊寒苦地,鮑二被打了八十大板這輩子恐怕就這樣廢了。至于尤氏已經一干人等,都被充作了官奴,交由北靜王發落。當日里皇上的聖旨也下來了,大致是念在賈家世代功勛的份上,雖然廢了賈珍的二世職,卻還是將東府的封給撤了,又听說賈蘭過繼給了東府,便說了些勉勵的話。又小賞了金銀,好讓他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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