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阿波羅 這個人很腹黑

作者 ︰ 綺洛

醫院里到處都充斥著福爾馬林的味道,四周蒼白的讓人有種無力感。殷芮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穩,長長的睫毛沾染上陽光,肌膚白的近乎透明卻透著健康的粉女敕。杜逸樊伸手撫模她的臉龐,滑膩的似乎能掐出水來。

昨天她暈過去後,他送她去最近的醫院做了檢查,所有器官指標都是正常的,醫生說可能是心理原因。于是他給軍區醫院的劉院長打電話,轉到了軍區醫院。

劉院長和他爺爺是多年好友,「阿樊啊,這姑娘是誰呀?你火急火燎的打電話來讓我安排。」

「劉爺爺,一個同學,路上遇到暈倒了,半天也不清醒過來,地方醫院查不出原因,這不就到你這來了。」

「這是心理科的孫主任,讓她跟你說。」

孫主任是個年過中年的女人,杜逸樊上前行禮。

孫主任很和善的說︰「叫我孫姨就行,這姑娘得的是過呼吸癥,全稱是過度呼吸癥候群,一些負面情緒的累積而誘發出來,可能是負面情緒使自主神經系統失序,因而呼吸深且快,感覺吸不到氣,因吸不到氣而感到焦慮和緊張,以至于進一步快速深呼吸。過度呼吸而使二氧化碳一直不能排出體外,氧氣一直吸入體內,呈現低二氧化碳,高氧的現象,最後導致呼吸性堿中毒。」

「那要怎樣治療呢?」

「並無特效藥。治療上要找出誘發此病的根源,除此之外,若需要藥物幫忙,則可使用抗焦慮藥物及鎮靜劑;從心理治療以及接受肌肉放松的技術訓練,冥想或是催眠治療也可能有幫助。這姑娘應該有過呼吸癥病史,發病時紙袋呼吸,會漸漸控制。」

「她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

「這沒辦法說了,身體沒有毛病,有可能疲勞也有可能是自己心理上不願醒來。哦,對了以後避免讓她傷害自己,脖子上的傷挺慎人的,多漂亮的姑娘啊,幸好不會留疤。」

殷芮睜開眼盯著天花板,有些茫然,記憶停留在昨天下午,意識漸漸回籠。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餓了。」

杜逸樊听了,很有涵養的沒有笑出聲,看來是餓醒的。

她試著發聲,聲音沙啞,全身酸痛,發現有什麼不對勁,才想起來看看跟自己說話的人。看著眼熟,于是詢問到︰「你是主席台帥哥?」

杜逸樊听見這個稱呼有些疑惑,「我叫杜逸樊,是W軍校,大三。」

殷芮听見對方自我介紹,W軍校啊,文明全國,帥哥居然是內外兼修,回去告訴C君他們第一手資料,是不是能換一頓大餐?

見她在發呆,杜逸梵心里想著,難道還沒清醒嗎?

殷芮看著他問起了一個關鍵問題,「我可以出院嗎?」

「最好再住兩天,進行心理治療。」

她瞬間提高注意力,警惕的說︰「我心理挺健康的,不會是借口拖兩天,然後迷暈我割器官賣吧?您可是未來的人民解放軍軍官啊。」

杜逸樊這下真的笑了,半響撐著額頭說︰「殷芮,這里是軍區醫院。」

她穿上鞋,出去遛了一圈,杜逸樊從窗口見到她走到樓門口,看了看醫院的牌子,又拉住一個同樣出來遛彎的病人聊了些什麼才回來。

要進門時,殷芮有些後悔了,懷疑人家的話干嘛說出口,她正猶豫著要怎麼辦,杜逸樊從里面拉開了門。她立刻換上恭敬的表情,「那個,你有空嗎?為了表示感謝,我請你吃飯吧。」

「好啊,去哪吃?」

「你訂就好。」

倆人下了樓,杜逸樊取車開過來,殷芮雖然不懂車,但這個標志她知道,有次逛街A君曾拉著她在某大廈門前對著同款車感慨了半小時,從發動機、剎車講到安全氣囊,之類的術語殷芮听不懂,只記得最後一句總結語︰擁有這款車的男人,都是低調而有品位的男人。想到這里,她突然有種危機感,這低調有品位的男人會帶她去哪里吃飯?自己兜里的銀子夠不夠啊?此刻她非常後悔把選飯店的主動權交出去,試探著小心的看看他說道︰「我還是個學生。」潛台詞就是我很窮。他笑的很愉悅,「我知道。」

于是殷芮有些放心,帥哥就是帥哥,很上道嘛。

跟著杜逸樊進入一座外表看著很普通的建築物之後,殷芮充分的體會到自己是多麼的單純,飯店內部的裝潢和身邊的帥哥真是相配啊,概括起來就是「低調的奢華」。瞄了眼菜單就沒有勇氣再看下去了,推到他面前,慷慨就義般的說道︰「你點菜吧。」听到對方一順水的報出菜名,她心在滴血。等到菜上來時,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情,決定即便是死也要做個撐死鬼。

