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七月也怒了,險些叫囂出來︰「肖桐,你不要這麼不純潔好不好!」雖然是她故意設的一個坑……
當然,這只是她小腦袋瓜里臆想出來的場景。
真實情景下,她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無視肖桐已經鐵青的臉容,弱弱地說道︰「是名字啊,答案是名字。」
肖桐听到她極快的嘟出一句,瞬間怔住,本能地反問︰「你說什麼?」
褚七月努力地裝作自己並未猜出肖桐在想什麼的模樣,一本正經地解釋︰「我說答案是名字,呃,一個人的姓名,太監進宮前有姓名,但進宮後就被改了個稱呼,和尚有姓名,但他們只能用法號,不是嗎?丫」
雖然褚七月沒有表現出對他剛才行為的質疑,但肖桐的臉迅速燙了起來,心中滿是愧疚與鄙視,絕對地鄙視自己!
「這……,那……媲」
肖桐有些不擇言詞了。
褚七月緩緩朝他邁出一步,抬高了聲音,脆崩崩地說道︰「怎麼?還不去買綠豆湯呀,記得要冰鎮的,我大娘二娘大姐二姐加上姑姑一家可是有十多個人。」
肖桐望了她一眼,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行,我這就吩咐下去。」
他當然不用親自去了,吩咐阿丙一聲便可,但待在這里委實有些尷尬,便轉身離開。
「可別說是跟我打賭輸的,我不想讓她們知道。」
褚七月在後面叫道。
肖桐步子一頓,匆匆消失在褚七月的視線里。
「大功告成!」
褚七月懶懶伸了個腰,一副輕松透頂的神情。
想到杏兒可能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她身子一閃,並沒有朝听香水榭走去,而是出了後門。
在那里,她攔住了回府的杏兒,吩咐她再將買來的冰鎮綠豆湯全部倒掉了。
有肖桐出馬,何必她親自上場呢?
借肖桐的手,更不會有人懷疑到她的真實目的了。
褚七月攜杏兒亦步亦趨地來到听香水榭,八角檐亭內一片歡聲笑語。
黑暗中,褚七月的小臉上閃爍過意味的笑容。
離得一百米遠時,她便讓杏兒停步,下意識地收斂了所有泄露情緒的表情,一臉淡然,垂著眉睫朝亭內走去。
她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尤其是在府里眾小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時候。
事實上,她那張僅能稱得上清秀的臉龐也不會多讓人看一眼。
程夫人望了過來行禮的褚七月一眼,點點頭,端著夫人的架子,問︰「原來是七小姐,前些年都未曾來過許都,眼生得很。」
褚七月但笑不言,看在程夫人眼里,是個不玲瓏的,她倒也沒放在心上。
二夫人見過褚七月伶牙俐齒,不卑不亢的一面,不敢大意,冷冷一笑︰「程夫人莫見怪,她沒有見過世面。」
褚七月也毫不介意二夫人的話語。
她確實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但比這些古代人的眼界都要大得多。
說夸張點,她見過的事,比這些女人吃的飯還要多。
她很想問︰你看過天上跑的交通工具了嗎?你知道月亮上是什麼樣的嗎?若不是穿越得早,說不得有一天老娘還會移居月球!
這些,都是古人不敢想象的事吧!
程夫人幾個見她默默地坐到拐角,也不再關注,聊起自個兒的來了。
程文杰眼中更是沒有褚七月半個身影,他可不知道,盜自己寶玉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呢!
