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涼的時候,需要一杯熱茶,來暖手暖身。吳天瑞不禁緊緊的握緊了手中的,奢望著汲取那微薄的暖意,試圖來暖暖自己冰涼的身體。她不敢想的事情,不奢求想的俞濟泰為了自己會憔悴,或者她一直祈禱的俞濟泰要一直很不好的生活下去的祈禱只因為他的背叛;在這一刻居然都成了現實!
但是,只有巨大的沖擊,只有心疼,卻沒了喜悅。只有心疼…他怎麼會瘦那麼多…他向來不能喝酒的…
她的心底一遍一遍的重復著…心也就一遍一遍的疼…
眼角似乎有那些更加溫暖的屋里滑落,她用手輕輕的擦去,然後生生的吸了一口氣,鼻翼忽閃著或者抽搐著,「是呀…現在我聞到了湯的香味…我們可以開飯了嗎?」
俞濟慈看著將她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她眼底的是心疼,而不是那如願報復後的喜悅,但是他不意外,這個女孩,一直的,她冰冷的外表只是保護自己的殼,她或許受傷太多,太重,不願不能再受傷了…
而今天,俞濟慈注定是個惡人了,他要剝離她那冰冷的外殼,讓她看到自己的心底,看到根本無法消失的愛。
「阿姨,幫忙問一下,廚房準備好了嗎?是的,有的餓了…」
僕人匆忙去廚房的生硬,在吳天瑞耳朵里听到的是巨大的回聲,然後就是回來的回聲,「先生,你已經好了,請您和吳小姐就坐。」
俞濟慈站起來,善意的扶了吳天瑞一下,想必剛才的話對她的沖擊是不小的,她站起來估計會不穩。
果然猜中了,吳天瑞確實晃了晃才站起來,感謝俞濟慈幫忙。
餐廳里同樣富麗堂皇,落座後,有人過來幫忙展了餐巾,放好在吳天瑞的腿上;酒就像紅色血液,緩緩的注入到玻璃杯中,閃著亮亮的光,美麗極了。
她有些炫目了。
沙拉已經擺好,不知名的。其實今天吃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俞濟慈的晚宴雖然算不上是那鴻門宴,卻沖擊力十足,她知道他是來當說客的,而且是自願的,非常的自願。
她想這或許是他疼愛自家人的自私行為吧,他的堂弟進來找了一件非常難用的玩具,所以俞濟慈要來幫忙擺平….然而,一切似乎不是這樣,眼前這個男人,就像剛進門的時候那種感覺,一個天使,吳天瑞沒法徹頭徹尾的將他的所作所為當做自私。
或許,他真的有所計劃…他眼底的真誠,吳天瑞無法忽視,俞濟慈今天如此似乎是在幫助他自己完成一個心願…
然而什麼心願,她猜不到…
也沒時間去再猜了,因為俞濟泰要將那沖擊波一波一波的襲來,「濟泰現在也不胖…一直都那樣子,後來吃的少很多…我就笑他怎麼跟吃貓食似的…他總是搖頭你知道美國的中餐館的都是美化的食品,吃起來乖乖的,但是他就是跟中了邪一樣,每到一家中餐館就問,‘有沒有水煮魚’問得人家都很無奈…我一陣子想必覺得他中了邪…」
俞濟慈沒有吃東西,反倒喝起酒來,說話的同時不忘細細的品起來,「每個人紀念的方式不同,天瑞你選擇遺忘,因為你傷的太重,而濟泰選擇銘記,不是因為他不在乎,不傷,而是他不想忘,即使每次回憶都是痛的,他寧願痛,也不願麻木…」
他的聲音緩緩的帶滿著磁性,悠悠的講著。
吳天瑞的眼淚就隨著他的話,有節奏的,一顆一顆的滾落了,灼痛著臉….
開口想必是哽咽的,所以她拒絕開口。
佣人有注入了一些酒,俞濟慈接過酒瓶,遣退了佣人,餐廳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濟泰從來沒有說過他怎麼想你,他怎麼難受….他心底的事情太多了,他和我不一樣,我可以甩手就走,可是他不行,他要承擔家族的使命,也是他看中的,或許這便是他和你的一切的原罪….這些年來,直到他去年冬天第一次回到中國看到過你,他基本沒在清醒的時候提過你的名字,不是忘記…酒醉的時候多了,每次酒醉的時候,我都听得到他會悶悶的叫‘Tina’….清醒的時間,他遵守給母親的承諾,而酒醉的時候,才是他自己…只有是自己的時候,他才月兌口而出…」
淚已經開始匯聚了,成了淚河,她早就不想去掩飾了,任由淚在肆意….
「天瑞,濟泰並非他表面的那樣,而他絕非是兒戲的…他只是…」
客廳里的聲音驚動了俞濟慈,打斷了他的話,站了一起來,看到進來的人,明顯的驚了一下。
「先生,Andy先生來了。」
吳天瑞猛然回頭,正對上了,俞濟泰的眼楮,她滿眶的淚水,此刻更加的洶涌,她慌忙的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跑向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