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瑤出了風羅山,坐在一塊石頭上歇息。她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剛才真是好險,差點就讓那容華的大弟子追上了。她正是知道若是直接把消息送給容華,怕是以自己的修為和功力,只有被容華一掌拍死的份,所以才挑了他的弟子當個傳信的人。
「看來以後要好好練功了,否則難免哪天就性命不保了。」笙瑤自言自語著,又想起方才凌尹的外貌,「和谷主還真是像啊•••」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一道平靜的聲音在笙瑤的背後突然響起,笙瑤猛然回頭,臉上盡是嚇了一跳的表情。卻看見風清越立在她的身後幾步遠的地方,一手背在青色袍子後面,毫無表情地看著她。
「你怎麼會在這里?」笙瑤雖是面色淡定,但那雙眼楮泄露了她的意外和慌張。
風清越沒有回答,一步一步靠近她,最後,筆挺的鼻梁幾乎踫到了笙瑤的臉,目光冷冷地盯著她。
笙瑤從未與風清越貼得這麼近過,一時心慌意亂,不會動彈,雙手在身側攥成了拳頭,惱羞地怒斥︰「你要干什麼!」
話未說完,風清越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笙瑤大驚,吃痛地喊了一聲,雙眼睜得大大的,看著眼前渾身散發著凌冽的殺氣的風清越。
這樣的風清越,是她從未見過的。從到了花冢之後,風清越就是一副安靜听話的模樣,哪里像眼前這樣,似乎要殺了自己似的!
「你是怎麼把湮兒送進天牢的,嗯?」風清越聲音很輕很輕,在她的耳邊低語,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減輕,依舊緊緊掐著笙瑤的脖子。
「你偷听了我和谷主的談話?」笙瑤面有怒色,「你現在膽子倒大得很!」
「哈哈!」風清越听了,仰天大笑起來,「膽大?我還真是要謝謝我膽大偷听了!否則,現在恐怕還在乖乖等死!」
笙瑤臉上一絲復雜的神色閃過,沉默了半晌,沖著風清越輕蔑的一笑︰「你這小小凡人,以為這麼就制得住我?不知好歹的東西!」
風清越卻輕輕勾起了嘴角︰「那你盡管殺了我啊。」手上又用力了一些。
「你!」笙瑤眼楮瞪得大大的,臉色已經憋得有些發紅,手上運足了幾層功力,在身側微微顫抖,卻無論如何出不了掌。
自己終究是下不了手!笙瑤閉上眼楮,心里嘆息了一聲。笙瑤啊笙瑤,你對這凡人,到底是到了什麼地步?
脖子上的力道卻沒有了。
笙瑤詫異地睜開眼楮,望向風清越。風清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殺了我,或者帶我上天庭。」
「你憑什麼要求我?」笙瑤冷笑。
「若是湮兒不能活下來,我一定也會自己去死。」風清越靜靜瞅著笙瑤,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笙瑤感覺一股憤怒立刻在胸腔燃燒開來。眼前的風清越,青衫如水,烏發如墨,俊雅的眉目間,全是對另一個女子的痴心付與。他怎麼可以這樣威脅自己,以死威脅自己?
緩緩開口,說出來的卻是--「我帶你去。」
終究,一個情字最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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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尹從來沒覺得師父飛得這麼快過。他扭頭看向身邊的容華,此刻他眉目緊鎖,滿眸涼意。
到了南天門,師徒二人落地,神色嚴肅,直接向里走去。守門的天兵匆匆傳報︰「九天仙尊容華上仙到!---」
天庭的一處涼亭內,正在撫琴的落霜手一晃,曲子斷了。落霜抬起頭,滿臉的欣喜之色,容華上仙?容華上仙來了?
匆匆起身,落霜準備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了。
---容華上仙為何突然來了天庭,莫非是因為那日那個凡人?落霜是何等聰明,前前後後一想,便猜出了個七八分大概來。
容華和凌尹一前一後走著,師徒倆的容貌,弄得沿路盡是看痴了的仙女。
凌尹美目如絲,面若桃李,今日難得的穿了一身黑衣,寬袍大袖,繡著流動的暗紋;容華走在前面,白衣勝雪,豐姿都雅,俊逸月兌俗的模樣,天生一股淡然出塵的氣質,頓時把凌尹的花容月貌都比下去,顯得黯淡了。衣帶生風地走過之處,仙女們個個眼楮都不轉。
凌尹有些不耐煩︰「師父,直接飛去天牢那邊吧。」
容華點了點頭,二人徑直飛至空中,騰雲駕霧向北飛去。
前方出現一朵祥雲,幾個仙女簇擁著落霜仙子迎面飛來,霓裳擺動,瑞彩翩翩。
落霜低眉頷首,輕輕在身側行了個禮︰「落霜見過容華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