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潘凌迷迷糊糊醒過來,睡得好舒服耶!這個枕頭真的很舒服,等等,枕頭?她猛得清醒過來,抬頭一看,倒吸一口涼氣,她竟然把艾爾夫的肩膀當枕頭,還睡得挺開心!真是糗大了!
「你醒啦?」艾爾夫動了動有點麻的手臂,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看他的報表。
「噢,不好意思喔,你干嘛不叫醒我?我睡了有多久?」潘凌尷尬地說道。
「沒多久,一個小時,我看你睡得挺香的,不忍心叫醒你,不過你的睡相還真是難看呢,口水流得我衣服上全是的!」潘凌一听到下意識的趕緊去擦口水,根本就沒有,她不爽的說道︰「喂,哪有,你耍我呀!」前半句話還像人話,後半句話就討人厭了。
「你要飲料嗎?」艾爾夫看她生氣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橙汁。」潘凌沒好氣的回答。
艾爾夫按了鈴叫來空姐,叫了橙汁和咖啡,空姐很快就送了過來,給艾爾夫端咖啡的時候小心翼翼,滿臉堆笑,還乘機模他的手吃豆腐,給潘凌橙汁的時候卻馬上換上晚娘嘴臉,很不客氣的把杯子摔在她的餐桌上,還惡狠狠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請、慢、用!」她臉一轉向艾爾夫馬上又一臉甜甜的微笑。
等空姐走後,潘凌斜了艾爾夫一眼,用中文嘀咕了一句︰「紅顏禍水!」從一上飛機開始這些花痴一直像蒼蠅一樣盯著他,雖然不關她的事,但現在都遷怒到她頭上來了,真是冤枉呢!
艾爾夫听到她小聲的抱怨,故意裝做沒听見,繼續工作。潘凌覺得無聊,也沒什麼好玩的電影看了,坐這麼長時間的飛機真不是人干的。
「還有多久能到?」潘凌痛苦的問道,實在是太悶了,無聊死了。
「大概還有七八個小時吧!」
「啊,還有這麼久呀?」
「你可以再睡一覺,如果睡得著的話,到愛丁堡應該下午四五點了。到我們上飛機之前听說那里還在下雨,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安哪,只要我一去,保準雨就停了!」看到艾爾夫投來的懷疑的目光,潘凌很拽地說道︰「不信?到時候看吧。」
「幫我跟空姐要一下毯子,你不睡會嗎?」她可不想自己叫空姐,不然還不知道會受到什麼可怕的待遇。
「我不太習慣在飛機上睡覺。」艾爾夫要來了毯子,潘凌卻並沒有馬上睡覺,反而跑到走廊上,把她那個超大的行李包拖了出來。
「你拿這個做什麼呀?」正在艾爾夫疑惑的時候,她坐回位置上,竟然從包里拽出一個超大的麥兜豬公仔,在他驚異地目光中,她抱著大公仔,把它的頭當枕頭,身子當抱枕,靠著里面飛機的機壁,身上蓋著毯子,舒舒服服地睡覺了,艾爾夫都看呆了,沒想到那個超大的行李包里放的竟然是這個東西,還有她那個隨遇而安的樣子實在是……可愛得不行!特別是她像個嬰兒似的睡相,一臉的滿足,竟然還掛著甜美的笑容,艾爾夫看得有些失神了。
「醒醒,醒醒……」潘凌在睡夢中被艾爾夫推醒,「馬上要到了,你快起來了!」
「噢。」潘凌迷迷糊糊的收拾好行李,把豬公仔塞回包里,塞進去之前從包里還拿出來一套深灰色的運動服,把外套月兌了,把衣服穿上。
「你穿這個干什麼?」看到她正把運動褲套在牛仔褲外面,艾爾夫奇怪地問。
「我也不太清楚,但直覺告訴我一定要這樣穿。」
「直覺?什麼意思?」艾爾夫一頭霧水。
「跟你說不清楚啦,反正肯定會派上用場的。」
飛機已經準備降落了,艾爾夫看了看窗外,「天還真的晴了。」
「我說吧,我無論到哪,下再大的雨,一到天就會晴,從小就這樣,屢試不爽,從來沒失手過一次,朋友們都叫我晴天女圭女圭呢!」潘凌得意洋洋地說道,她在這方面的好運氣已經到了神奇的程度了,實在是忍不住炫耀一下。
