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紫洛滿頭黑線。
啥米?這個人竟這麼自戀?
可看北帝,臉上卻沒有一絲譏諷嘲笑之意,似乎謝無心說的話很正常。
肖桐微微笑道︰「都說梨花島島主當年是三大美男子之首,果然。」
他加重了「當年」兩個字,雲紫洛頓時有股不好的預感,驚悚地看向他媲。
就見肖桐邪邪一笑,挑了挑鬢發,輕輕揭下自己的面具。
一張燦若桃李、曉若春花的臉立刻顯現了出來,鳳目含桃花,薄唇染胭脂,眼眸斜挑,三千種風流盡堆眼角,唇瓣,若有若無地是別樣的邪魅丫。
不說北帝與雲紫洛,縱是赫連懿,眸光也微微驚艷了下。
不可否認,肖桐的皮相確實是生得好。
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縱是再好,在雲紫洛心里,也是半分不及赫連懿的。
謝無心眸光也閃了下,他沖肖桐點頭,贊道︰「容貌氣質俱佳,那麼現在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必是閣下了。」
北帝看了看謝無心染上歲月痕跡的臉,嘴角微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當年的謝無心,確實是個俊俏無雙的少年,與眼前的肖桐不相上下。
肖桐淡淡一笑,漫不經心地道︰「美男子又如何?還不是要半生流離,與佳人無緣?」
赫連懿的臉一沉,道︰「肖桐,你閑得慌是嗎?」
肖桐抿抿唇。
謝無心則因為肖桐那句話有些呆呆愣愣的。
肖桐冷冷勾起唇,看了他一眼,不顧赫連懿的訓斥,將那句早就想說的話吐了出來︰「謝島主,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如果我是你,能有機會與所愛之人在一起,我不會讓她受一點點委屈,尤其是名分。你不懂得珍惜,是因為不知道這種得到有多寶貴,有多不容易。」
說完,他自嘲地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謝無心臉色忽明忽暗,他咬著牙,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肖桐此舉,亦成功地轉走了謝無心想要一窺赫連懿容貌的心思。
此刻,外面傳來低微的腳步聲,伴著侍衛的稟報聲︰「折扇夫人到了。」
「讓她進來。」雲紫洛清脆地吩咐。
兩名慌張的侍女攙扶著寧珍進來,她雖被關了不少天,但吃穿用度卻一樣沒少,除了身子清瘦些、臉色蒼白些,沒有其他的區別。
在來之前,她還特地梳了整齊的鬢發,搽了些胭脂水粉,將花折扇那張臉收拾得極是妖媚,看得出,原來的花折扇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
雲紫洛乍見下不由有些蹙眉。
看到謝無心,寧珍打起十二分精神,叫道︰「島主回來了?」
再看到站在一旁的北帝,她直接推開身邊的侍女,幾步過來給北帝行禮,眼淚撲簌掉落,哽咽不語。
前段時間就已經與北帝相見了,寧珍痛哭著將以前的事都說了,這次什麼話也不說,任那淚水洗刷著化好的妝容。
「我從大雪山來,清清可能在那里,寧珍,你也不必再用這身份了,跟我們去大雪山尋你家公主。」
寧珍听了這話,呆住了,喃喃道︰「公主?你是說我家小姐?她,她還活著?」
說完,她不由瞪大了雙眸,驚喜與激動在臉上乍然蹦出。
「真的?!」
因著自小在冰城學院陪林清清上學,而林清清不喜歡在學堂內顯露公主的身份,所以她只喚「小姐」不喚「公主」。
「現在還不知道。」北帝沉聲道,「祁夏城中曾放假消息我們尋找清清,莫非,這次是誤打誤著?大雪山確定有清清的蹤跡。」
寧珍略一思索,點頭道︰「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勿必將小姐找回來!」
說著,她眼圈兒紅紅地說︰「我佔了小姐這麼多年的島主夫人之位,她若知曉,不生我的氣才好。」
雲紫洛听著這話心底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覺,開口道︰「寧姑姑,我娘若真是活著的話,她也不會稀罕這島主夫人的位置,冰城公主莫是不比這島主夫人的位置高貴?再說,這梨花島現今全是懿的人,根本就不再屬于謝無心,島主都名存實亡了,何況島主夫人!」
她不喜歡听寧珍將「島主夫人」四個字掛在嘴邊,說得好似別人不知道她曾經是梨花島島主夫人一般!
