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看著那個晶瑩剔透的小初初,初初是個靈魂體,靈魂體是不會再長大的,只是她身邊的那只大甲蟲,體大已經超出了兩米,看上去威風凜凜……它揮起前肢,狠狠抽打著劉行的身體。劉行渾不在意,回手摘了一只搜魂刮骨果來,送入口中口味,兩年多來,他已經愛上了這種小水果,如同千萬把小刀輕攪他的骨肉,讓他痛並快樂著,身體里癢癢的,說不出的舒暢。
大甲蟲雙臂一擊,已達千斤之力,打在劉行身體之上,發出砰砰的大響,劉行吃著搜魂刮骨果,身體如一塊山石,一動不動,任它抽打著。
「初初,我身體的精純度應該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為什麼還沒有凝靈成功?」劉行吃完果子,有些郁悶的問初初。
初初也很不解,清音平淡,說道︰「你的煉體,同時在提升著三魂七魄之力,就算沒有凝靈,你此時的力量也應該在四魄之力之上了,身體幾萬斤的力量也有了,只是輪海內的漩渦卻還是不出現,倒很奇怪。」
劉行雙眉微皺,再過兩月就是與劉浩的大挑戰,自己卻還沒有凝靈成功,父親給他的凝靈丹,在他口袋里放了一年有余了,有幾次他都忍不住想拿出來吃掉,最後都止住了。已經有了千里之行,他不想廢于一旦。
跳出行址,劉行輕輕一縱身,人已經如燕子般穿過窗子,飛出幾十米外,起身跑向後山。沿途少不了早起的僕役沖他招呼,「煉體哥,快點跑,哈哈……」
他低頭不理。一直跑入後山。後山背陰的一面,一片樹叢之內,劉行推出一只小山般的大石出來,大石高過了一倍有余,萬斤不止,已經被他推磨得光滑圓溜,他伸手推著這只幾萬斤的大石球,一路四十五度角的向十幾里外的山頂推去,步履如飛,每一腳下去,地面都是一個深深的印跡。
一路上山,也不過一刻鐘,人已經立在後山之巔,放眼四望,山野蒼茫,忍不住生出一些豪情來。呆立半晌,劉行背靠著大石球,步步下山,其實下山比上山要辛苦一些,每一步都卸去大石的強大的推力。腳下更是沉重,一步下去,山體似乎都在微動。
下到山底,將大石推入樹叢,這才向來路跑回。
天剛剛大亮。
一個人推著幾十只夜桶推開後門出來,劉行正好迎面迎到,微微一怔,細看之下,登時面色大變。
父親劉經續!
一身臭氣沖天,劉經續推著夜桶,向小河邊行去。
「爹!」劉行叫了一聲,劉經續回頭看到了他。「你怎麼會干這種最下等的活了?」
劉經續麻木的一張老臉一抽,他在兒子臉上看到了無法遏制的痛苦和憤怒!這種活一直是一個外姓老者在做,今天卻換成了父親!