看到她得意的樣子,艾爾夫忍俊不禁,「不相信嗎?還有更神的呢,我小學的時候跟父母到北京玩,我們到之前非常熱,但就在我們來的前一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氣溫降了下來,我一到天就晴了,然後在我們玩的一個星期里,基本上只要我一出門就是晴天,我一到室內或是車上就會下雨,準得難以置信,我一進博物館,馬上天上就下起瓢潑大雨,一出來,雨馬上停了,我甚至不知道下過雨,這種事情總是發生,連我自己都覺得我一定是給人間帶來陽光的陽光天使,太神奇了!」
艾爾夫微笑著看著潘凌可愛的笑臉,這個女孩會不會就是那個給自己的人生帶來陽光的天使呢?
飛機準點到達,潘凌拎著行李跟艾爾夫來到大廳,一個戴著漁夫帽的男生走了過來,帽子很大,帽沿壓得很低,還戴著一個大大的墨鏡,完全看不到他的臉,看起來很是怪異,一把抱住了艾爾夫︰「艾爾,好久不見了!」他比艾爾夫矮近半個頭,比較瘦削,身材很修長,看樣子應該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
「喬治,這次真是謝謝你了,還特地來接我。」兩個人寒喧了起來,在一旁的潘凌無聊地東張西望。
「對了,那個神秘的女主角在哪呀?」喬治有點興奮地問道,他之前有看過平面廣告的效果圖,對照片中的女主角很是好奇,當他順著艾爾夫的目光注意到潘凌的時候,「就她?沒搞錯吧,你開玩笑的吧!」喬治死活也不相信。
他失望到極點的表情實在讓潘凌很不爽,不過也不能怪喬治,隨隨便便邦的馬尾,臉上什麼妝都沒化,一身又肥又大又丑又舊的深灰色運動服,真的挺慘不忍睹的。
「你以後會後悔說這話的!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潘凌小姐,英文名叫南,這位是喬治•蘭開斯特,古堡的主人,也是我的小弟。」艾爾夫介紹道。
「蘭開斯特?你有皇家血統?」潘凌驚呼道。(蘭開斯特家族也就是赫赫有名的都鐸王朝開創者,著名的國王有亨利八世和伊利莎白一世。)
「那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至于血統,實在很難說清楚。不說這個了,我們走吧。」想不到這個不起眼的這個女孩還懂點歷史,喬治心里想。
三個人上了車,艾爾夫告訴潘凌要將近三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上他和喬治兩個人續著舊,而坐在後排的潘凌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左顧右盼。
「哇,好漂亮的房子。」「哇,那棵樹長得好有個性。」「哇,好多綿羊耶!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羊,好卡哇依呢!」
因為習慣,她說的大都是中文,喬治听不懂,一邊開車的他皺起了眉頭,這個瘋丫頭是從哪個洞里爬出來的,真是沒教養,大呼小叫的。艾爾夫卻被潘凌的快樂給感染了,一路上笑得挺開心。
因為這幾天都在下雨,有的路變得泥濘不堪,當他們開到這樣的路上時,車子搖搖晃晃的,突然,車子一沉,不動了。
「怎麼回事?」艾爾夫問道。
「可能陷在泥坑里了,我再試試。」他不試還好,試了幾次後,車子竟然熄火了。
「看來車子還是太老了,要大修一下了。」喬治歉意地說道,這輛勞斯萊斯老爺車是他老爸的最愛,古董級別的,如果壞了他就慘了,其它的車不是被其它人開走了,就是太顯眼,只剩這輛老爺車了。
「那現在怎麼辦?」艾爾夫問道。
「是呀,才走了一半,這里又比較偏僻。」他正在為難,潘凌突然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她徑直走到車頭,打開引擎蓋。
「你要干什麼?難不成你要修?」喬治和艾爾夫也打開車門走出來。
潘凌抬頭瞪了喬治一眼,說道︰「把板手拿給我。」
「你說什麼?」喬治被她指使很是不爽。
「喬治,拿給她。」艾爾夫說道,他很好奇潘凌下面要做什麼,難道她還會修車?
