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夜,俞濟泰才整理好自己的東西,那些少得可憐的東西。
隔壁的門一次都沒有再打開過。他靠近過兩次,覺得自己可以听見吳天瑞的呼吸,然而清晰是自己的呼吸,掩飾不住的不安。
醫院拉鋸戰,右手腕上傷痕,她故作不在乎的掩藏。
他知道一切都與自己月兌不了干系,讓他的負罪感陡增。越發放不下心來,越發想靠近吳天瑞,直到他想到可以贖罪的辦法,直到他不在徹夜的被負罪感壓得無法呼吸。
米曉晨出院時,他幫忙去接。吳天瑞並沒有請他幫忙,他還是去了。他總覺得天瑞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莫不及可以看到她。他早到,幫米曉晨收拾東西。米曉晨的遭遇他明了了,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譴責那個叫陳卓的人,因為每次對陳卓的譴責都是對自己的咒罵。
兩個陳世美。他明了這個稱謂有多沉重。
問到米曉晨的打算,米曉晨搖搖頭。她無法知道自己未來該怎樣做。過了一會,她想想說,回老家修養一段日子,房子打算租出去。
說者無意,听者有心。他當時一口承下來,租下米曉晨的屋子。幫米曉晨一個忙,也幫自己一個忙。但他叮囑,不要讓吳天瑞知道。
米曉晨點頭。她看得出俞濟泰和吳天瑞的關系不一般,但吳天瑞的冷漠和俞濟泰的眼神,又講述著不一樣的故事。或許吳天瑞也受過傷,她不敢想了。
俞濟泰想想,沒有馬上搬進來。時間留給自己,也留給吳天瑞。留白期,修整了屋子,換掉了那滴滴答答的水龍頭,家里的冰箱,空空的,他搖搖頭,她自己怎麼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牛女乃,面包,各種水果,形形色色,卻無法記得她最喜歡吃什麼,也許自己現在拿不準她最愛吃什麼。
一天後,他看見冰箱上的便利貼。他掐著一角,無言無語。
他和Tony交代自己要搬出去住,道歉他叨擾這麼久。
Tony沒有挽留,俞濟慈提前給自己透過信,俞濟泰是尋心之旅。Tony不多話,也沒有再問,但是明眼的他,觀察著俞濟泰的一舉一動,他知道俞濟慈的弟弟也是愛得深的人。但是吳天瑞的冷漠似乎也講著另一面的故事。
Tony拍拍俞濟泰的肩,隨時可以回來,門一直為你敞開。
俞濟泰笑著謝過,想被吳天瑞掃地出門也不怕了。
今天他終于搬來整理,心里卻緊張的要命,鎖聲想起的那刻,他脊背挺直,感覺到冷風嗖嗖的。
出乎意料,吳天瑞笑了,她機械性的笑了。
她的笑瞬間冷凍自己了,從頭到腳冰凍。
東西整理完,他疲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門都緊緊關著,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耳朵和神經,分分秒秒都在吳天瑞的房間里。
隔著厚厚的門,他居然可以感覺到她的呼吸,她沒有睡,自己也睡不著。
吳天瑞混沌的想著︰他為什麼要一直糾纏?怎麼不肯放過自己…
和衣躺下,身體不舒服,冷,最近最多的感受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