褚七月端起茶盅輕抿了一口,微抬眼皮,朝前頭看去,就見肖桐坐在梁柱旁的石椅上,背臨湖心,位置相當不錯,湖面上吹來的風鼓起他大紅的衣衫,獵獵之聲不絕。
肖桐左手隨意安在石桌上,右手把弄著精致的瓷茶盅蓋,眼神很專注地看著手里的東西,興趣乏乏。
褚綠荷的目光則不時瞥向他,心中亦是愁苦煩悶,不知怎樣才能與心中的男神搭上一句話。
可那個人,卻兩耳不聞身邊事,我行我素,並非一般的公子,愛在人前顯擺口才,這一點,讓褚綠荷又愛又恨。
不多時,阿丙公然出現了,領著兩個小老兒到得亭前。
因著程府的人認識阿丙,知道他是肖桐的人,沒有攔他,錢府的人更不敢多問,便放了進來。
「公子。」阿丙在亭外行了一禮。
肖桐這才放下被自己盯了很久的茶盅蓋,站起身來,微微一笑道︰「幾位夫人小姐聊得也累了,喝一些冰鎮綠豆湯吧。」
說著招手讓兩個掌櫃進來。
亭內眾人都是一驚,有的立即面呈喜色。
「這不是肖氏酒樓的掌櫃嗎?」
錢夫人家經商,故而她也能認得這兩個人。
肖氏酒樓,在許都是數一數二的產業了,她更不會記錯。
程夫人剛想說什麼,肖桐已笑笑道︰「我最愛喝他家的綠豆湯了,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歡。」
錢夫人立刻沒有多想了,笑道︰「以前也常買,今天托童公子的福了。」
程錢褚三家都是較富有的,即使是錢家近年走向沒落,自家不屯冰塊,卻也常在外購買時新水果冰湯食用,所以客套了兩三句便沒再多說了。
原本覺得肖桐還不甚禮貌的錢夫人對他的好感也直線上升。
「童公子是京都人嗎?」她試探地和肖桐搭腔。
「嗯。」肖桐沒有多說什麼。
錢夫人嘆了口氣︰「我有個不肖子,本來也頗有才氣的,得罪了權貴,被剝削了入仕資格,也不知道京中可有什麼門路。」
畢竟,新朝建立攝政王已經不再管理祁夏了,錢夫人也想給兒子謀個前程。
肖桐既是京都的豪富,必與官場有關,若是他肯指點個兩句,有了門道,她與夫君也不用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了。
肖桐卻根本沒有搭理她的自覺,而是喚那掌櫃將綠豆湯一一捧上。
程夫人見狀,忙接腔問道︰「有亮不是在京中行商嗎?」
錢夫人點頭︰「在家呆不住,讓他父親帶到京中活動去了。」
此刻,丫環們幫忙,綠豆湯都分了過來,一人一碗,肖桐也幫忙著送給她們。
其實,他只是想端一碗綠豆湯給褚七月而已,這是他輸給她的,表面上雖不提,但他也不是不認輸的人。
先端了碗給褚七月身邊的小姐,再端了碗給褚七月,這樣做,並非他不好意思,而是考慮到褚七月在府中的地位,不想給她徒惹麻煩。
女兒家家的,若是被人在背後說閑話可就不好了,後院的伎倆,他可是看多了。
褚七月接過那綠豆湯時,忍不住嘴角一彎,言笑晏晏地凝視著肖桐,輕聲說道︰「謝謝童公子。」
她把「童公子」三個字咬得極重,還不忘露出一個鬼臉般的表情。
由于肖桐的身子擋了,其他人並沒看到,肖桐磨了磨牙,瞪了她一眼,迅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也不知怎的,和褚七月哪怕就是不說話,他的心情也好得出奇。
這是個有趣的女人。
所以,她才會給他帶來快樂吧。
「娘,這綠豆湯的味道真好,童公子,這是從肖氏酒樓買來的嗎?」
褚綠荷滿眼都是笑意,禁不住地問道。
大夫人輕哼了一聲,提醒她注意禮儀,別吃東西時還說話。
褚綠荷只得閉了嘴,肖桐好心情地回答道︰「是啊,以後可以去他家用餐,不止是綠豆湯好喝呢。」
褚綠荷見他說了這麼長的一句話,激動得碗都快托不住了,可母親又不許她喝湯時說話,只得飛快地喝起來。
褚七月一直在注意她,今晚的主角是她的好大姐,她能不注意嗎?
看到她這古怪的反應,不由心中冷笑,死要面子活受罪。
什麼大家禮儀,就是封建社會弄出來限制女人的把戲而已!
「奇怪了,這真是肖氏酒樓的手藝嗎?」錢夫人的一個女兒已經喝完了綠豆湯,咕咚道,「以前買的可沒這麼好的味道呢。」
那兩個掌櫃站在一邊等待收碗,听到這話都是齊齊翻了個白眼。
那是肯定的,這可是我們老板要的,我們還能弄虛作假,在綠豆湯里攙水嗎?
傻子們,若不是托了公子的福,你們還能享受這真正的冰鎮綠豆湯嗎?
(鹿提前向大家們拜年來啦!感謝大家陪著鹿走了這麼長的時間,很感動,很愛你們,追連載的人了不起,追鹿的連載的人更了不起,哈哈……新年快樂各位寶貝!新的一年,你們會合家健康,萬事如意,越來越年輕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