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瑞迷糊中听見自己的手機在響,她以為在做夢,可仔細听著,聲音確實來自自己的手機,「嘟嘟」響不停。
自己剛睡下不久。
她模索到手機,屏幕在黑暗中越發的刺眼亮,眼楮一片刺眼的疼。
3︰00.手機屏幕上清晰的顯示著。
她不知道怎麼今天晚上沒有關手機,或許冥冥之中有安排。
電話還在響,持續的響。
寢室里其他人開始抱怨了,並非大家不善良,只是夜里被擾了清夢,沒有幾個人可以樂呵呵的。
她從床上跳下去,拉了自己的椅子上的大衣,去了走廊。
電話號碼是許澤澤的。
「喂,請問是吳天瑞小姐嗎?」聲音卻不是許澤澤的,一個男聲,但客客氣氣的。
「是的。」她忍住一個哈欠。
「這里有位許小姐…喝醉了…她說可以請你幫忙來接。」那邊開始嘶聲竭力的吼著,嘈雜一片。
那是哪里?吳天瑞不知道澤澤怎麼會和這麼混亂的環境拉上關系。
「請問哪里?」她小心的問著。
對方迅速的告知了地址,吳天瑞不知道的地方,並拜托她可以盡快來。
吳天瑞應著「是」,也清醒了,但怎樣出寢室是件麻煩的事情,樓管阿姨肯定會很不高興,還有單憑自己估計也無法把酒醉的澤澤弄回來。她給俞濟泰打電話,意料中的關機狀態,看來是指望不上了;她狠狠心,唯一可以幫忙的就是錢煜誠了,她嘗試播過去,居然听到令人振奮的「嘟…嘟」音。
吳天瑞激動得差點沒喜極而泣。
錢煜誠幾乎是立即接了電話,壓著聲音,「天瑞,你這麼晚打電話,什麼事?」
吳天瑞現在滿腦子只有二個字「救星」!
「我…你能出寢室…和我出去接一個人嗎?」
「這麼晚?!」錢煜誠吃驚不小。
「嗯…真是不好意思澤澤喝醉了…」她支支吾吾起來。
吳天瑞不知道的是,他听到澤澤這兩個字時,就已經坐不住了,那個他一眼看過去,就無法忘記的女生。一見鐘情,錢煜誠那時還不會這麼定義。他知道只要許澤澤出現的地方,眼楮就會一直跟著。
「行!我在寢室樓下等你吧。」他干脆的回答了。
吳天瑞也沒來得及道謝,抓緊回去穿衣服,出門之前,不忘把錢包,銀行卡和身份證帶上,一方萬一。她忍住樓管阿姨的抱怨,只是一個勁的賠禮道歉,還有強調自己真是出去救命,阿姨你也當了一回活菩薩。
無論怎樣她如願出了寢室樓,錢煜誠已經站在外邊等她了。
「怎麼回事?」看起來他更加著急。
吳天瑞搖搖頭,「不知道。剛才接了電話,好像是酒店服務生打來的,說澤澤喝醉了,叫我去接。她怎麼會喝醉…在那種危險的地方…」
錢煜誠臉色很難看,心里的擔心有多了幾分,現在只想看見許澤澤,確定她是安全的。可是現在車子都招呼不到,兩個人在凌晨三點的馬路上,狂快速走了,盡可能的招呼一切看起來是出租車的車子。
「半夜連車子都沒有,怎麼辦?」吳天瑞著急得想哭。
錢煜誠咬著嘴唇,臉色此時已經鐵青,心底越來越著急,怕自己晚去一分鐘就會…他不敢想了…他想起那個人,他不願意稱作父親的人留給自己的電話,說在T市有困難隨時可以撥打,二十四小時的。只是,他不再和和這個精子提供者想有任何關系,來T市近三年,從未想起要打。
如今
錢煜誠最終撥打電話,電話鈴只響了幾下,就有人接了起來,畢恭畢敬的。他冷著聲音交代自己要用車子,在T大東門外,越快越好,就直接掛掉了。
吳天瑞看著他,也听得到他的語氣,突然吳天瑞覺得自己不認識錢煜誠了,這也是一個深藏不漏的人嗎?
錢煜誠轉過臉來,看著吃驚的吳天瑞,「等一會吧…車子應該很快…」
吳天瑞依舊保持著剛才震驚的表情。
他只想裝作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吳天瑞就那樣看著他,直到無法無視,「天瑞,我知道你很好奇,可是我現在沒心情多說。我講電話的是我…是我…」他喉嚨似乎卡住了一顆碩大的乒乓球,上上不來,下下不去,稱謂實在太讓他難受了,「是我….爸…的下屬。就這樣吧天瑞…我不想多說…」
完全出乎吳天瑞的意料!她感覺自己的渾身都是麻木的,天涯淪落人的相惜。淚,莫名的就積聚滿了眼眶,她點點頭,「煜誠…我懂…我知道….其實我和你…一樣…」難以啟齒的話,在面對同樣境地的人面前,居然容易出口了。
錢煜誠眼神流光了,便是瞬間就黯淡下來了,其實他應該想到的,從天瑞的口中始終沒有听到「爸」這個詞,已經說明了一切的一切。
「看來我們還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處不相時」他自嘲笑著,居然還笑出了聲音。
「我們才不是呢…他們才是…他們都是淪落的混蛋吳澤仁你個大混蛋!」吳天瑞在空曠的街上吼著,發泄著,然後裹著眼淚也笑出聲來。
「我說我怎麼和你這麼合拍呢…哈哈…都是大混蛋們搞得…哈哈…」錢煜誠笑的更加放肆。
「哈哈…對對…這麼說…我們還要感謝他們…哈哈」
如果有路人走過,一定會以為他們都瘋了,在寒冷的深夜,在空曠的馬路上,既不是醉酒,也不是嗑.藥,他們肆無忌憚的咒罵,狂笑,流淚….用盡方式去宣泄多年來的壓抑,宣泄父親角色的確實,不論怎樣他們都要宣泄,盡情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