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霖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卻不敢質疑圓空大師的話。
「大師,不知道要消幾天災?」雲紫洛咬牙切齒地問。
圓空大師笑容未變,「這要看你的悟性了。」
雲紫洛哼了一聲︰「我的悟性?大師您就那麼篤定是我身上帶災,而不是這個小女圭女圭身上帶災?」
雲建樹的臉色當即就變了,雲輕屏斥道︰「胡說!你這是在咒我弟弟嗎?」
雲紫洛冷冷一笑,輕撫著紅狐狸的長毛,說道︰「我不是在咒你的弟弟,別人的弟弟是生是死與我何干?媲」
她把「你」和「別人」兩個字咬得十分重。
雲建樹眉頭一蹙,臉色微暗,「洛兒……」
听雲紫洛這口氣,排斥性太強,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啊!
雲紫洛紅唇一勾,側頭看向雲建樹,啟齒道︰「爹爹,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去便是。」
「洛兒,爹爹不是那個意思。」雲建樹有些難于解釋。
「我知道。」
雲紫洛簡短地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杏眸中,閃過一線孤寂。
當她第一眼觸到雲建樹那乞求的目光,她的心,已然冷了半截。
「呵呵。」圓空大師憨笑了兩聲,融和了偏房內突然變冷的氣氛。
雲紫洛勾起笑容,直直地看向圓空大師,紅唇輕吐︰「大師,我的小姐脾氣很大,到了寺里,若是哪里做得不好,擾了貴寺的清靜,您可別責怪我哦。」
心下狠狠想,該死的老頭,這次本姑娘不把你鎮國寺攪得天翻地覆,也就算白去一躺了!
雖然他對桃兒有救命之恩,但那也是受攝政王之托,自己也一直感恩于他。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給自己加個「災星」的帽子!
要知道在古代,被冠了「災星」的女子連嫁人都很困難。
圓空大師笑道︰「姑娘之前在敝寺小住過一段時間,非但沒有小姐脾氣,還很守禮。」
雲紫洛冷笑一聲,不理會他的「贊美」,抱著紅狐狸招呼桃兒,「我們回去收拾一下。」
徑直揚長出門。
圓空大師告了聲叨擾,也離開了正院,去前廳等候雲紫洛。
雲浩也跟著雲紫洛走了,屋子里只剩下雲建樹、楚寒霖和雲輕屏三人。
楚寒霖的目光追隨著雲紫洛單薄的身影消失在正院內,才收回了視線,緩緩看向雲建樹。
「舅舅,這麼做,對洛兒有些過分!」
他說著,眸光內閃過一絲心疼。
剛才那一幕,他完完整整收在了眼內。
楚寒霖第一次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雲紫洛,不了解她在雲府到底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有著什麼樣的地位。
只是剛才,他突然體會到了。
屏兒可以隨意稱呼「我的弟弟」而她卻在同父的弟弟冠上了一個「別人」……
雲紫洛,她在這府里,卻是客以孤立無援嗎?
只在那一瞬間,他體會到了雲紫洛在雲府地位的無助與悲涼。
雲建樹濃眉深鎖,眸中閃過愧疚與不安。
「四王爺,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圓空大師是元京的活佛,他親自來雲府只為說這事,可見這事不小啊!」
「我更怕的是,這事還會影響到洛兒。」
說罷,重重嘆了口氣。
雲輕屏眸光陰沉,從楚寒霖的口氣中听出了心疼,忌妒如一條水蛇般咬噬著她的心。
「既然如此,我送她去吧。」楚寒霖說道,轉身吩咐青夜,「你留在這里保護王妃。」
雲輕屏伸手模著鼻尖上疼痛的傷口,已委屈得滿眼是淚,「寒霖,不能讓青夜去嗎?」
「我去比較放心點。」楚寒霖解釋,看了看雲輕屏,「屏兒在這等我。」
雲輕屏未說話,無人看到,面紗下的紅唇已被她咬出了血。
梨苑內。
桃兒看著床上的大包小袋驚呼︰「小姐,您把所有的東西都帶上嗎?」
雲紫洛一面整理著手上的衣物,一面抽空答道︰「嗯,如果沒有必要,我們可能不需要回來住了。」
