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清冷,月夜卻是免不了惹人惆悵。其實,這世間便是這般!越是熱鬧的地方,寂寞的越是人心!我回頭瞥了眼那正和白雪你斟我酌的蒼漠瑾。呵,我說的果然沒錯!人世間的感情是很健忘的,更何況是一份不明確的戀情。也罷,如此月色,難得如此自在,不如學學李白。「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和著月色暢飲,一個人也是灑月兌自在。忽聞有些幽幽的洞簫之聲,時而低沉嗚咽時而緩緩綿長,很是動听卻是听不出這吹奏之人是何情感。不過,倒是正好和著下酒。無悲無喜的簫音,正好牽引我到那無悲無喜之境界。一個人獨斟獨酌還獨飲,仰頭舉杯飲盡余光之間卻忽然瞥見那驀然靜立于不遠處的身影。忽只覺嗖嗖的風聲,那種涼涼的感覺越來越貼近,我驀的一轉身那破空而來的鞭繩,險險的掃過我的側臉,再一看鞭繩的另一頭卻是僅僅被握在慕容雪的手心。那好像是我的鞭繩卻又不像是我的鞭繩。一樣材質罕見、可軟可硬,三尺半的鞭身,卻少了淡淡的藥香。之前他送我的那銀白色的軟鞭,早已在那日被他一劍斬斷,被遺棄在了那荒山。而如今他手中的鞭繩依舊是銀白色,遠遠的看去的確同我之前的有幾分相似,但就那一掃而過的鞭風,我就知道它們是不一樣的。我驀然起身眼神有些偏冷,不明白他千里迢迢的追到這蒼漠到底是何意思?是想置我于死地還是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好巧不巧的是蒼漠詣居然神秘的出現在這溫柔鄉,而慕容雪這個真名為皇浦琛的暗夜皇子為何也出現在這煙柳之地,難道當真只是一個眠花問柳的巧合而已?「你知道嗎?你永遠讓人猜不透!」我有些詫異他淡淡的開口。說實在的,一上來就是一鞭子的,雖然沒有傷到,但總感覺這樣的開場白有些不太討人喜歡。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算是對這問題的回答。「你的鞭子!」依舊那般的淡漠,我卻覺得他的眼神有些許的芳華。「它不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將那軟鞭斬斷卻又再重新送我新的。只是,既然我們已形同陌路,那又何必讓一切回到原點呢?清冷的月色如霜,卻有許多的人未眠。舉杯飲酒,不去看一眼他手心里的長鞭。斜靠著這二樓的長廊,漫不經心的一低頭便見那樓下的回廊里蕭索寂寥的身影。他,不是應該同白雪在房間里飲酒賞樂嗎?為何卻又是一臉的落寞?我揚唇一笑沖他舉了舉酒杯,再一回頭慕容雪早已沒了身影,而那回廊的紅漆柱頭上纏繞的分明是方才他手里的長鞭。「你刻意支開我就是為了見他嗎?」淡淡的話語,讓人听不出喜悲。大紅的燈籠下,他側著的臉菱角分明卻是模糊了神色。「你喜歡他嗎?」很明顯,這一句話問得我措手不及,害我一口酒噎在了喉嚨里。我有些無語的對著月亮一番咳嗽。「呃,這個該怎麼說呢?這個當然是喜歡了!我老實告訴你吧,只要長得好看的男子我都喜歡!」有些愉快的打了個響指,朝著那廝噴了口酒氣。最好是讓他認為我醉了,然後直接把我給扛回家吧!「那我呢?」「嘎!」這廝,害得我又是一口噎住了!怎麼了?這廝到底是怎麼了?莫不是因為感情受挫,所以自卑了?「嘖嘖,你長得這般好看,我當然是愛死你了!」很是標準的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湊近些故意細細做一番打量。呵,這算是調戲的最標準姿勢了吧!他卻是有些眼神迷離,顯然這個玩笑並不是那麼的好笑。「那我皇兄呢?」他的聲音不大,卻頓時讓我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你喜歡他嗎?」他抬頭直視著我,眼里的神色變得很陌生,是那種極端的情感糾結。「不喜歡!」幾乎沒有思考,心里的厭惡便月兌口而出。「為什麼?」對于我這條件反射性的回答,顯然他不是那麼的滿意。「什麼為什麼,因為他不符合我的審美觀!還好啊,你不像他那麼討厭,不然啊••••••」我有些暗自得意的搭在他的肩上,整個人都掉了上去。其實這樣不舒服,但至少我可以讓自己減輕些重量。蒼漠瑾無語的搖搖頭,直接拖著我就要走,我卻趁他不注意,一下子跳上了他的後背。吵吵鬧鬧的離開,沒有回頭。而在那月亮被烏雲遮住的時候,我同樣不會知道蒼漠詣從始至終就隱匿在那叢月季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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