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容回了戲班匆匆換了身比較好點的衣服便跟香琴打了聲招呼,讓她晚上的飯不用留了。香琴以為她是跟徐子恆出去吃飯,也沒懷疑什麼。當瑜容急匆匆的身影轉過門時,梅笙挑了簾子斜倚在門邊,失神地看著她消失在門口。
古城的一座裝修精致的咖啡館里,瑜容坐在靠里邊窗一個不顯眼的位置上,眼楮緊緊盯著門口,怕會錯過了什麼。
當一身灰色呢大衣戴著黑色英倫紳帽的駱清雲出現在門口時,瑜容忙站起身朝他揮了揮手。
駱清雲向她笑了笑,走了過去。
他將帽子放在桌上,將手交握著,帶著歉意地對瑜容一笑,「你來很久了?」
一進門就看到她已在,讓女孩子等久不好。
「沒有,我也才剛到。」瑜容也笑了笑。
這時侍者走了過來,詢問要喝什麼。
「女士優先。」駱清雲紳士地朝瑜容做了個請的手勢。
瑜容也不推讓,也沒有拿過點心冊,直接道︰「來兩杯美式咖啡……你要加女乃的嗎?」
對于瑜容的嫻熟,駱清雲有些吃驚地怔了怔,听到她問,忙回了神笑道︰「不要。」
「來兩杯美式咖啡吧,不加女乃。」瑜容對侍者吩咐。
「你不要一些甜點吧?這里的杏仁蛋糕和馬德雷妮(傳統法國修道院的一種糕點)很不錯,要不要嘗一下?」駱清雲推薦道。
瑜容實在沒有一點味口,婉拒道︰「我剛吃過東西了。如果你喜歡,那就叫一客吧。」
駱清雲見她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知道她來找自己是有事的。他朝侍者擺了擺手,示意他忙去。這間西餐館是他父親的產業,他來這里已無數次。那些點心都已嘗過,也不覺新鮮了。
咖啡很快端上,瑜容沒有加糖,只是拿著勺子慢慢攪著。
「要加糖嗎?」駱清雲看她心神不定,把裝方糖的玻璃罐遞向她。
「哦,不用。」瑜容失措地忙搖頭,她不知道如何一口和他說。
見她這樣,駱清雲也沒說什麼,往自己的杯子時加了兩塊糖。他也不問她為什麼突然找自己出來,他想她很快就會說出來了。
兩個人緘默了一陣,瑜容還是沒有問,她忽閃的大眼楮昭示著她內心正在猶豫著。
「你找我出來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嗎?」駱清雲還是等不及問出了口,他看著她著急的樣子,心里也很急。
「我……我想請你幫我救一個人出來。」瑜容終于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把話說了出來。
「哦,救誰?」
「古城一中的國文老師——徐子恆。」
听到她說這個名字,他詫異地看向她︰「你認識他?」
「他以前是我的老師。」
「老師?」
「嗯,我以前在金陵師範讀過兩年。」
難怪她的氣質與一般的戲子不同,總有一種書卷味。
「他因什麼被抓的?」
「听別人說,是誤會他是革命黨……他決不會是革命黨的,他一直都是在教書……」
瑜容怕他不幫忙,急辯道。
看她為徐子恆急辯的樣子,駱清雲眸光黯了下去。
沉吟了會,他說道︰「知道他關在哪嗎?」
「警備司令處。」
一听說這個地名,他疑惑地看著瑜容,她怎麼直接去找段辰澤?那地方可是他直管轄的。不過,他很快轉念一想,也許,在她心里,自己比段辰澤更值得信任吧。
想到這,他心情頓時好起來,「明天我去看看,如果真是誤會,想必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瑜容听他答應幫忙,感激地朝他笑道︰「多謝駱公子,多謝……」
「就叫我清雲吧。」駱清雲笑道。
瑜容一愣,隨即又笑道︰「這個,好吧,老師的事就拜托清雲公子了。」
听到她還是叫自己公子,駱清雲無奈地笑了笑。
瑜容的心終于放了些下來,臉上浮起了舒心的笑容。
她的笑容在駱清雲的眼里看來,很是可愛。