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降橫禍(七)
天方鏢局位處于江南杭州西湖畔前街上,今日天方鏢局里歡聚一堂,辦著喜慶大宴,慶祝前些天接下的一趟大鏢安然送達、凱旋而歸。于此,總鏢頭孫紅國和屬下的鏢師開懷高飲。
慶喜之宴剛結束不到一個辰,已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余暉映紅了鏢局的門牆,恰在這時,鏢局大門外來了兩位風塵僕僕的人,一眼看上去,兩人是趕了多天的路程到此地的,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從方柳山莊橫禍中僥幸躲過的常威與年僅八歲的方武君,常威拉著方武君落下馬車。
常威仰首一觀,大門梁上寫作「天方鏢局」的橫牌扁。感慨︰終于到了這里。隨著他一副微笑的面顏探身到門口,對守門的門丁道︰「小哥,麻煩你道報總鏢頭一聲,說他師弟的管家與他的師佷求見。」門丁打量了常威一番,又瞅了一下他身旁的方武君,應道︰「好吧,你倆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通報總鏢頭。」門丁聲落,轉身進了門。
一會兒工夫,那門丁與一位年輕的男人走了出來,男人看來不到三十五歲,十分和藹可親的樣子,留著八字胡須、濃眉大眼,談不上十分英俊,但華麗的衣袍讓他質態較為穩重,有六尺多高的魁梧身板,徑直走到門口,笑聲與話音先到︰「你們是?」
常威從他的穿裝料定,此人有可能是孫紅國,根本不像下人的穿著,但為了不認錯,便恭恭敬敬地道︰「我是環包鎮方柳山莊方明常的管家常威,」常威滿臉笑容,同時模著他身旁小男孩的頭,繼而道︰「他是方明常的愛子方武君。」
「喲,是師佷與管家,快請進,先進屋再說,我就是孫紅國。」孫紅國介紹了自已,誠意款款地將他倆請進了富麗堂皇的大廳堂。
請客入座後,孫紅國即吩咐丫鬟沏茶,舉止間顯得十分歡迎這倆人的到來.他坐身一旁道︰「常威,你與師佷不辭艱辛、千里迢迢地登門拜訪,定有什麼急事吧?」常威被問到了心坎上,臉色倏然顯悲傷地點了一下,他能感覺到孫紅國的誠懇。心想︰方明常既然交待自己帶方武君來找他,他必定是可信之人。即直言不諱地道︰「事情是這樣的,半個月前,方老爺一家七十多條人命,及我的愛妻與女兒也在內,便在荷燈佳節之夜,短短個把多時辰全成了亡靈,老爺臨前遺囑,讓我帶上你師佷前來求助予你。」
「什麼?」孫紅國驚呀、憤怒道︰「方師弟他••••••怎麼這樣?是何大膽狂徒干的?」他是萬萬沒想到師弟家遭了不幸的滅門慘禍,繼而心中倍感驚駭。總而言之,師兄弟一場,豈能沒有感情。常威看到他臉上涌現出幾分悲痛之容,即傷心的回道︰「這都扮天山派賊人所賜,其野心在打天方神尊給老爺的那半張圖的主意。」
孫紅國獲悉是天山派加害師弟更為震驚,立時有幾分害怕與擔憂起來。他害
怕因自己與天山派不一般的關系,實難為師弟報仇,到時常威會說他不仁不義。擔憂嗎?自然是他懷里從不離身的另半張圖,會引來殺生之禍。不過想到與天山派的關系,他心里平衡了許多,孫鵬總不會連親兄弟也殘殺吧?為此,孫紅國作為孫鵬大哥一事,還不能讓常威知道,不然定會產生誤會。孫紅國心想︰若是換成其他人,那他會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可要他去殺親弟弟,他也萬難做到。這時的孫紅國心中疑慮重生、左右為難。話說回來,縱使孫紅國與孫鵬那魔頭有非一般的血緣關系,但孫紅國從未與孫鵬提起過半張圖的事。那究竟是誰泄露了這天大的秘密呢?孫紅國只好姑且不管它,便道︰「常威你與師佷到府上先住下,等我查明再說。」他的話擺明在推遲。常威可是明眼人,心中當然有數。不過他想到自己有求予人,人在屋檐下怎可不低頭。他只能點頭應許。
孫紅國看出他犯疑的表情,忙笑臉道︰「常威,你也別想那麼多,這事棘手,緩緩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常威苦笑一笑沒有多說。這時一位漂亮的丫鬟給常威與孫紅國上了茶,可香茶送到方武君原座之處,方武君早已不在等著喝什麼茶?他因年幼,坐了一會兒,見常威與孫紅國在討聊,將他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孩丟一旁不顧。他可不甘寂寞,那里還會注意大人們那些俗套與繁文縟節,他獨自在廳堂里轉悠地玩耍。
一盞茶過後,常威想再催催孫紅國拿定主意幫方家報仇,可沒等他開口,
孫紅國吩咐送茶進來的丫鬟︰「小陶,你帶兩位客人去廂房休息。」小陶可是個機靈的丫鬟,應了一聲「是」對著常威笑著行了一禮,然後做個請的姿勢道︰「這位爺與少爺請隨同小陶去廂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