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歡,休要胡鬧!」
肖桐上前,見她舉著雙戟,臉色微變。
「肖桐哥哥,怎麼你也要阻止我殺這賤女人?」
陸承歡眼色冰冷。
肖桐趕緊說︰「前段時間老王妃挑了四個能歌善舞的南川美人送到了赫連府上,你不去看看?」懶
他打賭,這事陸承歡毫不知情。
「什麼?」陸承歡臉色大變,氣得一口銀牙都快咬崩了,將雙戟攸地插往腰間,披上帷帽,不再看周圍任何人一眼,飛也般地跑出了聚仙樓。
肖桐望了兩人一眼,也飛快地跟了出去。
楚子淵凝望向雲紫洛,開口道︰
「洛兒,今天是五月初二,初五便到龍舟節了,宮里宴會事務都落在了我身上,這些天怕是沒時間陪你,沒事少出門,安全為上。」
雲紫洛眸中光芒一閃,「龍舟節?是不是祭奠屈原的?」
「屈原是誰?」楚子淵茫然搖頭,「龍舟節是祁夏歷史上一直延續下來的節日,起初只是比賽龍舟,健體所用,後來才發展成一個特定的節日,定為了祁夏三大國節之一。」
雲紫洛微張著小嘴,听他說完有些泄氣,敢情此節非彼節啊!
楚子淵笑道︰「到那天皇家也有一場賽舟,每年皇室都會派人參加,你要過來給我喝彩啊!」
「真的?」雲紫洛覺得有些新奇,「你也參加?」蟲
楚子淵點頭,「這兩天府里都在做米粑,待會兒讓人給你送一籃子。」
「米粑?不是棕子麼?」
楚子淵撓頭,「你怎麼老有新鮮詞?棕子是什麼?你沒度過龍舟節嗎?」
雲紫洛笑著岔開了話題,記憶中,每年龍舟節是有米粑吃的,但卻不知道龍舟節的來源。
***
攝政王府。
只供攝政王練習書法和午睡的小書房里,一個瘦削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整理著大理石光潔桌面上的一些零散字帖。
雲浩手里拿著一塊干淨的抹布,手腳有些笨拙地擦拭著桌上的灰塵,無意間踫歪一沓白紙。
他趕緊輕手輕腳地想要放整齊了,卻瞧見其中一張露出來的尖角上竟寫著一個熟悉無比的名字。
「雲紫洛」三個字。
他的臉頓時便是一白,手輕輕顫了起來。
這三個字寫得極其認真,是正楷,一筆一畫寫出來的,正是攝政王的親筆。
他,他做什麼寫二姐的名字?
關心之下,他大膽地將那張紙抽了出來,一看,竟傻眼了。
滿滿的一張紙上全是「雲紫洛」與「洛兒」,除了正楷,還有草體、隸體、行書等各式字體,龍飛鳳舞,筆力剛健,全是攝政王的字。
而寫出來的字,除了這兩個名字便沒有其他了。
此時,院外已傳來一陣有力的腳步聲。
雲浩一陣驚慌,趕緊將那張紙塞到了原處,抓起抹布退到櫃子處。
攝政王一掀黑色長袍,踏步走了進來。
「赫連哥哥!」
一陣歡快的叫喊在院外傳來,同樣一身黑裙黑斗篷的陸承歡捧著個小碟進來。
這里不是主書房,她知道不用避諱。
「有事嗎?」攝政王的聲音微冷,並沒看她,「這次事情你都調查清楚了,也該回南川了。」
陸承歡的臉色尷尬了一下,掃了眼雲浩,臉一扳,「給我倒茶去!」
雲浩一怔,他還從沒給人沏過茶,但這里小廝因見他在,偷偷出去玩了。
听得這話,趕緊放下手中的事,跑進了內室。
「赫連哥哥,我不是光為這事來的,不是快龍舟節了嗎,我來看看你,你瞧,我今天在廚下忙活了半天,親手給你做了幾個米粑!」
陸承歡滿臉堆笑。
「你知道我不愛吃這個。」攝政王拈起花海筆筒中狼豪筆,緩緩在紙上寫起字來。
「這次不一樣,這是我親自趕到元京來做的,你怎麼也要給承歡一點面子嘗嘗吧?」
陸承歡不依不撓。
攝政王才寫了一個「雲」字,忽然想起了什麼,手腕微微一頓,接著寫道︰雲海縹緲。
在看到他下筆寫了個「雲」字時,陸承歡的臉色已是大變,見到後面的字,她才漸漸恢復常容,眼眸間卻迸出一絲怨恨。
「攝政王,小姐,請用茶。」雲浩托著兩杯茶進來,放在桌上。
