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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扶起來,清俊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眼角的桃花卻開的更燦爛,目光也更迷離,「阿樊,我們回去了好不好?」他仍然不說話,似笑非笑的看著你,怪不得被那個gay找上,原來他喝多了就四處放電,明明剛剛還能說幾句,現在卻一句話也不說,突然拉著她就往外走。
「阿樊,我們要去哪?你的手怎麼了?」殷芮抓著他的手,右手背部擦傷一塊,應該是護住她頭時傷到的,傷口處沾到不少土,如果不清理干淨會發炎,跑進路邊的超市買了簡單消炎藥品。
用雙氧水消了毒,一瓶礦泉水都倒掉了,傷口里的灰塵卻還是沖不干淨,「沒有辦法了。」,殷芮扭開礦泉水蓋子漱了漱口,打算用舌頭將傷口里的灰塵舌忝出來。柔軟的舌頭踫到傷口,杜逸樊的手輕輕顫了下。
傷口終于干淨了,處理下包了起來,趕緊用礦泉水漱口,吐著舌頭說︰「額,雙氧水的味道真苦啊。」
一只腿伸直,一只腿隨意的蜷起,杜逸樊坐在路邊的花壇上,雙手撐著身體,仰著頭看她,「小芮,這些天你在躲我嗎?」
「沒有,最近有些忙?」
「在忙什麼?」
忙什麼?是啊,在忙什麼,自己也不清楚,因為她大多時間都處于發呆狀態,她在想著一些怎麼也想不明白的事,這些疑問像是與生俱來,從她出生開始就埋在體內,要用她整個生命去尋找答案。兩個人之間要有多深的羈絆,多強的信念,多大的勇氣,才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永不分離?她與媽媽不行,與徐朗不行,那麼與杜逸樊呢?
腦子里盤根錯節的脈絡卻找不到出路,殷芮想也許所有的問題都出在自己身上,也許她生來就不被允許有人陪伴,到底多深的罪孽才要受到這麼重的懲罰?她抱著聖經,不斷的禱告尋求救贖,卻怎麼也听不到神諭。
過去的日子里她努力回避無視這個問題,自從十五歲媽媽離開,她心里便無所求,只有無求才不會糾結,這樣才不會太難過。如今,再不是原來的殷芮,她發覺自己越來越依賴他,這個想法讓她恐懼,如果這樣便再不能簡單的接受分離,因為有了想要的東西,所以變的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要珍惜一樣東西還真難。可是這些,她要怎麼說出口,要怎麼告訴他?
側身坐在花壇上,雙手抱著腿,後背靠著杜逸樊的胳膊,抬頭看著除了幾顆星星便什麼也看不到的天幕,「阿樊,你大四了,我听說軍校畢業後要分到地方軍隊訓練一年,你會分到哪里?」
「這幾天,你就在想這些事情?」
殷芮搖搖頭,「阿樊,不是都說大學戀愛,畢業就會分手嗎?阿樊,我」背後的杜逸樊突然轉到身前,捧住她的臉,,「小芮,這些天你就是一個人糾結著這些事?」
她想要扭過頭去,卻動彈不得,杜逸樊直視她的眼楮,「為了這些無聊的小事,你躲起來不見我,小芮,為什麼不來問問我?你在害怕嗎?像以前一樣,要提前放棄嗎?一直以來,我讓你失望過嗎?」
她想搖頭,卻依然不能動,他低下頭親吻她。帶著酒精味道的親吻,殷芮覺得腦子有點暈,快不能思考,他在她真正暈倒前放開了她,「小芮,有我在,你安心就好。」
1
阿笙經常說,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人生苦短,所以要及時行樂。殷芮覺得馮錫這人某些地方的特質與阿笙驚人的相似,再不就就要下地方部隊了,卻拉著他們不管不顧的瘋玩,大早上的來打網球。她根本就不會,然而前一段時間躲著杜逸樊,最近被盯緊了,說是放著她一個人又會瞎琢磨了。
出門前沒吃早飯,只好自己弄了點三明治,沒打一會,杜逸樊和宋超逸就下場了,殷芮遞上毛巾,「這麼快就下來了。」
「本來就不想打網球,陪著阿錫發泄而已,也給我一塊三明治。」
殷芮端著保鮮盒,順便分給宋超儀一塊,他咬了一口後,三下兩下吃完又拿了一塊,「嫂子,跟哪買的?怪好吃的。」
「額,我們學校那。」
「下次我去的時候也要買點。」
「額,怕是不行……」
他還要繼續問,被杜逸樊截住了話題,「歇夠了就去換小晨。」
