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她不安分地挪了挪身子,旁邊一如既往地空著。
小右隨手模起枕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六點鐘。
有短消息進來,她打開看,原來是銀行發來的短信。無非是林小姐在您生日到來之際刷卡贈送雙倍積分等等。
模了模額頭,微微的燙,她覺得頭昏欲裂。
連自己都忘記了。
沒錯,今天是3月26號,她的生日。
她從被窩鑽出來,身上只著了一件薄薄的睡裙。昨夜的一切一如往常,那個男人在與她親熱之後就離開了。
留她一個人,和這一間空蕩蕩的屋子。
桌子上的紅酒杯還安靜地立在那里,仿佛是他們曾經纏綿過的見證。
以及地上被碾碎的煙頭。
如果沒有這些,小右真不知道,昨夜到底終北有沒有來過。
沒過多久,她就听到了敲門聲。
是住在樓上的同事兼閨蜜陳拉拉。
她和拉拉租住的是一個LOFT公寓,她住下面一層,拉拉住上面一層。
"哎女人,你不是昨天晚上又和那誰盡興了吧,起得來嗎?起不來我可自己上班去了!"
小右揉了揉額頭,死女人,丫像一黃花大閨女說的話嗎?不過也不怪她,和著自己這麼一個名不正言不順不是小三的小三住在一起,著實是委屈她了。
況且,她說的沒有錯,她確實有些腰酸背痛,心情也欠佳。
"那就勞煩你幫我跟老大說一聲,我今天病了,不去了。"
"放心,老大懂的!"
說完,"蹬蹬蹬"踩著她那格格穿的鞋子離開了。
不禁冷笑,沒錯,終北自己干的好事,他怎會不理解?
走到窗前,半拉開窗簾,外面的天氣似乎還不錯。
于是出了臥室洗澡梳妝,看著鏡子中蒼白的自己,以及消失的嬰兒肥,她黯然地覺得,這幾年受的苦真是夠多的了。
中午時分,出門打車,只身去逛街。
三月天。
這個季節的北京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
小右始終記得三年前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也是像今天這樣的三月天。不太強烈的日光,猖狂的大風。當時的她一身藍綠色風衣,剛剛剪短的齊耳短發,清新潔淨,無畏無懼。
那天她第一次見到終北。
經理說,他是我們部門最出色的一位。後來她才知道,他是這家終氏企業的唯一繼承人。
第一次的對話,小右就對他說了兩個"好"字。直到後來的三年時間,她不停地在他面前說好。那個毒一樣的男人,承載了她所有的生活重量。
天色暗下來了,小右提著大大小小的包裹走出西單,進了地鐵站。
這麼久了,她還是習慣乘坐地鐵。盡管終北曾經對她說,可以給她更好的生活,都被他拒絕了。
因為,她是因為愛。
假若她是終北名正言順的女人,她會毫無顧慮地接受他給的一切。但很遺憾,她不是。所以,她不能去要他的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