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 第四章 第102節 風繼續在吹

作者 ︰ 紫色的美麗影子

「和諧號」從上海一直往南京方向奔馳而去。秋子因為是第一次行走在江南,她總是好奇的。難怪17歲的兒子總是有意無意的提醒著母親。

秋子與小佷女坐在一起,姐姐與妹妹坐在同排的另一邊。兒子他們卻在車的行走中找到喜歡的位置換了位置,他們離秋子遠遠的享受著窗外的風景說著孩子們的悄悄話。

動車上很干淨,行走中人的素質還不錯,車廂里也沒有多少人發出嘈雜聲。車廂里的冷氣適中,很舒服的感覺,佷女在半個小時後就側躺在背椅上睡熟了。秋子安靜的望著窗外,她想著自己的心事。在這樣的旅行里,她總是會想念一些可以想起的人。包括起梓,還有雲樺。

「好像這個時候,我不應該想念他們的。」秋子對自己說。「是啊!不應該想念他們的,不要把自己的思緒擾亂了。」

七月的江南,車窗外的樹木還是綠油油的。房屋的建築設計也與四川的不同,秋子看見許許多多紅色屋頂的坡屋面的三、四層樓房居多。動車經過哪里,秋子也沒有去記得。在她的腦海里,她不想有那麼多的記憶,她只想隨著窗外的樹木、房屋、天空、還有偶爾飛翔的大鳥、或飛動的小鳥兒一起,把人生滑落的時光丟棄。

生活的美好,工作的順心,家庭的幸福,寫作的安逸……所有這些都讓秋子感恩、感激。

窗外偶爾擦窗而過的公路,有時候與動車道平行而行,蛇行的美麗。偶爾動車經過高架橋,橋下也有十字奔馳的各色車。有的公路是柏油路,車飛馳過隔著車窗,那怕在陽光燦爛的日子,你是看不見車奔馳而過的一絲塵埃的。有的公路還是崎嶇不平,那怕最好的車況,當車慢速行駛,透過窗你可以看見滿天飛舞的塵埃被風卷起,隨車的痕跡在車尾飛舞著。

秋子的思緒是莫名其妙的。她總是看見常人不喜歡欣賞的東西,她的思想也是與眾不同的,不可思議的。秋子偶爾總是暗自叮囑自己,做一個簡單的人,把自己思想的魅力展現得再簡單一點。

動車繼續往前方開著,偶爾過道上有稀稀梭梭路過的人。因為沒有轉身的秋子從行動的腳步聲里感覺到了。她雙手肘著頭,盯盯的、傻傻的。也不說話。

夏天是思念的,也是冷酷的。秋子曾經在女孩的時候,在第一次失戀時听見了收音機里播出的音樂《冷冷的夏》,所以感覺夏天這個季節真的很冷,那種感覺是曾經,也是曾經那些瞧不起秋子的男孩子讓秋子感受了眼淚,還有夏天的冷意。

這個夏天喲!秋子卻感覺如此喜歡悶熱的夏季。夏天仿佛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夏天中總有中暑的思念。這被風吹過的夏天,總是讓行走在路上的秋子裝滿了安逸與幸福,她總不知道疲倦與勞累。

靜默中的秋子,寂寞中的空氣。秋子想在行走的過程里感受常人不可以感覺的美好與美妙,好像這樣的感覺真好!

秋子來上海以前,她一直沒有告訴同學尋之幾時會來上海看世博會的。因為工作沒有安排好,她是不會不負責任就年休的,況且年休的時間還要提前與老總說,然後才可以有年休的計劃。

在去上海之前,秋子就給朋友起梓電話說有可能年休會去上海。起梓笑著說︰「上海人民歡迎你。」

後來起梓又發了兩條同樣內容的短信給秋子,秋子在看見短信後回復到︰「你也是上海人民嗎?那你是不是也歡迎我去的呢?」

起梓的回復也充滿了真誠︰「你來上海早一點通知我,我好安排時間不外出,好有機會見你,請你喝茶吃飯可好?」

秋子當時差一點笑出了聲︰「我還不缺吃飯的錢呢,最好不要讓我吃西餐就行了。」

「那你想吃什麼隨你定。」起梓斷斷續續回復著秋子的短信。

「如果要我安排的話,我想第一次去你們那里,一定要去外灘感受一下黃浦江的風與風景,還要去找一下‘外灘18號‘在哪里?東方明珠和世貿大廈一定是要去踩踩腳氣的,如果風不大,我想自己會在外灘黃浦江邊一個人安靜的坐著看風景。」秋子在回復起梓的短信里這樣安靜的說。