而在她心中,謝無心早就有沒有資格被稱為「島主」了,哪里還去賞她娘一個「島主夫人」的名頭呢?
寧珍听了這話,臉色變了好幾變,卻沒有出聲辯解。
雲紫洛輕輕轉開頭。
北帝出聲道︰「你這些年戴著別人的臉過活,卻也是為了清清,替她出了花折扇這一口氣,實屬迫不得已,為此,還搭上自己的一張臉,清清只會感激你。而島主夫人……清清若真沒死,你覺得她還會回謝渾球身邊嗎?」
謝無心渾身一個激靈,面露緊張之色,說道︰「可是,她與我還有一個女兒。」
雲紫洛笑︰「我說過,我只有一個父親,不是你。」
「鎮國將軍麼?在京城的時候我尋到了那里,本來想找人進去打探一下,可是接到了徒弟從大雪山帶來的信,便帶著金童飛奔過去,沒來得及再探,可我確信,清清不會是喜歡雲建樹才留在雲府的。」
「小姐的心里一直都有島主的,她定然是毒性發了,被鎮國將軍救回了府。」
寧珍也一臉的不肯信。
雲紫洛心想,倒還真被寧珍說中了呢,母親確實沒有喜歡過雲建樹,寧珍不愧是跟母親一起長大的婢女。
「你回去收拾收拾,我們明天早上就走。」
謝無心轉頭對寧珍說道。
寧珍答應著告辭。
「你匆匆趕回來,不知道要拿什麼東西?跟清清可有關?」
北帝鄭重地問。
謝無心點頭,面色微微一凜,說道︰「我要拿的是——花折扇。」
「你要帶她上路?」
北帝沒想到他說的不是東西,而是一個人。
「嗯。」謝無心皺著眉道,「大雪山太大了,洞府甚多,我找了一年都沒有半點突破,突然想到玄靈之花有一種功效,浸泡了藥水之後,放在中毒者附近會變色,隨著距離的遠近轉變的時間也不一樣,但這卻方便多了。」
「玄靈之花倒是個寶物。」赫連懿微勾唇瓣,「可惜了,它的毒性太強,很多年前陸地上就連根撥光了,只有玄靈島才有。」
謝無心不置可否︰「花折扇知道詳細,帶上她,再帶些玄靈之花的干花瓣,會起大作用。不過我又怕耽擱了尋找清清的時機,特留了黑白無常繼續尋找,有跡像立刻飛鷹通知,沒有的話,就要靠花折扇這個了。」
本來仇人相見,可因為清清可能沒死這一激動的消息,雙方倒也談得很合攏,夜深後,各回各房,定于次日出發。
雲紫洛躺到床上後,腦神經卻還繃得緊緊的,始終想著大雪山的事是否會有結果。
最後沐浴的赫連懿走進內室。
八月天熱,梨花島在南海亦是如此,他沒穿上衣,袒著精壯魁梧的上半身,肩肌有力,月復肌平整,紋理分明,腰上系著一塊長而寬的白色浴巾,眸光沉定地走過來,隨著他修長的腿邁出巾角飛揚。
「洛兒。」
他似想起了什麼,在床前停了下來。
「南川王宮的雪獒識人最靈敏,絳靈也是一樣,若是讓它們跟去,比那玄靈之花的作用還要大。」
雲紫洛掀被坐起,眸光一亮︰「是啊,我怎麼沒想到!」
赫連懿見她突然坐直,一頭長發披垂下來,鵝蛋臉布滿驚喜,一身玉藍色的短袖睡衣,露著藕白的四肢在外,煞是可愛迷人,他不禁幽暗了雙眸,一手將雲紫洛嬌小的身子按進胸膛。
「乖洛兒,我想到不就行了嗎?」
「不——」
「不什麼不?」赫連懿的唇角大大地揚起,軟玉溫香在懷的感覺瞬間激得他某處硬了起來,聲線也不由嘶啞低沉,「你這個小妖精,小寶貝,你總是讓我欲罷不能!別想這些了,先讓我盡情地……吃飽喝足!」
說著,他俯身壓下,大手滿意地在她嬌軟的身軀上一路滑過……
「嗯……」雲紫洛雙頰火紅,不自覺輕喃了一聲,申吟處嬌柔婉轉,嫵媚放浪,頓時激得赫連懿大腦中的弦應聲而斷,低吼一聲,一股火,熊熊自心間燃到了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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