陸承歡端起茶掩飾自己眼中的不快,剛抿一口茶,立刻連茶杯帶茶水拋到了雲浩身上。
「這麼燙!想燙死我嗎?」
雲浩當即被潑翻的茶水燙傷了手臂,驚叫出聲,嚇得撲通就跪了下去,咬著牙不敢再說什麼。
「承歡!」
攝政王拍案而起,濃眉緊擰,喝道︰「這里是攝政王府!別耍你的小姐脾氣!滾出去!」
說著將那碟米粑重重闔在她面前,喚道︰「來人,帶他下去看傷。」
一道黑影落下,鬼形撈起雲浩飛了出去。
陸承歡咬了咬下唇,見攝政王絲毫沒有改口的意思,端起米粑轉身走了出去。
赫連哥哥這麼對她,其實她心里一點也不氣,因為她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比如說老王妃送來的四個美人,赫連哥哥轉手就送給了幾個下屬作侍女,連自己身邊都不留一天。
想到這,覺得他對自己還是不同的,不愉悅的心情漸瞬間消散。
然而半個時辰後,她便一臉陰沉地站在小書房前了。
雲浩,那個赫連哥哥
因為自己燙傷了他而大怒的下人,居然是雲紫洛的弟弟!
好啊好,這不是撞到自己手上來了嗎?
只要是姓雲的,都該死!
***
此時的雲紫洛並不知道陸承歡盯上了雲浩,她卻和姚玲玲在丞相府。
姚玲玲特地給她下了帖子,邀請她來丞相府玩,等她一來,便在後湖的船上擺了好多吃食。
「怎麼姚大小姐今天心情很好?」
看到姚玲玲紅光滿面的,雲紫洛笑盈盈問。
「那是。」
姚玲玲牽著裙角,微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
小船隨風蕩漾,穿行過一片綠色的荷葉,在雲紫洛的撥弄下飄向湖心。
「你知不知道東林國的長樂公主將要來祁夏?」姚玲玲忽然問。
「東林國,就是祁夏東邊經濟發達的那個國家?」她曾在地域志上看到過。
「嗯。」姚玲玲看了她一眼,眉頭微微蹙起,放低了聲音,說道,「我听爹爹說的,已經出發了,如果龍舟節趕不到,也一定會在太後生辰前趕到。而且,是來聯姻的。」
「聯姻?」
雲紫洛的手下失了規律,發出撲通幾聲水花響,「你的意思……祁夏國如今適婚的皇子中,唯有……」
她的心一緊。
「八王爺。」
姚玲玲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是長樂公主自己提出來要來看看我們的八王爺,前幾天太後招了八王爺與幾個重臣過去說了,你不知麼?」
雲紫洛搖頭,爹爹不在,攝政王也沒跟她說,子淵,他也沒提啊!
雖然,子淵曾經說,他喜歡她,會娶她,她並沒放在心上,可是,在進四王府前,她的心里,其實還是有那麼點希望的。
難怪那天從宮里出來後他就一直在忙,可能是在調查那個長樂公主吧。
為什麼,他連說都不說一聲呢?
是怕她擔心麼?
「洛兒,你別難受,皇子的婚事都是身不由已,就像四王爺和你。」姚玲玲安慰道。
「難受?」
雲紫洛低低重復了一句,目光投向遙遠的湖面。
難過嗎?她似乎,感受到的,是悲哀。
「子淵的婚事就這樣草草便定了嗎?一個從沒見過面的女人?」她喃喃。
姚玲玲以為她在傷心,趕緊笑道︰「洛兒,這事只是說了而已,興許那長樂公主來了後,看上的是攝政王呢?攝政王也還未婚娶啊!」
雲紫洛臉色微變,心跳停止了一下。
她攸然驚覺,自己听到長樂公主會看上攝政王時,內心竟然有些不舒服。
而剛才說子淵時,卻是沒有這種感覺的。
「听說那個長樂公主飛揚跋扈,囂張無比,她看上的,肯定會是祁夏最優秀的男人,而且我想,攝政王肯定也是想娶她的,東林國那麼強大的一個親家,爭取到她,就等于爭取到祁夏的……半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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