「現在是世博期間呢,上海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好,到處都是人頭竄動的。」

「哈哈!那--看上海流動的人群也是不錯的風景喲!」秋子發完短信後,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忍不住笑了。她總是這樣調侃比自己大很多的起梓,在起梓面前她感覺他像親哥哥一樣。每一次秋子說話的語氣總是沒有遮攔。那一天窗外的陽光很燦爛,就如她的心情一樣陽光,也很曼妙及幸福。

「還有我想如果有時間,我們就安排一天時間見面,這樣就可以有充足的時間做我們喜歡的事情,還有第一次見你,我感覺我一定會笑的。」在沒有等到起梓回信前,秋子虛構著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寫完短信她又發了信息過去,她知道他不回信息一定是工作、在忙或感覺不方便了。

在生活中,在虛擬的網絡里有一種情感,它是純潔的、理性的、智慧的、不曖昧的、也是浪漫的……這一種情感是一種異性之間純真的友誼,它仿佛一陣微風輕輕的吹過心海,撥起一絲漣漪,然後又如此平靜,心如止水。這樣的一種感情,它介于摯友之上,愛情之下。這一種情感,它介于藍顏之上,情人之下。

或許這樣的一種情感,是時尚社會的進步。或許這樣的一種情感,是社會進步的必然產物。或許這樣的一種情感,淡淡的來,或淡淡的去。或許這一種情感隨緣,或許這一種情感在慨念上叫做︰「第五種情感。」

秋子在工作中停停歇歇,她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起梓的回信,她也沒有再給起梓發短信過去。她一會兒好像就忘記了他的存在,秋子又認真工作去了。

大約半小時後秋子手機又有短信提示︰「呵呵!對不起,剛才在開車的,如果想笑就笑吧!不勉強你怎麼做。」起梓這樣說。

「那就這樣說定了,還有你希望我們單獨見面呢?還是都有朋友做陪這樣更好呢?」秋子追問著。

「秋子,你說呢?你啊!我想我們還是單獨見面的好,這樣好像才不尷尬。」起梓回言道。

秋子在辦公室里想偷笑,她的臉上隱現了一絲緋紅的羞色。「這樣啊!你想獨自見我啊!我對你還不熟悉的,怕這樣不好吧!」

「見面了不就認識了。」

「對啊!也是這樣的啊!見面了就真的做了生活中可以一輩子陪著走下去的朋友了耶!」秋子感覺起梓說得在理。

「當然,可是就是我們漂亮的秋子妹妹見了我不要被嚇跑就可以了。」起梓好像語氣里有絲絲得意,讓秋子感覺到了。

她在回復的短信里給他一個下馬威︰「你又不是老虎,我怕你什麼啊!女人才是老虎的,嘿嘿!你準備著,看有沒有人吃了你。」這樣發出短信的時候,秋子感覺這樣的短信已經有曖昧的感覺了。

「呵呵!我已經老了,骨頭很脆弱的,經不起風吹雨打了。哈哈……」

「你老了嗎?那我真要看看,你究竟老到什麼模樣的,什麼程度。哈哈!哈哈!」秋子半開著起梓的玩笑,繼續調侃與玩笑著這個身在上海的男人,一個老男人。

這樣的誘惑語言一經蹦出來,地球人都知道,充滿了一絲曖昧的情感,但秋子感覺這樣捉弄他很開心。每發完一條短信,秋子就忍不住偷偷抿嘴大笑,但她又不可以笑出聲音來。

「干脆你到了上海再說吧!我現在到家了,空聊。」收到這條短信,秋子想︰「這個男人應該還是有責任的,他不想把他的曖昧帶入他真實的生活中。」

「恩,知道了,到上海後再聯系你。」發完短信,秋子也準備著下班回家了。

秋子在安排好年休工作後,提前10天定好了去上海的機票,當定了飛機票後,她很平靜地又告訴了起梓去上海的準確時間。起梓回信說︰「我們在上海見。」

「我們上海見。」與起梓的約定就這樣順其自然。

去上海前的五天,秋子因為單位業務應酬,她還是在醉酒後告訴了同學尋之,她幾時會去上海旅行。秋子在家里臥室里因為酒意含糊地電話著尋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想想還是告訴你算了,我過幾天去上海看妹妹,也順便看看你在上海混得怎麼樣?我怕不告訴你你春節回家會責怪我,所以還是告訴你了。」醉意朦朧中,秋子壯著怕尋之責怪告訴了他。

「真的定了機票了?幾時的飛機?什麼時候到?有沒有人去接你?」連續的幾個為什麼讓秋子感覺了尋之的緊張。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去上海旅行。

