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家丁,就算是王府中的管家,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奴才,好大的口氣。憑什麼北靜王爺都拿不出的東西,你倒是能夠拿得出來?」
黛玉看著莫言這樣狂妄的口氣,不由得冷笑道。莫言卻沒有一絲怯意,反而是趾高氣揚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講出來的話卻是讓黛玉沉默了良久。
「南山王想要招北靜王爺為婿,去了他家的郡主,只是王爺心中只有你一個人,再容不下別的女子。可是南山王手中有十萬兵馬,全是精兵強將,北靜王爺若是答應了,南山王爺年紀也大了,這十萬兵馬自然是北靜王爺的,到時候北靜王府的勢力便能更加穩固,若是失了這十萬兵馬,北靜王爺危在旦夕,又怎麼能容得下你坐享太平富貴盛世!」
「那我若是說不,你又當如何?」
黛玉看著站在自己不遠處,只要一瞬間就能上前將自己的喉嚨掐斷,容不得自己喊出半聲的莫言,面上依舊淡淡的閃爍著笑容,而藏在書桌之下的雙手早已經滿是汗液。莫言看著黛玉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怒了。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愛北靜王爺,听到王爺有可能因為她而失去一切甚至是生命卻沒有半點反應,果然是個冷心冷情的女人。既然是這樣那自己也沒有必要留她在這個世界上禍害人間了,莫言的臉上出現了猙獰的微笑。
「若是姑娘不肯,那就不要怪莫言心狠手辣了。」
「你要殺了我,難道你就不怕,到時候王爺不會放過你嗎?到時候你也是一個死,那又何必呢?」
黛玉的手依舊藏在書桌之下,佯裝鎮定的看著莫言,心卻是已經吊起在嗓子眼上了。莫言听了黛玉的話,一瞬間有些松懈下來了,什麼聰慧敏銳,才氣天成,不過是一個未出過門的沒見過世面的小姐罷了。到底還是女敕了點,既然自己能夠無聲無息的來到絳珠軒自然也能無聲無息的出了去。到時候黛玉的死只會全部怪在那些丫頭的身上,與自己毫無干系。想到這里,莫言上前想要扼住黛玉的脖子。
就在莫言松懈下來的那一刻,黛玉將緊緊握在手中的粉末撲到了莫言的臉上,那是如夢令,一種能使人昏昏欲睡的藥,方才紫鵑給楓兒和桐兒用的便是這個。此時黛玉身上還有一些沒有用完的,正好全用在了莫言的身上。莫言被這粉末迷了眼楮,一時睜不開去,這個時候黛玉已經拿出了貼身藏著的短刀,刺進莫言的胸口。只可惜,刀偏了一寸,並沒有正中胸口,但是莫言身上的血卻是再也止不住了。
如夢令的藥效並沒有那麼快,但是莫言此時已經看不見了,看著莫言在黑暗中胡亂的模索著,黛玉知道武功高強的人都會听聲辨位,于是無亂掃下了桌上所有的東西,趁著乒乒乓乓一陣亂響,莫言正應付不來的時候,黛玉一腳重重踢在他的胯下。莫言慘叫出聲,倒在地上,這個時候在門外守著的紫鵑和桐兒、楓兒已經听見了屋內的嘈雜聲,踢門沖了進來。
只看見屋內一片狼藉,莫言面上皆是白色粉末,在地上痛苦哀號著,不一會兒便便沒了生息,而黛玉則貼著牆站著,大聲地喘著粗氣,面上皆是汗水。紫鵑忙上前,將黛玉扶著坐下,黛玉卻拂去了她的手,靜靜地對著楓兒和桐兒吩咐道,語氣之中帶著從未有過的鎮定。就好像自己剛剛是在繡花,此時正站起神來吩咐丫頭去倒杯水來一般。
「楓兒你去將北靜王爺請來,將在這里看到的事情說清楚,紫鵑說的清楚些就讓紫鵑陪著你一塊兒去。至于桐兒,你就在這里,讓人去找跟繩子來,將這個人捆起來,然後叫些丫頭婆子進來看著堵著,別讓他跑了去。這里也讓人打理清楚了,損了些什麼,壞了些什麼都要報上去,讓人來整修干淨了。」
說罷,黛玉便轉身屋子,在絳珠軒的偏房暖閣中歇息去了。紫鵑不放心,想要讓楓兒著去卻被黛玉拒絕了。偏房暖閣之中,夢甜香的味道讓人很舒適,但是黛玉卻依舊不能入睡,腦海中想著方才莫言對自己的說的話,黛玉更加猶豫要不要就此離開。南山王是一個不錯的靠山,而且還有那十萬精兵,只是那個南山王郡主她是見過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說不出有什麼好的,只是長得漂亮些,只可惜脾氣差的太多了。
