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好像整個晚上都在做夢一樣。當夫與兒子分別回家,她也沒有力氣起床。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她一直裝睡著。也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躺了一夜。頭昏、頭暈的感覺一直伴著她。頭暴痛的感覺讓秋子還是有一點害怕的。
夫回家後看見秋子睡著了,他喝了酒就沒有擾醒她。然後在外面的衛生間洗漱好了就去客房睡了。
兒子也很乖,他以為母親是工作累了。習慣了回家給母親親近的他也自覺睡覺去了。
這個晚上,秋子一直流著汗,頭暈著、頭痛著。沒有人發現她在生病了。因為她沒有讓人知道她在生病了。
秋子的思緒奔走在反反復復的夢中,又在夢中反反復復的醒來。夜深三點的時候,醒來的秋子感覺特別的口渴,她想爬起床去給自己倒一杯水來喝。在黑夜中沒有站穩的秋子因為虛月兌她跌倒了。嚇怕了的秋子努力用手去模床前的台燈,她也努力的模著自己沒有拿出包的電話。但她的努力都是多余的,秋子原來病得很重。為了讓家人知道自己不好,秋子使足力氣呼喚家人。但她隱隱約約只听見了夫的酣聲。
頭還是繼續暈著、暴痛著。秋子她干脆躺在了地板上,春天里地板在溫潤的夜風吹過後還是很冰涼。樓房很高的房間里她看不見窗外的路燈,也看不見天空中閃爍的星星。
房間里很黑,黑得看不見自己的影子。就算伸出五指,也看不見手指。「今天怎麼這樣黑呢?」秋子感覺自己的神經是不是被燒壞了。她這樣猜想著。
她又感覺了害怕。「不會是我的眼楮充血出現了問題吧!」秋子這樣自言自語。慢慢的,黑得看不見東西的夜讓她在思考著。她忘記了頭暈,也忘記了頭痛。她只想靠自己生命的力量讓自己好起來。
夜風很冷,沒有關窗的房間在下夜的時候更涼了。秋子就這樣一直躺在地板上,她一口一口的咽著口水。夜還是很黑,看不見周圍的東西。
「倘若我眼楮看不見了,我該怎麼辦?」頭痛的感覺又一陣襲來。秋子再不敢動了,她怕血液往頭上涌,她知道她需要安靜。她拉過窗上的棉被蓋住了自己的身體,她讓自己安靜下來努力睡去。她給自己說天亮的時候她一定會醒來的。因為她有太多還沒有做完的事情。
夜,很冷。夜,很黑。人,也感覺了冷意。
漫長的夜,難熬。秋子奢望黎明早一點到來,她希望天亮後是一個溫暖的吹著微風的春日。
「老婆,你怎麼了?」當第一抹陽光升起的時候,酣睡的夫被將要去上學兒子吵醒了,他發現了睡在臥室地上的秋子。
秋子被夫的輕喚從夢中醒來。她盯盯的望著夫君,委屈的淚水一瞬間就掉了下來。
夫用手抹去秋子臉頰的淚花,用手指理了理秋子的發梢。「昨天我又喝醉了,對不起。」听見夫的道歉,秋子所有的委屈都沒有了。她搖了搖頭,用雙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笑著說︰「呵呵!我怎麼睡到地下來了。很口渴,給我倒一杯茶水吧!」
夫很听話,他去客廳為秋子泡了一杯西湖龍井茶。當濃濃的茶香飄進房間的時候,秋子起身站起來坐在床沿。她也把落下床的白色棉被拾起丟進了床里。
水很燙,茶葉飄浮著。秋子感受著茶香,也感受著夫與兒子新一天的心情,她把昨日的不快偷偷藏進了自己的記憶里。
「昨天給馨予一起玩,疲倦得很。我還想睡會。」秋子在夫目前又撒了謊,她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把雙腳放進了被子里。側躺在床上的她想著昨天夜里發生的事情。
她想不明白昨夜為什麼什麼都看不見。「不會是瞬間的失憶與失明吧!」當夫與兒子都先後出門工作與學習,秋子給老總請了一天的假期。她害怕自己又會發病,她想今天就這樣安靜的待在家里。
秋子就這樣一個人安靜的呆在家里。餓了,就找來零食吃。然後繼續睡覺,恢復自己的疲倦身體。
中午時候,秋子不想做飯,她電話讓兒子與夫君去婆婆家吃飯。夫電話說又有應酬不回家,兒子也說天氣熱不想騎車來回跑,他就在學校食堂吃快餐了。
秋子放心的睡著。但還是做著白日夢。下午四點秋子醒來,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去廚房弄自己喜歡吃的飯食。她順便打開了電腦听著輕音樂。
秋子還是擔心自己的,她在網絡上找到自己的博友文,她把自己的病情向他重復了一遍。然後秋子放心了。她等待著朋友的回復。因為秋子的博友文是著名的是神經外科醫生,秋子現在不想讓家人與朋友知道她現在的狀態與病情。
音樂繼續著,秋子也在網絡上游蕩著。她又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發熱,汗水偶爾就這樣滴落在她的手提電腦上。
虞美人,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