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淚之城 第九章 山中何曾無跋扈

作者 ︰ 宸之

「喂,干嘛這麼快就要走?」青辰不滿地對正叫老板娘來結賬的墨涵說道。見他不理會,又轉向楚陽︰「楚哥哥。」

「青辰,快喝完你的茶吧,我們該出發了。」楚陽卻並不阻止墨涵,反而叫青辰準備出發。

「要走你們走,反正我不想走。」青辰有些不快。

「客官這麼快就要走了麼?這太陽可是還很烈呢。」玉娘關切地問道。

「嗯,多謝老板娘,我們還有事,先走了。」楚陽答道。

「既是如此,也便不好多留客官了。」

「嗯,我們這位小姐可是很中意您這玉茗居,有機會我們定然會再來。」

「呵呵,那就好。」玉娘欣然說道。

玉娘走開了,幾人站起身來,卻發現青辰依舊未動,撇著身子不理睬他們。

「誒,青辰真的不走麼?那我們先走咯。」墨涵說道,青辰仍舊不買他的賬。

「人家老板娘自有人家的事要忙,你便是想要知道他們的後來,也不是現在這一時半會兒就能知道的。」仿佛知道青辰欲留下來的癥結所在,墨涵正經地說。

「誠然,我們還是走吧,趁著現下涼快,我們也出發吧。」楚陽勸道。

青辰雖說有些不願,但終究還是隨眾人走了。臨走時,她又回頭看了看那店內的兩人,玉娘、風逸,願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奇怪,這條路倒是安靜得很,走了這麼久竟然一個人也未踫見。」青辰覺得有些疑惑了。

「的確,按說這條路當是進城的一條捷徑,趕路的人卻並未考慮此路,這卻是為何?」楚陽接著青辰的話說道。

恰在此時,一名路人行色匆匆地走過,望見他們時,眼里有幾分驚訝和疑惑的意思,卻仍無停下腳步的打算,甚至速度更快。

幾人頓時疑惑不已,墨涵一個眼色,長風便上前攔住那人,問道︰「打擾了,請問您何以如此匆忙?」

「原來你們並不知道,我就說怎麼都這個時辰了,竟還有人大著膽子停留在這條路上。」

「嗯,我們幾人很少到這邊來,不知?」長風繼續問道。

「這條山路,近來不太平,天色稍晚就會有匪徒出沒。我得趕回家去,就不和你們多說了。你們也快些離開這里吧。」說完那人便匆匆離去了。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

「那麼楚哥哥,我們現在是繼續上山呢,還是先回去再說?」青辰詢問道。

「怎麼?洛小姐怕了?」這樣說話的,也就墨涵了。

「哼,本小姐才不怕,不過是想听听楚哥哥的看法。」

「不知你們可曾留意城中近日來的告示?「楚陽于是問道,見眾人搖頭,他便繼續說道︰「這山,本是喚作聚義山。有一伙匪徒佔了這山為王,經常做些剪徑的勾當。而且,漸次有人在此山中落草,已經形成一定的規模。官府也曾出兵試圖剿滅這幫匪徒,然而此山卻易守難攻,官府幾次敗下陣來,只得暫時作罷。」

「那麼就容忍這幫壞人在此地作孽麼?」青辰不禁有些鄙夷官府的能力。

「自然不行,官府現正招募江湖義士,合力剿匪。」

「呵,朝廷這時候倒是想起武林中人的作用了。」墨涵嘲諷道。

「就是,這官府頂什麼用嘛。」青辰也道。

「誒,青辰小姐倒是難得與我意見一致呢。」墨涵忍不住揶揄。

「你!非惹我是不!」青辰真是對他無言了,揚手作勢又要拍他一掌,他卻輕松地跳開了,青辰便追著他跑過去。

「青辰小姐,這也要打?女孩子家脾氣莫要太大。」

「我殺了你,有種你別跑!」

兩人追鬧著向前跑去,叫喊聲不絕于耳。楚陽和紫玉都是無奈地笑了,長風看著墨涵與青辰的背影,卻不由想道︰公子自遇到青辰,似乎變得分外的放蕩不羈。沉靜冷漠與灑月兌放蕩,到底哪一個才是公子的本性?唉,無論如何,只要公子不會忘記使命就是了。

「喂,我一個小女子逃跑也就算了,你一個大男人也好意思逃啊!虧你還是‘少年英雄’。」青辰不滿地邊跑邊說道。

「只有青辰小姐的命才算命嗎?我不逃在那里等死啊。我是英雄又不是傻子。」墨涵倒是毫不在意,腳下加速。

「楚哥哥救命!」青辰遠遠望見楚陽,大聲叫道。

「青辰,怎麼了?」楚陽望著飛速奔回的兩人,關切地問道。

「前方有賊人攔路,人數不少,我們只好先逃回來與你們匯合,一同對敵。還好我輕功不錯,沒被這該死的墨涵落下。」青辰答道。

「喂喂,青辰,你倒是很沒良心呢。你見著賊人就逃,都不曾叫我。末了,還責怪我跑得太快追上你了。」

「你!」青辰還想說什麼,眼楮卻盯著前方不動,墨涵順著她的眼楮看去,原來說話間那一幫匪徒也已經到了。

「這會兒倒來了幾個不怕死的,留下買路財,大爺饒你們不死。」為首的一個匪徒喝道。

「也不先看看是誰,再打劫,今日遇上我們算你們倒霉了。」青辰有楚陽在身旁,絲毫不以為意。

「喲呵,這小娘子倒是挺放肆,小的們,給我上。」

「楚哥哥,看你的了。」青辰耍賴似的躲開,紫玉、墨涵、長風三人不由汗顏。

恰在此時,幾個小嘍已經沖了過來。楚陽霎時出掌,一擊之下,幾人皆倒。

「楚哥哥真棒!」「楚哥哥,當心!」

長風在墨涵的授意下,拔劍相助,那幾個嘍根本不在話下。青辰看著他們打得正酣,一時按捺不住,于是也加入戰斗。

「青辰,小心!」楚陽見青辰也摻和進來,不由提醒他。

「楚哥哥,放心啦,我也是習武之人呢。」

幾人再度為她汗顏,就她那幾下?

