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空谷大清早來錦瑟居的時候,花湮已經起床了,跑去清心湖洗了個臉,正好回來。
空谷笑道︰「花湮今日怎麼這麼早,昨個兒說給我倆做飯,都沒起來呢。」
「你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真是的,我一夜都沒睡好。」花湮哪有心情听他調侃,拉拉衣襟,一臉認真道︰「我今日穿的可還整齊?」
空谷這才細細打量了花湮,今日她顯然是細心整理過自己的樣子,素色羅衫衣裙,雖是簡樸了些,卻也干淨純潔的很,烏黑如墨的頭發上沒著任何發飾,只是梳得精致,雲鬢桃腮,剪水雙瞳顧盼生輝。
空谷刮了一下花湮的鼻尖,語調甚是溫柔︰「美,美得很。天底下,我這師妹是最美的師妹了。」他自己知道,此刻這話,絕對是十二萬分真心的。
花湮顯然是松了一口氣。
空谷又笑吟吟的︰「干嘛這麼緊張?」
花湮皺起眉頭,十分認真地說︰「今天仙界好多神仙都會來,我不能給師父丟了臉。」
空谷點點頭,「那,我們就快走吧。」
花湮隨他一同出了錦瑟居,半路遇著凌尹。凌尹又穿上了他五彩袍子,銀色的頭發難得的束起,眯著細長的眼楮瞅了花湮半晌,素衣烏發,清澈的眸子,像極了一個人。
花湮覺得凌尹的目光怪怪的,似乎是有些深情在里面,覺得渾身不舒服,干笑了兩聲,「凌尹,怎麼這麼看著我」
凌尹收回目光,邪笑道,「這衣服真是難看。」
花湮甚是無語,看了看他的五彩大袍子,真是的,怎麼好意思說別人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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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羅山。斷雲峰。
這里是一個很巨大的空曠的地方,叫做祭天台。風羅山只有收徒和祭祀之時,才用得到這里。
花湮三人到達之時,中間的巨大石鼎里已經燃起了熊熊煙火, 里啪啦燒得正旺,正北有白漢玉石階,最高的地方有一很大的寶座,下方並排兩個座位。花湮暗自想著,最高的那個地方定然是給師祖的,下方的兩個,應該是師父和師叔的。
「你們來了。」
花湮急忙扭了個身,「師父!」
容華點點頭,「空谷,凌尹,你倆去迎著些師祖師叔和眾仙家。」
花湮盯著容華看了半天,總覺得有些不同。流光暗紋,織錦的華貴白衫,傾城的容貌,烏發仍舊束著,花湮突然眼楮一亮︰「師父,你今日戴了發飾!」
「唔?」容華不料想她突然說這個,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發飾插在容華的耳邊,青銅一般的顏色,花紋繁復,中間卻有一塊流砂狀的寶石,深藍色,美得很。襯得容華絕色出塵的容貌多了幾分華貴。
容華淡淡道,「這是天庭所賜,今日場合正式,便佩戴了出來,不想讓你笑話了。」
花湮急忙擺手︰「哪有哪有!師父這樣美得很!」
容華默然,沒有說話。
漸漸的,祭天台開始有各路神仙到來,有的騎著坐騎,有的騰雲駕霧,一時間,斷雲峰上仙霧繚繞,一片祥雲。花湮看著一個仙風道骨的老神仙駕著彩雲而來,身後還跟了兩隊仙童,如此大的陣勢,頓時讓她緊張得不得了。
忽然容華在她身邊說了一句,「跟我來」。花湮趕緊跟著他走了。
容華走到了一個人面前,很是平和的喊了一句︰「蒼瀾。」花湮看著轉過身來這個神仙,白色頭發,長得卻很年輕,且還英俊的很,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幾百年未見了,容華。」又低頭看向花湮︰「你就是那小徒兒?」
「啊,是!」花湮繃直了身體,「花湮見過蒼瀾上仙!」因為剛才空谷有告訴她,此番只有上仙以及各路神君才能前來。
蒼瀾靜靜笑著,點了點頭,又看向容華︰「是不是想問我你師父的事情?」
容華也難得的淡淡笑了起來,「還是瞞不過你。」
「但是,這次要讓你失望了,我離開昆侖有一段時間了,那時青燈菩薩還未過去。所以,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容華靜靜點了點頭,眼楮里深不可測,「我知道了。」
拜師儀式正式開始。
花湮緩緩跪在青石地面上,一臉虔誠地仰起頭,看著站在面前站在圓形高台上的容華,面色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