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听了蒼崖的話,終于明白為何當初事情沒有得到解決,原來是雲靄已經死了,但是,不知為何,墨涵此時看著滿眼歉意的雲塵姑姑,腦海里竟不時地浮現出另一張臉,是誰呢?
「姑姑,你確定當年雲藹真的死了麼?」墨涵問道。
「宮里傳出的消息,應該不會有假吧。寒墨,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雲塵說道。
「我還不太確定,姑姑,雲藹與你長得相像麼?」
「我與她雖是親姐妹,但長得卻不怎麼相像。」雲塵肯定地說道。
「難道是她?」墨涵自言自語地說道。
「墨涵,你說什麼?」雲塵和蒼崖齊聲詢問道。
「沒什麼,這件事我先弄清楚,再與師父和姑姑細說。」墨涵說著,就離開了房間,本來打算去找青辰,才發現天色已晚,只好作罷。當日墨涵帶青辰第一次去泉暖天下閣的路上,墨涵二人曾經救下一位老伯,而那位老伯的內人,便自稱雲氏。當時墨涵還奇怪,為何此人舉手投足之間,竟然有種皇家氣質,現在想來,必是這個原因了。雲塵姑姑說雲靄與雲塵並不相像,這也就難怪墨涵為什麼當日沒能產生懷疑。
本來墨涵是想與雲塵或是蒼崖一同前往的,但是,考慮到此時並不確定,不想到時讓姑姑和師父失望,所以決定和青辰一起去找那位自稱雲氏的婦人。
第二日,墨涵便去丞相府將青辰獨自拽了出來,反正他現在無官一身輕,倒也落了個自由身。墨涵問青辰記不記得當初那個婦人,青辰回答說因為那個老婦人的舉止很引人注目,所以對她極有印象,然後墨涵二話不說,就拉著她要去找那位婦人。
「到了,就是這里了。」青辰跳下馬,對墨涵說道。
墨涵望著眼前的木屋,心里突然涌起極為不祥的感覺,與青辰二人拴好馬,趕緊敲門進去,所幸,那位老伯剛好在家。
「哎,墨公子,洛小姐!」那位張老伯一看見是兩人,就立刻激動地說道,忙請他們進屋。
「想不到墨公子和洛小姐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快快,請喝茶。」張老伯一邊說,一邊替兩人倒茶。
「額,張老伯,不必麻煩了。對了,雲嬸呢,怎麼沒有看見她?」墨涵問道,這才是他此行的關鍵。
「唉!」張老伯長嘆了一口氣,將頭垂了下來。
「怎麼了,張老伯?雲嬸她出什麼事兒了嗎?」青辰追問道。
「她……在你們救了我之後不久,她就生了一場大病,現在,已經去了,今天剛好是她的頭七。」張老伯說著,眼楮里面就冒出了渾濁的淚,「她那麼好,不嫌棄我這個糟老頭子,硬是陪了我這十幾年,可是,她怎麼就先我而去了呢。老天真是不公啊。」張老伯被他們觸動了心思,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來。
「張老伯,您節哀,人死不能復生啊。」青辰最見不得這種場面了,她的眼淚也忍不住就要掉下來。
墨涵心里卻在尋思張老伯說的話,死了?怎麼會這麼巧?在自己遇見她不久,她就死了?對了!墨涵腦中靈光一閃!
「張老伯,您剛才說雲嬸陪了您十幾年,是怎麼回事?」墨涵急切地問道。
「十二年前,我在水邊救了暈倒的她,後來她說什麼都都不肯走,就一直留在我身邊陪我。她那樣天仙似的人物願意陪我這個糟老頭,我歡喜還來不及呢!哪知道,我終究是個福薄的人,倒連累了她!」張老伯說起往事,心里不由傷痛起來。
十二年前,那不正是澹台府事變的那一年麼?這些巧合是不是太不尋常了!