此時,楚陽、洛青辰、長風都在與那二十多個嘍打斗、不對,現在已經只有十幾個了,紫玉不會武功,在旁觀戰。可是……墨涵……他也在旁悠哉地看著他們打斗?正在此時,有兩個嘍看見墨涵與紫玉在旁觀戰,以為他們不會武功,試圖從他們下手。

「唰,唰」兩粒石子飛過,那兩個走向紫玉的賊人登時倒地,撫著膝蓋吃痛不已。紫玉看向墨涵,剛要道謝。墨涵卻擺擺手稱「不用」,言語間依舊是散漫。紫玉便多看了他兩眼,覺得這個墨公子也許不是小姐眼中的無賴。

「哎喲,公子饒命,公子饒命!」那個匪首見手下的嘍皆已倒地叫痛,自己也是再度敗下陣來,念及性命,俯身求饒。

「我們本無意傷你們性命,你們何苦要做這種賊寇的勾當。」楚陽幾人並未殺死任何人,但卻打得他們失去了還手之力。

「公子明鑒,公子明鑒,我們也是不得已啊。小人王二,我們本是這京城中的流浪兒,被山中的匪徒抓到了山上,硬逼著我們習武搶劫。我們剛開始也不想,然而也確是為生活所迫,這一來二去的,也就樂得去做這不勞而獲的事了。」

「那如今,你們是否願意棄惡從善呢?」青辰問道,墨涵看著她的臉龐,不與置評。

「只怕是沒機會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

眾人皆回頭,走來的原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一襲黑袍,上面繡著金色的紋理,雙手背在身後,頭發用紫冠束著,唇上蓄著細密的胡子,一雙陰鷙的眼楮深不可測地看著他們。墨涵探出意念試圖弄清此人的功底,卻發現此人已隱藏起自己的氣息。

「大王饒命!」只見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的嘍此時都齊齊跪在地上磕頭,個個面如土色。

「我無意中經過此地,見你們被打敗,本欲著人救你們,卻見你們似乎想要出賣我,是嗎?」此人說話時語氣中帶著重重的威懾,嚇得跪著的那群人汗如雨下,王二心中更是後悔不迭。

「大……大王,饒命啊……」王二的聲音已然顫抖,心知此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喂,你為什麼非逼著他們做壞事不可,他們已經決定從善了,你做什麼不能饒了他們。」青辰十分不滿。

「饒?饒了他們讓他們幫官府做向導,剿滅我的山寨麼?哼,這是誰手下的人,自己處置,莫髒了我的手。」那男子對青辰的話不以為杵。

「是,遵命!」男子身後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只听「唰唰」幾聲響,那些嘍便哼了哼,全都倒了下去,脖子上皆有一道血痕。那名男子掏出一塊布擦干淨劍上的血,將劍插回劍鞘。

「楚哥哥。」青辰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些尸體,不能相信這還是剛才那些求饒的人。

「青辰,別怕。」楚陽伸手握住青辰顫抖的手,安慰道。墨涵瞥了眼他們緊握住的雙手,依舊默不作聲,只是眼神里有些不快。

「這位小姐倒是單純得很呢。」那名男子譏誚地說道。

青辰不說話,木然地看著那個此刻在她眼中是魔王的男子。

墨涵上前說道︰「不知大王現在打算如何處理我們?」

「鄙人姓葉名子珺,幾位皆是少年豪杰,我有意請幾位上山一敘,不知幾位一下如何?」

「楚哥哥,我不去。」「小姐。」

「實在抱歉得很,我家妹子身體微恙,現在要回家去,恐怕不能上山。」

「既然這位小姐不能去,那我便差人送這位小姐回去。至于其他幾位,恐怕還是隨我上山的好。」男子的口氣分明不容人拒絕。

「長風,你送青辰小姐和紫玉姑娘回去,我與楚陽隨他們走一趟。」

「公子!」長風顯然不肯。

「長風,我會盡快下山找你。」墨涵的話不容長風置疑。

「是,公子,您自己小心。」長風只得同意。

楚陽用詢問的眼光看著墨涵,墨涵用堅定的表情回答了他,長風是他身邊的人,他絕對信得過。

「楚哥哥。」

「青辰,你們先一起回去,我們待會兒就去找你們。別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楚陽松開青辰的手。墨涵也轉身面向葉子珺,發現葉子珺正盯著青辰,眼里是若有似無的佔有,心里一緊。

「青辰小姐,我們走吧。」長風說道。

「嗯。」青辰點頭,隨紫玉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楚陽和墨涵,二人皆朝她點點頭,示意不要緊。

「如此甚好,二位可以安心隨我上山了吧。」葉子珺收回目光,笑著說道。

二人點頭應允,葉子珺看著地上的尸體,說道︰「收殮了他們的尸身,並將此事告知山寨中人,以儆效尤。」

墨涵與楚陽對視一眼,不著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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