喬治不情不願地把扳手找出來遞給潘凌,「如果修不好弄壞了,你要賠喔!」潘凌懶得理他,開始擺弄起來,過了一會,她叫喬治再發動一下車子試試,一試真的發動起來了。
「不是吧,你還會修車?還有什麼你不會的嗎?」艾爾夫驚喜地開玩笑道。
「沒有啦,我以前在修車廠住過兩年,其實只是小毛病,我也只會一點皮毛,瞎貓踫上死耗子罷了。」潘凌謙虛地說道。她又繞到後面,開始檢查陷在泥坑里的後輪。
住在修車廠兩年?什麼意思?艾爾夫心中有了一點點疑問。
「你還真挺厲害的嘛,沒看出來。」喬治也對她有了一點點改觀。不過後輪的情況不太好,左後輪大半都陷在泥坑里了,看來要人推才出得來,潘凌當機立斷,叫喬治回到車子里發動車子,她在後面推。
「這怎麼可以,你是個女孩子耶!」喬治馬上反對道。
「你放心,她的力氣大得像匹馬,男人都比不上。」艾爾夫在旁邊開玩笑道。潘凌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也來幫忙。」她讓艾爾夫在右邊推,而她在左邊推,喬治在前面發動車子。大家齊心協力,潘凌猛得一使勁,車子的後半部給她抬了起來,車子是出來了,她卻被後輪濺起的泥水給弄得渾身都是泥,非常狼狽。
「怎麼樣?沒事嗎?不過你的力氣還真是大得可怕呢!」喬治感慨道。她真的是女孩子嗎?怎麼會有這麼驚人的力量呀!
「沒事。」潘凌迅速將身上那套運動服月兌了下來,連鞋子也月兌了,並且從行李包里拿出一個很大的袋子將它們一起丟了進去,還拿出一雙新鞋換上。
「我說為什麼感覺非要穿上這早就準備扔的舊衣服舊鞋子呢,原來是這樣。」潘凌自言自語道。艾爾夫突然想起來她在飛機上說的直覺,好奇起來,問道︰「這就是你說的直覺?」
「噢,是呀,我有時候會做一些莫明其妙的事情,可事後都發現原來是有原因的,就好像有預感似的,也多虧了這個,我總是可以化險為夷或是節省很多的力氣。每次事後想想還真是神奇呢!」潘凌有點得意地解釋道。
這個女孩總是這麼出人意表,艾爾夫越來越覺得她好像一座永遠挖不完的金礦,似乎還有許許多多不知道的地方在等著他去挖掘。
站在一旁的喬治雖然不太明白他們說的,但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潘凌吸引住了,月兌去難看運動服的她,黑色的背心、緊身的牛仔褲,將她健美的身材完全展示了出來,淺小麥色的皮膚,剛才修車和推車時沾在臉上的機油和泥,還有汗水,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種力量的美感,在傍晚的夕陽下閃閃發光,渾身上下透著自然原始的性感,喬治看得出了神,有一瞬間他覺得潘凌很像古墓麗影里的勞拉。
「喬治,走了。」艾爾夫的聲音喚醒了他,是呀,天已經漸漸黑下來,是要趕路了。路上他和潘凌攀談了起來,這才發現她是個知識非常豐富的女孩,特別是對歷史,兩個人聊得很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