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奕正準備在上海再次掀起血雨腥風之時,他卻不知道,暗地里一些商人聯合了興華黨人,準備火上澆油。
黃義先是把顧家掃蕩了一遍,顧元方他一家子,無論男女老少,幾乎全部被抓了,然而當黃義回過頭來,準備去虞家的時候,突然傳來消息,虞家子弟,大大小小,跑了八成,就剩下虞家家主,以及一些老的快走不動的老人,在家等著黃義上門。
黃義聞言,氣憤不已,卻把陳一新大罵了一頓,說他辦事不利,而陳一新憋屈的是,他的人告訴他,在警察包圍虞家之前,虞家里的人已經轉移了。
然而黃義根本就不容陳一新解釋,在他看來,會發生這件事情,肯定是走漏了風聲,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一新手下有人給虞家通風報信。
對于黃義的指責,陳一新顯然不可能就捏著鼻子認了,情急之下,他一口就咬定他的人沒有問題,為此兩人差點吵了起來。
黃義發覺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雖然他也覺得這件事情,可能和陳一新沒有關系,但是之前陳一新畢竟領到命令,包圍整個虞家,而現在虞家發生了這件事,他有不可推月兌的責任。
他知道虞家在上海的勢力非常強,不是顧家可以比的,尤其是虞家的許多本宗子弟之中,很多人和上海其他大家族聯姻,彼此聯合成了紐帶,雖說不上共進退,但是不可能看著自家的兒女被抓卻無動于衷。
而現在大部分虞家子弟都跑了,反而留下一群老弱病殘,顯然這是虞家家主的一計,但是黃義接到的命令是控制並清洗虞家和顧家,可現在黃義顯然還沒有完成任務。
在黃義的腦海之中,士兵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而完成任務則是士兵的第一職責,如今他未能完成任務,不論他身在何職,都不能擺月兌服從命令給他帶來的巨大壓力。
可是情報部不可能挨家挨戶的去挨家挨戶的去抓人,不說這個工作量有多大,他們也沒有這個權利。
當初呂龍給情報部的定義,是三分注意力放在上海,三分注意力放在國外,三分注意力放在上海之外的大陸,而最後一分注意力則要放在情報部自身之上。
其實說白了,呂龍是在搞平衡,雖然他對情報部什麼放心,但是不論何時,這種權衡手段都是必要的。
因此黃義的情報部,顯然還沒有達到肆無忌憚的層次,尤其是情報部的一大半威懾力量和戰斗力量來自特戰隊,可以說沒有特戰隊的配合,他黃義就無法克敵制勝,然而調動特戰隊則需要趙強和呂龍的允許才行,因此情報部其實是被呂龍卡著脖子的「惡狼」,甚至連爪牙都被呂龍控制著。
此刻黃義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突然之間,他想到了陳一新的頭上,因為他們情報部不能明目張膽做的事情,警察卻可以輕易的做到。
然而當陳一新明白黃義的意圖之後,他頓時一臉難看,心里卻在大罵黃義,挖個坑,讓他跳。
就陳一新所知道的,偌大的上海,和虞家交好的大人物和大富大貴並不在少數,其中就有上海黃氏集團和虞家是生意上很重要的合作伙伴,虞家包攬了內河航道,沿途大部分中央黨都買虞家的帳,若沒有了虞家這個大靠山,黃氏集團就可能丟掉大部分內河航運上的利潤,其影響可不是一絲半點。
而且黃石如今是呂龍面前的紅人,而他陳一新除非不想在警察部長這個位置上干了,否則就算黃義拿著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敢按黃義說的去干。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刺破蒼穹,撕破黑夜,照亮整個世界的時候,南水灣這座新興的巨型港口城市,早已經開始了它的喧囂和激情。
削平的高崖上,綠茵繽紛,一座座典雅高貴的別墅點綴其中,就像是童話中的美麗碉堡一樣,在那些懵懂的孩童心目中,那里永遠住著王子和公主,演藝著浪漫。
海風從大洋深處吹來,跨過不知道多少萬里之後,當它歸于這個港灣,就像是被一個禮儀師傅教了一番一樣,去除了一切蠻橫和凶性,變的溫柔如母親的撫模,吹在臉上,給人一種難得的清爽。
唐穎撥開珍珠卷簾,走在厚軟的毛毯上,那種柔軟感覺,幾乎讓她的骨頭都酥軟了。
淡淡的晨光,就像是一條白練掛在天宇的東方,旁邊微微有些發紅的彩光,整個世界的面貌開始變得清晰明確了。
「喜歡這里嗎?」
