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新釀的桂花酒確實不錯。」秀寧首先嘗了一口，當即贊不絕口。
「釀酒的說，這是今年開封的第一壇桂花釀，今天兩位主子真是口福不淺。」白英忙也給我斟上一小杯。
「這府上只怕也只我們兩個閑人能在這暢談了。」秀寧似是有什麼心事。
「秀寧，閑著不也挺好麼，不然我們哪里會踫上。」
「大嫂說的是，只是……我有些擔心以後。」她屏退了邊上兩個丫鬟。
「你且說給我听听，或許我能給你解惑。」
「大嫂也不是那種沒有見識的庸俗婦人，我就實話實說了。看眼前，這天下的局勢再明顯不過，民心不再向著隋煬帝那昏君，有能力的只三方面。」
「李淵，瓦崗寨和突厥，對也不對？」這些事情我還是知道些的。
「大嫂果然好見識，但其實，如果我嫁去瓦崗寨，就等于說明，瓦崗寨將依附于我們李家，如果有能人代替隋煬帝，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我父親——李淵，他才是這天下的霸主，他才是民心所向。」
「這不是很好麼，你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我雖身為一女子，也想替我父親分擔些，我只怕不能協調好與瓦崗寨的利益關系。」
「秀寧……」我知道最後李淵肯定是皇帝，但是如果我很肯定地告訴她，勢必引起她的懷疑，當下一考慮，道︰「你要相信，你父親肯定不會只有你這一個辦法，你是自己想嫁給柴紹的，他自然沒有預料到這麼一個保險的招數，所以，你不必讓自己太過焦慮。」
「這樣一想，大嫂分析得不無道理，我能放寬些心了。」她有些釋然地微笑了一下，「不說這些煩心的事了，美酒佳肴就在眼前，還不及時行樂才是傻瓜。」
「對，今宵有酒今宵醉！」我拿起酒壇，給我們兩人都倒了一大碗，「拿碗喝酒才痛快！」
「好，我今日就舍命陪君子。」
「姑娘不可呀！這桂花釀好喝是好喝，後勁頗有些大呢！」白英忙擋住我，不讓我喝。
「橫豎我平時也無事，踫上個知己喝點酒罷了，醉了也無妨。」我不顧白英的反對，拿起碗就喝了一大口，還真挺好喝的，進到口中甜蜜蜜的，一點也不辣。
「四妹，此情此景，倒讓我起了作詩的興致。」我想了一會兒，反正也不是前人的詩句，我隨口吟誦兩句，以後那人大不了就是剽竊了我的詩唄。
「那大嫂把詩念來給我听听。」
我竊笑了兩下，清清嗓子，念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大嫂真真是個奇女子了！只怕就是男子也少有及得上的。」
「秀寧過獎了，我這一點小伎倆上不了台面的。」
我們倆互相客套了一番，又喝了幾碗酒，酒氣上涌，夜色微瀾，東西都看不大清楚了，我便吩咐白英道︰「白英，天晚了，掌燈吧。」
「嗯，這就去。」白英在毯子的四個角上各放了一盞風燈，梅林里又叫茶房的丫鬟放了許多燈籠，把白梅映得有些泛紅。
「這晚上看梅，也別有一番風情。」
「是啊。」秀寧喝得比我還多，臉頰泛紅，媚眼如絲。「我且舞一段劍給你看看如何？」
「好得很。」她拿起桌上的劍，走到梅林前，慢慢把劍抽了出來。
我不懂什麼武功輕功的，以前除了在電視上見過，只有看到李建成他們在校武場上練蠻力，如今看到她使的劍術，只覺得她行動時矯若驚龍，剛勁中又帶著一絲女性的柔弱，一襲白衣在朦朦朧朧的紅光里格外清晰，揮劍時又迅猛無比，挽起的劍花又大又密，在梅林里掀起了漫天的劍影，卻是一朵梅花都沒落下，驚艷得我連喝彩都忘了。
「四妹劍術又長進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