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跪到明早。」沒有商榷的余地。
吉娜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拓設大人，救救我！」
社爾扶著額角，不耐道︰「太便宜她了，此後每晚不許睡覺，從太陽落山開始，一直跪到雞鳴三遍。出去罷！」
吉娜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後果，愣愣地看了一會兒社爾，咬牙爬了起來，一瘸一拐走到門口。
「等等！」社爾將腰上的佩刀摔在桌上，「明早跪完之後去接粗使宮人的活，一點活計都不準落下！」
吉娜眼里燃起的火苗瞬間黯淡了下去，轉身走出門。
雖然心里很痛快，可是，社爾這樣做，不像平時的他，「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護主不力，還滿口胡言，每句听著都是狡辯，不給點苦頭吃她會听話嗎？」社爾嘆了口氣︰「都怪我以前看在托婭媽媽的面子上太縱容她，才會有今日的惡果。」
這個惡果，你埋在身邊四五年了竟也不知……幸虧我沒有把實情都告訴他，不然說不定他剛剛就直接一刀下去砍了吉娜，證人都沒有了……
「我最後悔的就是帶你來都斤，孩子第一眼見到的不是我又何妨？」他煩躁地在床前走了一遍又一遍，「真是多此一舉！說到底，我才是真正的凶手！」
「社爾。」他似沒有听見我叫他，忽然抱著頭蹲了下來，低吼了一聲。
「社爾……你不要這樣想……」我挪到床沿，將頭靠著他的肩膀，「不怪你，真要這麼算，我們是不是都不該懷上孩子？」
他將頭側了過來，臉上赫然都是淚水，「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清兒……它還那樣小，五官都長齊了，是個兒子，再大一點它就可以抱著我哭，抱著我笑，隨意在我身上撒尿……可現在呢？什麼都沒了……」
「社爾……」眼淚不自覺又流了下來，苦得人，「不是你說的麼，你前兩日對我說，我們還年輕，孩子還會再有的……往後不管生男生女，都只認這個做大哥，好麼？」
他又將臉埋回胳膊里，「我為他挖了座墳，在你重生的那座山上，以後我們每年去看他，可好？」
「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他抬起頭，用手抹了一把臉，勉強笑道︰「生死由命，這孩子注定來不到這世上，強求也無果。」
「我們以後要生一大推孩子，年年都帶他們去看他們的大哥！」使勁吸了吸鼻子，我模著社爾的頭讓他靠過來，「生很多很多個，對不對？」
「嗯。」剛背著光沒看清，靠近了才發現他的臉上全是泥污，撈起他的手一看，掌心果然也全是泥，還有一道道劃痕。
「再傷心也不要這樣對自己，孩子若能看見，也會心疼他的父親的。」我笑著用被角幫他一點點揩去泥污，「都胡成泥人了！桌子上的臉盆里有水，去把臉和手洗一洗。」
他听話地起身，仔細地洗起手來，「我昨晚沒回來，你怎麼不問？」
「你不回來自有你的理由，做什麼去了？」
「白天去了可敦那里，晚上趕著去給孩子下葬。」
「查到什麼線索？」沒有發現他是不會隨便說給我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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