唐穎轉身看見呂龍走了過來,只見他已經穿戴整齊,神采飛揚,紅光滿面,不知為何,看著他嘴角略帶著的壞笑,突然想起昨夜兩人的瘋狂,臉色頓時變的火熱起來。
「這麼早,你就準備出去嗎,先吃完飯再走吧?」
唐穎十分關心的問道,她見呂龍穿戴如此整齊,不由問道。
而呂龍卻笑道︰「誰告訴你我要走的,我還沒和你共進早餐呢?」
「這里的風景的確不錯,真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里,這里會出現一座城市,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唐穎和呂龍站在一起,一起眺望著遠方,站在這座城堡的高台上,可以把整個大港口盡收眼底。
「美麗的世界,需要我們用眼楮去看,世界上的奇跡是用雙手創造出來的,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這個世界都將匍匐在我們的腳下。」呂龍似乎非常在意唐穎的話,他自信滿滿的說道。
這個時候,烏梅走了過來,她今天穿著一身非常性感的夏裝,精神飽滿,「指揮官,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唐小姐,你今天真漂亮,歡迎你第一次來到這里。」烏梅對唐穎笑了笑,十分高興的說道。
「烏小姐才漂亮呢,和你比起來,我差遠了。」唐穎則不好意思的說道,心中雖然十分受用,但是語氣卻十分謙虛。
「我還以為只有男人會惺惺相惜,沒想到你們女人在一起,也會謙虛,真是難得。」呂龍卻好笑的看著唐穎,並把她摟入懷中。
「指揮官,黃先生他一早就在等你。」這時烏梅突然說道。
而呂龍則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問道︰「他找我有急事嗎?」
他想了想,一臉思索之色,又道︰「請他和我們一起吃早餐吧。」
看著烏梅離去的身影,一旁的唐穎好奇的問道︰「黃叔叔他怎麼來了,你們是不是有要事商議,我不如在這等你吧。」
而呂龍則搖了搖頭,神情非常自然地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之中包含著一種玩味之意,他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是來為人求情的,呵呵,不用多想,從今以後,你不用在意任何人的臉色,在這個世界上,你是獨一無二的。」
唐穎聞言,則是滿臉羞紅,不過內心的甜蜜則不為外人道也,雖然她從來沒想過呂龍給她許諾什麼,但凡是一個女人,那個不喜歡甜言蜜語,那個不愛听自己喜歡之人的許諾。
「黃老板,先生請你和他一起享用早餐,請跟我來。」
黃石見烏梅走過了,立馬迎了上去,聞言之後,臉色不由一喜,忙道︰「還請烏小姐帶路。」
此刻黃石雖然滿臉平靜,但是他內心絕不平靜,他已經在這里等了四個多小時了,也就是說他天不亮就趕到了這里,等待呂龍的召見。
今時不同往日,興華黨在上海一手遮天,縱橫披靡,大刀闊斧的改革,把他們這些商人和上海的老牌勢力打的沒一點兒脾氣。
尤其是黃義那段時間掀起的血雨腥風,殘酷和凶狠的手段,擊碎了所有人的遐想,尤其是那些中央黨遺留下的舊勢力。
而這次呂龍在百樂門遭受刺殺,在第一時間就傳到了黃石他們這些和興華黨高層走的很近之人耳中。
但是最讓黃石震動的是,竟然牽扯到了虞家,虞家在上海勢大,航運大頭,佔據了內河航運的大頭生意,而做航運的生意,各個方面都得打點到,關系一定要硬。
而黃氏集團和虞家之間的合作由來已久,尤其是在航運方面的合作,黃氏集團借助虞家這條線,生意觸及到內陸各地,利潤非常大,因此這些年以來,黃石不斷的轉移重金投入其中,如今他已經和虞家把持了整個內陸的航運,但是他很清楚,航運線上的關系,全是虞家打點的,那些人只賣虞家的面子,一旦虞家倒了,不僅是虞家會損失慘重,而且他黃氏集團和虞家本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對方倒霉了,他黃石也別想好過,這就是他今天苦等了數個小時的原因。
但呂龍是什麼態度,黃石心里一點兒底子也沒有,畢竟在刺殺一事之上,興華黨高層十分震動,已經下定決心,再次對上海進行徹底的清洗,這一次不僅僅是那些和興華黨對著干的商家了,恐怕連黃氏集團都會受到很大的牽連。
黃石這次前來,其實不僅僅是為虞家求情,最主要的一點兒,他這是在投石問路,有時候站隊才是最重要的,這一點兒他看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