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子,這個詞,有如一枚利箭刺在雲紫洛的心頭。
而她表面則是不動聲色,眼光艱難地從她肚子上飄過,說道︰「是嗎?怕只怕,你這肚里不是我家懿的親骨肉。」
外人面前,自是要毫不猶豫地宣告她的所有權!
「誰說不是?」
陸承歡被這句話刺激到了,說話的聲音猛然抬高了一個音調,她雙手護住了肚子,話語一連串從嘴里蹦了出來丫。
「我懷的就是赫連哥哥的骨肉,那天晚上我生辰,我和他在了一起,你知道什麼!赫連哥哥不喜歡我,可他喝了酒,還是要了我的身子!」
「陸承歡,你還要不要臉!媲」
雲紫洛氣得臉都白了。
她相信懿,懿不會的,他不會騙自己的。
可是,若真是喝了酒,誰又會記得清醉後發生的事?
正想著,眼前一花,「啪」的一聲,清脆的擊掌聲響在陸承歡臉上。
「放肆!」
攝政王一襲黑衫站在了兩人之間,一雙鳳眸已通紅如血,怒氣勃發。
「低、賤的女人!給我滾!」
陸承歡徹底傻住了。
「赫連——」
「滾!我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
攝政王毫不留情地斥責,眼中盡是鄙夷與輕視。
陸承歡從不知道,冷漠寡言的赫連哥哥竟有一天會對她惡語相向!
他說,自己是低、賤的女人;他說,讓自己滾;他說,她不配叫他的名字……但是,她的肚子里可還懷著他的親骨肉!
攝政王眸光晦暗,抬起右手,血海般的眸中精光一閃,陸承歡臉色大變,伸開雙臂,保持平衡,往後直退十幾步。
身旁一堆侍衛丫環追了過去。
攝政王眸中的怒氣這才略有減退,他冰冷地看了眼遙遠站著的女人的小月復,死死握了下拳頭。
他轉過了臉,看著雲紫洛的眼光有些沉痛︰「洛兒,對不起。」
如果不是他,陸承歡又怎會到她面前來說那樣一番話。
「不用和我說對不起。」雲紫洛的心情因為陸承歡先前的話而感到極度不爽中,側眼瞥了下攝政王,聲線壓抑。
「你若沒做對不起我的事,那便是我最大的欣慰,若不是這樣,不用陸承歡來我面前說什麼,我也會感到羞辱。」
「洛兒,你不信我麼?」攝政王聲音沙啞,語氣痛苦。
雲紫洛的心因他這模樣軟了下去,放低了聲音︰「懿,不是我不信你,我只是在想,那晚你喝了酒,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你能告訴我,你有十足的把握肯定你跟陸承歡之間什麼也沒發生嗎?」
攝政王默然。
「你也沒把握是不是?我也是。」
雲紫洛苦苦一笑,可她還是上前一步,握住了男人的手。
雖是炎炎夏日,攝政王的手掌卻寬大冰冷。
女子的心疼得糾了起來,將他的兩只手都放在了自己唇前,抬起頭,杏眸中流轉著晦澀。
攝政王手上一帶勁,已將雲紫洛攬進了懷里,緊緊抱住她︰「洛兒,別害怕,不會的,會叫你安心的。」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幾乎听不出來的哽咽。
「懿,我相信你。」雲紫洛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肢,抬眸映入他的眼簾,輕輕說道。
這兩天的郁悶苦楚似乎在這一抱中得到了紆解。
「洛。」攝政王輕撫著她的秀發。
遠處樹叢中,一個略顯慵腫的身影死死掐著指尖,恨恨地望著這邊。
待回到大殿的時候,雲紫洛已經定下了心。
高座上,太後仍然笑眯眯的,正捧著茶盅,與鄰座的雲建樹說話。
有那麼一瞬間,雲紫洛想要上前撕下她那張偽善的臉。
這個老妖婆!