這樣的女人配不上北靜王這樣的男人,但是黛玉知道,北靜王有辦法降服這樣的女人。黛玉此時的心早已經亂了,對于方才莫言刺殺自己的事情自然是置之不理。畢竟北靜王已經過來了,黛玉知道這樣的男人對于背叛自己的人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因而她也不必擔心會讓這個莫言輕易死了去。
只是,此時事實就擺在記得面前,黛玉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抉擇了。就在黛玉輾轉難眠的時候,只覺得有一雙手輕輕的覆在自己的眼瞼上,黛玉睜開眼楮便看見了那個讓她亂了心神的男子。那個男子正溫柔的俯看著她。
「讓你受驚了。」
北靜王將黛玉輕輕扶起,遞過放在一邊的水杯,黛玉緩緩地喝著水,干澀的喉嚨瞬間滋潤了許多,看著北靜王這般溫柔,黛玉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樣應對。淡淡的看著北靜王黛玉不想再說方才發生的事情了。便問起了北靜王太妃的境況。
「太妃如何了?蕭神醫救治的如何?」
「神醫還在婉馨苑之中,此時還不知道母妃怎麼樣了。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好生歇息著。」
「不了,我想去看看太妃,我有話想與她說。」
黛玉說完便起身,北靜王知道只要是黛玉決定了的事情便沒有人能夠再改變,只是北靜王不知道此時黛玉的心有多亂。一路上,北靜王都跟在黛玉的身邊,忽然間黛玉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這個猶如神祗一般的男人,開口問道。
「水溶,與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總是要顧及我的感受,總是要想到這件事情做了之後會給我造成什麼樣的傷害,因而有時候做事情也總是畏首畏尾的。這樣的你累不累?」
「累,很累。」
北靜王低頭看著黛玉,不知道她心中此時所想只是笑著溫柔的看著她,心中默默地接下去後一半的話。只是要知道,失去你才是最累的,所以得到你的時候無論多累,都是值得的。
黛玉低垂著頭,看不出是什麼神色,倏然,抬頭看著北靜王,笑容若陽光般燦爛。
「謝謝你說了真話,你還是沒有忘記,這一輩子絕不會騙我的諾言。」
只是為什麼心會好疼,原來和自己在一起的他是不幸福的,她讓他太累了。黛玉的臉上依舊笑靨如花,讓人看不出內心真實的想法。之後兩個人就沒有在說什麼了,這一段路好長,也好慢,慢的讓黛玉忽然覺得窒息,但是當到了婉馨苑的時候又覺得這時間過得好快。
「白芷姐姐,麻煩姐姐幫著黛玉通報太妃一聲,就說是黛玉來探望太妃。」
白芷看見是北靜王和黛玉來了,便將兩個人攔在了門口。黛玉知道是這必定是北靜王太妃的吩咐,看了一眼身邊北靜王的神色,對著白芷笑道。白芷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進了婉馨苑。這白芷被關了這樣久心中自然也是對北靜王不渝,畢竟這麼多年在北靜王太妃的身邊,就算是北靜王對于她也向來客客氣氣的。過了一會兒,白芷走了出來,對于黛玉的態度倒是好了不少。
「林姑娘,太妃正等著你呢。」
說完,便迎進了黛玉又將門關上了,看著白芷黛玉忽然間覺得有些好笑,就連北靜王太妃身邊的人也是這樣直率的性子,只是有時候這樣的直率對于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白芷,北靜王爺到底是這府中的主子,其余的不論就是這點,你也該好好想想。」
黛玉轉身進門的那一刻在白芷的耳邊輕聲說道,雖然這本不關她的事,她也是快要離開的人了,但是只應著喜歡她直率的個性,因而這才出聲提醒。這個時候,蕭芷雲正從北靜王太妃的屋子里出來,看見黛玉微微的點了點頭,黛玉便知道蕭芷雲已經將北靜王太妃動了,只等著自己去做最後的勸解。
「母妃,黛玉十幾年來從未在身邊盡過孝道,今日總算能叫您一聲母妃了。」
黛玉對著北靜王太妃行了一個大禮,北靜王太妃此時已經是熱淚盈眶,看見黛玉這樣忙上前攙扶。此時屋中只有娘倆個,北靜王太妃想了這些年的一句「母妃」總就是將她的心軟化了。
「實則,水融這孩子這些年來也苦了他了,若是他能娶你到時也是一樁美事,到時候咱們娘三個終于可以在一起了。我也該好好補償你們,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于水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