「……只是臨時的,內院管家劉如讓我幫幾天……」劉經續說道。
劉行口里發出喀的一聲,上前幾步,一腳飛出,轟的一聲,一只裝著幾十只夜桶的小車輛,被他一腳踢出幾百米外,啪的一聲,碎成一地碎塊。
「爹。你現在回家去等,我這就給您爭回一份體面!」劉行邁步就向內門而去,劉經續張手**攔,只覺得風聲起處,兒子只如一道風過,飛快的在眼前消失了。剩下他怔然半晌,吶吶說道︰「……我兒子好腳力啊,是不是凝靈了……」
劉行來到後院,內院總管劉如正立在院中安排今天要做的事,劉行來到他身邊,雙眉一立,兩眼如刀,直視在他臉上。
「我請你給我爹換個事務。」劉行說道。
劉如一愣,一回頭,四目相接,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背脊直升上來,在這個少年面前,他只覺得對方舉手就能擊殺了自己,臉色大變,一連退出十幾步,才驚魂未定的站住了。
「你是……劉行?」
劉家人人認得這位煉體達人。
「是我,我來請你,給我爹換個事務。」劉行沉聲說道。
劉如鎮定下來,不由得心頭腦怒,精瘦的一張老臉上,現出一絲不耐。並為之前的那絲畏懼而更加的慍怒。
「你以為自己是誰?」他瞪眼問劉行。「什麼人應該干什麼活,是你能說了算的麼?你爹劉經續本就是下人,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換什麼換!」
「你別忘了,我正在修煉,修煉中的家族子弟,家人哪有干那種下作活的!」劉行說道。
「哼,修煉,不如說還在煉體,修煉的家族子弟,也只有你一個是下人身份,族長老爺給你恩典,你也得珍惜才是,快三年了,我的大少爺,你什麼時候能煉完體啊,再有兩個月,就是你與劉浩大少爺的大比試,你覺得自己兩個月後,還能站著說話嗎?」
劉行大怒,雙拳緊握,上前一步,氣勢已經激得空間微動。劉如被他的樣子一嚇,又退了一步,突然怒道︰「擺什麼武修架子,有能耐明早大演武場見。明天是族內一年一次的大考,你到時能通過家族的大考試,不用你求,你爹自然會得到一份好差事,你這樣猙眉瞪眼的,我就怕了你一個下人了嗎!」他越叫聲音越高,一些人圍上來。
「明天是族中的大比?」劉行問道。
「當然,你煉體三年了,還是自求多福,只怕你爹的差事只會越來越差,哼,真有本事,就拿出來看看!」劉如一臉的鄙夷。
劉行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對,那咱倆明天再說。」說完,轉身回家。
劉如在他身後一陣大笑。
第二天,劉行從行址內出來,並沒有向後山跑去,而是拉住了正要出門干活的父親,要他一同到大演武場上去。
劉經續因為昨天的事,挨了一頓責罵,今天正要悄悄出去,被劉行拉住很是焦急。
劉行直視著父親,這三年,剛剛四十歲的劉經續因為兒子日夜憂慮,雙鬢已經花白,看上去,更象是五六十歲的老翁,此時一臉的憂急,戰戰兢兢。
劉行模了下父親花白的頭發,心頭猛然的一翻,自己沉于煉體,真不知道父親為自己擔了這樣大的心事。
「爹,听兒子一句,今天跟兒子到大演武場上去,那種下作的差事,咱再也不用干了,你相信兒子。」
劉經續看到兒子眼中含了淚花,兒子大了。他點點頭,沉聲說道︰「好,兒子,全天是你大考的日子,就算有再大的責罰,爹也跟你去!」
父子二人相攜出門。
今天的大演武場,格外熱鬧,每年一次的大考日子,是劉家最重要的大事,眾青年少年更是盼著這樣一天,出眾的弟子,是有家族的大賞賜的。
八點一過,劉家十數萬人,就一齊向這里涌了過來,千余畝的大演武場上,稱得上是人山人海。更有不少外族少年,與一些家族長者,一同前來觀禮,主台之上,坐了一眾長者,除去幾個外事總管不能到來外,幾大長老,幾位主管,各支的長者,支族長老,與一眾族中的武修高手,坐了幾百人。族長劉萬山拉著兩位同城的方家與長孫家的兩位家主,共同坐在主台正中,太陽已高,他大手一揮,下面鼓手轟隆隆的一陣震天鼓,場上立刻安靜下來。
一年一度的家族大考開始了。
主事的照例說了一通場面上的話,就請出六長老,劉昌武,進行第一項,測試煉體少年中,有沒有達到凝靈的標準。五百少年,個個神采飛揚,劉行也立在他們中間,他已經長到了一米八的大個子,立在一群十歲以下的少年之中,顯得極其顯眼。人們也感到好笑,不時有人不住指著他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