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紫洛看到雲浩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是什麼了。
這孩子……她嘆口氣,還是那麼將攝政王當他的偶像嗎?
她微微一笑,面對著雲浩純潔無瑕的眼神,點了點頭,說道︰「他借了調料給我們,我們也應以禮還之。去吧。」
雲浩眼眸微動,看了她幾眼,眨眨眼,眸中露出幾分茫然。
「看我做什麼?」雲紫洛疑惑地一挑眉媲。
雲浩嘴唇微動,什麼也沒說,起身就跑向東北角。
見他過來,攝政王先是有些驚訝,鳳眸微眯,待見他拿著雞腿朝自己走來,他不禁愕然丫。
雲浩過來時有些尷尬,想了一想將手中的雞腿遞了過去,笑道︰「攝政王,我二姐的手藝很不錯,您吃一個吧!」
攝政王低頭看了眼那烤得金黃滴油的雞腿,一陣香味撲鼻而來,他不由勾唇一笑,「替我謝謝你二姐。」
雲浩一愣,攝政王已經將那只還熱乎乎的雞腿握在了手里,右手撕下一塊豐女敕的腿肉咬住,香酥之至。
喉頭不由一哽,在這寒冷的天氣,有什麼東西直暖到了心里。
雲浩已小跑了回來。
他心中萬分不解,攝政王和二姐之間,到底算是什麼關系?
想到那次偷窺到的吻,他的臉不禁一紅,沒再想下去。
雲紫洛慵懶地靠在石壁上,以手為梳,打理著紅狐狸柔軟的毛,原本還戒備十足的紅狐狸在暖融融的柴火薰照下也變得渾身放松起來。
淋濕的毛干了之後倍顯蓬松,它也縮回了自己隨時出擊的前爪,舒適地眯起小眼,懶懶地趴在雲紫洛腿上,十分愜意。
吃完飯後,外面的雨聲還在滴嗒,只是已經減小了很多。
然而,因為天黑和猛獸的關系,沒有人會選在這個時候出去。
于是,這一夜,山洞的兩個拐角處的火堆便一直燃著。
寒夜入深,天氣冷得出奇,縱然是柴火,也不能除去人從睡夢中驚醒時的渾身發冷。
「……冷……」雲紫洛抱著紅狐狸,在睡夢中發出了模糊不清的音節。
紅狐狸赤紅色的眼楮頓時睜開,眼珠滴溜溜一轉,朝攝政王那邊瞄了一眼,而後又懶懶閉上眼楮。
雲紫洛說完夢話後便醒轉過來,她搖了搖頭,想到剛才夢到的人時,不由悄悄抬眸,朝東北角看去。
那里的柴火燃得正盛,一抹黑色高大的影子映在了地上,男人輕閉星眸,似乎睡著了。
雲紫洛的眸光不由微微一涼,一抹白天時無人能從她眼中捕捉到的荒涼在那雙杏眸中飄過。
不知是多少個夜晚了,她都會從這樣的夢中驚醒。
只是今晚,她一醒來,便能看得見那人。
那人,他就在自己身旁不超過二十米的地方,然而,縱然能看到他,可這卻讓她感到距離更加遙遠。
攝政王長長的羽睫顫動了兩下,也突然間睜開那雙如電的雙眸。
雲紫洛本能地閉上眼,沒有與他視線相對。
內心,由一瞬間的緊張緩緩平靜下來。
該想的,不該想的,這七個月來,她早就想遍了,又何必再費此心思去想些有的沒的?
人都說男人無情,得到了最想得的東西後,其他的也就看得輕了。
她現在覺得,這句話還真有道理。
如果攝政王真是那樣的人,這種男人也不值得她雲紫洛珍惜。
想著想著她淺淺的睡了過去。
攝政王的鳳眸從正對面的山壁上移開,轉到了這邊的雲紫洛,眸光注視到她的臉上,看到那雪膚冰肌、如畫如描的臉蛋,他的心有如被什麼重重地撞擊了一下。
多少次,在夢里,這樣一張臉不停地交疊、重合!
那是洛兒的臉,卻也是林清清的臉!
