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爾第一次沒有對越澤的嘲諷回嘴，他定定地站在我右側，眼里一半喜悅，一半憂愁，「你終于看見了……」
「是。」
「來我帳篷里，我有話對你說。」
他默默地轉過身，獨自往前慢慢走著。不可否認，他的確成熟了很多，一年前還只比我高一點，現在我只及他肩膀。時間，真的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屏退帳篷門口的下人，他轉身灼灼地盯著我，「要走麼？回都斤？」
「我還沒想好。」我有點不敢直視他的目光，低下頭擺弄著衣帶，「可能，過一陣子再走。」
「能不能不要走。」
「我真的沒有想好，姑姑她……」
「不要再找這樣的借口，我已經跟你姑姑談過，她說姑娘大了，總是留不住的，你若想留在這里不回去，她只會覺得開心。」
姑姑真是這麼說的？怪不得她那天沒有送我走，她是舍不得我……
「我不逼你，只要你同意，我可以立刻迎娶你過門，不同意，你也可以住在這里，我絕不會越雷池一步。」
「我帳篷里的……」原來那些紅色的東西全是為了結婚提前準備的！「你早就做好準備了？」
吉娜她們叫我塔格，是把我當成社爾的準夫人了！塔格在突厥語中不僅有公主的意思，還有貴族夫人的意思！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樣做，是想提高你的地位，讓你更受人尊敬。琬清，你到這里來，不是寄人籬下，不是客，而是主。」
他……「給我點時間好麼？我要好好想一想。」這樣下去，我怕自己總有一天會忍不住，忘了記憶中的那個人，那樣的痛，我再也禁受不起第二次，一個人又會怎樣，至少不會死。
「李建成……」他猶豫地開口道。
怎麼會忽然提到李建成？「李建成怎麼了？」
「你猜，為什麼李建成會被人暗殺？就是你被人下迷。藥那回，厄庫爾帶領的行動。」我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答案，應該很明顯了。
「依你和李世民的交情，依李世民和突厥暗地里的來往，就算你不說，我也明白了。」我苦笑著抬頭，哀求道︰「不要再說了，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你這樣說，只會在我的心上再插一把刀……」
渾渾噩噩，不知是怎麼回到自己帳篷里的，耳里根本听不見別人對我說了什麼，不想看見任何人在我跟前晃來晃去。
「出去。」
那顆頭還是在我跟前晃，真是不識趣……「給我滾！听見沒有！」
越澤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隨即悻悻然道︰「出去就出去！」拂袖就走。
「塔格，神醫剛剛是在給你說這陣子不應該踫的東西，他是好心呢……」吉娜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你們也出去，我想一個人呆著。」好心？呵呵，是看上我這幅皮囊了罷！如果我長得其丑無比，他會哪怕多看我一眼麼？
「是。」
細想李建成當年，看上的不也是我的美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