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急促震耳的鑼鼓聲,整個場子瞬間安靜下來。
高台上一個中年布衣中氣十足地道︰「雄霸斗場規矩依舊,立下生死狀,就能贏百金!第一場豫省鐘賀對湖省謝靈!」
隨著他的話音有兩個人縱身躍上高台,一個四十模樣的漢子,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兩人一刀一槍,高台上立刻有箭拔弩張之勢,隨著開始的口令,兩人幾番探斗之後開始激烈的招式比較,兩人的功夫都不是很高明,可是彼此不分上下倒也打得熱火朝,三十招之後,中年人漸落下風,高台左右坐席上的眾人開始扯著嗓子吶喊嘶吼。
「坐在那邊的都是以武台輸贏下賭注的,所以特別關注輸贏!」逸軒解說道。
兩人漸分高下,中年男子已敗下,青年的刀已經懸掛在中年人頸上,觀席台中一陣爆轟,十分激動地大叫歡呼勝利。
我也很興奮,對逸軒笑道︰「是年輕人勝了!」
逸軒似笑非笑地道︰「不一定!」
結局已定,站在角落的中年布衣正欲上前時,舉刀年青人身形忽然晃動,似站立不穩,我眼楮一花,只看到一股瀑布般的激流從年青人頸中噴射而出,鮮血在昏暗的場子中呈黑色,直射而出噴濺在半空中,年青人倒下的身軀猶自顫抖,鮮血激流久久不止,中年人大喝一聲,興高采烈地喝道︰「我贏啦!是我贏了!」
「啊——!」我失聲地驚叫出聲,叫聲被人們的歡呼聲淹沒。
我仿佛被雷擊中,整個人當場呆掉!幾百人,幾百雙眼楮,幾百張面孔,沒有人理會那個已經奄奄一息的年輕人,他慢慢闔上的眼楮透著求生的渴望,他開啟的嘴唇還要說什麼,可是我什麼都听不到,听不到他臨死前的遺言,听不到周圍掀翻屋頂的興奮的叫囂聲,只看到一張張興奮到變形的面孔,丑陋的面孔布滿**,我忽然惡心的想嘔吐。
正在我渾身僵硬,魂不守舍時候,一雙強有力的手抓住我,我怔怔地回頭迎上逸軒關切的星眸,我想問他怎麼可以這樣?我想問他看到沒有,有人被殺死了!可是我動動嘴唇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帶你離開這里!」我被他擁抱著扶出大堂,沒有人注意到我們的離開,我被他帶到進來時的地道里,里面的歡呼聲隱隱傳來,我聞到地道的腐朽潮濕味道,頓時覺得腸胃翻江倒海,嘔吐不止!
到最後,整個人虛月兌無力地依靠在他懷里,懨懨地說出第一句話︰「帶我離開,趕快!」
逸軒並沒有帶我走多遠,他在巷子口的客棧定下一個安靜的房間,見我閉目許久,他擔憂地道︰「你怎樣了?好點沒有?」
我睜開眼,嗚咽地道︰「他死了,他的父母怎麼辦?他的妻兒怎麼辦?他們豈不是要傷心死……」說道最後我悲從中來,大哭出聲。
「別哭了,斗場都是這樣的,你第一次看到而已,我真該死,明知道你會害怕卻還是帶你來看!」逸軒手足無措,憐惜地撫模我的臉頰,試圖擦掉止不住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