「啊,我們不回來了嗎?」桃兒張大了嘴。
雲紫洛將手中的東西打包好,直起身子,伸出素手在她額上一彈,「小妮子,你還怕沒地方住不成?走吧!」
到得廊上,腳步聲響動,吳大牽著小海燕過來。
雲紫洛停步,輕聲吩咐︰「吳大,海燕先讓你妻子照顧著,過段時間安定下來我接她到我身邊,這段時間,浩兒就要交給你了,你知道,母親那邊——」
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
吳大的眸光有一線激動,「小姐,您別說這話,沒有人比我更想浩兒平安幸福了!他是我活著的唯一目標。」
雲紫洛笑起來,點點頭。
海燕卻在听到雲紫洛的話時臉色劇變,一陣慘白,想到吳大的婆娘,她的小肩膀都止不住瑟縮地抖起來。
她卻硬是一聲不吭,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所以雲紫洛與吳大只當她是冷,沒有想得太多。
吳大幫雲紫洛提著大小包裹,幾人一起出了內院,到得外院門時,修長的青色身影迎面而來。
「洛兒,現在就走了嗎?」
楚寒霖嘶啞著嗓音問。
「四王爺,怎麼了?有事?」雲紫洛輕挑眉梢。
「我來送你。」楚寒霖揚唇微笑,伸手接過雲紫洛手中提著的一個小包。
「哦。」雲紫洛的臉色冷了三分,「不用了,您還是回去忙自己的事吧。」
楚寒霖對她的態度視而不見,大步走了出去,嘴里道︰「我不忙,別多說了。」
雲紫洛的笑容染上幾分譏諷,沒再多說,跟了上去。
桃兒跟在後頭,眸光間閃過一絲揶揄的笑意來。
想到小姐回府的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也不知她跟攝政王的關系怎麼了,反正小姐是不許她提及此人的。
不過現在看來,對小姐獻殷勤的大有人在哦!
圓空大師在雲府正門外等候著,楚寒霖叫了四王府的馬車,載了四個人和行李,朝城南奔馳而去。
同一時間,鬼魂、鬼魅和鬼形躲在小樹林旁說話。
听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三人打了個眼色,有意將聲音說得高了些。
剛走到這的攝政王眸光一沉,身子「刷」一下旱地拔蔥,徑直飛了過來。
「你們在說什麼?」
他低沉著聲音問。
三人同時搖頭,「沒有說什麼王爺。」
攝政王眸光動了一動,忍了好久,終于問道︰「我听到你們說什麼二小姐,半夜三更。」
鬼魂趕緊道︰「沒有的,我們說的是李家二小姐,說著閑話,沒大事。」
攝政王的額頭不由青筋暴起,聲音猛地抬高,喝道︰「鬼魂,你敢騙本王?!你說的明明是她!」
鬼魂一臉灰敗之色,喃喃道︰「王爺,是你不許我們在你面前提到她的。」
攝政王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自知無理,卻蠻橫地開口︰「你說她半夜三更做什麼了?」
此時離他從雲府回來已經一個時辰了,因為睡不著覺,回來後便留在書房辦公。
鬼魅忙接過話頭,「王爺,剛才鬼魂看到二小姐被圓空大師帶走了,連夜上青蒼山,還帶著行李,我們在猜測她是不是要出家了。」
「你說什麼?出家?」
攝政王的聲音頓時變了個聲調,語音也帶著自己能感覺到的顫抖。
周邊的溫度急劇下降了兩度,鬼魂三人只感到冷風撲面,這個冬夜,越加地冷了。
「我們只是胡亂猜測。」鬼形趕緊緩和氣氛。
「你確定,圓空大師帶她上山去了?」
攝政王面色峻厲,一字一句地問。
鬼魂點點頭,他沒看錯。
「混帳!」
男人暴了句厲喝,袖下的拳頭緊緊握起。
另一旁的鬼魅和鬼形不由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是無奈。
王爺這大半年來喜怒無常更甚當初,雖然從來沒有表示過對雲紫洛的半點感情,但他們知道,二小姐沒有從王爺的心中抹去。
攝政王怒聲道︰「這個老匹夫,他一定是看到了她的真容,見她跟林清清長得一模一樣,便知道了她是林清清的女兒!想他一心一意只記掛林清清,難道現在還想老牛吃女敕草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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