「你緊張干嘛!我又不是小孩,我認得字的。上海這個城市有什麼了不起啊!會把我吃了嗎?哼!」

「你這張嘴啊總是不饒人,難怪同學們都怕你。」尋之語氣很柔軟,讓秋子感覺骨頭酥酥的。她醉了,她在糊涂中已經不知道是酒精刺激的感覺。

「我怎麼了,我就這樣的脾氣,你認識我這麼久了你還不知道我的性格啊!誰像你,傻瓜一個。」秋子總是會欺負尋之的,因為他們的友誼太純潔也太真誠,好像尋之生來就是被秋子欺負的男孩。

做同學的時候尋之是她們班的學習委員,學習成績特別優秀,小伙子人又長得帥氣。在秋子女孩的記憶里尋之應該是讓她曾經心動的男孩,但因為特殊的原因他們分開了,20年後才因高中同學集會再次遇見。秋子總會時不時在後來尋之每一年春節回家同學集會的時候,當著大家的面調侃尋之︰「我知道你一直喜歡哪個女同學,還有我們班那麼多的女生就喜歡你的。」

每一次尋之也不怎麼反駁秋子的言論,但每一次都把尋之捉弄得很狼狽,臉頰紅紅的。有時秋子感覺自己太過分也會收斂一點,但不一會她又會捉弄他︰「你應該去請你喜歡的女同學跳舞,這樣你就可以攬著她的細腰了。」秋子在燈光恍惚的卡拉ok廳室內悄聲對尋之說,她也不知道自己安的什麼心思,但總感覺捉弄尋之讓她很得意。

「不去,你又在捉弄我。」尋之很緬腆,他偶爾離秋子遠遠的坐著,陪男同學喝著脾酒,閑聊著。

秋子總是不放過他,她偶爾唱完歌或跳完一曲舞就又挨近他。「你這樣聰明,誰可以捉弄你啊!去吧!去吧!我去幫你們唱歌,快去請別人跳舞。」然後秋子總像一陣風飄遠了。

酒醉的秋子,幼稚的秋子把電話的內容繼續,秋子的酒意越來越濃,她在醉中總有那樣多的話。「我去上海最主要是帶兒子去看看世博會先進的東西,也許我們這一代人不可以享受到的。順便也去看看妹妹,她一個人在上海已經4年多了,我還沒有去看過她的。讓你幫我去看看,你總有借口。」秋子忍著頭暈對尋之說,也埋怨他沒有去看妹妹。想起妹妹的孤單秋子有一種想哭泣的感覺。

「是啊!你也應該來我們這里走走看看的,其實在外漂泊的日子是很孤獨的。」尋之的聲音有一點小,秋子也感覺了他的失落。

上海是否是一個孤獨的城市?秋子沉默中坐著,想著這一切問著自己的心。

「思念是一種流淚的憂傷,但相聚又是何等的欣慰。我喜歡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雖然這樣的日子我們還可以見40次,我也不後悔的,況且我們以後空的時候多同學集會也是很幸福的。」秋子因為尋之的失落她也有一點傷感︰「也許我們的友情因為這樣讓我們更享受生命的精彩,也更充實,更有意義。」

「是的。孤獨無法言說,流淚也是一種美!你要學會愛護自己,人生太苦短了。」秋子听見了尋之輕輕的嘆息,在醉中她想掛斷他的電話了。

「恩。你也保重,我已經開始不怎麼喝酒了,因為現在喝酒不經易我會醉了,也影響了我的健康了。」為了讓尋之不再傷感,秋子轉換著話題也暗示不要尋之擔心自己。

「你對人太真誠了,對人還是要留一個心眼好。」尋之的語氣不快不慢,很清楚的告戒著秋子。

那一夜,秋子在凌晨丑時醒來。她想起與尋之的對話,她把下午的思緒寫進了她的日記本里。「思念是一種病,病入膏肓。思念也是一種流淚的憂傷,但相聚又是何等的欣慰。人生本就是匆匆來遇見、邂逅然後又別離的一個過程。」

「每次我總是寫下詩篇,讓大風唱出莫名的思念;花開在眼前,關于愛情,唯有生命與愛意,當愛滿溢的時候,想去逃亡。」

「風繼續在吹,明月清風伴倩影,如果你是風,我就是那風吹處的每一處寂寞。今夜畫心,如果你想起了誰?或者誰想起了你,這也是很正常的情感,揮不去的思念在靜謐的夜里隨風飄蕩著……」

「三姨媽,我要上廁所……三姨媽,我要上廁所。」佷女推觸秋子的身體輕聲的呼喚著,她從漂浮的思緒中回到現實生活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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