兩張臉,在腦海里交織變換著,攝政王的眉宇間一陣糾結和茫然。
現在是子時,平常時候半夜醒來,他總會發了瘋地去想那些他強迫自己不去想的人和事,而現在,那人卻只在自己眼前……
此時,雲紫洛輕輕翻了個身,面朝內而臥,紅唇溢出一聲輕吟︰「冷……」
這完全是睡夢中無意識地低喃,反應了她身體內此刻的狀態。
楚子淵翻身從稻草堆中坐起,揉了揉眼問︰「洛兒,冷?」
說著他已挪了過來。
雲紫洛半睡半醒,點了點頭。
楚子淵已牽過她的小手,放在手心握了握,頓覺一陣冰意傳來。
他不禁嘴角輕抽,這丫頭,手竟然這麼涼——
「子淵?」雲紫洛也坐起了身,一頭柔順的墨發披垂至腰,小臉素顏天成,朦朧的睡眼極為迷蒙好看。
「看看你冷成這樣了,也不說!」楚子淵遂而月兌下了自己的外袍,信手給她披上,「別靠在石壁上了,我的肩膀給你用。」
說完,他側身坐直,後背抵在了石壁上,將左肩空給了雲紫洛。
雲紫洛一怔,還沒說話,吳大已嚷嚷著醒了,拿著柴木去添火,火勢頓時一旺,熱氣撲面而來。
如此放松的狀態下,雲紫洛嫣然一笑,抱起紅狐狸,將頭靠在了楚子淵肩膀上。
男人月兌掉了外袍,只穿著一件長衫,身上帶著淡淡的香味,不知是何種花燻。
看到雲紫洛向自己靠過來,楚子淵的嘴角立時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他不禁偷偷朝攝政王看去。
攝政王的臉頓時大變,勃然大怒,攸然起身!身旁「嘩啦嘩啦」倒了一地的木柴。
而男人袖下的雙手已經握成了緊緊的拳頭,額頭青筋亂跳!
攝政王循了身體和心理的本能,在看到楚子淵竟將那抹俏麗的身影攬進懷里時,他恨不得怒火狂噴,想要殺人!
捕捉到攝政王的所有臉色時,楚子淵俯臉看了下雲紫洛。
只見女子振翅般的羽睫輕微顫動了下。
她醒了……楚子淵一抿唇,沒有揭破此事,卻已經肯定了兩人關系的僵化。
攝政王也不去想他跟雲紫洛現在的關系如何,他徑直大步朝這邊走過來。
走到西南角後,他凜厲的眼光立刻鎖住了楚子淵,聲音清冷︰「八王爺,您是長樂公主從我們祁夏挑選出的駙馬,您怎能跟其他女子如此親密?」
「若是此事傳到東林國的耳里,會有多大的影響你知道嗎?!」
攝政王色疾顏厲,一連串擲地有聲的話就此拋了出來。
山洞中所有的人都被吵醒了。
雲浩看到這一幕時也禁不住張大了嘴,急忙揉揉眼楮,以便看得更仔細些。
楚子淵一掀唇,譏諷地勾起唇,淡淡道︰「洛兒如我妹,我待她像哥哥一樣也不行?」
他豈不知道攝政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不是你親妹妹!」攝政王冷冷一哼,「男未婚女未嫁也要避點嫌!」
听了這話,雲紫洛再也忍不住了,杏眸冷然張開,抬眸,紅唇一字一句吐道︰「這是我跟八王爺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攝政王臉色微變,說道︰「這是有關祁夏和東林國體的事,本王不得不管!」
楚子淵臉色瞬間一沉,喝道︰「攝政王,本王跟東林之間的事,本王自有分寸,還不用你來提醒!」
攝政王冷笑︰「只是此事關系到我祁夏百姓蒼生,可不是你能冒得起險的!」
「你說夠了沒?」雲紫洛的睡意醒了大半,十分不耐煩了,豁然抬起上半身,尖銳鋒芒的視現朝攝政王射去,眸中滿是寒冰碎粒!
「不過是借楚子淵一個肩膀,就要害得天下蒼生不得安寧了嗎?」雲紫洛譏諷地一勾唇,笑得十分冷漠,「我也要告訴你,就算這天下間的人死得光光的,只要不是我雲紫洛想要保護的人,那都跟我沒半毛錢關系!」
說完,她又輕輕將腦袋放回到楚子淵的肩上,秀氣地打了個哈欠。
攝政王的臉色一片青、一片紫、一片紅,無語之至。
雲紫洛斜眸瞧了眼他,淡淡道︰「天下亂成一鍋粥跟我無關,還從沒有人能阻止我要做的事!」
攝政王看到她大大的鳳眸中含著滿不在乎,不由心中一酸,五髒六腑都擰了起來。
楚子淵感覺到雲紫洛再次靠來,不僅主動,而且還當著攝政王的面,頓時他的身子便酸麻掉了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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