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伽羅還不是魔尊,適逢她苦心想要煉成魔劍,我倆的名字傳到了她的耳朵里。那個冬夜,她血洗了委羽山」滄瀾突然哽咽,反握住了花湮的手,緊緊地不放,眉宇間都是痛苦。
「師父,師祖同門師兄弟,全都死了師門亡了,委羽山一夜之間成了血海」
「滄瀾」花湮感覺難過的緊,有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了。
「我和旒纓被她強行擄了去,投進了她的煉劍爐里。」
「九九八十一天。被烈火焚身,被火焰吞噬,我們在煉劍爐里呆了九九八十一天。」
「我二人的精魄化為劍魂存于劍中。所以,這兩把劍,用了我們的名字命名。火旒纓,水滄瀾。」
花湮不說話。她一直以為,劍魂是十惡不做的活死人而已。她一直以為,劍魂是心狠手辣的魔。卻原來都不是。
之後呢,之後不用滄瀾講,她也都知曉的。伽羅因為這兩把劍做了魔尊,兩把劍喝了多少妖魔神仙的血。後來,上神符駑終把伽羅消滅,等著兩個劍魂的,卻是困在劍里,千年的封印。
上天是不公的,為何讓他們的命,走的如此悲苦。
突然感覺到有涼涼的淚花滴在自己手背上,滄瀾驚愕地抬頭,看見月光下花湮順著臉頰滾落的淚珠子,還有她顫抖著說出的那句話︰「滄瀾,這千年歲月,你定然是很苦的吧」
「我一直以為,既是死了,就不再感覺到難過和悲傷了。所以你才那麼殺人如麻。」花湮哽咽著,眼淚流得更凶了。
「你你你不要哭」滄瀾明顯慌了手腳。
花湮看見他這笨拙又可愛的樣子,又感覺一陣窩心,擦掉眼淚,讓自己平靜下來。
滄瀾看著眼前的小人兒,這個女人,善良的是不是太過了。雨夜里去護一盆花,听著死去的自己的故事會掉眼淚會抓著自己的手。
「這千年歲月,我的確很寂寞。」滄瀾扭頭,看著花湮的臉。
花湮怔怔看著他。
「但是從看到一個人,雨夜里去淋著自己保護一盆梔子花,我知道我千年寂寞都在等這一瞬間,即便是死了,我也感覺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
「滄瀾!你」花湮仿佛受了晴天霹靂,呆若木雞。
滄瀾藍色的眼楮像是大海一樣,有潮汐溫柔的起伏著︰「花湮,我可不可以留在你身邊?」
「我我我不知道」花湮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嚇得六神無主,「倏」地站起來,轉身就想跑,不料心里太緊張了,一下子蹬空,踩掉了一片瓦,整個人一歪,「啊——」地就從屋頂掉了下去。
滄瀾大驚失色,「花湮!!」奈何自己一身法力都被封住了,一絲也施展不出來。
一剎那間,一個白色的身影從二樓飛出,飄若流雲,輕輕接住了花湮,將她攬在懷里。
「師父!」花湮驚喜,叫道。
一開始的時候,花湮還沒有發覺容華一臉的不快,似乎在隱藏著什麼怒氣,直到容華一路也不放她下來,一直抱著她順著走廊大步疾行,花湮這才察覺出來氛圍不對,窩在容華的胸膛前又無比的緊張,結結巴巴地小聲叫了一句︰「師父,放我下來」
容華低頭掃了她一眼,不說話,反正將手箍的更緊了。
花湮這次真的覺得臉要被燒熟了,她挨著師父的身體挨得好緊,渾身都不敢動彈了。
容華一直抱著花湮走到了她的房間前,房門是開著的,花湮方才偷偷出來的時候忘記關門了。容華冷著一張臉徑直走了進去,還騰出一只手「 」地將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