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然隨著子燻上了樓,看到的,是滿目的繁華︰雕花鏤空的窗戶,古老卻不失典雅的書桌,木質雕花大床,白色的繁復的沙曼以及繁花盛開的床褥。聞到的,是淡淡的檀木香。書桌上,有一盞台燈,很老的款式,卻也很耐看。看著那床繡滿繁花的被褥,相信著,小薰每晚都是在這樣的繁華中沉睡,抑或是,試圖填滿空乏的心?
「小薰,這兒,很漂亮。」沈亦然從後面摟住了子燻,說不出的心疼,這兒真的很美,卻讓他有種游走在塵世之外的錯覺,美則美矣,卻終究少了些東西,小薰日日對著這滿目繁華,看到的,怕是這繁華背後的滄桑。
「恩,原本這些木質家具都是本來就有了的,我就是想著,總得找點配這個屋子的裝飾,所以,被褥,床帳,都是買了比較復古的。尤其是這被褥,當地就有手工做法的。很漂亮的。」第一次看到那家手工作坊的時候,子燻不得不說自己是震驚的,滿目的繁華,仿似填補了自己心中的瘡痍,遍地生花。
「既然這麼喜歡,那我們回去的時候,多買幾套回去,以後都用這些。」看著小薰喜歡的緊,沈亦然也不舍她失望,更何況,確實好看,雖然有時候看似空洞了些。
‘「跟你那的風格肯定不配,拿回去,也沒什麼用呢。」亦然住的,不是單生公寓,就是自己買的公寓,H市沒有這麼古典的房子,若是現代的屋子,卻突突的放置了這些個復古的東西,多少有些讓人覺得格格不入。
「沒關系,H市城西那邊新開盤了一個別墅區,是中式的,我買了套,還沒裝修。」那時想的,是可以買的房子,住著他和小薰,從此歲月靜好。
「恩?可以嗎?」以後,真的可以放開過去,和亦然在一起了,對麼?子燻潛意識的,也不想抓住過去不放,畢竟,亦然就在眼前,她好想,就這樣屈從于現實的溫暖美好,以後不管怎樣,至少身旁有個亦然。
「當然可以,以後,我們都會在一起,不會在有什麼風風雨雨的了,只是,未來的每一步,我們都該相信對方。」當初,就是愛的太深,受不得愛情有任何的瑕疵,于是,小小的誤會,小小的污點就可以讓他們信奉已久的愛情瞬間土崩瓦解。于是,覺得對方不忠誠,背叛了自己,覺得委屈,卻無從訴苦,于是,用分手,用離開這種方式報復。可到最後,才發現當初的愚昧無知。
「恩,以後,我一定一定相信你。不會再那麼傻了,亦然。」她不會再那麼蠢了,不會再離開亦然了。也許,兩條在那個坑里相濡以沫的魚兒,可以重回大海。
沈亦然低低的吻了子燻的額角,猶如稀世珍寶般淺啄,仿似怕驚擾了她。
「小薰,完了!」沈亦然說完匆匆的跑了出去。
「亦然!亦然!怎麼了?亦然?」子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他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自己也只能跟了出去,怕出了什麼要緊的事。跟著沈亦然一路跑到小鎮外面的村口,子燻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粗粗的喘著氣。小鎮發展旅游後,鎮內是不能開車的,只有兩三個進鎮的路口,且都相對窄小。
「嗚嗚嗚~~~~」丟丟,終于從車里解放出來了,不滿的死命咬沈亦然的衣角,怎麼都不肯松口,仿似在發泄它的抑郁。
「咦,亦然,這是」子燻看不真切,看著該是條小狗,便走近了些「哇,是哈士奇!哇,它好肥!」子燻樂不可支的沖上去一把奪過丟丟,力道之猛,差點讓丟丟崩掉了門牙!本還死死咬著沈亦然的衣角,這下,急急忙忙的松了口。丟丟對此女非常不滿︰你才肥!你們全家都肥!!
「小薰,它叫丟丟,是公的。」沈亦然看著小薰滿心歡喜的樣子,想著當初真是沒做錯,看,這一人一狗多和諧!而丟丟更生氣了︰公的,公的,對,我是公的,至于介紹的這麼詳細麼!隨便說人家性別,人家很害羞的好不!又不能跟你一樣穿小褲褲遮羞!
「哈哈,真的麼,丟丟,那它肯定不會被我弄丟!對不對,丟丟?」說著不顧丟丟的反抗,硬是拽著它的耳朵揉啊揉的,覺得手感特別好。丟丟死命揮著他的四只小胖爪子︰你不把我弄丟,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瘋婆子,放開我!放開我的耳朵!
「亦然,亦然,你看,丟丟好熱情,好開朗,它一直在動呢!」子燻玩的起勁,沒注意到沈亦然听到這話後嘴角抽了抽,而丟丟,徹底挺尸了,它被打敗了。
「好了,小薰,你看,丟丟都餓的不動了,我們回去吧,車上帶了些它的吃食,回去喂它些。」沈亦然回身去車里取了狗糧,和他的行李箱。而小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丟丟身上,根本沒注意沈亦然怎麼會那個行李箱,也沒注意,他手里拿的狗糧好大一袋!
「快回去吧,外面也冷,會凍著它呢」看著丟丟被凍得紅紅的小鼻頭,子燻想起了當初在城西寵物店看到的那一幕,那個人就是亦然,而店主說的那只被買走了的純種哈士奇,就是丟丟了吧!突然間,子燻絕點眼楮有些酸澀,霧蒙蒙的一片遮在了眼前,努力忍,才堪堪的不讓那片霧氣凝結成水,滑落下來。突然間,肩膀有了重量,是亦然,微微的摟著她,讓她覺得這重量壓著她,不累,卻無比安心。仿似那飄浮在地面的軀體,經這重量,雙腳得以觸及地面,可以踏實的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