吃飯的時候杜逸樊心情愉悅,發現對面姑娘很是偏愛肉食,吃相怎麼形容?啊,對,又是享受又是悲壯,覺得心情越發的舒暢,真是個時時給人驚喜的姑娘。

殷芮初略估算了下,這頓飯起碼吃掉自己一個月的生活費,痛苦的捏著錢包準備結帳,服務生卻告訴她︰「小姐,杜先生是本店的會員,已經自動劃款結帳了。」

此時杜逸樊已經取了車在等著她了,身子靠在車門上,長長的腿微微彎曲,表情很是閑適。然而,即便是很養眼的帥哥靚車圖也平息不了殷芮心里的憤恨,幾步走到近前說︰「心情郁悶的吃飯是容易生病的。」他教養極好的為她打開車門,「下次我會注意。」殷芮非常肯定,眼前的這個人絕對月復黑。

車里放著輕柔的音樂,殷芮覺得自己快要睡著了,懶懶的靠著車座問到︰「已經沒事了,我可以出院了吧?」

「醫生說還要觀察兩天。」

「我身體很健康,不過是睡了一天。」

「軍區醫院的床很舒服,你不妨多睡兩天。」

這個人的邏輯思維很有問題,她覺得自己的腦子不能明白他的想法。車子停在醫院大樓前,「我還有事,明天再來看你。」殷芮想告訴他沒必要再來了,又覺得說了他似乎也不會听。下了車走出兩步,好像有什麼事情忘了,她回過頭,「我叫殷芮,殷商的殷,不食谷食,不衣芮溫的芮。」

多年以後杜逸樊回想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也許就是那一瞬間,她站在那里,身形窈窕,及腰的長發在風中糾結,似乎纏繞上了他的心,她告訴他,她叫殷芮……

車子掉了個頭,他繞到了孫醫生的辦公室,描述殷芮自清醒後的情況。孫醫生用筆記錄些什麼,然後抬起頭說︰「如果是這樣的情形,就有些不好辦了。能促使她發病,必是痛苦到極點,然而清醒過來後就恢復了,說明她以往經歷過同樣痛苦的事,以至于已經習慣到通過睡覺自我調節。」微微停頓了下,筆尖用力的扣了下本子,接著說道︰「必須得找到她的心結在哪里。另外這孩子有很強的自我保護意識,一般這樣的人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在清醒狀態下是沒辦法催眠的。」

「那要怎麼辦?」

「只有通過藥物進入催眠狀態,然後引導她說出心結。」

杜逸樊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麼,半響抬起頭,眼底里閃著堅定的光,「既然沒別的辦法,那就催眠吧。」

孫主任猶豫著問道︰「催眠是需要病人簽字同意的,那孩子同意了嗎?」

杜逸樊雙手交疊著,放在膝蓋上,一副篤定的樣子,「這些事我來辦。」隨後站起來,走到桌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有件事拜托您,我想跟您一起進治療室。」

孫主任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撐著辦公桌,語氣堅決的說道︰「這樣做違反規定,是侵權行為,我作為一個醫生最基本的醫德問題。」

面前的年輕人笑了笑,眉眼柔和,說起那個姑娘的時候,眼楮里似含了情,「您也知道,以殷芮的個性,是不會主動要求接受催眠治療的。她寧願一個人背負著過去的痛苦,在以後整個人生的日子里,再遇到難過的事,痛苦到不能呼吸,卻要偷偷躲起來,我卻不想這樣。」微微停頓了下,正視她的眼楮,語氣誠懇的說道︰「您當體諒我這一番心意,責任我來擔。」

孫主任支撐起的肩膀放松了下來,往後一靠,坐到椅子上,「這姑娘是誰?讓你這麼上心?」

杜逸樊微微笑著,卻並不答話。

心里料到他不會正面回答,後背稍稍用力,椅子向後滑了一點,孫主任語重心長的說道︰「雖然出發點是好的,可是你就不怕姑娘醒來後,不但不領你的好意還會怪你?」

杜逸樊雙手一攤,面上卻是輕松的樣子,「即便是這樣,也是沒辦法的事。」

見他已打定主意,態度堅決,孫主任嘆了口氣說道︰「年輕人做事不計後果啊。」復又抬頭笑道︰「怪不得劉院長說你,從小就一副不喜歡言語的樣子,其實心里有的是道道。」然後用筆敲著桌子,無奈的說︰「好吧,就當我被你這一番心意說動了,歲數大了也做些率性而為的事。」

杜逸樊笑著道了謝。

孫主任搖著頭,擺擺手道︰「你還是想想,姑娘清醒以後怎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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