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怨不得凌尹膽小,怪只能怪傾寒這廝太愛惡作劇,生的白白淨淨的少年模樣,心腸卻壞的很,曾經趁凌尹喝醉輕薄于他,凌尹還醉醺醺的渾然不覺,第二天日頭高照,凌尹一睜眼,瞧見兩個人光溜溜地睡在一張床上,可謂是交頸而臥。銀發交纏,身體緊貼,傾寒還緊緊箍著他的腰哈喇子流了一枕頭,一副猥瑣的模樣,凌尹就覺得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開了。
「傾寒!!你給我去死——!!」
到現在,凌尹也不知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曾經多次嚴肅地質問傾寒,傾寒卻每每浮現出一絲嬌羞狀,眼波流轉,曖昧地看著凌尹,一開口,凌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听得他嗲著嗓子一句︰「死相~~~
凌尹頓時全身打激靈,有多遠逃多遠了。
所以說,那夜誰委身給了誰,也說不定,傾寒對凌尹一片斷袖情深,說不定那夜也做出了一定的貢獻。
這件事情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凌尹在傾寒的面前,堅決再也不喝一滴酒。
傾寒的桃木小人每天都會在枕頭下叫凌尹起床,日子長了,凌尹懷里也總揣個桃木小人,傾寒做的這東西著實好用,凌尹去河里叉著了大魚,直起身子從懷里掏出桃木小人,興奮地嚷了好幾句,再用術法讓桃花瓣一送,直接就送到了不遠處茅屋外頭的傾寒懷里。
傾寒這個時候,大多是在皺著眉頭,縫衣服或者納鞋底兒的。兩個大男人上樹下水的,衣服總有破爛,又難得弄到新的衣服,一身麻布衣服,只得縫縫補補繼續又穿。
由于凌尹要尋找食物,這縫補衣服,納鞋底兒的重任,就落在了傾寒的身上,于是乎一個銀發美少年,從自己頭上扯下幾根銀絲做線,眯著妖嬈的桃花眼坐在茅屋門前陽光下縫縫補補。
傾寒放下手里的活,拿起懷里的小人捏了一捏肚子,凌尹清朗的聲音頓時響起來︰「傾寒,等著我回去!我今天抓了好多大魚,你有炖肉吃了!」
傾寒頓時內心膨脹滿了一種叫做幸福感的東西。
待到凌尹挽著褲管,拎著明晃晃的幾條大魚回來,兩人歡天喜地的將魚炖了,吃得不亦樂乎,傾寒幽幽地看著凌尹俊俏的臉龐,說道︰「咱們這樣,正是應了一句詩。」
「什麼?」凌尹頭也不抬,繼續大口吃著。
傾寒眼楮里閃啊閃的,深情朗誦︰「你耕田來我織布,比翼雙飛在人間」
凌尹嚇得一根魚刺卡在了喉嚨里,頓時臉憋得通紅疼痛不堪,兩人呼天搶地,又是喝水又是捶胸,凌尹的骨頭都要被折騰散了,那根魚刺才終于倒了出來。
凌尹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嚴肅地說︰「傾寒,你不可以對我有非分之想的,我,我,我是喜歡女人的。咱們不可以斷斷袖。」
傾寒不服地撅起嘴︰「斷袖怎麼了!我傾寒就是喜歡男人!喜歡你這個腰細的男人!」
說罷,還一把摟住了凌尹,將頭埋在凌尹的胸前,聲音悶悶的︰「那個凡間女子,就見過一面而已,你就不能把她忘了麼?咱們這樣生活在桃林里,不是很快活的麼?」
凌尹搖搖頭︰「不,忘不掉了。傾寒,明日,我就要出林去。」
傾寒突然從凌尹懷里彈開了,一雙桃花眼里滿是怨恨,咬牙切齒地握緊了拳頭,半晌,又松開,轉身欲走,又突然在轉回來,「啪」地扇了凌尹一巴掌。這才冷哼了一聲,跑開了。
這一巴掌扇的,著實迂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