「張老伯,雲嬸的名字是什麼?」墨涵問道,希望她一時疏忽,並沒有改名。
「我把她從水邊救起的時候,她在迷迷糊糊中說她叫……叫雲靄,只不過後來我都是叫她老婆子的。」張老伯望著墨涵緊張的神情,困惑地說道。
果然是她!但是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死掉了?此種必有蹊蹺,那種感覺就像,就像自己的所作所為盡在某人的掌控之中。墨涵十分討厭這種感覺!
「墨涵,你沒事吧?」告別張老伯後,青辰見墨涵的神情有些不對,便輕聲問道。
「唉!」墨涵長嘆一口氣,他要如何與青辰說明這之中的情況,他深刻感受到青辰對自己的關心,那麼,真的要告訴她麼?墨涵停下腳步,望著身邊的女子。
「墨涵,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但是如果你現在還不想說,也沒關系,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對我說出真相的。」青辰微笑著對墨涵說道,她不知道自己最近的表現,已經慢慢向墨涵表達了自己對他的在乎。
有女如此,夫復何求啊!墨涵望著青辰的臉,沉吟片刻,道︰「青辰,你隨我來!」爾後飛身上馬,青辰也緊隨其後,兩人策馬來到郊外的一處河邊。
現在已是冬天,樹上的樹葉早已經凋落,只剩下枯枝在寒風中搖擺,而河面雖然還未結冰,但是也能感覺到從河面升騰起的涼意。兩人將馬拴在樹上,並肩坐在河邊枯黃的草地上,青辰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夏夜,在玉茗居附近的山上,他們一起去看星星的那個夜晚。
「青辰,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初相識的時候,你叫錯我的名字,喚我作‘寒墨’」墨涵看著青辰,問道。
青辰點點頭,腦海中又浮現出兩人相識之初,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其實你叫的對,我就叫寒墨,澹台寒墨。」墨涵認真地說道。
「澹台?是澹台將軍府那個澹台麼?」青辰問,在得到墨涵肯定的回答後,又問道︰「這個姓在無淚之城並不多見,墨涵,不,寒墨,你老實告訴我,你和昔日的澹台府是不是有什麼關系?」
「我就是當年澹台將軍府唯一沒有被殺掉的小公子澹台寒墨。」墨涵一字一頓地說道,眼里是青辰從未看見過的肅穆。
「你是在查當年澹台府一案的真相,對不對?」青辰表現出極大的驚詫,但還是問道。
「不錯,我因為不想連累你們,所以才一直沒有告訴你們我的真實身份。青辰,你不會怪我吧?」墨涵問。
「我當然會怪你,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不知道這樣會讓我……讓我們這些朋友擔心麼?你如果真把我們當朋友,就應該告訴我們這些,我們好幫助你啊!事情也就可能更快得到解決啊!」青辰拍了他的肩膀一巴掌,佯怒地說道,當年澹台府的案情,她听爹爹說起過,未嘗不長吁短嘆,如今知道墨涵一個人瞞著他承擔這些事,她怎麼會不心疼他?
「青辰,到現在,你還只是把我當做一個普通的朋友麼?」墨涵知道她其實並沒有生自己的氣,便佯裝委屈地說道。
「不是啊,我把你當好朋友呢……」青辰心虛地說道,其實她臉上的緋紅一片早已經出賣了她。
「可是,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青辰呢。」墨涵看著她嬌俏的模樣,忍不住擁住了她,青辰不由在心里暗罵,這個家伙,老是這樣佔她便宜!但是,她自己的手,竟也在羞澀之中,慢慢環上了他的腰,安心地陷入他的懷抱,陷入他的溫暖。
「青辰,待我為澹台府洗清冤屈,你就嫁我,好麼?」
「嗯,我答應你。」
爾後兩人回到了泉暖天下閣,誰知剛進入大廳,剛好踫見陳北,陳北道︰「閣主,您讓我秘密監視的人,又有了新的動靜!」
墨涵心里一動,今天,到底還是有收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