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庫爾痛苦地別過臉，看著窗外，「玉如媽媽，這確實是我的錯，我悔不該……」
「現在後悔有何用！她愛你，就不會傷害你，你做得越絕情，她加諸在清兒身上的你都看見了？你滿意了麼？」
那碗酒……是厄庫爾讓愛伊克喝的？社爾根本未曾與我說過啊……我疑惑地看著社爾，「你們兩個，到底是你隱瞞了我，還是厄庫爾騙了你？」
任何一個答案，對我都是殘酷無比，他們兩人是眼睜睜地看著我喝下那碗酒的！社爾動了動嘴角，眼神黯淡了下去。
「琬清，是我的疏忽……」我就知道，是厄庫爾……
「你怎麼忍心，厄庫爾哥哥！」他看到那碗酒就應該知道愛伊克安了什麼心！「我曾經以為，你永遠都會像以前那般護著我，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不管我是否嫁人生子……現在，只怕我是想錯了……」
厄庫爾定定地望著我，眼里是一片化不開的陰郁，最終一個字都沒說，轉身走了出去。呵呵，我這是怎麼了，我憑什麼要求他人為我做那麼多，就憑琬清在很久以前救過他的性命麼？
「姑姑，你與他說，我們之間的債兩清了……他再也不需要為了多年之前的事耿耿于懷，我不是以前的那個小丫頭，他也不是當年的厄庫爾，我們有各自的生活，不便再打擾。」相同的兩句話，如今說來，已是變味了。
「你……你讓我怎麼跟你父親交待……」玉如眼眶一紅，落下淚來，「我苦命的清兒……」
「姑姑，你出去罷，我有些話要跟社爾說。」閉上眼，我不想再听別人說我有多麼苦命，也不想他們提醒我，這一路走來，我所受的都是什麼樣的苦楚。
我不願想，過去一片灰暗，前路沒有一絲希望，我會受不了。
「對不起……」側身伏在枕頭上，淚水一瞬間就濡濕了枕巾，「對不起對不起……」
「誰都有資格說對不起，只有你不行。無論是對我還是對自己。」社爾在我身邊躺下，輕輕環住我，「沒有孩子又有什麼關系，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就行。」
「我要找越澤……」我不信，我會落得跟那賤人一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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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連續在行宮內躺了半個月，終于等來了越澤的消息，他在長安，實在不便抽身過來。
為今之計，只有社爾換下原本被派去長安的使者，我跟隨一同前往。原計劃六月中旬就出發，因為我的身體，行程又耽擱了半月有余。
臨走之時，對吉娜和堂娜的嚴刑逼供已經結束，她們承認了與愛伊克串通謀害我，間接受驚滑胎，牽連了行宮內數十個宮人，可敦都一一查明，嚴加懲處。
而愛伊克，死活不肯承認與朝中阿史德姓大臣串通，苦于沒有證據，可汗暫時將她收入大牢。此後幾個婢女同時告發她殺死自己月復中胎兒，一連謀害兩名阿史那氏子嗣，愛伊克罪當處以極刑，我哀求可汗可敦放她一條性命，並說自己已經原諒了她，愛伊克才僥幸免于一死。
不過，我的初衷是，就這樣讓她死了，豈不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