「三哥,我還得再歇歇,錫哥的怨念很深啊。馮爺爺也是,非得下什麼地方啊,就是下去了,誰又能真的訓練他。」
「特權主義總是遭人怨恨的,適當的做做樣子還是要的。」
「撲哧」,宋超儀笑出聲,「嫂子真是太有才了。」
杜逸樊就勢躺在殷芮的腿上,殷芮有一下沒一下的給他扇著風,南方和北方的區別就在于明明是秋天,陽光卻還是有熱度的。終于被允許下場休息一會的蕭晨看到這一幕很是怨念,「三哥真是舒服,我都應經累成這樣了,都沒人換換我。」
用眼角看看抱怨的人,杜逸樊側著身子,一只手支著下巴,「哦,你是在抱怨嗎?是誰說要看看阿錫怨念的表情?許是被他听到了故意折磨你吧。」
殷芮看看蕭晨,又看看摟著他的馮錫,看來是說中了,她在心里感慨了下,這孩子真可憐,想想不對,明明杜逸樊這倆個小表弟雖然和她同級,卻比她還要大上一歲,都是他們嫂子嫂子叫的。
只有他們幾個人的網球場傳來一陣吵鬧聲,入口處進來一伙人,眼尖的蕭晨喊道︰「三哥,是茹茹。」
所有人的實現隨著這喊聲望了過去,殷芮認出當中的女孩子是當初贏了她的羽毛球冠軍。
女孩子上前來打招呼,「三哥你們也來打網球,馮錫哥你的事,我听說了,什麼時候找個時間,大家給你送行?」
「還是曼茹懂哥哥的心啊。」馮錫上面拍拍她的頭,杜逸樊沖她笑笑算是招呼,蕭晨和宋超儀上前跟她說這幾天的幽怨,大家都很親密的樣子,後面幾個男生也走過來,其中一個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看著殷芮,「杜少,這位美女是你的小情兒,不介紹介紹?」
熱絡的場面突然安靜下來,那人卻沒因為突然的冷場而尷尬,與旁邊的人說笑到︰「圈子里都說杜少跟咱們不是一路,這不也養了個小情兒。」
「方毅,今兒是我下部隊前,哥幾個出來聚聚,沒必要找不痛快吧?」
他表情很無辜,「馮錫,誤會我了,這不是我看著這位美女漂亮也喜歡。」說完湊到殷芮面前,「美女,要是杜少不要你了,來找我,我不介意當你的金主。」
殷芮認真的看看他,然後回頭問杜逸樊︰「什麼是金主?是不是那種有錢沒地方花,到處顯擺的冤大頭?」
杜逸樊笑著順順她的頭發,「嗯,這個解釋很到位。」
「抱歉,要拂了你的好意,金融危機來了,大家都保留資金觀望,我沒那麼大的消費欲。」殷芮禮貌的說。
方毅額角的筋絡跳著,卻有怒發不得,轉身要走。「方毅,你知道我的底線在哪里,不要玩過火了。」杜逸樊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在場的人都听見了。他停住了腳步,杜逸樊是怎樣的人,他很清楚,從小到大無論願不願意,杜逸樊總是在他身前的一個,偏偏總是很淡然,天之驕子的圈子里也會被拿來比較,他在警告他,這樣的事還是第一次。他攥緊拳頭,耳邊卻傳來輕柔的聲音,「阿樊,三明治還剩幾塊,要不要吃?」
「只有幾塊了嗎?剛剛還有半盒的。」
「三哥,小氣什麼,不就幾塊三明治。」
……
2
殷芮看著眼前的人,她不明白,為什麼每次都要被人在食堂門口截住,阿笙推了推她,「去吧,早晚都要來的。」然後就和可可一起打飯去了,來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她,「那個可以在吃飯的地方談嗎?」對方笑了笑表示同意。
吃著牛排,殷芮覺得對面的女孩子挺好,起碼比張羽佳要好,等她吃飽了,人家已經優雅的喝著紅茶。
方曼茹,人如其名是個被寵愛著的女孩子,美麗、溫婉,一切世家女孩子該有的特質,她都具備,是殷芮對她的全部印象。
「三哥應該跟你提過我吧。」
「額……,提過。」她能說杜逸樊對她的全部介紹是︰外公家鄰居的妹妹嗎?
雙手交疊的抵在下巴上,看著殷芮,「我直說好了,上次的張羽佳和昨天的堂哥,都是我有意帶到你面前的。」
殷芮有些不解,沒想到這姑娘這麼直截了當,「為什麼?」
「目的就是為了讓你明白,你這樣的女生是不適合我們的圈子的。」她一只手拿著勺子搗杯里的檸檬片,繼續說︰「我們這個圈子里只有兩種女生,一種是有身份、背景的,名正言順的圈里人;另一種出身和背景都很平凡就要長的漂亮,才能擠進這個圈子里,被男人們包養,就是堂哥說的情兒。」她放下勺子,看著殷芮,「我知道你不是第二種,為了自己著想,還是離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