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煜誠一夜未眠。許澤澤折騰到半夜，沉沉睡去；老房子的隔音不好，他影影錯錯的听到俞濟泰房間里哭泣聲，他幾次想起身，但都忍住了，天瑞沒有求救，自己反倒越幫越忙。
天剛蒙蒙亮，許澤澤翻了一個身，踢掉了被子，錢煜誠坐起身，把被子給她蓋好，拿上外套，拉開門。
對面的門在同一瞬間也開了，吳天瑞散著頭發，身上還裹著幾個小時前的外套，憔悴許多。眼底的烏黑，告知她同樣一夜未眠。
失眠的兩人，頂著同樣的黑眼圈，相對無言。
「一宿沒睡？」錢煜誠尷尬的開口。
吳天瑞先是搖頭，然後點頭，「沒睡。」
「他…他…他沒把你怎樣吧？」都是成年人，沒法回避的**問題，他結結巴巴的開口。
吳天瑞繼續搖頭，「沒要是，我昨晚就喊了…」，她開始摳門把手上面的漆，咯吱咯吱的。
「別弄那聲…心煩」錢煜誠揉著太陽穴，感覺上面有兩只小青蛙在跳，年級越來越大，熬夜越來越吃不消，每次熬夜後他的太陽穴就發難。只是因為許澤澤，他才能縱容太陽穴一次又一次的責難。
吳天瑞停了手，手軟軟的耷拉在兩側，「澤澤睡著？」明知故問。
「嗯今天上午都要睡….你別叫她，叫她之後，她頭疼得更厲害….」眼底的心疼自然而然的流露，再一次吳天瑞覺得有一個虛擬的耳光招呼到自己身上，打她天昏地暗。
「那年…澤澤喝醉酒的…就….開始找你接她？」錢煜誠的熟知，讓吳天瑞不得不想到她喝醉，他送她的配合默契的進行很久。有一個男人，肯在半夜被你隨叫隨到，照顧你哭，照顧你吐，背著你氣喘吁吁的爬四層樓，這個男人是愛到了怎樣的深度。吳天瑞想起吳澤仁未必願意被自己這麼折騰。
錢煜誠張了張嘴，緘默。
「楊忠是誰？」關門前，許澤澤口齒不清的叫出的名字，吳天瑞奇跡般的听到，那個她不熟悉的名字，她和許澤澤交集部分沒有的名字。
錢煜誠的眼皮重重的跳了幾下。他心底泛起漣漪，其實是惡心，他可以選擇對許澤澤的事情都緘口不言，卻無法釋懷這個名字，那個名字讓他抓心撓肝的煩。
「我不知道…」他撒謊。錢煜誠快步走向門廳，要逃離般的快速，「回去睡一會吧…下午有時間…我和你聊聊….」
吳天瑞未來得及反應，門再次閉上，一陣寒風還是吹了進來，她不禁打了個冷戰。房間里的澤澤睡著，渾然不知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麼，不清醒也有不清醒的好處。不知道她清醒的時候，看到錢煜誠孤零零的身影，會怎樣？會心疼嗎？
她和衣躺下，睜著雙眼看著天花板，窗外的天空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來臨了，自己卻沒有力氣去迎接嶄新的一天。吳天瑞看向自己的胸前，片片的吻痕，俞濟泰留下的痕跡，她想洗掉，也只能無力的縮在床上，盡量的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