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說真的……原來他擔心的，不是我與厄庫爾交往過密，而是怕我間接地與李世民接觸……若我說，對李世民只有無盡的恨意，他估計也不會信，畢竟那段時光里，我曾以為李世民付出的是真心，畢竟那時，社爾不在。
看著他微蹙起的眉頭，我竟不知該如何解釋，他這個心結要怎麼越過？
「是他又如何，你要去幫我報那兩巴掌之仇，還是感謝他將我送來突厥，給了你機會？」失望地將頭靠在他胸前，對于李世民那樣的男人，越想我便越覺得惡心，社爾還要將他視為情敵，真是不值當得很。「我以為你會懂我對他的恨。」
「我……是我不好。」他深深嘆了口氣，「你都已是我的妻，我怎能不信任你。」
「那何時啟程？」
「就這兩日罷，如何？」他蹲了下來，吻了一下我的唇，笑了起來，「父汗可是急著要看看他的兒媳婦了。」
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咳嗽，嚇了我一跳，抬眼望去，原來是越澤。「雖然打斷你們卿卿我我不怎麼厚道，但怕你們以後抱憾終身，所以我還是決定來告別。」
告別？
「怎麼，鬧了事又想一走了之？」社爾走到他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很符合你平時的作風，想走便走吧，兄弟不攔著你，只是別有事了才回來看我們。」
他疼得齜牙咧嘴，叫道︰「沒大沒小，哥哥的肩膀豈是你能拍得的？我要走了哎，你就這種態度？」
社爾聳了聳肩膀︰「我可從沒看出你是哥，老妖怪。」
「哪一次不是你有事了才叫我來……」越澤嘟囔道，眼楮卻一直瞄著我這里。
「誰說的有事才會叫你來，歡迎你隨時回鐵勒。」何必為了我傷了兄弟感情，我猜他那晚是喝酒喝多了才會失言失行，「不過，神醫你到別處去可不能再喝那麼多酒，別嚇著其他小姑娘！」
社爾與他一同笑了起來，互捶了一下肩膀，「說真的，你年近而立，該時候給我找個嫂子了！」
「不急，等你們娃先養出來再說。」說這話的時候，他眼里閃過一絲落寞。
「等到你佷兒出生之時，希望來道賀的，不再是你孤身一人。」社爾感慨道。
越澤哈哈笑道︰「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外面大好春光正等著我越澤呢！」
任何人都會有一段不願讓人觸踫的往事，他越澤更是如此。也許是他救治的哪家大家閨秀與他兩情相悅，卻不能與他廝守，也許是他無法救治他深愛的人，決定就此孤老終生，他不願提及，也就罷了。
「社爾，就此別過！」他又瞟來一眼，「弟媳，後會有期，一定要好好照顧社爾，不然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吧！」社爾笑道︰「我們一定會好好的，放心！」
「好，那我就走了，要找我，還是老規矩。」
整了整肩上的包袱，手里提著一把劍，他轉身便走出帳篷。
「越澤！」我總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站起來追了上去，他站在原地，沒有回頭，嘴里哼著一首不知名的小調，「沒有什麼……青山常在，綠水長流。」
他微微側了一下頭，又大踏步地走了開去，看著他的背影逐漸化為一個小點，我心中莫名涌上一絲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