她發誓,總有一天,自己也要將她好好戲弄玩耍一番!若不是礙著雲建樹,她早就這麼做了。
待宴會散席,她拒絕了太後留她在宮中小住的提議,直接回了醉雲樓。
攝政王也跟著來了,兩人未有過多的言語,雲紫洛沐了浴後,便回床上躺下。
攝政王見她出來,從被窩里鑽了出來,悶聲道︰「床已經暖了,睡吧。」
說完趿著床下一雙拖鞋走到了屏風之後,月兌了衣服便坐進雲紫洛洗剩的浴水里,一點也不避嫌,就著這溫水洗起來。
待他披衣出來時,雲紫洛正坐在床頭,毫無睡意,雙眼睜得亮晶晶地看著他。
「洛兒,睡了。」
攝政王跳上了床,將她抱在了胸膛前。
「懿,我想過了。」雲紫洛抬起了頭,「我不要留陸承歡的孩子了,把她的孩子打掉,至于那到底是誰的,我也不想知道了。」
陸承歡這麼滿意她的嫡長子,她還偏不想讓她生下來了。
雲紫洛不知,自己此時的心里,竟已是原諒了攝政王。
哪怕那孩子是他的,她也不願再去計較了,只要拿掉,不讓他生下來,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她自己未明了這個想法,攝政王更是。
「洛兒,別急,那孩子不會是我的。」
攝政王滾燙的唇在她額上印了一吻。
「也拿掉。」雲紫洛低聲道。
「好,睡吧。」攝政王拍了下她的背。
「嗯。」
一覺到天明。
雲紫洛揉了揉眼,攝政王已經不在了,蹙眉看向窗外,已是日上三竿。
「小姐,今天去哪?」
進來給她裝扮的丫環是從留在醉雲樓打雜的小仙,溫婉的一名女子。
「姚府還沒有玲玲的訊息?」
她吸了口氣,問。
玲玲與鬼魅一同失蹤的消息已經被醉雲樓的人所知曉。
「還沒有。」
雲紫洛有些怔怔地看著面前的銅鏡,他們這是鬧的哪一出?離家出走私奔麼?
攝政王府的後花園。
「赫連,你既不敢賭承歡肚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那便拿了就是。」
肖桐坐在地上,一身大紅的綢衫拂開,鋪在綠地上,有如一朵盛開的花般絢爛,他的嘴角染著微涼的笑。
他可不相信,這種時候了,赫連還真會顧及陸承歡的名節,為的只是提前消滅她肚子里有可能證明他不貞的生命而已。
攝政王被他眼中的不屑給激怒了。
「肖桐,你當真這麼以為我?本王改主意了,孩子,我讓她生下來!而那不會是我的孩子。」
「若是你的怎麼辦?」
肖桐笑問。
「這種可能不會有!即使真的會出現,我也會親手掐死那個孽種!」
攝政王冰冷無情的聲音有如從地獄中傳上來,甩手離開了後園的繁華似錦。
沒有說出來的話卻是,那孩子不會是他的。即使真的是他的,那麼,這世上也只會有他赫連懿一個人知道。
只要洛兒看到的不是他的孩子就夠了。
他求的,只是她一個人的心安。
縱然知道那是一種欺騙行為,可他更想她能徹底放下這個包袱,心中不再會留下陰影,一絲半點都不行!
一天之後,攝政王正在書房看書,景華王妃怒闖了進來。
「懿兒,你把承歡怎麼樣了?」
承歡雖然不聰明,可她卻很听話,這是她要的人選。
「沒怎麼樣。」
攝政王放下手中執著的黃卷,輕飄飄抬頭看了她一眼,道︰「她既懷了本王的骨肉,本王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自然會妥當安排她,母妃您何必著急?」
景華王妃又驚又疑,「嗖」地一下沖了上來,雙臂伏在大理石書桌上,無法就信地問︰「懿兒,你在搞什麼名堂?承歡她懷的可是你的孩子,是我們南川皇室的嫡親血脈,你可不能亂來!」
她認為,攝政王不會有這麼好心的,倒是極有可能,他控制了陸承歡,要除去她肚里的那塊肉!
攝政王臉色一沉,鳳眸危險地眯了起來。
南川皇室的嫡親血脈?
景華王妃風韻猶存的臉上立刻一片慘白,她輕喃︰「赫連治……」
眼前的男人,與二十年前的赫連治,竟是那麼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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